第148章 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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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手腕上的犬牙,  葉槭流才想起來他忘記了什麽事——他是跟著布萊克一起去夜店的,也是靠著狗狗才找到了dj,結果抓住dj後,  他居然一個人開門回來了,完全沒想起來自己是帶著狗出門的。

    葉槭流甚至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開始忘記了這件事,開門回歡騰劇院的時候,他開得也很順手,要不是看到犬牙,  他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想起來布萊克。

    雖然布萊克也能自己遛回來,但出門一趟把狗丟了,  怎麽想都有點對不起他們……“棘刺”的副作用真是防不勝防……葉槭流灰溜溜地趕回夜店,  夜店和他離開時一樣熱鬧,台上正在演奏一曲強勁的搖滾樂,所有人都舉起手,扭動身體,發出陣陣海潮般的歡呼,玻璃穹頂似乎也在歡呼聲中震動。

    吉他聲和鼓聲轟炸著樂池,  在樂聲的感染下,周圍氣氛越發熱烈,葉槭流艱難地在人群中尋找著布萊克,  被人群推來擠去,中途還遇到幾個嗨過了頭的男女,也不管周圍是誰,見人就抱,葉槭流猝不及防被抱了個滿懷,對方還咯咯笑著,湊上來想親葉槭流的臉,  靠著數據視野,葉槭流才險險避開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葉槭流總算從這群狂歡客中掙脫出來,低頭一看,發現自己領口扣子不知什麽時候被扯開了兩顆,襯衣下擺也被從褲子裏扯了出來,整個人說不上來的狼狽。

    幸好我剛才溜得快……葉槭流心有餘悸地整理好衣服,扣上紐扣,看看身後的人群,卻始終沒有找到布萊克他們的身影。

    這時周圍的燈光暗淡下來,隻剩下寥寥幾束集中在舞台上,吉他聲和貝斯聲不知何時停了,周圍人群的笑聲也低了下去,下一刻,一串鏗鏘磅礴的鼓點在舞台上炸響,仿佛炸彈丟進了樂池中,激烈的音符在爆炸中迸濺出來,點燃了所有人心中的激情和歡樂。

    歡呼如同號角聲般衝天而起,幾乎要衝破玻璃穹頂,響徹整個倫敦的上空。

    葉槭流轉頭向著舞台看去,魔幻的燈光下,白發紅眼的鼓手重重敲下鼓槌,音波在鼓麵上震動,他的發絲在燈光下跳躍起伏,蕩開音符的軌跡,仿佛一條流淌微光的河流。

    一串遞高的鼓聲後,他猛地一敲鼓麵,鬆開鼓槌,一翻身從座位上跳起來,滑跪向舞台邊緣,在所有人麵前停住,一瞬間的靜默後,氣氛轟地飆升到了最高點。

    他的嘴角幾乎咧到耳朵,強烈的快樂在這個笑容中顯露無遺,甚至讓人有些生畏,他的快樂有著巨大的破壞性,當他笑起來時,周圍的人也情不自禁被他的快樂所感染,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激昂,似乎永遠不會停歇。

    看著眼前群魔亂舞的場麵,葉槭流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扶額歎氣,不知道該不該把台上的布萊克叫下來。

    這都嗨出心影響了,難道是我把狗憋太久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上的台……不過看起來還沒有人發現dj失蹤了?

    好在不需要葉槭流琢磨著怎麽喊布萊克,狗狗們一眼看到了台下的葉槭流,眼睛頓時一亮,從台上跳下來,跑向葉槭流的方向。

    有人伸手想要攔住他,但都被布萊克靈活地閃過,左閃右避,很快穿越人群,跑回了葉槭流麵前。

    “你要帶我們回去了嗎?”布萊克一手把額前滑落的發絲抓到腦後,隨即開心地說,“這裏真的很好玩!我們明天還可以來玩嗎?”

    葉槭流歎著氣說

    “可以,不過要換一家。”

    顯然狗狗們完全不在意這點,隻要可以蹦他們就開心,當即猛點頭,跟著葉槭流往外走,邊走邊問

    “我們沒有看到那個人類了,你成功了嗎?他是月神的信徒嗎?”

    “成功了,但很可惜,他不是月神信徒,”葉槭流帶著布萊克離開夜店,找了個地方開門回去,“他的家族信仰的是一個叫‘晨星’的邪神,你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嗎?”

    被葉槭流提問,狗狗們低下頭苦思冥想,最後沮喪地搖搖頭,連著三聲

    “沒有印象……”

    沒有印象?是因為多重曆史分割時有關晨星的曆史被隱藏了嗎?不對,冬之準則了消逝和銘記,布萊克又有一半是遺物,我已經證實了遺物能夠保存多重曆史的記憶,那麽布萊克應該記得……葉槭流頓了一下,開始思考別的可能性。

    異種的壽命遠比人類要長得多,而在“舊日火種”的記憶裏,葉槭流聽到倫敦大火中傳出了三聲狗叫,這讓他有了個猜測——或許布萊克誕生於第五重曆史,甚至更早,而第五重曆史終結時,他就在倫敦。

    這也能夠很好地解釋布萊克對倫敦的了解和喜愛,上下倫敦,蒼白之火,白焰之神……之前葉槭流以為這是神秘界的常識,或者是異種有別的信息渠道。但仔細想想,在卡特的劇本裏,他應該直到大倫敦表演秀才知道這些秘密,顯然這不是什麽眾所周知的事,與其說是異種會知道,不如說是布萊克他們親身經曆過那段曆史更合理。

    之前葉槭流問過布萊克一些問題,基本上不涉及示位戰爭之前的問題,他們都能答得上來,至於別的就不行了,狗狗們隻會失落地表示不知道,隨後去牆角自閉,搞得葉槭流也有些手足無措。

    現在想想,我之前問的問題都沒問到點子上,主要也是我不知道布萊克其實經曆過第五重曆史,雖然他們也不可能知道之前幾重曆史被隱藏的部分,但有關第五重曆史的記憶應該不會被遺忘……葉槭流先是自嘲地搖搖頭,接著沉思了一會,抬頭問道

    “你們記得第五重曆史時的神靈分別是誰嗎?”

    “白焰之神,骨白鴿,飛蛾母神,赤杯女神,月神,將軍,征服者。”布萊克不假思索地說出了一串名字。

    葉槭流注意到,布萊克他們絲毫沒有質疑他為什麽知道多重曆史,也沒有對他知道他們經曆了第五重曆史表示疑惑。但下一刻,他的注意力就被七神的神名所吸引了。

    基本上,第五重曆史時的七神和現在這重曆史的七神差別不大,除了“征服者”,這個神名葉槭流從未聽說過,從對應的道路來看,基本上可以認定他是逝去的舊神,在這一重曆史中,已經被“守夜人”所取代。

    如果說“晨星”也是一位舊神,基本可以認定他存在的時代還在第五重曆史之前,從dj記憶裏的尊名來看,他應該是燈道路的神靈,在第五重曆史之前死去,代替他誕生的新神則是“征服者”,接著在第五重曆史之後,“征服者”又被“守夜人”所替代。

    燈道路的神靈替換得是不是有點頻繁?是這條道路比較特殊,還是說其他道路也差不多……葉槭流微微皺眉,感覺這之中還有很多他無法確定的事。

    他又一次想起了現世流傳最廣的創世神話。

    據說輝光將奧秘賦予給了萬事萬物,接著從第一縷光中誕生了燈,但神話裏又說,在輝光降臨之前,荒原上隻有混沌,是輝光帶來了最初的光,這也可以理解成燈之道路起源於輝光,這是所有道路中唯一一條清晰指向輝光的道路!

    這之中還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創世神話中,七神的起源其實各不相同,除了飛蛾有明確記載是從荒原之上誕生的,剩下的神靈很少提及起源,基本上默認與萬物一樣,是從輝光之中誕生的。

    不過如果說真的有一部分神靈曾經是凡人,那麽為了不讓這一真相被凡人知曉,模糊自身起源是非常合理的做法……所以“晨星”的尊名其實很沒有道理,大家都是從輝光中誕生的,憑什麽他就居於眾神之上?要麽是他真的誕生於輝光之中,而在他尚未隕落時,其他神靈大多不是這樣誕生的,要麽就是這純粹是信徒誇大出來的尊名……

    葉槭流想了一會,覺得暫時沒有更多頭緒,便暫時把問題拋之腦後。

    今晚他不打算再外出了,於是取下“棘刺”,將身上的遺物全部變成卡牌收回桌麵,數了一遍卡牌,放心地關閉了桌麵。

    起身時,葉槭流不小心撞到了桌麵,桌上沒來得及收拾的玻璃杯一晃,檸檬紅茶頓時撒了一地。

    “啊!”看到紅茶灑了,布萊克立刻跑去盥洗室去拿拖把。

    葉槭流剛想讓布萊克等下,他可以把這段現實剪掉,可惜慢了一步,狗狗已經竄進了盥洗室。

    算了,也沒必要用神秘學方式來清理茶漬……葉槭流默默嘀咕了一句。

    他瞥了眼地上深棕色的水漬,忽然想起來了夜店盥洗室裏破裂的水管,噴濺出的水,滿地的水跡……

    突然間,葉槭流心中迸發出一股異樣的激情,瞬間點燃了他的全身,讓他渾身都燥熱了起來,迫不及待想要去完成這個想法。

    “棘刺”的後遺症……葉槭流瞬間明白了前因後果,但很快,他的思維被這股激情占領了。

    正好布萊克帶著拖把從盥洗室出來,他立刻一言不發地站起來,大步走過去,接過了布萊克手中的拖把。

    在狗狗們疑惑的注視下,葉槭流深吸一口氣,充滿激情地拖起了地。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葉槭流依舊維持著之前用過的外貌,帶布萊克連著刷了一周各大夜店。

    因為布萊克換臉也沒有意義,葉槭流便還是用了惠靈頓太太看過一次的臉,大體上保持人設前後一致,雖然他覺得他和布萊克的人設已經變成了“帶著管家連蹦一周迪的木訥雇主”和“跟著主人連蹦一周迪的放飛管家”……

    比較遺憾的是,除了第一天以外,之後他們一直沒有再發現天命之人,讓葉槭流不禁有些懷疑他的推斷。

    除此之外,葉槭流的生活也沒有更多的波瀾了,白天他大多留在劇院裏看書,研習杯之道路的書籍,咀嚼無形之術的知識,尋覓攀升的小徑,循序漸進提升自己對杯之準則的理解,晚上則雷打不動和布萊克去蹦迪,總體來說作息十分規律。

    ——開啟第四門關後,葉槭流也開始為第五門關做準備,從盡快晉升的角度,他的下一道封印應該是拖了很久的杯之封印,畢竟他可以借用“長牆的捕鼠器”,等於說解決了一半問題,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解讀杯之密傳,不過不出意外,這會是個非常漫長的過程。

    本就不濃鬱的暑氣漸漸散去,接近八月底,倫敦的天氣越發涼爽舒適,路人們身上的襯衣外多出了毛衣,葉槭流從衣架上取下深色呢子大衣,套在三件套西裝外麵,順手拿下深藍色的圍巾,簡單給自己圍上。

    卡特·拉斯維加斯和怒銀之刃好像忽然間從他的生活裏消失了,他又在休假中,連裁決局也不用去,好像重新變回了普通的大學生,沒有太明確的目標,也沒有太緊迫的攀升動力,仍然在宿舍裏和朋友們插科打諢,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麽樣的未來。

    奧格在晉升後很快忙碌了起來,說起來也是時機比較恰巧,經過幾個月,杯教內部終於結束了對斯嘉麗的失蹤的扯皮,著手挑選起了新的聖杯教會祭司,預計會在最近抵達紐約。

    根據一些情報,不難推斷出這位新祭司所代表的是杯教導師的意誌,也意味著他將會成為導師的眼睛,來觀察紐約是否有新任使徒的人選,如果有合適的人選,他會將名單上報,最終由各個分部選出的候選人會集中起來,進行競爭和廝殺,決出最終的勝利者,由導師進行最後的挑選。

    這和斯嘉麗成為使徒的流程不一樣,或許是因為再沒有出現過像斯嘉麗那樣驚豔的天才,但無論是為了他的先生,還是為了和斯嘉麗的承諾,奧格都必須爭取到這個位置。

    對奧格來說,晉升第四等階的難度在於對密傳的理解,在於維持自身的,其他的無論是遺物還是影響,都不會對他造成困擾。不過因為積累了太多瘋狂,近期奧格本來也不可能再進行晉升,所以雖然情緒不免焦躁,但奧格也能勉強自己靜下來,再一次投入痛苦的學習之中。

    和奧格相比,費雯麗的情況要更壞一點,明明她比奧格更早理解了3階燈密傳,卻在最近幾天才向葉槭流祈禱,祈求他見證她的晉升,這就足以說明她麵臨的壓力有多大了。

    克服了幽閉恐懼症,完成了迄今為止最完美的一次演出,費雯麗的名聲再度攀上了一個高峰,但同樣的,這次演出也將她和葉利欽的矛盾實質化呈現了出來。雖然葉利欽從未表現過對費雯麗的不支持,但誰都能看出來,他並沒有覺得費雯麗能夠成功完成這場演出,也早早為她安排好了退路。

    然而在費雯麗的堅持下,這場演出並沒有像惡意輿論那樣,變成“一個自戀到極點的女人最後的任性”“毫無價值的搶救之作”“塞納河夜鶯的滑鐵盧”,反而成為了一場無法複製的經典盛宴,這無疑是一記對葉利欽祭司的有力回擊。

    在那之後,“舉步維艱”這個詞有了具體的表現,沒有人再限製費雯麗的自由,她的生活卻越發艱難起來,似乎她邁出的每一步都會觸發一連串錯誤,傷害到某些她不打算傷害的人。

    可周圍的人總是寬容地體諒她的失誤,仿佛她對他人造成的傷害全部都不值一提。

    目前來看,費雯麗恐怕還要掙紮一段時間,才能開始為晉升第四等階做準備。

    看起來在費雯麗完全理解4階燈密傳之前,葉利欽是不會提供給她遺物了,而沒有強力遺物保護,單單第三等階的費雯麗也不能真的離開輝光教會,否則很容易陷入危險之中……葉槭流漫無目的地想著這些事,來到了朱利安所在的醫院。

    因為還需要休養,朱利安一直沒有出院,葉槭流隔三差五會來看望他,除了朱利安的姐姐們,他偶爾也能遇上一些裁決局的同事。

    比如今天,葉槭流就正好遇到了趁著周末來看望隊友的羅密歐。

    “我真羨慕你們不用來上班,這周我們簡直要忙瘋了,”羅密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抬起手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淚水,眉眼間寫滿了疲憊,“最近老爹似乎不在倫敦,但就算他不在,我們的工作也沒有減少一點。”

    “昨天不是周末嗎?”葉槭流覺得羅密歐上下眼皮都在打架,感覺隨時可能睡過去,“你熬夜了?”

    羅密歐揉了揉臉,含糊的聲音從指縫裏冒出來,困倦不已地說

    “沒有,難得的休息日,我當然早早躺下了,誰知道做了一晚上掘墓的夢,早上起來後渾身腰酸背痛,簡直像是真的挖了墓一樣,見鬼,為什麽我在夢中也在做體力活……”

    羅密歐說著不適地揉了揉腰,邊揉邊倒吸冷氣,足以證明他說的是實話。

    “看起來睡覺比巡邏更辛苦。”朱利安在旁邊涼涼地說。

    “不,還是巡邏更累一些!”羅密歐當場否認。

    兩個人一唱一和吐槽時,葉槭流默默轉開了視線,以掩飾自己的心虛。

    幸好他們不知道我最近一周都在蹦迪……不過蹦迪也是體力活,說實話連著蹦一周迪也挺累的……

    ……

    巴黎,輝光教會。

    星星點點的燈光點綴在埃菲爾鐵塔上,塞納河在夜幕下蜿蜒,河畔燈光倒影在河水中,如同銀亮的雪花,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庭院裏的光漸漸暗淡下去,輝光教會沉睡在一片寧靜的黑暗之中,唯有教會一角的塔樓依舊燈火通明。

    塔樓的窗口裏,一雙翠綠的眼眸無聲無息地俯瞰著下方的黑暗。

    安靜並沒有持續太久,費雯麗解開雙腿的假肢,縱身躍上了塔樓陽台的護欄,在夜風中一躍而下。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小黑板-

    網友  西洲吹夢

    《論神秘學遺忘症如何跨次元傳染》《暨神秘學閹割等一係列神秘學產物後,又多出一個神秘學老年癡呆》

    【讓我看看還能怎麽神秘學jpg】

    網友  終焉

    我在想,如果76的後遺症是忘記了今天去打過dj了,那麽dj是不是要被無辜打兩次

    【76,你還說你是輔助,我一進來就看到你在打dj】

    網友  安第斯之樹

    夭壽了——76在盥洗室打占卜家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