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246

字數:10816   加入書籤

A+A-




    246
    山坡上,  pm有限公司營地。
    盤著長發的女研究員舉著剛剛打印出來的報告,匆匆從簡易研究室裏跑出來,一路跑到了營地中央的帳篷房間前,  喘了口氣,提高了聲音:
    “諾頓閣下,前方勘察人員已經確定遺跡入口的大致位置了!”
    她話音未落,眼前帳篷入口被一隻手掀開,穿著白色研究服,  戴著眼鏡的黑發女人從中走了出來,  接過了她手中的報告,  低頭起來。
    她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目光在一頁報告上停留一瞬,  右手立刻抽走了這一頁,讓新的一頁映入她的眼中。
    她身形纖瘦,  五官平淡,唯獨眼眸呈現出一種不像是人類的淡金色澤,仿佛其中蘊含著無窮無盡的知識,女研究員隻是看了一眼,就屏住呼吸,迅速低下頭,不敢多看。
    凱瑟琳·諾頓閣下不愧是超過半神等階的強者,哪怕是直視她的眼睛,  都有可能讓人失去意識……女研究員深吸一口氣。
    單論研究能力,數十個研究員加起來,  或許都比不上凱瑟琳·諾頓一個人,  不過為了接下來的探索,  她需要保持精力充沛,  才將這些繁瑣的工作交給了其他研究人員。
    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凱瑟琳·諾頓已經看完了厚厚的報告,嘴角彎起,把報告塞回女研究員手中。
    “通知其他人,該出發了,”她的嗓音低沉而沙啞,有種奇異的魅力,“讓我們去山上實地勘察,把那道門找出來。清掃小隊留在營地,如果周圍發現有其他蹤跡,清掃掉蹤跡的源頭。”
    ……
    教派總部裏。
    盡管葉槭流覺得,隻是開個門,似乎不能算廣義上的“神降”,但考慮到加西亞以前沒有經曆過,他還是友情和他講解了一下具體感受——參考了他自己以及奧格的表現。
    等葉槭流講解完,就看到加西亞一派波瀾不驚的模樣。
    “我有經驗。”注意到葉槭流一臉疑惑,加西亞平淡地提醒他,“顯然我遭受過更不愉快的。”
    嗯,說得也對,將軍是直接把征服之力縫進傷疤,聽起來就很疼……不過看看奧格,我好像也差不多……葉槭流心虛了一瞬,又想到這也不是自己能控製的,隻好寬慰道:
    “至少祂不會那麽粗暴。”
    加西亞聽歸聽,並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以凡人之軀承載神靈的力量,本來就不可能輕鬆得起來,簡單來說,出現種種負麵症狀都是正常的。
    離開之前,葉槭流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轉身對加西亞說道:
    “對了,如果你中途有什麽收獲,可以直接讓祂為你鑒定,不需要再去找鑒定師。”
    正常來說,無論是神秘學材料還是遺物,從獲取到確認其用途和特性,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往往需要一遍遍實驗和摸索,甚至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
    不過燈道路的天命之人經常會擁有鑒定的特性,可以用知識或者預知來辨認這些神秘學物品,因此經常會在不同組織裏擔任鑒定師。
    當然,葉槭流就簡單了,光是靠數據視野就能夠進行鑒定,更詳細的信息也可以從墨綠桌麵上獲知。
    這樣鑒定的時候我也可以順便看看加西亞找到了什麽好東西,嗯,這也算是我們的教派福利……葉槭流心情愉快不少,自覺很是照顧信徒。
    加西亞抱著雙臂,聞言露出了然的神情,點頭說道:
    “聽上去你有很多經驗,我明白了。這很值得學習。”
    隻是一小會,他就已經適應了現狀,甚至能夠嫻熟地拿這點來陰陽怪氣。
    葉槭流:“……”別以為我沒聽出來你在“很多”上加了重音。
    他轉過身,頭也不回地比了個中指:
    “快滾吧,先活著出來再說。”
    加西亞看到他的手勢,第一反應是同樣抬起手,然而手指還沒豎起來,頓了頓,又放了下去。
    很顯然,背過身才比中指的某人,從一開始就立於不敗之地……加西亞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無奈地勾起嘴角,低頭拉上兜帽,再睜開眼睛時,周圍的景象已經重新變成了山崖上的小徑。
    熟悉的被注視感再次浮現心頭,加西亞輕輕呼出一口氣,慢慢鬆開緊扣的手指,控製自己,卸下本能的戒備和警覺。
    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幾乎同時,無法形容的力量從高處轟然降臨,他仿佛沐浴在溫暖的光芒中,陌生的暖流湧入四肢百骸,在他的身體裏奔湧流淌。
    微醺般的輕飄飄感充斥了大腦,加西亞清晰地感覺到,某個龐大的意識接管了他的身體。
    他看到他的手抬了起來,無形的波紋忽然從指尖蕩開,分開了眼前的空間,隨後浮現出重重疊疊的虛影,一道發光的縫隙從虛影中開啟,縫隙中透出虛幻瑰麗的淡紫色光芒。
    隨著門被“開啟”,加西亞感到身體裏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投向他的視線也緩緩從他的意識中離開,他重新拿回了身體的控製權。
    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做好了準備。
    下一刻,恐怖與混亂猶如滔天巨浪,向著他的意識洶湧地撲下,將他推向虛空的深淵,仿佛要將他拆解成種種不同形狀的碎片,讓他的所有自我碎片一同匯入宏大的浪潮。
    和征服之力帶來的震撼不同,這一次,加西亞感受到的是不可名狀的混沌和恐懼。
    依靠著以往的經驗,加西亞迅速控製住自身情緒,冷靜而熟練地收攏好自我意識,讓支離破碎的思緒重新凝聚,避免自身認知被那彌漫在周圍的龐大意識侵蝕,最終與祂同化、融合、歸為一體。
    仿佛過去了漫長煎熬的時間,又仿佛隻是一瞬,所有恐怖與混亂漸漸消退。
    加西亞的腦海中,所有思潮湧動都平息下來,他的意識也恢複了往常的平靜,不再懸浮於虛空之中。
    他睜開眼睛,站直身體,背著身後的長筒形背包,動作沒有絲毫變形地走進了開啟的門裏。
    有在怒銀之刃的經驗,加西亞挺輕鬆地度過了神降後的混亂階段,甚至沒有多少虛弱,可以立刻繼續探索遺跡。
    他開始覺得葉槭流說得沒錯,和將軍相比,輝光的降臨溫柔了不止一點。
    雖然用溫柔來形容神降並不合適,而且輝光帶來的感受更加恢弘和恐怖……加西亞甚至有心情來做對比。
    不過他也清楚,之所以征服之力會更狂暴,完全是因為痛苦也是刃之準則的象征。
    坍塌的石塊掩埋了甬道,穿過石塊後,木質框架撐起的坑道便出現在了眼前,加西亞點亮手電筒,讓光柱打向四周,石塊上零星可見濕綠茂密的苔蘚,發出微弱的瑩綠光亮。
    坑道盡頭透出了白光,加西亞沿著坑道往前走,周圍的苔蘚越來越濃密,不久後他走出了坑道,站在了石壁上鑿出的小路頂端。
    他往下望去,沿著小路往下走,能看到磚石鋪砌的大道,兩側分布著巨大的石刻雕像,即使相隔了數千年時光,依舊能夠看出雕像的優美線條。
    大道的盡頭,一座古老而恢弘的宮殿坐落在那裏,長著翅膀的獸形拱衛著宮殿的大門,支撐宮殿的石柱上方雕刻著仿佛文字的花紋。
    星光從上方灑落在宮殿上,加西亞用微光夜視儀觀察了一會,收起儀器,沿著小路走了下去。
    他一邊走,一邊解下背上的長筒形黑色背包,拉開拉鏈,抓住冰冷的金屬,把長約一米的火箭、筒從背包裏抽了出來。
    黑暗中響起了輕微的金屬碰撞聲,隨即銀綠色光芒迅速亮起,鋒利的銀光勾勒出複雜精密的花紋,映在加西亞平靜的眼眸裏。
    他把附著了刃之準則的火箭、彈裝填進火箭、筒,正好也走到了小路的盡頭,眼前就是寬敞的大道,看上去仿佛沒有任何危險。
    加西亞原地站定,將火箭、筒扛在肩上,調整姿勢,透過瞄準鏡瞄準前方。
    發射筒瞬間加熱,透出灼熱明亮的火光,一根根纖細的亮銀色花紋沿著發射筒亮起,呈現出螺旋形,匯聚向越來越亮的筒口。
    光亮熾烈到了極致,一道淩厲的銀光猶如雷霆,從筒口激射出去。
    “轟!”
    爆炸的火光在大道上炸開,淹沒了迅速亮起的複雜紋路,狂暴的力量充斥四周,空氣激蕩,一波波氣浪向著四周衝來,掀起加西亞的頭發。
    加西亞沒有避開氣浪,依舊注視著眼前的大道,淡金色眼眸裏劃過淡淡的銀光,觀察片刻,確認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不管原來大道上存在什麽危險或者阻礙,現在也被力量生生碾碎破開了。
    他等待發熱的炮筒冷卻下來,從背包裏抽出第二枚火箭、彈,手指有條不紊地裝填進去。
    ……
    漫宿之上。
    幫加西亞開門之後,葉槭流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坐在高背石椅上,麵對墨綠桌麵陷入了沉思。
    他看到桌麵上,【門徒加西亞】的卡牌飛入了“探索”按鈕之中,窗口的描述顯示他正在探索【無名學者的行宮】,他能夠通過描述看出加西亞的進度,旁邊甚至會列出倒計時。
    要不是加西亞能感覺到我進入他的意識觀察他,我就可以在他的意識裏看現場直播了,現在隻能看看文字直播,哎,還是缺了點氣氛……葉槭流惋惜地搖搖頭,覺得信徒太過敏銳對神靈來說實在不是什麽好事。
    當然這也是因為加西亞一而再對他的隨便表示無語,導致葉槭流不得不端著點,才束手束腳起來。
    否則按葉槭流的想法,他之前甚至在考慮怎麽代奧格體驗“生育”法則,要是加西亞知道這件事,不知道會有什麽表情,而既然他這個邪神已經親切隨和到了這種地步,那麽更親切隨和一點也無所謂了……
    葉槭流思緒翩躚,忽然看到窗口裏的文字描述發生了改變。
    【生著雙翼的野獸駐守在大道的兩側,向闖入者投來冰冷的審視,這條大道被古老的封印保護著,破開它的暴行會激怒凶暴的野獸。】
    第一關就是古老的封印和隨時可能活過來的怪物嗎……葉槭流微微皺眉,哪怕隻看文字,他也感覺到了棘手,不禁開始思索怎麽能幫到加西亞。
    他看向窗口,發現下方沒有空槽,意味著他無法拖動卡牌進去,給加西亞提供支援。
    就在葉槭流思索時,窗口中的倒計時頓了一下,突兀地迅速走完,文字也迅速變化。
    【你的信徒轟碎了眼前的阻礙,曾經存在於這裏的事物已經破碎了。】
    葉槭流:“……”
    葉槭流:“???”
    ……
    靠著炮火轟炸,加西亞很快清理完大道,開出了一條安全的路。
    他收起逐漸冷卻的炮筒,打開手電筒,踩著一地石屑和碎塊,穿過彌漫的灰白石塵,走向被光柱照亮的行宮入口。
    身後,封印的氣息正在快速散去,隨著石塵消散,遍布深深溝壑和坑洞的大道也浮現出來,一道道恐怖的爪痕將磚石劈成碎塊,最長的一道橫穿了大道,幾乎將寬闊的大道劈斷。
    兩側的石獸雕像已經消失不見,大道上散落著不少殘破的腦袋和翅膀。
    裂開的碎石塊從大道上跌落,摔進下方深深的黑暗,許久之後,才聽到墜入地下暗河的回聲。
    行宮入口的輪廓越來越近,陰影從入口投入深深的宮殿裏,加西亞在行宮入口前停下,熟練地拉起胸口的獸牙吊墜,將“海獸的獠牙”握在右手之中。
    無數斑斕虛幻的光影忽然從他的右手中湧了出來,源源不斷向下流去,覆蓋了他腳下的地麵,他淡金色的眼眸裏浮現出無數斑駁的灰點,仿佛一隻隻飛蛾張開了翅膀。
    眼前的行宮仿佛沒有任何變化,又仿佛少了點什麽東西,微弱的光點彌漫在空氣中,向著四周緩緩飄去。
    奧秘帶來的特性被驅散,輕飄飄地脫落下去,加西亞踏上台階,輕鬆走進曾經擁有著重重防護的行宮之中。
    這座行宮的防護阻擋了數千年來無數不懷好意的闖入者,然而麵對加西亞,它們並沒有發揮讓他多觀察一會以外的作用。
    加西亞對此絲毫不感到意外,雖然他探索遺跡的經驗不算多,但怒銀之刃教過相應的知識,他完全能夠通過細節分辨出阻礙的類型,隻要用上恰當的方式,突破阻礙並沒有那麽破難。
    而他又是會提前做好萬全準備的性格,會隨身攜帶能夠應付任何情況的武器,在知道自己可能發現遺跡時,當然也會帶全所有需要的東西。
    對於加西亞來說,做這些事不需要他有多專心縝密,他做起這些就像是使用武器,一切都如呼吸般熟練且自然。
    帶著這樣的淡定心態,加西亞繼續向著行宮深處前進。
    ……
    漫宿之上,葉槭流看著窗口裏的倒計時再一次突兀地走完。
    【你的信徒驅散了眼前的防護,這扇門扉在今天迎來了它的終結。】
    葉槭流緩緩放下手:“……”也行吧。
    他保持冷峻中透著呆滯的沉默,繼續觀看文字直播。
    ……
    接下來的一路上,加西亞或者用武器對付怪獸,破開封印,清掃障礙,或者用“海獸的獠牙”驅散奧秘,讓機關提前失效,幾乎沒有什麽阻礙能夠耽擱他太久,耗費時間最久的也就是觀察和辨析阻礙類型。
    不過遺憾的是,穿過幾個區域,加西亞都沒有什麽收獲。
    他猜測這座行宮廢棄之前,其中的仆人或許掠走了絕大多數東西,剩餘的那些大多也在曆史之中風化消失,隻餘下厚厚的塵埃和散落的碎片,仿佛還能夠述說過去的故事。
    這也是因為他完全不是正經考古學家,換做考古團隊,現在應該為那些保留下來的石刻、浮雕、宮殿的製式如癡如醉,不放過任何碑文和雕刻。
    畢竟對他們來說,知識才是最珍貴的寶藏……加西亞也停下來查看了一些碑文,不過顯然看不懂什麽東西。
    他也很清楚,他對於那個時間段兩河平原的文化毫無研究,而如果不在這一領域投入數十年時間,是根本不可能看懂這種幾千年前的文字的。
    拍下碑文的照片,加西亞繼續前進,離開了行宮的前殿,看到眼前出現了又一條傾斜的大道,一座宮殿的輪廓在上方的黑暗中若隱若現。
    手電筒的光不夠遠,無法照亮另外的半座宮殿,加西亞抬起頭,目光跟隨著手電筒的光柱移動,將大道周圍的細節盡收眼底,眼眸中掠過思索之色。
    他把手伸到背後,拉開背包的拉鏈,閃爍銀光的金屬碎片從背包中流出,如同破碎的星辰,環繞著加西亞流動。
    銀綠色的冷光同樣在他的眼睛裏泛起,金屬碎片忽然整齊地衝向前方,飛向大道旁邊的虛空,細碎的銀色流沙迅速匯聚,構建出了銀光璀璨的階梯。
    銀色微光環繞著階梯,緩慢地流動,加西亞踏上金屬碎片搭建的階梯,走向高處的宮殿。
    他每踏出一步,身後最末端的台階便會崩解,重新變成金屬碎片,飛向階梯的盡頭,拚合成新的台階。
    “轟隆!”
    一旁的大道突然爆發出刺眼的金光,隨後電蛇四射,大道的每一處都充斥著明亮的電光,緊接著火焰衝天而起,熱浪向著大道兩側席卷,卷起洶湧的火光,一而再地照亮了加西亞的麵孔。
    加西亞背著長筒形背包,側過臉,邊走邊觀看旁邊的特效大片,走得從容自若,中途還停下來專注地看了一會,才繼續向前走。
    電閃雷鳴,火光衝天,巨石如雨般落下,纏繞著銀光的箭矢不斷洞穿大道……在這曲複雜恢弘的交響樂的伴奏下,加西亞閑庭信步,穿過了黑暗的虛空,踏上了宮殿所在的地麵。
    ……
    漫宿之上的拱門前,葉槭流十指交叉,抵在麵孔前,目光幽深地凝望著墨綠桌麵上的窗口。
    他看著“探索”窗口裏倒計時走得飛快,文字一變再變,上一秒還在描述“前方有什麽什麽阻礙”,下一秒就變成了“你的信徒已經穿過了阻礙”。
    這樣的場景反複呈現,重複幾次之後,窗口裏的描述隻剩下了“……”。
    省略號持續了挺長時間,葉槭流也開始有了其他想法。
    這文字直播也太不靠譜了,我還想看看遺跡到底是什麽樣的,現在能看到什麽?葉槭流不滿意地想。
    終於,窗口裏的省略號發生了變化,一行新的文字呈現了出來。
    【諒必這些阻礙無法影響你的信徒。】
    ……
    凜冽的寒風不斷刮走溫暖,深夜時分,山上的溫度已經接近零下。
    雖然探索團隊的成員都穿著保暖的衣物,並且提前準備了相應的儀器和神秘學物品來保持溫度,勘察進度依舊受到了影響。
    凱瑟琳·諾頓站在山壁前,研究製服被寒風一再卷起,讓她看上去仿佛在風中瑟瑟搖晃,隨時可能從陡峭的山壁上摔下去。
    她的眼眸仿佛吸收了周圍的燈光,在黑暗中越發明亮,縫隙裏似乎會溢出光來。
    忽然間,凱瑟琳嘴角勾起笑意。
    一道鏡麵般的虛影浮現在她的麵前,仿佛穿透了眼前的石壁,照出了一條長長的石道,虛影的中央,能清晰看到一座巍峨屹立的宮殿。
    “天啊……”
    “我們找到遺跡入口了!”
    她身後的探索團隊成員忍不住發出輕輕的驚呼聲,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凱瑟琳並沒有受到其他人的喜悅影響,她向著一側伸出手,立刻有人將一具奇怪的煉金器具遞到她的手中。
    這件煉金器具看起來像是一盞黃銅噴燈,表麵光亮,氣息灼熱,散發出無形的威壓。
    凱瑟琳握住噴燈的提手,手臂微微一沉,似乎有些提不住這件煉金器具。
    她解開噴燈上纏繞的銀色符文鎖鏈,手持噴燈,對準麵前的石壁。
    精巧繁複的花紋從噴燈上亮起,一道熾烈的火焰從噴燈口噴薄而出,傾瀉在麵前的石壁上。
    澎湃的火焰衝刷著石壁,厚重的石壁在火焰中黃油般融化,堆積在凱瑟琳腳邊,保持著岩漿的亮紅色,久久無法冷卻。
    等凱瑟琳·諾頓放下黃銅噴燈,眼前已經不再是石壁,而是一個幽深漆黑的巨大洞口。
    空洞的呼嘯聲從洞口裏衝出來,繞著所有人盤旋一圈,消失在寒冷的夜色中。
    不安的氣息在眾人之中蔓延,唯獨凱瑟琳嘴角微勾,眼睛幽亮,語氣有種詭異的喜悅:
    “走吧,入口打開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101nove.com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