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前顯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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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這兒啊!”範閑掃了眼在案牘前坐著的貴公子,目光落在周寂身上,欣喜道:“你知道嗎?我剛見到她了!”

    周寂笑道:“我猜你又沒有問她的名字。”

    “你怎麽知道?”範閑聞言一愣,頹然道,“剛才走的匆忙,又忘記了。”

    他前世重病在床,一直沒機會談戀愛,如今再世為人雖然多長了些年歲,但在感情方麵仍是一個純情小白,初戀麵前又哪能保持冷靜。

    周寂哈哈大笑,拍著範閑的肩膀道,“沒事,我相信你們還會再見的。”

    兩人旁若無人的聊天引得謝必安頗為不悅,二皇子輕咳一聲,確認道:“你是範閑吧?”

    範閑疑惑的瞥了眼周寂,周寂撇嘴道:“我隻是碰巧路過,結果替你躺了槍。”

    範閑心下了然,看向二皇子,試探道:“二皇子?”

    “真聰明。”二皇子笑道,“你的書寫的很好,詩也寫的極佳,我很欣賞你。”

    範閑皺眉道:“殿下是想拉攏我吧?”

    “我與太子有些嫌隙,而你又是太子反感之人,若是殺了你,將你的人頭送與太子,你說我們兄弟二人是不是就能重歸於好了?”二皇子探過身子,幽幽的看向範閑。

    眼中殺意沒有半分虛假。

    “老周,有人要殺我,你管不管?”範閑隻覺寒毛盡立,他當下的實力不過七品,即便爆發真氣也隻能勉強擋下八品的高手,如今被一位九品劍手盯上,說不慌是不可能的。

    周寂笑了,對上二皇子的冰冷的視線,周寂幽幽的說道:“我這人生性膽小,最怕麻煩。”

    “如今剛來京都,還未來得及揚名。”

    “殺了九品劍手,至少就沒有什麽人敢來招惹我了吧?”

    謝必安目露凶煞,他本就高傲,豈能受這般挑釁,下意識的就想出劍,用此等狂妄之徒的血洗刷他的怒火。

    “必安。”二皇子臉色也有些難看,他不知道周寂的實力,但他明白無論如何都不能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動手,眼下若是真動起手,範閑一旦逃脫必將徹底投靠太子。

    他對謝必安的劍很有信心,可周寂這般讓人看不出深淺,不得不讓他心生遲疑。

    範閑收到周寂遞來的眼神,立馬給二皇子遞來台階,苦笑道:“殺一百個範閑也不能讓太子殿下與殿下重歸於好。”

    “我若是知道殿下在這兒,一定不往這兒走。”見二皇子不為所動,範閑繼續道,“眼下詩會之事傳遍京都,太子肯定知道我今天在這兒見過殿下了,他一定以為我已經投靠殿下,往後日子,我不會好過。”

    “聰明。”二皇子這才露出一絲微笑,氣氛和緩,謝必安也將殺意克製下來。“不僅有文人才氣,還有出世的精明。難得。”

    氣氛緩和,範閑的語氣也變得輕快起來,他和二皇子又聊了幾句,旁敲側擊的告訴對方他已經心有所屬,打算退掉婚約去找一個喜歡吃雞腿的姑娘。

    二皇子對此將信將疑,但因周寂在場,他無法像預想的那樣用武力威懾範閑,所以在範閑表露心跡之後,便放兩人離開了庭院。

    範閑一出庭院,頓時鬆了口氣,看了眼四周沒人,小聲說道:“好家夥,你武功這麽高嗎?九品劍手都能幹掉!”

    “嚇他的,我武功不到七品,比你還差上一些。”周寂輕咳一聲,認真道:“如果剛才二皇子真要殺人,我就隻能丟下你,一個人落跑了。”

    說完一副人前顯聖的模樣,大步闊行的朝門口走去。

    “我去!你這是在唱空城計呀!”範閑趕忙快步跟上,周寂在他眼中的格呈直線雪崩。

    範若若等到兩人,連忙上前詢問道:“哥,周公子,你們去哪了?”

    範閑示意範若若不要多問,沉聲道:“回去再說。”

    大堂內的才子才女們還在不斷傳抄範閑的登高,倒是沒有留意範閑的離開,就連李弘成也在抱著原稿左右翻看,不時發出陣陣感慨。

    幾人坐上馬車,範閑才開口道:“剛才我和周寂在王府庭院見到了二皇子。”

    “二皇子!”範若若點頭道,“是了,今日詩會就是二皇子借李弘成之手舉辦,那哥哥答應他了嗎?”

    範閑笑道:“我怎麽可能答應他?他招攬我隻是因為我身上的親事,如果親事取消,那招攬之說自然就不用再提了。”

    “如此就好。”範若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輕笑道,“對了,剛才你突然離席,是找到你的雞腿姑娘了嗎?”

    範閑嘿嘿一笑,傻笑道,“找到了,也聊了幾句,可惜忘記問她姓名了,隻知道她是府上的丫鬟。”

    “丫鬟?”範若若腦中一時閃過無數閨房話本,腦補了無數言情故事,兩眼放光道,“是哪家的女眷?跟著誰來的?”

    周寂看著突然變身八卦少女的範若若,滿頭黑線道:“停停停,先讓我問你哥幾個問題。”

    範若若臉色微紅,哦了一聲坐回原位。

    “是她自己說的她是府上丫鬟?”

    “沒錯呀。”

    “唔當時聊天的具體細節你還記得嗎?”周寂托著下巴,故作思考道。

    範閑傻笑道:“當時她正在偷吃雞腿,說是府上的人不讓她吃”

    慢慢停範閑說完,周寂才開口道:“你為什麽要說自己是書童?”

    範閑理所當然的答道:“我怕嚇到她啊,她是一個小丫鬟,如果告訴她我是司南伯之子,我擔心會給她造成不必要的壓力。”

    周寂又問:“那她為什麽要說自己是丫鬟?”

    範閑聞言一愣。

    他本就是個聰明人,隻是陷入其中有些不太清醒,如今想來確實感覺了一絲違和。

    周寂見範閑不答,追問道:“她當時服飾怎樣?是麻群還是布裙亦或是絲織品?”

    範閑喃喃道:“她當時穿著一身白色的束身長裙,花紋精致,不是桑麻布衣,材質倒是和若若的這身相似。”

    “各府丫鬟多以桑麻材質為主,絲織品本就昂貴,怎麽可能給丫鬟使用?”範若若學著周寂的模樣,托著下巴,思索道:“哥哥說你謊稱自己是書童是擔心給雞腿姑娘造成不必要的壓力,那會不會有另一種可能?”

    範若若兩眼放光,揮舞著雙袖,激動道:“你告訴她你是書童。她會不會也跟你一樣,故意隱瞞了身份,擔心嚇到你,給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