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錯錯錯~~全都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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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姬,天規就是公平,違反天規就是不公平!事到如今,你竟還是這般執迷不悟!實在讓朕太失望了!”
玉帝俯瞰三界,看到瑤姬仍舊不知悔改,不由露出慍怒之色,甩袖指向下界,沉聲道:“十大金烏,發揮你們全部的熱量!曬死她!!”
天蓬元帥眼看已經將三首蛟堵進死路,馬上就要將其擒拿歸案,聽到天鍾響起,隻得鳴金收兵返歸天庭。
騰雲路上,看到凡間草木焦枯,生靈塗炭,天蓬元帥顧不得擦去額間汗水,行色匆匆的趕至南天門外,急聲道:“陛下,凡間眾生已經死傷無數了!”
一直不說話的卷簾也突然單腿跪在了玉帝麵前懇求道:“陛下,小神懇請陛下,讓十大金烏停下來吧!”
王母娘娘同樣意識到十日臨空給人間造成的無盡災難,憂心忡忡地上前勸阻道:“陛下,再不停下來,恐怕會釀成大禍!”
“連你們也要忤逆朕嗎?”玉帝有些失望的看了眼王母和天蓬卷簾天命,拂袖撥開麵前的雲霧,指向巨石下方的周寂,怒其不爭道,“你們聽聽,你們聽聽!連天庭抓捕的要犯都知道‘天規沒錯,錯在瑤姬’,朕的兒子、天將、元帥、娘娘的見識竟然連一介凡人都不如嗎?!”
“周大哥你.你在說什麽!玉帝派人殺了我爹和我大哥楊蛟,如今連他自己的親妹妹都不放過,你竟然說他沒錯,做錯的是我娘?”楊戩不可置信的看向周寂,兩眼充血泛紅,一種被自己交付信任之人背叛的忿怒湧上心頭,緊攥石斧,怒氣衝衝道。
周寂沒有理會楊戩,直直盯著瑤姬雙眼,認真道:“你以為天條冰冷陳腐,不應該禁止神仙動情,殊不知這樣條條框框的天條對於神仙來說是種約束,對於三界眾生來說,卻是真正的公平。”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神仙有了情愛就有了私心,有了子嗣就有了特權。
別人為了成仙修煉千年,曆經劫難勘透人生,才能修得仙道。
有些人父母一方是神仙,仗著血脈走捷徑,幾年走完別人千年曆練,哪怕心性尚佳,從不為惡,本人並無過錯,可這樣的存在,便是對三界公平的破壞。
天庭眾神以及十大金烏齊刷刷看向楊戩,楊戩不忿道:“世間諸事哪有公平可言?”
“是啊.世間諸事哪有公平可言所以才會有天規存在,限製神仙私欲,限製神仙動心。”周寂神色幽幽道,“倘若天庭容忍神仙與人相合,放開對神仙的約束。那麽.將會有無盡的人族、妖類覬覦這條登天捷徑!想盡一切辦法、用盡一切手段也要與神仙相合”
周寂說到最後,抓住地上散落的鎖鏈,沿著表麵浮現的條條天規,緩緩仰頭看向天際,聲音明明不大,卻如驚雷炸裂,響徹雲霄。
“哪怕萬中無一,哪怕拚上百年千年的謀劃,隻要能有一對兒成功,那便是雞犬升天!!!”
“倘若神仙與神仙之間相戀,子嗣如何安排?是直接位列仙班,還是轉世下界曆練?有了這份私心,就有了掛念,不能再像以往那樣全心全意守著自己的職責,恪盡職守其中哪怕隻有一個動用自己的特權,對天庭而言將是滅頂之災。”
一時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瑤姬癱坐在地上,原本堅定的目光閃過一絲動搖。
周寂察覺到鎖鏈表麵的規則力量稍稍有些鬆動,於是趁熱打鐵,慷慨陳詞道:
“長公主瑤姬掌管欲界四重天,七位公主執掌七色雲霞,十大金烏輪守給世間帶來光明,天蓬元帥鎮守天河,龍王行雲布雨,五極戰神鎮守四方.
三界不需要神仙與世為敵也要愛得轟轟烈烈,需要的是各司其職,維係世間生靈循環往複,三界平穩安定。”
“好~!”
玉帝睜得雙目渾圓,激動的握緊雙拳,小臂微微顫動,上前一步灼灼的望向周寂道,“這散修是何來曆?雖未成仙,對天規竟有如此見地!好!好!好!!”
王母眼神閃爍,毫不掩飾臉上的欣賞之色。
在旁的天蓬以及天庭諸將紛紛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周寂全然不知玉帝王母聽到這些的反應,看著瑤姬眼裏越發動搖的光亮,神色複雜道:
“天條就是要以公心大過私心,神仙的一點點任性,對人間都是一場大亂。”
“神仙的一點點任性,對人間都是一場大亂.”瑤姬喃喃低語,再次回想起自己丈夫和兒子慘死在自己麵前的情景,早已哭幹的眼睛流出一滴血淚,“難道.真的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瑤姬痛苦的閉上雙眼,原本依靠仇恨與執念撐起的信念緩緩傾塌,渾身僅存的氣力如潮水般盡數退去,軟倒在蓮台上,氣若遊絲道:“陛下,瑤姬知錯了,瑤姬犯下的錯,瑤姬自己承擔。二郎嬋兒.和世間的眾生,他們都是無辜的,求陛下立刻讓十大金烏停下來。”
“他們還無辜?一個救走了天庭重犯,還有一個把桃山都劈開了.”
看到瑤姬這幅淒慘模樣,玉帝側過頭,終究忍不住有些心痛,微閉雙目,緩緩睜眼,語重心長道:“瑤姬,你在臨死之前能知道錯了,朕心稍慰但天庭的規矩不能破,你和你的兩個孩子還是要死的.隻是死後”
“不!”
沒能玉帝說完,楊戩慌亂道:“陛下,陛下!父親和大哥的仇我可以不報,隻要放過我母親,楊戩願意終生給你為奴為仆,也可以萬劫不複、永墮地獄,絕無怨言。”
嘖~你丫快閉嘴吧!
周寂一把拉住楊戩捂住他的口鼻,指了指光芒黯淡的鎖鏈示意道,“趁現在快些劈啊!”
楊戩愣了下神,旁邊的楊嬋最先反應過來,強撐著站起身來,與他一道握住石斧,兄妹兩人合力劈砍,原本僅僅崩開一點細縫的鎖鏈砰然粉碎,表麵流動的金色光芒隨之溢散開來。
“什麽!”
鎖鏈崩碎,玉帝第一時間有所感應,抬起手臂猶如觸電一般,突然縮手,意識到周寂剛剛所說隻為瞞天過海,從始至終都是為了劈開鎖鏈這一個目的。
玉帝勃然大怒,一種被人欺騙的羞惱感湧上心頭,低頭怒視遮擋視線的巨石,狠聲道:“大膽凡人,竟敢騙朕!十大金烏!曬死他們!!”
巨石下方,楊嬋上前將母親扶起,周寂見她仍舊沉浸在懊悔與失落中無法自拔,拱手深施一禮,滿臉歉意道:“伯母,適才為了救你脫困,口出妄言,還請伯母切勿全信。作為掌管欲界四重天的長公主,伯母犯下天規;但作為楊兄弟和楊姑娘的母親,你並無過錯。”
相同的話術,不同的說法,喚醒瑤姬眼裏一絲渙散的光。
“天規由玉帝所定,他定下了條條框框近乎苛刻的規矩約束眾神,卻沒有一條可以約束自己!”
“十日臨空會給凡間造成怎樣災劫,他心裏肯定知曉,但為了維係他天庭之主的傲慢,
數十萬年的帝位已經讓他迷失於高高在上的權勢,忘了他曾經曆一千七百年五十個劫難,忘了他本就來自凡間.”
周寂抬頭望天,歎息道:“當權利失去約束,甚至連監督的存在都沒有,他就可以為了一己之私,罔顧世間生靈。”
這裏終究不是洪荒。
周寂心裏忍不住感慨,倘若洪荒世界,聖人之下都有‘因果’約束,即便同為玉帝,昊天絕不敢像上麵這位為所欲為。
“曬死他!曬死他!!”
玉帝聽到周寂所言,惱羞成怒,強光越發炙熱,架起的巨石皸裂開來,直接洞穿一個窟窿,砰的一聲炸裂開來。
楊戩舉起石斧用斧麵擋下強光,整個身子向下一沉,手臂微顫,青筋暴起道:“周大哥你們先走,我斷後。”
情況危急,周寂不清楚楊戩學藝三年,隻憑一把斧頭如何擋下十大金烏聯手,但他知道,自己若是留下幫忙,瑤姬和楊嬋絕對逃不過天庭追捕。
“撐住!等我安頓下伯母和楊姑娘,就趕來接應你。”
周寂抬頭看向提著石斧衝向陣眼的楊戩,一個胳膊夾著一個,身影如光似電,朝遠處群山遁去。
由於楊戩覺醒出想要守護母親和三妹的‘愛’的力量,再加上天眼和石斧加持,一時銳不可當,以一敵十,全然不落下風。
南天門外玉帝坐不住了,周寂帶著瑤姬楊嬋離開之後,他本想命令天蓬元帥和卷簾大將下界捉拿三人,沒想到楊戩勇猛異常,竟拖著十大金烏朝南天門徑直殺來。
王母連連喊道“護駕!護駕!”
天蓬元帥抬起釘耙表情凝重的看向越戰越勇的楊戩,沉聲道:“陛下和娘娘,還是移步瑤池等候消息吧!”
玉帝這會兒也沒有了分兵去追周寂的念頭,連忙允了天蓬元帥提議,天蓬元帥和卷簾大將護著兩人,一步步退進了南天門裏。
被楊戩衝散的十大金烏重新擺出陣型,再次朝他圍了過來。
“周寂!那是瑤姬?還有楊嬋?”
距離桃山數千裏外的虎頭山,三首蛟抬頭看向天空時而聚攏時而散開的十輪太陽,眼裏不由閃過幾分不可置信的驚歎。
突然,一道流光從剛剛爆發萬丈光芒的桃山方向掠過,三首蛟湊到近前,豎瞳驟然一縮,認出瑤姬身份。
“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時隔多年,昔日老對手竟然落入這般境地。”三首蛟嘖了嘖舌,露出一絲獰笑,“楊戩打上天庭,肯定沒法帶狗同去,周寂帶著楊嬋瑤姬在這兒,也就是說那條吞了我龍珠的黑狗現在落單隻要找到它,開膛破肚取回龍珠,我就能恢複實力!
三首蛟想到這裏兩眼放光,飛身化作一條蛟龍,朝周寂他們來時的方向飛了過去。
“周大哥,怎麽了?”
“沒什麽,剛剛好像有道窺視的目光在林間閃過,可能是占了這個山頭的妖怪吧?”周寂微微搖頭,從四方陣台取了一些清水和食物遞給兩人。
楊戩修煉三年就孤身迎戰天庭,母女二人都很擔憂他的安危,所以都沒什麽食欲。
瑤姬問起周寂和自己兩個孩子的相識經曆,得知周寂曾經救過兩人,不由麵露感激之色,注意到他與楊戩楊嬋兄妹的稱呼,微笑道:“周公子,兄弟、姑娘稱呼有些生疏了,既然二郎、嬋兒都喚你周大哥,你便跟著喚他們二郎、嬋兒如何?”
周寂聞言一愣,二郎倒也好開口,但嬋兒.似乎隻有她娘這麽叫她,稍作遲疑,便以折中的‘三妹’相稱。
休息片刻,周寂看到兩人臉色稍稍有些恢複,便帶著兩人繼續趕路,由於瑤姬受天條禁製法力全消,需要靜養幾日才能恢複。
周寂先將她們安置華山,化作一道劍光飛向天際,然而南天門外空無一人,隻有天兵嚴加戒備,全然不見楊戩蹤跡。
周寂眉頭微皺,四處打聽楊戩下落。
一晃三天過去。
周寂仍舊沒有找到楊戩,而哪吒卻找來了華山與他們告別。
周寂與哪吒交錯而過,待他回到華山才從楊嬋口中得知,這個世界的‘封神’正式開啟,哪吒遵循師命前往西周協助武王伐紂,而缺少了‘玲瓏寶塔’的李靖也隨著曆史大勢,選擇投靠武王,隻是這一次.身邊少了金牌打手哪吒,隻憑手裏一隻銅鐧,在武王那邊地位遠不如哪吒,原本的‘父子’調轉過來,成了上司下屬,即便最後論功行賞,怕是也當不成他的‘托塔天王’了。
(不好意思,關於天規那段刪刪改改,耽誤時間了。)
(關於玉帝受到約束那段,洪荒時期的妖族天庭不在其列,周寂說的是後麵昊天接管的天庭聖人以下受到‘因果’約束,聖人受到‘天道’約束,這才是一個相對穩定的架構正是因為這個世界架構穩定,所以才能衍生那麽多洪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