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五章 攫取權力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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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星的腦子當然是要比郭立民更靈活的。
    這次達班邊水采購各種的酒,沈星主動透了猜叔的價,並且沒要王言給的返點。這並不是沈星收了錢,真的會被猜叔識破,畢竟都是往賬戶裏打的,王言甚至可以合法的給他打進國內的賬戶。
    是沈星知道上一次,雖然王言沒有直接出手,但也是已經救了他,消耗了人情。
    事情是分情況的,如果當時他報了王言的名號,而猜叔直接放了他,不是讓但拓上門找王言對話,那麽他以後就還可以找王言幫忙。但是找了,那他與王言的那點兒關係,就不再足以支撐他繼續請王言救命。
    其實他與王言本也沒有很深的交情,到現在也不過認識三個月而已,能幫他,一方麵是看在完整的接收了鑫豪酒店以及建築隊的事情上,另一方麵則是王某人本身是個大氣且講究的好人,願意照拂一下,主要就是這一方麵。
    畢竟建築隊是他花錢買的,甚至還給了高價,幫助沈星脫離了出來,鑫豪酒店則是他得罪了被班隆打的滿頭包的軍閥桑康,趁機從人家那搶來的,他是玩命呢。跟沈星沒什麽關係。
    這一次就不一樣了,他給王言透了底價,卻又沒有要回報,那就是把回報留住了,攢了個人情。下次再有什麽問題,他來找王言,是可以保住性命的。
    沈星害怕了,他早就害怕了。但他還算有堅持,咬死了要找回他的舅舅,但同時他也要做更多的準備。不論是他自己的安全,還是找到了他的舅舅以後,請求王言的協助,這都是很有必要的……
    知道了高昂的價格,猜叔沒有什麽表示,他也隻得同意,畢竟山裏著急,煙酒都是寄托,耽誤了太長時間可不行,所以也就定下了此事。
    當天猜叔還給王言打了電話過來,表示了感謝,並在當天下午,就又派了沈星和但拓開車過來,拿著采購的酒水單,同郭立民一起去了走水的煙酒倉庫。
    正所謂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走私的產品眾多,且多有高倍的利潤,一個兩個當然無所謂,當各種的東西堆成山的時候,那就是金山了。而隻要輕輕的一把火,就能讓這金山毀於一旦,損失慘重。
    所以各種的東西,都是分散在了不同的倉庫,並且進出口的東西也不在同一地點,最大限度的分散了風險。當然,這主要也是四爺做的規模大,否則的話,也用不到這麽麻煩。
    當天下午,沈星和但拓就拉走了第一批貨,並把錢打入了做走水生意的賬戶之中,完成了第一次的交割……
    對王言來說,這當然是小事情,猜叔給他打電話也沒什麽關鍵內容,無非客套,並表示了以後大家友好合作,親自傳達出了不願跟王言產生衝突的意思。
    王言同樣禮貌的傳達了善意,目前來說,他同猜叔確實還沒有什麽矛盾。
    他現在的主要矛盾,還是對於小磨弄大大小小勢力的壓迫,與他們逆反之間的矛盾。
    他雖然看起來清閑,但小磨弄的事情還遠遠沒有完。
    雖說小磨弄的地方不大,但算上城鎮裏的人以及下邊的村子,那也是有十萬人口的,再加上因為口岸的關係,這裏的遊客也有不少。其中以國內的遊客最多,但是其他國家、地區的人,也有一部分,這邊不時的就能看到西方的洋鬼子麵孔,加一起又能多個幾千人。
    在這樣一個沒多大的地方,聚著這麽多的人,也還是很熱鬧的,勢力很駁雜。
    四爺是最牛的,但不是隻有他牛,這邊哪有好人呐,幾個人幾把槍,膽子大就能立棍了。隻不過相對來說,到了四爺這個份上,勢力已成,積威日久,人們都不願意招惹,單獨的幾夥人也確實幹不過四爺。
    但那是別人還有的賺,還沒有嚴重的觸犯到別人的利益,讓人賺不到錢。
    王言當然也是可以溫和的,但沒必要,要說聯邦政府還行,陳會長也湊合,畢竟留著還有用呢,這邊的一幫小趴菜,實在沒有讓他溫和的理由。
    真要是什麽都溫和,他不白出國了麽。
    所以眼下小磨弄的槍聲還在繼續響起,不服的,不合作的,全都幹死。反正不論是王言手下的人,還是那邊的人,都沒有好人,死就完了,隻要能達成他的目的就足夠。
    畢竟他待遇給的足夠高,這邊想給他賣命的人真的不要太多……
    而他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達成小磨弄及附近地區走水生意以及其他的野生動物等等的壟斷,隻有這樣才能賺大錢。
    但是因為是口岸城鎮,這邊的人們基本都參與這些,還有國內的人兩邊倒騰,正經是一個龐大的產業鏈,牽扯到一個比較大的利益群體。
    不過王言也沒想斷了所有人的路,他是要把有組織的、成規模的團夥全部打掉,到了這一步就足夠了。
    到時候開一個正經的商場,售賣國內外的各種貨物,賣的東西比免稅店還要更便宜。
    雖然這樣很賺錢,但是賺的還不足夠。他的目的,是通過這樣的一個商場,進一步的豐富遊玩體驗,進一步的吸引各地的遊客,以此來拉動小磨弄的整體經濟水平,增加就業崗位,進行小磨弄的大開發。
    他為了聯邦政府,那可真是一片苦心了,聯邦政府一定會感謝他的……
    小磨弄的執政官是一個叫劉溫敏的中年男人,人長的白白淨淨,身型瘦弱,王言一眼就看出這小子是吸粉加縱欲過度。
    當然保養的尚算不錯,畢竟不缺錢嘛,是王言望出來的,旁人不懂,看到的反而很有精神,還有點兒威勢的感覺。
    小磨弄的政府軍頭領,名字叫林長勝,一樣是個中年男人,不過他很合軍官的氣象,身高馬大,留著胡子,眼神之中泛著凶狠,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通過名字可以看的出來,這兩人都是華族。事實上,小磨弄高層的掌權者,大半都是華族人。
    小磨弄是高度自治的地方,名義上聽命於聯邦政府,但聯邦政府的權力觸手並沒能伸進小磨弄高層的權力之中。
    總而言之,小磨弄當家作主的,就是麵前的這兩個人。
    一個,是掌控十萬民生的政治頭領。另一個,是掌控小磨弄六千軍隊的軍事頭領。
    而他們兩個之中,則是以劉溫敏為尊。
    不是劉溫敏壓服了林長勝,而是林長勝就是劉溫敏提起來的,並且也跟其下眾多的軍官聯係密切,對林長勝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架空與製衡,同時後勤以及部分人事權力,也被劉溫敏捏在手裏。
    至於他們兩個之下的鬥爭,那就不言自明了,這林長勝看著就是有野心的……
    王言這一次沒有找陳昊傳話,而是提前幾天遞上了拜帖,主動來到了這邊的政府辦公樓,在劉溫敏奢侈豪華的辦公室中,同他們見麵。
    見過麵,互相瓦薩哩過後,王言坐下。
    林長勝先開了腔:“王先生,小磨弄最近可是不太平啊,甚至都在網絡上傳開了,都說你要挑起戰爭。”
    “將軍說笑了,我手下才幾個人、幾條槍?在溫敏長官的治下,又能翻出什麽風浪?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挑起戰爭?將軍太高看我了。”
    王言一手掐著煙,一手端著酒杯,翹著二郎腿窩在舒適的沙發中,很放鬆。
    他看向了劉溫敏,說道,“長官,最近確實搞的小磨弄不安穩,不過還要持續一段時間才行,還望長官理解。我的歉意,想來長官已經收到了,可還滿意?”
    “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劉溫敏哈哈笑,好像很豪爽,“相比起四爺,還是咱們的合作更愉快。小磨弄的安定繁榮,靠的還是你這樣的商人。你是華夏人,最明白經濟發展的重要性。現在你是小磨弄的大商人,小磨弄的未來,還要你多費心啊。”
    “長官高看我了,我費心有什麽用?還要長官領導,我們精誠團結,才能將小磨弄建設的更好嘛。”
    王言接著說道,“我這次來,一是為了見見長官和將軍,二就是有一些想法,想與二位商議一番。”
    “說說看。”
    於是王言講了一下建設大商場之後的各種好處以後,說到了實際:“這個商場,長官出地,我出錢建設,最後盈利我要三成,餘下的七成由長官支配。另外今後還望將軍行個方便,咱們今後上麵合作,下邊不要卡的那麽狠,可以給一些好處,但是下邊的人不能貪得無厭。”
    劉溫敏和林長勝都看向了王言,隻見王言一臉的親和笑容,也不躲閃他們的目光……
    思考了一會兒,劉溫敏點了點頭:“你想要哪裏的地?”
    “四海酒店南方的那一片空地,可以開發出來,兩年基本就能完成。在此之前,我覺得世紀酒店門口的那一條街可以整理一下,仔細的梳理一番那些攤販以及店鋪,明文定好規矩,定好價錢,同時處理好那些小偷小摸,以及危險人物,保證遊客的安全。
    隻要下狠心整治一番,我認為小磨弄的氣象定能煥然一新,我在做旅遊攬客,隻要讓他們有一個好的體驗,那一條街的收入翻倍都不止,到時候稅收也能更多。財政寬裕了,軍人們安穩,政府的官員也安穩,小磨弄的人民安心,長官也有餘力,對小磨弄進行建設,讓小磨弄的人民安居樂業。”
    這邊官不官、匪不匪,治理地方靠的都是感覺,沒一個有文化的。哪怕手下都有狗腿子,有所謂高素質、高水準的智囊,但說到底,拍板的是他們這些沒水平,卻又死死抓著權力的選手。
    就城市治理而言,他們實在差的遠。
    當然,他們的政治鬥爭的手段,也不高明,都是拿槍、拿錢說話的,他們沒有規則,或者說即便有規則也幾乎等於沒有。
    而不是如同強國那般,在一定的框架之下,去利用各種的規則,各種的手段、計謀,去進行鬥爭。盡管本質一樣是血淋淋的,但顯然,同三邊坡的野蠻相比較而言更文明的多,也更體麵的多。
    好像現在,王言可以直接幹死這兩個小磨弄最高權力的人,費一番手段以後,他可以直接成為小磨弄的執政官。當然手段比較費勁就是了,聯邦政府肯定得派兵來幹他,消耗的精力相對而言比較多。
    又因為他的勢力也沒有擴張到那個地步,完全不著急,所以他才坐在這裏,耐心的、客氣的跟這倆人聊天,還給人送錢。
    不過送錢也不是問題,畢竟錢不會消失,隻會轉移。別說給他們七成,就是都給他們,又能怎麽樣?無非彼時再轉回來罷了……
    “世紀賭場那條街道的事情要研究一下,地的事好辦,回頭我讓人去找你,那邊的地你自己劃就行。不過我記得那邊還有幾棟樓,還有……”
    “我安置。”
    劉溫敏點頭:“這樣再好不過。”
    王言笑著舉杯:“那就這樣,長官,將軍,我敬二位。”
    於是三人一起喝了一杯酒之後,王言告辭走人,還是那麽的放鬆……
    看著王言離開,林長勝哼道:“有些狂了,他根本沒把咱們放在眼裏。”
    “你沒收到他讓人送的東西?”劉溫敏瞥了他一眼。
    林長勝笑了笑,不說話了,自顧喝酒,因為給他的真不少,他相信給劉溫敏的一定更多。
    早在滅了四爺以後不久,還在接收遺產的時候,王言就給他們送了錢。要不然也不可能這麽長的時間,小磨弄亂成那個樣子,他們也沒有什麽表示。
    眼下王言就快要拿下了走水生意,殺的平穩下來,這才上門來商談下一步的行動。所以先前沒有與政府軍合流,主要還是為了展示實力。
    當然實際上,王言的牛逼他們倆也都清楚。哪怕六千軍隊在手,他們也不敢跟王言做的太過份。畢竟所有人都知道,政府軍和小磨弄的政府是個大篩子,藏不住什麽事兒,王言早都開始結交這些人了。
    想要針對他進行一些行動,就不存在絕對的保密。人多了藏不住,人少了不夠打,王某人可是真的戰績可查。但凡讓王言走脫,以他的單兵能力,他們也不用睡覺了。
    而且真說起來,就實際可以調動的資源來講,陳昊其實比他們倆更牛逼。結果如何?陳昊現在還沒回到大曲林呢……
    劉溫敏喝了一口酒,抽了一口煙,長出了一口氣。
    “目前來看,他不是瘋子,還是有腦子的。他的建議也比較中肯,有些可行性。接下來你配合好他,管好下邊的人,別找麻煩。他要的是安定,我們要的是他安定。”
    “我知道。”林長勝應了一聲,問道,“你說,他剛才說可以給一些好處,但是不能貪得無厭,是跟我們說的嗎?”
    “不然呢?”劉溫敏定定的看著林長勝,眼中意味不言自明。
    林長勝不如他長相那般莽,沒有再多說,應付了一句,便喝光了杯中的酒,起身離開。
    他知道,那是劉溫敏把王言的話,又給他說了一遍,在敲打他……
    王言孤身一人離開了政府的辦公樓,開著一輛高大的黑色悍馬回去酒店。
    這悍馬是他最近走水過來的二手車,他看著感覺還不錯,就自己留了下來。他現在做的買賣,就這點好,什麽都不缺。煙酒糖茶衣食住行,全都能找到,並且還都是高級貨。
    別的不說,就是蘇蘇、趙梓櫻姐妹兩個的穿著以及日用的化妝品、護膚品等等,一水的大牌貨,都是走水過來的。
    姐妹倆都很開心,畢竟在國內,對自己要是不狠,倆人這輩子都夠嗆舍得花錢買這些東西……
    回到了酒店,正看到沈星和郭立民坐在大堂的沙發上抽煙。
    王言笑嗬嗬的走過去:“星兒啊,過來了。不用起來,坐著吧,別那麽客氣。”
    隨即他也坐到了沙發上,由著郭立民給他點上了一支華子。
    “聊什麽呢?”
    “星哥跟我說邊水的門道呢,走山、接水什麽的,我之前都不知道。”
    沈星說道:“不知道是好事兒,那跟毒梟打交道的,知道那麽多幹什麽?我也不是走山的,隻是接水。”
    王言含笑點頭:“我記得你們達班有走水電子產品的業務,最近我的動作不小,猜叔怎麽說的?”
    “言哥,你不是沒打猜叔嗎?他還跟我開玩笑呢,說是看我的麵子,沒有對付他。”
    “可不就是你的麵子?”王言笑道,“多虧了你,賣酒賺了他三倍,比他倒騰的那點兒電子產品更賺錢,要不然可不好說了。”
    “哎呦,那我這還是把一場禍事消弭於無形了。”
    “那你以為呢?回去可以把這個意思給猜叔傳達一下,這小子有些不懂事兒了。”
    “呃……”沈星不明白猜叔還哪裏有毛病,也隻得應聲附和。
    “你這是沒活了?”王言問。
    “今天休息,明天走的遠,要去磨礦山那邊,說是讓我送戲班子過去。我這不是想著挺長時間沒來看言哥了,過來露露麵嗎。”
    王言笑了笑:“行了,都是自己人,不用那麽客氣。說起來磨礦山那邊最近可不太平。”
    “出什麽事兒了?言哥?星哥不會有危險吧?”郭立民還是心善的好孩子。
    “也沒什麽,聽說是挖出了鴿血紅,最近那邊封的很緊,查的很嚴。你不是送戲班子嗎?問題不大,不用害怕。”
    沈星眼神閃動,已經是想明白了一些東西。
    王言這時候接話道:“具體的我沒打聽,正好你過去,要是有了消息,回頭跟我說一下,我還沒見過鴿血紅呢。”
    “言哥,啥是鴿血紅啊?”沈星懵懂的發問。
    “寶石裏的極品是紅寶石,紅寶石裏的極品,就是鴿血紅。聽說指甲蓋這麽一點兒,就能賣幾十上百萬美刀。當然那是在外麵,在三邊坡就差了太多,對半砍吧。”
    “那也不少了。”郭立民說道,“我要是撿到一塊就好了,言哥到時候你雕刻了自己戴,比你的金鏈子更能行走江湖。”
    王言哈哈笑,拍了拍郭立民的肩膀,讓他們倆好哥們自己聊天,他晃悠著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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