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八章 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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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駕崩前最為關心的仍是國本。他囑咐太子一定要把國家變得更大更強。彘兒已是滿眼淚水,連連點頭。

    皇帝看著如此聽話的孩子不禁微微一笑,“彘兒,擦幹眼淚,記住你是天子,天子要有天子的尊嚴和威儀,寧流血不流淚!”

    彘兒一怔,記倒是記住了皇帝的訓導,可這到底是是什麽意思?天子的尊嚴和威儀,寧流血不流淚?

    皇帝滿意的看著彘兒,摸了摸彘兒胖乎乎的手,笑了笑。

    皇帝走的很安詳,至少在彘兒看來是這樣的。他是滿意的笑著離去的,沒有一絲痛苦,沒有一分糾結。

    皇帝大行,舉國悲痛,天接連幾日都是陰雨綿綿,涼風瑟瑟。

    皇太後把自己關在屋裏,三天三夜沒有出房門。伺候的婢女們都急壞了,生怕皇太後再出什麽事情。直到新皇登基,皇太後才肯邁出房門。她仰起臉,感受天上的太陽,和煦而又溫暖,依舊燦爛美好。

    新皇登基,辛誌就是皇太後,而皇太後則變為太皇太後。

    彘兒執政的三年,多次受到太皇太後和皇太後的指點。隻是太皇太後信奉黃老思想,遵循無為而治。所以這三年裏,依舊是休養生息為主。

    即便期間有柔然來犯,匈奴來挑釁,太皇太後都主張和,無為而治。而皇太後和彘兒則是想要出兵。

    “一忍再忍,已是忍無可忍,那麽又何須再忍?”彘兒拍下桌子,發出一聲悶響。

    皇太後道:“皇帝,此事,哀家也是這麽想的,和匈奴終有一戰,一場惡戰,還有柔然,柔然小國看著匈奴來犯也隨著進犯,實在是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哀家也是又氣又急,隻是眼下太皇太後主張“以和為貴”現在皇帝的兵力還不足以強大到可以對匈奴一擊即中的地步,所以哀家好希望皇帝能聽從太皇太後的!”

    彘兒憋著一肚子火,沒處發泄,不就是因為他們覺得他還是個沒行冠禮的孩子嗎?

    彘兒看著皇太後的眼睛道:“母後,彘兒要成親。”

    後宮中也有一些女子伺候著彘兒,但那都不算事婚嫁,皇太後聽到彘兒主動要求成親,拉了彘兒的手道:“我兒長大了!”

    皇太後想起了館陶長公主早在幾個月前就提起的事情。

    “先皇帝的三年葬禮就要滿了,這彘兒和阿嬌的婚事也該好好議一議了!”這幾年館陶長公主變得平和了不少。圈地斂財的事情也做的少了,有時候還去寺院燒燒香還還願。

    即便是館陶長公主性子上有所收斂,可在辛誌看來終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的女兒阿嬌也完美的繼承了館陶長公主的這些特點。

    辛誌猶豫。彘兒對阿嬌已經沒有小時候的那般歡喜了。阿嬌性子越來越驕縱,仗著自己的美貌與地位常常不把下人們放在眼裏,長公主府的下人們對這位小小公主的議論相當不好。

    辛誌當時隻尷尬的笑了笑。

    “長公主,先皇帝的孝期未滿,現在說這些終歸有些不妥。”辛誌看著館陶長公主拉下臉來,又道:“長公主這幾年都等過了,還差這幾個月嗎?”

    館陶長公主也密切注意著未央宮的變化。她的暗衛打探到皇帝最近迷戀一個叫做衛子夫的洗衣房婢女。現在那個婢女已經被皇帝提拔到皇帝宮裏伺候了,這等好事若是讓那個婢女得了先,不是打她女兒的臉嗎?

    在館陶長公主的眼裏,阿嬌是第一無二,美貌無雙的仙女。

    “我們的約定,你記得就好!”館陶長公主扔下這句話後就走了。

    辛誌走神好一會,皇帝並不知道辛誌在想什麽,便喊道:“母後,你怎麽了?”

    辛誌緩過神來,笑了笑道:“沒事,就是皇帝還記得金屋藏嬌的事情嗎?”

    “母後,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還怎的作數?”

    彘兒覺得當時真不應那樣說,至少,現在被好些人誤會了。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他都知道,為甚,她們就是不明白呢?

    “彘兒,那是約定,一種母後和館陶長公主之間的約定,當時榮兒太子失蹤,梁王想繼承王位,後宮裏的各個皇子對太子之位也是虎視眈眈,母後沒有顯赫的家族,沒有可以撐起這個攤子的力量,母後,母後就聯合了你的皇姑母,館陶長公主,以你和阿嬌的婚事為約定,助你登上皇位。”

    皇帝腦子亂哄哄的,這樣的解釋他不能接受,不能。他一直以為他是眾多皇子中最為出色的一個,他一直以為他被選為太子直到登上皇位都是靠的他的能力。他有他的特點和驕傲。

    辛誌看著皇帝,忽覺得這些年真是對不起他了。竟然用了這種辦法才得以保住他的皇位。

    彘兒愣愣的看著辛誌,許久都沒有說話。

    他記得她的父王告訴過他,天子要有天子的尊嚴和威儀,寧流血不流淚!他是天子,他有他的尊嚴和威。

    “彘兒,母後對不住你!”

    這麽多年,她為了彘兒能順利的登上皇位,何不是日日夜夜的心驚膽戰,思慮謀劃,可是盡管她再怎麽謀劃的詳細周密,事情總歸是要人去做的。沒有統一戰線的同盟,事情又怎能有所進展?

    這一切要怪就怪她無能吧!

    辛誌看著許久不說話的彘兒,又道:“母後知道你不願意娶阿嬌,你不喜歡阿嬌刁蠻傲嬌的性子,可是你現已經是皇帝了,母後當時的約定也要兌現了。”

    辛誌頓了頓,又道:“彘兒,這一切都是母後的無能!你要怪就怪母後!”

    在後宮中做事情必須具備兩樣東西,錢和人。錢,她平日裏繡些東西,再加上和周瑜生在外開的幾個極有名藥鋪倒也夠用,隻是人,她卻不能用錢來打動了。館陶長公主不是一個為了錢就肯屈尊的人。

    皇帝為辛誌擦去眼淚,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腦子裏又忽的閃過衛子夫的影子,便平靜道:“母後,自古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母後已經給兒臣定下婚事,兒臣自當遵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