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不親了[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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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傘:“我最喜歡小沈煉了!”<br/>沈煉:“謝謝, 我不喜歡你。 “你還有地瓜嗎?”修羅傘率先問道。
傅晚照下意識回頭看了眼火光漸滅的火堆,不確定道:“應該還有。”
修羅傘欣喜地抖了抖傘麵, 自作主張道:“那再給我們一個,不, 還是兩個吧。”
修羅傘連著說了兩次話, 傅晚照終於反應過來說話的不是小銀龍, 登時嚇得連退兩步:“傘、傘妖?”
修羅傘:“……”
“它是器靈。”沈煉好心解釋道。
“哦、器、器靈啊。”傅晚照磕磕巴巴地重複了句。
世間器靈罕見,傅晚照出身的落霞宗, 又並非白玉京首屈一指,有成千上萬年底蘊的修道大宗門,沒見過器靈也實屬正常。
意識到自己過於大驚小怪了,傅晚照連忙道歉:“是我太孤陋寡聞, 沒能認出閣下真身, 我……”
“沒事。”修羅傘大人不記小人過地揮了揮傘骨,它想了想, 又道:“那你能給我們三個地瓜嗎?”
雖然完全不懂修羅傘為什麽對地瓜如此執著,但傅晚照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可能沒有三個了。”
“我記得昨天還剩下五個,不久前方前輩拿了兩個。”傅晚照邊往火堆的方向走,邊道, “如果三位師兄沒有動的話,或許還能有三個。”
“一定要有三個啊, ” 修羅傘跟在傅晚照後頭飄過去了, “這樣就能沈煉一個, 我一個, 還有一個給童子了。”
“可是你又不能吃,要地瓜做什麽?”沈煉奇怪地問道。
“我要收著!”修羅傘打定主意,無論沈煉如何巧舌如簧,都絕對不能把屬於自己的那個給他吃掉。
等待傅晚照扒開火堆夾出地瓜的過程中,修羅傘幾次想探出傘骨幫倒忙,都被沈煉及時喝止了。
“等下你被點燃了我看你怎麽辦!”沈煉用小爪子揪住了修羅傘意圖伸進火裏的傘骨。
修羅傘抽了抽,沒能抽出來,又蠢蠢欲動想另外伸出根傘骨。
可惜剛一動,就被沈煉發現了。
盤踞在傘麵中心處,對四十八根傘骨了如指掌的沈煉,蠻橫地用尾巴抽了下傘麵,道:“你再亂動試試。”
想起謝山姿說的“對沈煉唯命是從”的交代,修羅傘蔫蔫地停下了小動作。
不多時,傅晚照扒拉完火堆,挖出三個烤得表皮酥黃的地瓜來。
“剛好還有三個,”傅晚照找了塊手絹將地瓜包著,遞給了沈煉,“小心燙。”
“謝謝。”沈煉道。
揪著手絹的四個角,沈煉拍了拍修羅傘的傘麵,道:“好了,我們回去。”
“等下!”修羅傘叫道,“我們還沒有付錢,方童子說要了別人的東西是應該付錢的。”
“哦對,是要給錢。”沈煉低頭問修羅傘,“你有錢嗎?”
“什麽?!”修羅傘呆了一呆,不敢置信道:“你難道沒有錢?”
一傘一龍詭異地同時沉默下來。
“要不,我們把地瓜還給她?”沈煉試探道。
修羅傘堅決抗議:“不!那是我的地瓜!”
聽到這裏,傅晚照再也憋不住笑出了聲音,她擺了擺手,道:“不用錢的,我請你們吃好了。”
“那真是太謝謝你啦。”修羅傘喜滋滋地抖了抖傘骨,準備托著沈煉回去。
見兩人要走,眉宇間殘餘著擔憂神色的傅晚照,猛地咬了下嘴唇,上前兩步道:“可不可以請你們幫我一個忙?”
“咦?”修羅傘轉了半個圈,將繪著四小鬼的那邊對著傅晚照,“幫什麽忙?”
“我想請你們幫我問問師兄他的下落,謝前輩是否知情。如果師兄平安的話,那我也好安心。倘若,倘若……”傅晚照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她忍不住用指腹一圈一圈地摩挲著腰間,修著落霞宗標識的儲物袋,仿佛從中能汲取到莫大力量似的。
“倘若師兄不幸出了意外,我們也好傳訊回師門。”
“我們五個人一起出來,無論如何,也應當一起回去。”
凝視著沈煉,傅晚照的語氣堅定又執著。
聽完傅晚照的請求,修羅傘有些為難地撓了撓傘麵。它素來怕謝山姿怕得要死,又不長心眼,從來摸不準什麽會惹謝山姿生氣,什麽不會。
就在修羅傘猶豫不決的時候,沈煉出聲了:“我幫你問問。”
傅晚照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沒料到沈煉會答應,一時之間,頗有些難掩的驚喜交加。
“閣下大恩,晚照沒齒難忘。”傅晚照彎腰行了個禮。
沈煉擺了擺爪子,示意不用多禮,接著便和修羅傘回去了。
等一傘一龍的身影憑空消失,至始至終沒說過半句話的常謙,冷不丁出聲道:“岑師兄真的不見了?”
傅晚照臉上笑容淡了下去,她看著旁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姿態的方明觀,和摟著方明觀說話的元鳴山,心裏沒由來有些泛寒。
明明是師出同門,自幼一同長大的情分,遇事以後的反應,卻連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比不上。
傅晚照有心不想回答常謙,但現在岑致不在,她孤立無援,又修為最末,萬不能得罪常謙了。
勉強按下火氣,傅晚照不軟不硬地刺道:“師兄若不是確確實實地失蹤不見,我和方前輩何必大費周章地搜了方圓十裏?”
常謙不再說話,隻顧著低頭擦劍。傅晚照隨便找了塊平坦地坐下,就著些微的火光,一遍又一遍地往傳訊石裏灌輸靈力,企圖聯係上岑致。
另一邊,沈煉與修羅傘回到了淩霜穀內。
此時天色早已昏暗下來,沉沉夜色籠罩著潔白璀璨的梨花。銀色月光透過星星點點的花朵空隙,投照在修羅傘完全展開的傘麵上,隱隱綽綽地勾勒出沈煉的身影。
沈煉攤開手絹,偷偷摸摸地拿走了最大的那顆地瓜,然後小心翼翼地分成了均勻的兩半。
摸索著用傘骨卷住屬於自己的那顆地瓜,修羅傘聽見細微的聲音,不解道:“你在做什麽?”
用爪子各捧著一半,沈煉道:“留一半給扇子。”
修羅傘聽見這話,傘骨一抖,不小心直接戳穿了地瓜。
嗷嗚啃了口左爪裏的黃燦燦地瓜,沈煉鼓著腮幫子,猶嫌不夠地補了句:“對了,等會兒你去和扇子說吧。”
修羅傘如遭雷劈,大聲反問道:“為什麽?”
“因為我過會兒就忘記了。”沈煉把嘴裏的地瓜咽下。
不能搖頭,修羅傘便把自己轉成了陀螺:“不行不行,你答應的你去說,我不去。”
“那好吧,”沈煉痛快地點了頭,“我去就我去。”
修羅傘鬆了口氣,然而下一刻,它就聽到了嗓音鈍鈍的問話:“我方才說了什麽?”
修羅傘:“……”
戳著不能吃的地瓜,修羅傘內心充滿了無法言說的絕望。
在修羅傘幾次重複下,沈煉終於把傅晚照的請求完完整整地用魔元記錄了下來。
“問扇子、知不知道、岑致的下落,”吃完半個地瓜的沈煉,磕磕絆絆地念完,忽然嗅到一股臭味。他捏了下鼻子,問修羅傘:“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奇怪的味道?”
“沒有,”修羅傘漠然道,“但是我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什麽聲音?”沈煉追問。
修羅傘崩潰道:“你放屁的聲音!”
“作為一條龍你居然放屁!放屁!”修羅傘憤怒地指控著,它原地蹦了兩下,忍不住哀嚎道,“不行,我要去洗洗我自己,萬一被你熏臭了怎麽辦?!”
沈煉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修羅傘載著衝向了山穀裏的溪流。
也正因此,沈煉同特地前來的蘇故擦肩而過,沒能當場打個照麵。
修羅傘火燒屁股般飛快奔向了溪流,不到兩息,它就聽見了溪水流淌的嘩啦聲音。
傘身登時朝地麵傾斜下去,在即將栽入水中的千鈞一發之刻,沈煉一爪拎著手絹包著的地瓜,另隻爪子捧著從中間分成兩半的地瓜,敏捷地自傘麵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