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 艾爾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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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麽意思?”
龍騎士機甲儲液罐冰藍色維生液體中的塔爾達林就像是正身處在海洋中,一些泛著白光的氣泡正從他光炬般的雙眼前閃過。
“你想要讓塔薩達爾違背最高議會的這個命令,拒絕卸任和交還艦隊的指揮權。”塔爾達林隨即就在奧古斯都停留於表麵的思想中讀到了關於這段話的直接含義——這個人類內心的真實想法不言自明。
“沒錯。”奧古斯都看著塔爾達林長長的龍騎士機械肢越過幾塊巨大的黑色岩石,不安地在火山口的邊緣停步。
塔爾達林的反應就與在場的聖堂武士們一樣,驚愕、震撼、不知所措。
對於高階聖堂武士們而言,這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執行官塔薩達爾被認為是一個能夠比擬亞頓的卓越領袖,他睿智而博學,對自己所要保衛的人民和製度滿懷熱枕。
塔薩達爾自擔任執行官以來就被認為是最具卓越的軍事領袖,他也是最寬容的智者和導師。但是在最高議會決定審判塔薩達爾以後,那就這名受人敬仰的執行官將失去所有的榮耀,甚至蒙受羞辱。
曆來從未有過一名執掌艦隊的執行官在大戰期間被押回受審判,這既是對名譽的巨大損害,也將受審者置於被侮辱的地位。
星靈帝國的人民不會被告知塔薩達爾是憐憫人類才違背了最高議會的命令,他隻會成為一個罪人,一個竟然敢違背最高議會中仲裁官的命令的聖堂武士。
“事情真的到了不可回旋的地步了嗎?”塔爾達林在奧古斯都和澤拉圖走過,他映照在他們腦海中的聲音像是狂風中的波濤一樣,帶著浪花拍擊巨石的轟鳴。
“我仍然無法理解最高議會的做法。”就連澤拉圖都不相信自己的說辭:“也許這是處於仲裁官們的深謀遠慮的考量和其他不可抗拒的因素。”
“最高議會無法容忍一名會違抗最高議會命令的執行官,因為正是曾經的亞頓違背了處死我們的祖先的命令,黑暗聖堂武士的先祖們才得以逃亡到不滅曙光之星薩古拉斯。”
雖然曾經被最高議會驅逐的曆史讓黑暗聖堂武士對其感到厭惡和憎恨,但澤拉圖仍然不相信星靈帝國的統治者們會不經任何長遠思考的就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所有的聖堂武士都認為亞頓是一個完美的、光輝萬丈的英雄,但他也曾經違抗過最高議會的命令,庇護了黑暗聖堂武士們的祖先並教會他們如何使用已經被遺忘的虛空能量。
“不管怎麽樣,這得你回到塔薩達爾身邊才能知道。”奧古斯都說。
“你們可以乘坐我們的飛船離開查爾。”澤拉圖接過奧古斯都的話說:“這幾艘飛船都搭載了古老而先進的薩爾那加科技和隱形裝置,能夠把所有人都送出查爾。”
“你們不跟我們一起離開嗎?”雷諾很聰明,結合黑暗聖堂武士與聖堂武士之間矛盾,他立刻就明白了澤拉圖的做法。
“聖堂武士同胞們不會歡迎我們的。”澤拉圖向塔爾達林做了一個告別的姿勢:“願亞頓庇佑你們。”
“......恐怕不僅僅是不歡迎那麽簡單了。”塔爾達林收起了自己不安的情緒,認真地聽完澤拉圖所說的話後說。
“亞頓之後,星靈帝國中所有的星靈都被反複灌輸黑暗聖堂武士是邪惡的知識有關於此的可怕傳說。”塔爾達林從澤拉圖的腦海裏讀到了他的顧慮,並且表示理解。
“就算是塔薩達爾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他選擇與黑暗聖堂武士合作可能僅僅隻是處於戰爭形勢的最佳抉擇。”
塔爾達林是極少數亞頓時代留存至今並知曉黑暗聖堂武士被放逐真相的星靈之一,如果率領登陸軍隊的是他,澤拉圖的黑暗聖堂武士一見麵就會拔刀相向。
“怎麽說,那麽我們什麽時候才可以出發離開這個鬼地方。”泰凱斯把雪茄丟在地上踩碎,吐了一口唾沫。
“如果那你們已經決定好了,那麽最好得快一些,查爾這個到處冒煙的鬼地方都快要把我的屁股悟出痱子來了,這兒的空氣也糟糕的要命,太陽能夠曬死人。”
“誰讓你一直在動力裝甲裏抽煙喝酒。”雷諾吐槽說:“泰凱斯,醫師也一直在提醒你你可能會患上肺癌什麽的疑難雜症。”
“飛船就在旁邊。”澤拉圖沒有為泰凱斯的粗魯和無禮而感到不悅,因為這個肌肉發達的泰倫人猛男才是星靈對人類一貫認知的形象。貪婪狡詐,過度放縱,自私冷酷,殘忍惡毒。
奧古斯都和雷諾構成了澤拉圖的印象中人類這個種族唯一的正麵形象。
澤拉圖說著的時候,幾艘暗淡的黑色星靈飛船在光線扭曲中顯露在奧古斯都等人的麵前,正是他們之前在查爾高空軌道上看到的那幾艘奇特的飛船。
相比於聖堂武士的金藍色飛船,黑暗聖堂武士的飛船顯得內斂而低調,也更加注重隱秘與偵測幹擾技術,這是為了應付他們那些艾爾同族的追捕。盡管如此,這些並不顯眼的黑色飛船同樣是充滿了藝術的美感。
飛船的艙門在水晶矩陣悅耳動聽的輕吟中開啟,裏麵閃爍著柔和的綠色光芒。泰凱斯一馬當先地直奔飛船,沒有任何的留念。
“你們還要待著查爾?這裏危險重重。”奧古斯都
盡管星靈的飛船能夠直接通過折躍矩陣把乘客裝載上船,但他們同樣會設置由可開啟的塑形能量幕牆和光橋構成的舷梯入口。
“我們必須留在這裏監視著主宰和腦蟲,尋找殺死它們的機會。”澤拉圖回答說:“這就是黑暗聖堂武士的職責,這是奈拉齊姆一族的使命。”
澤拉圖的靈能嗓音聽起來深沉而有磁性,完美地符合奧古斯都對一位智慧長者應有聲線的認知。他是那種一聽就有著無數閱曆和故事的長者,是那種在講故事時能讓鬧騰的孩子們靜下心來傾聽的慈愛老人。
“長者,我們一定會有再見麵的機會。”奧古斯都對澤拉圖的稱呼一直都是“長者”,這也是這名黑暗教長的另一個一貫稱呼。
澤拉圖將會留在查爾這件事對奧古斯都來說也是能夠接受的,這意味著他至少有個確切的位置能夠知道對方。
“黑暗教長澤拉圖,也許你可以向拉莎加爾尋求幫助。”塔爾達林則準備搭上黑暗聖堂武士的順風車離開時,向仍然停留在查爾近地軌道上的幾十艘飛船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如果能有更多的黑暗聖堂武士能夠加入對抗異蟲的陣線,我們就有機會殺死更多的腦蟲。”
“我會考慮這個建議。”這無疑是澤拉圖自謙的說辭:“我已經離開我的故鄉太久了,不知道薩古拉斯的族人們是否還記得他們的兄弟。”
奧古斯都最後與澤拉圖道別以後和雷諾一起走進了黑暗聖堂武士的幾艘飛船,隨行的會有元帥衛隊與塔爾達林的高階聖堂武士。
黑暗聖堂武士的飛船內部與薩爾那加飛船虛空尋覓者號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區別,隻是其中的光源更加地充足。
船艙裏是巨大的暗黑色金屬座椅與類似於蒲團一樣的深紫色絲質座墊,船艙四壁內陷的壁龕裏放置著黑暗聖堂武士工匠者精心雕刻的綠色水晶。這些水晶與艾爾星靈深紫色和藍色的凱達林水晶有著一定的區別,但同樣能夠為船隻提供能源。
飛船中並沒有駕駛員,但操作係統與艾爾星靈的並沒有多少區別,所使用的文字和數字同樣沒有改變,黑暗聖堂武士畢竟也是星靈帝國的一個分支。
幾艘飛船在一陣矩陣的諧躍共振聲中升空,撥開查爾時空的濃密的灰燼雲駛向太空。
此時此刻,澤拉圖已經成為山間狂風中的一個黑點,在主宰蟲巢的上空是遮天閉日的異蟲飛行生物,數以億記的王蟲、異龍和蟲群守護者正伴隨著一隻隻如同小行星一般的利維坦躍入上空的蟲洞。
從高空看那就算是一個正在湧入黑色孔洞中的黑煙。
黑暗聖堂武士的飛船行駛的速度極快,它們在隱秘狀態中寂靜無聲的穿過查爾高空軌道上的圍成幾層的異蟲飛行生物。
在駛入星係邊緣的遠征軍艦隊的偵察範圍時,這些飛船很快就被偵測出來並差點被武器係統鎖定為敵對目標。
等待飛船抵達艦隊的過程中,奧古斯都在飛船的座墊休息了一會兒。
這時奧古斯都意識到自己昨天晚上所打的那針興奮劑已經快要失效了,在頭痛感和眩暈感就要如山呼海嘯一般地襲來時,他又給自己來了一針。
此後至少有兩天的時間裏奧古斯都都得為自己此刻的決定所後悔,但在此刻他絕對不能倒下。
奧古斯都意識到,相對於興奮劑副作用之下的極度疲憊和劇烈的頭痛,興奮劑的亢奮和神清氣爽簡直讓人陶醉。這也是麗莎·凱希迪會對它上癮的原因,如果人類能夠研製出沒有副作用更小的強化劑,那麽那一定會受到軍隊的歡迎。
他在船艙的座墊上坐了一會兒,幾乎立刻就靜下了心來。座墊正在釋放著某種帶有靜心凝神作用的負離子,它是黑暗聖堂武士在冥想時所必備的。
幾乎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顛簸,當飛船的光幕艙門再次打開時,星梭號艦內的光芒立刻照了進來。
“他娘的,這是金子做成的宮殿?也許我能拿這東西去換不少錢。”泰凱斯踏在星梭號船塢中仿佛黃金鑄就的甲板上時,立刻兩眼放光。
“這真是——一個奇跡......”在泰凱斯不可控製地幹起小偷小摸順手牽羊的本職工作時,雷諾和法拉第下士等人則發出了驚歎的聲音。
如果說,人類的戰列巡洋艦仍然受限於時代和技術的原因必須壓縮各個艙室和艙道的空間,那麽星靈帝國遠征軍的旗艦星梭號的甲板上就完全沒有空間狹小與燈光昏暗的壓抑感。
星梭號的船塢甲板異乎尋常的開闊,數百架有著蝶形機翼的攔截機整整齊齊地被碼放在不斷抬升或是下降著的幾個寬闊的平台上。這裏視野開闊,一眼就能看到遠方的控製核心和由藍色的水晶所構成的中繼矩陣,這些水晶像是湛藍的中子星一樣不斷地向外輻射著波浪一般的光芒,燦爛而奪目。
腳下的地麵也以星靈卡萊工程師巧奪天工的技藝銘刻著樹葉和卷曲藤蔓般的花紋,牆壁上籠罩著藍色的光幕,其後則是精妙絕倫的雕刻與木製甲板。
他們的頭頂上不是天花板而是漸變的星空,燦爛迷人的星光透過由能量塑性的上層甲板投下,讓人產生一種自己正直屬於宇宙中的奇妙感覺。
船塢和通往其他方向的寬闊廊道裏正有著成百上千名身著藍色長袍的星靈相位技術和熱帶神仙魚模樣的機械仆從機,身披盔甲的聖堂武士們像是雕像一樣矗立在兩旁。
令奧古斯都感到驚訝的是,塔薩達爾正在船塢上等待著他們。
“見到你真讓我感到喜悅,奧古斯都元帥。”塔薩達爾友善地說:“杜克將軍的戰士們得到了妥善的招待,傷員也正在治療中。”
“現在,你就是這支艦隊的指揮官了,偉大的執政官塔爾達林。”他說。
自卡拉的締造者卡斯在動蕩的萬世浩劫之後建立了最初秩序以來,仲裁官階層都是定義法律並發號施令的那批人,而作為戰士的聖堂武士則是這些命令的執行者。他們僅僅隻是執行命令的人。
“聽上去這個最高議會跟聯邦的議會一樣不講道理。”泰凱斯在這個空檔裏點燃了一支自安提加星港進口的高檔雪茄。
從泰凱斯所抽雪茄的品質就能看出他最近的經濟狀態。在缺錢的時候,泰凱斯不知道好人應該會怎麽做,但他清楚壞人的做法。
通常,這種時候泰凱斯先生的心情都不怎麽好,尤其是在被丟在查爾那麽久的情況下。
“掌權的那些人隻在乎自己的權威有沒有受到損害,不希望聽到哪怕是一丁點兒反對的聲音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