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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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意伯看著這樣的杜凝雲,眼神微變。

    眼前的女孩子還是原先的稚嫩模樣,但她的眼裏滿是戾氣。

    忠意伯歎了口氣,道:“看來我帶你來欽天監,的確是大錯特錯。”

    杜凝雲重新閉上了眼睛,繼續依著車廂,努力的壓下心中的不適。

    忠意伯見此也不再問。

    時間因氣氛的古怪越發漫長,馬車本就走的很慢,等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從馬車下來後。

    忠意伯竟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加上杜凝雲下了馬車也隻是沉默的向他施了一禮便朝內院走去。忠意伯也沉默著看著杜凝雲,連往常的銀票堵嘴都忘了。

    昭兒等人早在馬車停下時就擁了上來,見走遠的杜凝雲神色不對,站在原地的忠意伯也過於安靜。

    昭兒幾人也沒膽子開口,隻好站在忠意伯身側,苦哈哈的等忠意伯自己調整回來。

    另一邊。

    杜凝雲已經走到了內院的月門前。

    守在門邊的婆子見是杜凝雲來了,完全不敢盤問杜凝雲是何時出去的,出去又做了什麽,隻陪著笑臉說:“大姑娘納福!今個霞姑娘她們來我這裏問您是不是出去了,我說沒有。我聽祿媽媽說,她們現在兵分兩路,一路在夫人那裏等您,一路在錦璋閣旁邊等您呢。您看?”

    杜凝雲眼神一寒,冷笑道:“好個杜凝霞,我顧念姐妹之情,苦求母親留你們一家在府,不肯讓你出去過苦日子。你到時時刻刻盯著我的不好,隻想讓我丟盡臉麵了!”

    “大姑娘息怒。”婆子在杜凝雲跟前陪著笑臉。

    杜凝雲身上沒帶銀子,看向蕙兒,蕙兒趕忙搖搖頭,心中暗道:散碎銀子倒是沒帶,大額的銀票倒是有幾張,總不能一下賞她一百兩銀子去。

    杜凝雲見狀,隨手從自己頭上拔了根金簪子,賞了過去,同時問道:

    “杜凝霞她守在那裏?”

    “在溫雪院旁邊的芳蘭亭裏,說是霞姑娘和霜姑娘、露姑娘都在。雪姑娘、水姑娘和謝姑娘在錦璋閣那邊。”婆子說著,寶貝的把金簪子捏在手裏,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這金簪子雖不大,頂端隻有小玫瑰花苞和兩片葉子,但這東西做的精巧漂亮,拿出去也值一百兩了。

    婆子想著,料定杜凝雲兩人沒帶碎銀子,抬眼又見杜凝雲今個雖然沒戴多少金簪首飾,但頭上的幾根簪子一根比一根華麗。

    婆子眼神微變,趕忙把杜凝霞她們的老底都揭出來,說:

    “祿…我還知道,三奶奶在溫雪院那裏,謝家的娘子和謝姑娘一道在錦璋閣那裏。姑娘您看……”婆子一張臉笑出了花,眼裏滿是貪婪之色。

    雲姑娘是出了名的好性子,出手最是闊綽,剛才就給了一根金簪子,這會兒怎麽也得給個銀錠子吧。

    杜凝雲眼裏閃過一抹寒芒,似笑非笑的看著婆子小心謹慎的把金簪子藏到懷裏,就搓著手,滿臉諂媚笑容的婆子。

    杜凝雲怎麽不知道這婆子心裏在想什麽。

    老夫人在世時不喜大房不喜三房,抓著掌家權不肯放。為了擠壓大夫人,便給足底下人的臉麵,讓她們有膽子在主子麵前拿大。動輒都要給銀子才肯盡心做活。

    可即便老太太在世,也沒見有那個敢在她麵前弄巧的!

    杜凝雲想著,慢悠悠的從頭上拔下來一支玫瑰簪,朝婆子遞去。

    這支玫瑰簪和方才的小玫瑰簪子大多了。一朵怒放的玫瑰,薄薄的花瓣是金絲嵌出來的,雖然一整朵不過半指長短,但花絲鑲嵌的金簪,中間的花蕊又是金絲圍攏的橙黃寶石,簪體上也有著精美的紋路,有細小的寶石鑲嵌其中。這做工的精細,拿出去何止五百兩。

    婆子看的眼都直了,杜凝雲簪子還拿在手裏,她就忍不住伸手去抓,卻才摸到簪子,就被杜凝雲拿簪子狠狠的戳了兩下。

    “啊呦!”婆子慘叫著收回手,剛想出言訴苦。就聽杜凝雲臉上滿是乖戾之氣,厲聲說道:

    “祿媽媽也是我母親帶來是人,她讓你在這裏等我,就是讓你從我身上得好處的?你可真有能耐了,我看你是府裏的老人才不細問,賞你一支金簪,你還不足了。我今天就讓你知道貪心不足有什麽後果。”

    這婆子麵色一變,而杜凝雲撇了眼蕙兒,蕙兒會意,立即上前一步,熟練的掏出短刀要抹脖子。

    婆子看見刀那裏還顧得上手疼,立即就跪下哭嚎起來,連連喊道:“大小姐,是老婆子我貪心不足,老婆子再也不敢了,您繞了我吧,您饒了我吧!”

    杜凝雲見蕙兒已經拔出刀,便冷著臉邪笑道:“饒了你?拿著祿媽媽交待的話,就想討我頭上價值幾百兩的金簪子,虧你也敢伸手,我讓人把你領出去賣了,你值幾兩?”

    言罷,杜凝雲冷著臉轉過身去,滿是戾氣的眼中是無法壓抑的殺氣。

    蕙兒不想弄髒了衣裳,把婆子提起來,從她身後抹了她的脖子。

    月門邊還有一個小丫頭,這小丫頭年紀不大,此時嚇得呆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而婆子的倒地早已驚來了附近的幾個婆子,這些人紛紛跑了過來,紛紛說:“姑娘,來寶家的的這是犯了什麽大錯?您為何?”

    杜凝雲那裏管她們心中如何作想,滿是戾氣的眼神在她們臉上掃過,便讓她們紛紛閉上了嘴。而杜凝雲卻接著冷笑道:

    “你們找我要解釋?”

    眾婆子低下頭,不敢再問。

    而杜凝雲亮出手裏那根帶血的簪子,說:

    “這簪子值多少,你們可隻知道?”

    婆子們不言。

    杜凝雲便冷笑道:“替祿媽媽傳幾句話,得一支值百兩的金簪她仍不足,耍心眼還伸手要。我倒是問問你們,什麽時候給主子傳句話,主子還要賞你們幾百兩銀子的東西!”

    婆子們越發不敢說話,杜凝雲便將簪子扔到了地上婆子的身上,冷笑道:

    “去把她的家裏人都喊來。”

    婆子們見杜凝雲疾言厲色,滿是戾氣的眼神比大夫人還要可怕十倍。

    她們那裏敢怠慢,紛紛要跑去喊人,卻才散開了一點,就聽杜凝雲冷冷的嗬斥道:

    “一個人就夠了。”

    眾婆子腿一僵。

    其中一個心眼子多的趁機撒丫子跑遠,讓剩下的幾個婆子隻能忍著心中的不悅,戰戰兢兢的在杜凝雲麵前站著。

    因是杜凝雲傳召。

    這地上婆子的丈夫兒子又在前院當差,來的倒是極快。

    隻是杜凝雲再此,他們心中痛苦,也不敢到月門旁邊為婆子收屍,隻能在月門一側,顫抖著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