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騙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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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無疑戳到杜凝霞最痛的地方。

    但她不想也不敢相信,偏杜凝雲接著說:

    “你本來就是側妃,父親上奏免了你的正妃之禮,正好權利我父親的剛直守禮之名!”

    “你!”杜凝霞簡直要瘋了,一雙鳳眼瞪得滾圓,雙手抓住輪椅,控製不住的喊道:

    “讓我失了正妃之禮對伯府有什麽好處?難道你想為這麽一件小事,讓伯府名聲受累嗎?”

    杜凝雲卻冷笑道:“以忠意伯府的門楣,側妃從大門出去,才會累及家門吧。”

    言罷。杜凝霞敏銳的聽見旁邊響起一聲滿是嘲弄之意的低笑聲,赫然是和她一道來捉擅自出府的杜凝雲,想給杜凝雲扣屎盆子的三夫人。

    杜凝霞臉黑了黑。

    說好的同盟,站在一旁看著她被杜凝雲羞辱也就算了,還嘲笑她,到底誰才是同盟!

    杜凝霞想著,毫不猶豫的將矛頭對準了三夫人,怒道:“叔母倒是有空笑我了嗎?”

    “那裏是笑。”三太太笑完了才矯揉造作的用帕子遮住了嘴,用極為輕蔑的語氣說道:

    “雲兒說的是實話,我們有什麽可笑的?便是從太祖的那一輩起,我們忠意伯府有那個嫡女是給別人做妾的?你也是頭一份。”

    杜凝雲臉越發的紅了。

    三奶奶雖然是嫡夫人,但她是庶子嫡妻,是庶支夫人,也來恥笑她?

    三夫人見杜凝霞麵露不悅,便得意的扶了扶垂在耳際的流蘇,昂聲道:“再怎麽樣,正室就是正室,妾庶就是妾庶。何況我三房雖是庶支,你二房那比得了我們。”

    大夫人出身名門,壓她一頭也就算了。

    二夫人憑一張臉嫁進伯府,卻因嫁的是嫡子而壓她一頭,總算這天理昭彰,讓二房今日貧出血來。

    杜凝霞看著三夫人那滿頭珠翠,想起這些日子三房的嘚瑟和囂張,杜凝霞忍不住冷笑道:

    “是,何止是我二房的人比不上你的穿戴華麗,整個忠意伯府誰能比得上您去。瞧這鸞簪玉鈿,還有金梳步搖合歡釵,再加上這掛珠高髻,還有這……”

    三夫人聽著,忍不住得意起來,伸手去摸頭上的華貴首飾。冰冷的珠翠早被陽光曬得微暖,微溫的觸感讓三夫人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但杜凝霞一臉恭維的說著說著,突然改口道:“但是,滿滿當當戴一腦袋。知道的您是貴夫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您腦袋是個花瓶,就喜歡插滿瓶的花呢。”

    三夫人的臉瞬間就落了下來。

    “杜凝霞,你說什麽?”

    “我哪敢說什麽?我是羨慕叔母家裏富得很,您便是在家裏也能滿頭珠翠把自己裝點的貴氣逼人,我是羨慕您呢。您看看我,我那裏有這麽多首飾給自己撐麵子。”

    而三夫人這些年在南邊,恭維的話聽的太多。這些天在伯府更多是在謝家人和二房跟前擺闊,少了旁人恭維,如今聽著杜凝霞的話,她竟真的信以為真。

    洋洋得意的看了眼杜凝霞,見杜凝霞頭上寒酸的隻有根金簪配上兩朵蜜色薄紗堆製的假花,雖然瞧著也俏麗,但那裏是大家嫡女的裝束。

    三夫人便大大方方的從頭上摘下一支點翠雙鸞迎福簪,直接插到杜凝霞的發中。

    杜凝霞發黑如墨,精致的發髻巧妙的點綴著金簪和絹花,瞧著也看得過去。

    但伯府裏許多得臉的大丫鬟也是類似的裝束,隻是大丫鬟們不會戴杜凝霞頭上這等招搖的金簪子,往往戴的都是小花苞、小金杈子。

    這些裝束雖然也好看,不至於太過寒磣。但一支華麗雙鸞簪戴到頭上,頓時襯的杜凝霞越發明麗起來。

    人靠衣裝。

    三夫人等人都知道杜凝霞生的美,見此也忍不住心中暗歎。

    杜凝霞有這等容貌,又是老夫人精心教養十多年的女孩,曾經在京城也是大名鼎鼎,大房就這樣舍棄了她,也不心疼。

    不嫌浪費嗎?

    這等容貌即便是側妃嫁過去的,也肯定該是位寵妃啊!

    三夫人心中暗自嘀咕。

    而杜凝雲卻慢悠悠的說:“三叔母果然大度的很,但我多年來給了她多少東西,她都始終在糊弄我,您這一根金簪怎麽夠?隻怕這滿頭的飾物砸給她,也聽不見一聲響動。”

    三夫人更看不上杜凝雲,聞言隻冷眼看了眼杜凝雲的裝束。

    杜凝雲今日去文星閣,特意衣著打扮都往尋常裏穿戴。雖然仍舊金簪玉飾,但平日裏的瓔珞圈等各類飾物一概免去,除了頭上沒少太多,身上幹淨的連玉鐲子都未曾戴。

    三夫人冷眼在杜凝雲身上看了一圈,輕蔑的說道:“我還想著霞丫頭身上寒酸,卻不想你更寒酸,一根小花骨朵竟也戴的出。”

    杜凝雲便慢悠悠的說:“這有什麽戴不出來的?倒是三叔母你,日後少戴些,到還能聰明幾分。”

    “你自說自話的說的是什麽?”三夫人沒能聽出杜凝雲話裏話外的嘲諷之意,但看出了杜凝雲這滿是嘲諷的眼神。

    而杜凝雲發覺她們已經被自己帶偏,忽略了自己外出的事,便冷笑道:“我說什麽?我說霞姐姐說你像一個滿腦袋插滿花的沒見識鄉佬。你還傻子一樣當誇你呢。”

    杜凝雲說著,心中隻覺可笑。

    雖然知道自己這個三叔母是個貪財且容易被人三言兩語糊弄的。

    可開始還在和杜凝霞吵架,忽然就贈簪子,霞丫頭……

    杜凝雲無法理解,便直接揭穿,打算站在一旁看這這兩人鬥起來。

    果然。

    三夫人略一想,也不知有沒有經腦子,便把杜凝霞腦袋上的發簪拔了下來,狠狠的摔在地上。

    杜凝霞被她的舉動弄的整個人都僵立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滴著淚,滿臉委屈的說:

    “叔母,那都是她理所當然想出來的,我哪裏有那樣的心?何況花瓶裏的花都是選的最美的花,就算我說您是花瓶,也是說你美得像花一樣,那裏是嘲諷你。叔母,我哪敢。”

    三夫人又覺得有理,看著地上的青鸞簪,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悔意。

    而杜凝霞又趁勢說道:“都說人比花嬌方是一等一的美人,我以花瓶代指夫人,更是以此向叔母說,你比鮮花還有嬌美十分!”

    杜凝雲站在一旁看著杜凝霞一臉笑容的討好三夫人,心中怪異感越來越濃。

    這樣的杜凝霞好熟悉。

    對,自己也曾像三夫人一樣,隨隨便便就信了杜凝霞的話,還以為杜凝霞是真的好。

    可她把杜凝霞當親人,當姐妹,杜凝霞卻把她當做予取予求的百寶箱。沒銀子要銀子,沒衣裳直接來拿。

    還不能對她說半句重話,一個不好,她便要哭自己命苦,無人幫襯。

    杜凝雲想著,心中燥意上浮,才溫和了片刻的眼神說變就變,看杜凝霞也越發的不耐。

    杜凝雲忍不住伸手向坐在溫雪院門邊的祿媽媽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