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皇帝說了算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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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門口不遠處,幾個人神色凝重的等待著。看著南宮墨走出來都紛紛鬆了口氣,直到南宮墨走出了宮門口守衛十幾步遠,才連忙迎了上去。

    皇宮守衛:你們真的以為我們都瞎了麽?

    看到眾人鬆了口氣的模樣,南宮墨心中也是一暖,笑道:“你們怎麽在這裏?”不僅是房,柳,藺長風的等人,就連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靳濯竟然也在。靳濯聳聳肩道:“他們說說不定需要闖進宮去救你出來呢。”

    藺長風一臉黑線,“我可沒這麽說。”雖然他確實是有這個意思,但是他也沒有非要靳濯來啊。靳濯撇嘴,“我隻是不想姓衛的出來了再找我麻煩。”

    “看來靳寨主對君陌還很有信心啊。”藺長風挑眉道。

    南宮墨無奈地笑道:“好了,咱們先回去,長風,你現在可不適合出現在這裏。”

    長風公子滿臉不爽,“我這是為了誰才變成通緝犯的?藺家那母子倆說動老頭子把握逐出家門了。”以前藺長風到處跑,或者做別的什麽事藺家家主不管不問,但是至少藺長風依然還是藺家的嫡長子。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藺家家主親自將藺長風的名字從族譜上劃去,從此他就真的不再是藺家的人了。說起來,還真是他們對不起藺長風。

    看到南宮墨的神色,藺長風渾不在意的擺擺手道:“別多想,我當初跟著衛君陌一起玩兒就知道回事什麽結果。更何況,現在這樣總比在藺家當個被架空的嫡長子要好得多吧?反正從頭到尾老頭子也沒打算把藺家的家主之位傳給我。”藺長風他娘死得早,老頭子續弦之後就被繼室迷得暈頭轉向,藺長風幾乎可以說是在自己的外祖父家裏長大的。誰知道沒過幾年外祖父也死了,唯一的舅舅也是終年纏綿病榻顧不上他。藺長風十一二歲就跟衛君陌認識了,這倆誰都不是什麽好貨,自然是一拍即合。說是藺長風依附與衛君陌,還不如說這兩人臭味相投狼狽為奸呢。

    南宮墨點點頭,道:“說不定將來,長風公子會讓藺這個姓氏比現在的藺家更風光呢。”

    藺長風毫無誠意地笑道:“多謝安慰。”雖然沒有當真,藺長風心情還是好了很多。藺家是金陵十大家之一,憑藺長風一人之力想要超越現在的藺家是不太可能的。

    回到燕王府,柳才低聲道:“郡主,樓心月已經帶回來了。”

    南宮墨有些驚訝,“在府裏?”

    “自然。”柳道:“郡主放心便是,想要不著痕跡的帶個人回來,我們還是能夠做到的。”

    南宮墨點點頭,“那就先去見見樓姑娘吧。”

    樓心月被柳安置在燕王府深處的一處空院落裏。很久沒人住的院子,從窗口往外望去也隻能看到外麵空蕩蕩的小院和天空,根本分辨不出來自己到底身在何方。甚至都無法猜測自己到底是在城外的某處別院,還是在金陵城中的某個院落。

    樓心月坐在窗邊的凳子上,隻能透過關閉的窗戶上的窗欞看外麵的景象。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樓心月連忙站起身來。

    “郡主。”

    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南宮墨站在門口朝著樓心月點點頭道:“樓姑娘,驚擾姑娘了。”

    “星城郡主?!”樓心月有些不悅,咬牙道:“郡主這是什麽意思?”南宮墨走進房間裏,輕聲道:“用這種方式請樓姑娘來實屬無奈,還請姑娘見諒。”

    樓心月輕哼一聲,道:“我沒看出郡主的誠意。”

    南宮墨也不在意,笑了笑走到一邊坐下道:“樓姑娘應該知道我請姑娘來所為何事?”

    “抱歉,我不知道。”樓心月沉聲道。

    南宮墨撫弄著跟前桌上的文竹,淡然道:“樓姑娘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心慈手軟的人,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對你怎麽樣?抱歉…我的脾氣其實不太好,特別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很討厭別人拒絕我。”

    看著翠綠的竹葉在南宮墨手下化為碎片,樓心月臉色微微發白,咬牙道:“郡主若是想要問衛公子的事情,我確實是不知道。衛公子進來的時候我就出去了。”

    南宮墨抬頭看她,笑吟吟地道:“樓姑娘,我並不在意有沒有能夠為君陌澄清的證據,那個不重要。我隻是想知道除了幕後主使者,還有多少人參與了這件事。我問過千炯了,樓姑娘跟他們喝了一樣的酒,但是…事後樓姑娘卻並沒有暈厥的跡象。”

    “什…什麽酒,我不明白郡主的意思。”樓心月臉色微變,雙手緊緊地握著袖口。

    南宮墨皺眉,沉聲道:“樓姑娘,我的耐心並不多。”

    “我不明白你是什麽意思!”樓心月道。

    “很好。”南宮墨點頭道:“既然如此,我隻能找成郡王了。”樓心月心中一驚,盯著南宮墨道:“你是懷疑是成郡王陷害衛公子,這怎麽可能?”

    南宮墨道:“是在你心月園出的事,酒是你心月園提供的。據說樓姑娘從不陪客,那天卻破例親自招待周王世子和安郡王。你說,我不懷疑成郡王懷疑誰?”

    “你沒有證據!”樓心月道。

    南宮墨嫣然一笑道:“我說了,我並不在乎有沒有證據。若是君陌出了什麽事,作為妻子我總要做點什麽為他報仇才是,你說是不是樓姑娘?”

    “你這是草菅人命!”樓心月有些驚慌地道,紫霄殿的消息她身在青樓自然不會沒有聽說過。

    南宮墨冷然道:“周王世子和安郡王也是人命。衛君陌和蕭千炯同樣也是人命。”

    樓心月呆了呆,有些頹然地道:“我真的不知道…王爺沒有說過這些……”

    “是蕭千洛讓你接待周王世子和安郡王的?”南宮墨問道。樓心月垂眸,點了點頭道:“是,王爺說…周王世子很快就要回封地了,隻是想要見見我而已。但是我不知道他們會帶著燕王三公子來。後來…後來衛公子也來了。但是衛公子到了之後他們就讓我出去了,說是有事跟衛公子商量。然後就……”

    南宮墨偏著頭望著樓心月,顯然是在評估她這番話的可信程度。樓心月有些焦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請你相信我。”

    好一會兒,南宮墨方才點點頭道:“我暫時可以相信樓姑娘,不過我也希望樓姑娘可以暫時留在這裏哪兒也不要去。”

    樓心月有些無奈地苦笑,“我能說不麽?”

    “顯然是不能。”南宮墨笑道。看著眼前言笑自若的南宮墨,樓心月忍不住問道:“郡主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衛公子的安危?”

    南宮墨笑道:“因為我相信他,他如果不想自己有事,自然不會有事的。這次的事情…其實他們從一開始就錯做了。”樓心月問道:“如果是郡主,應該怎麽做?”南宮墨唇邊綻出一絲冷意道:“既然都有辦法迷暈他了,若是我自然是直接殺了他!”

    南宮墨覺得蕭千夜實在是有些好笑,既然都已經迷暈了衛君陌,就直接下手殺了不是一了百了了?非要弄出個假裝周王世子和安郡王被殺的案子來。當然,如果不是當時的情況特殊,蕭千夜也沒有那麽容易能夠迷暈衛君陌,而且當時在場的周王世子和安郡王大概還是得滅口。或許蕭千夜是忌憚著紫霄殿的,說到底,不過是膽子不夠罷了。

    “郡主果然是……”連說殺了自己的丈夫也能如此從容不迫麽?

    南宮墨聳聳肩道:“我是就事論事。樓姑娘休息吧,我還有事要辦,先失陪了。”

    樓心月點點頭,沉默地看這兒南宮墨轉身快步離去,大門再一次被人從外麵關上了。

    南宮墨回到書房,藺長風等著人在書房裏說話,看到南宮墨進來藺長風挑眉問道:“怎麽樣,樓心月那裏有什麽線索?”南宮墨聳聳肩,搖頭道:“沒什麽有用的,樓心月知道的也不多。不過…成郡王應該也參與其中了。但是他能知道多少就難說了。”周王世子和安郡王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做了別人的棋子,成郡王能夠知道的隻怕也有限。至少以成郡王的心機是絕不會跟蕭千夜合謀還是安郡王的。畢竟,蕭千夜就他們這幾個兄弟,兩人又都跟蕭千夜不對盤,安郡王死了對蕭千洛來說並沒有什麽好處。更何況還有可能同時惹上周王府和燕王府。

    藺長風懶洋洋地道:“但是蕭千洛現在肯定知道了。”

    “怎麽說?”南宮墨問道。

    藺長風道:“派去成郡王府的人稟告,城郡王府的守衛增加了三倍,其中還有不少大內高手。顯然是怕咱們找他麻煩。”

    南宮墨想了想,抬頭看向靳濯道:“靳寨主,麻煩你走一趟?”靳濯挑眉道:“去殺了蕭千洛?不幹。”刺殺當朝郡王?他跟衛君陌和南宮墨交情還沒那麽好。藺長風不屑地瞥了靳濯一眼,“墨姑娘,我去就可以了。區區一個成郡王府而已。”這樣人是不是真的不拿他當回事兒啊,他好歹也是紫霄殿掛名的殿主好吧。紫霄殿那種地方,沒有點本事就算是掛名也是坐不穩的好吧?

    南宮墨撫額,“你們想太多了,我隻是想要靳寨主去跟成郡王講清楚,我不找他麻煩。相信,他也明白什麽叫投桃報李的。”

    在重重守衛的包圍下你都還能派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麵前,他若是還不懂什麽叫投桃報李,那就是換了個虎膽了。

    靳濯點點頭道:“沒問題。”那些所謂的護衛和大內高手,能讓靳濯看在眼裏的還不多。南宮墨滿意地點頭,“有勞靳靳寨主了。”

    靳濯起身辦事去了,房沉聲稟告道:“郡主,金陵城裏的生意已經天一閣和春風閣這兩處,其他的已經處理的差不多。”南宮墨點頭道:“天一閣關注的人太多,春風閣本身是在暗處不用理會。處理的時候小心點,太過頻繁的大筆銀兩轉移,很容易引起懷疑。”

    藺長風笑道:“墨姑娘盡管放心,何文櫟沒那麽大的膽子出賣我們。”何文櫟身為應天府尹,諸如商鋪過戶交易這些事情自然逃不脫他的眼睛。不過何文櫟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早說什麽晚說。

    藺長風有些歎息道:“難道咱們就這麽灰溜溜的跑出金陵城?”

    南宮墨詫異地看他,“難道你還指望蕭千夜敲鑼打鼓親自送你出城?長風,他才是皇帝。”而這個時代,恰好是個皇帝說了算的時代。要不是蕭千夜膽子實在是不大,直接下令處決了衛君陌,那他們還真的隻有劫天牢逃亡這條路了。

    藺長風摸摸鼻子,“好吧,我想太多了。就是難免覺得有些憋屈而已。”

    南宮墨道:“不用擔心,蕭千夜比你跟憋屈。”費盡心思想要殺的人最後還是跑掉了,很難說到底誰更憋屈。

    “那咱們現在怎麽辦?”

    南宮墨道:“等蕭千夜想通了,拿人來換東西。不過,我覺得以蕭千夜的性格,在認輸之前大抵還是要再試試別的辦法的。”

    “所以?”

    “所以,小心今晚有人強闖燕王府。”南宮墨笑吟吟道。

    藺長風一臉不可思議,“蕭千夜沒瘋吧?”

    “他是皇帝。”所以他有那個底氣,整個金陵城裏除了他們都必須為他所用。派人強闖個燕王府算什麽,要是能將把他們給殺了,順便找到東西就更好了。不過…如果被狠狠地修理一頓之後,蕭千夜應該就會明白身為文明人還是應該和平談判才對。

    藺長風歎氣,“好吧,他是皇帝。我去讓人準備。”

    南宮墨點頭,拿起桌邊硯台上的墨塊開始磨墨,一邊道:“順便幫我送幾封信吧,咱們勢單力孤,我覺得我們需要人幫忙。”

    “……”一點也沒有感覺到你需要幫忙!

    “你打算找誰幫忙?”藺長風好奇,“我記得你在金陵城裏的…人緣很一般。”

    南宮墨笑得溫婉,“最近可能好一些了,大家都是世交,他們總不能看我和母親被來曆不明的人物殺人滅口了吧?記得把握時間,對了…千萬記得把鄂國公請來,我剛救過他女兒,他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你這樣會讓我以為你救他女兒就是為了今天……。

    總之,蕭千夜,你今晚最好別派人來。不然你的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