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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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太子爺說這程司珍沒印象,成彭竟也想不起來了。
成彭看了一眼小棉子,小棉子回道,“程姑姑在尚功局七八年了,是崔尚功一手帶起來的弟子,專門過眼宮裏金玉寶貨的,尋常倒不常在宮中走動。”
小棉子同程玉酌有交情,不免說起來,“程姑姑做事穩妥,為人本分,太子爺未注意也是有的。”
程玉酌是皇後娘娘一手安排過來的人,小棉子怎麽誇都不會出錯,且他說得是實話。
趙凜目光又在院裏打了個轉,見程玉酌拍了拍靜靜,又將狗子正扒拉著的一盆茶花抱起來,放到了高處,左右打量著不會再被狗子扒到,才喚了靜靜往後罩房去了。
趙凜低低“嗯”了一聲,“宮外情形複雜,滴水不漏才好。”
小棉子和成彭都應了一聲,見太子爺麵露倦色,便收拾床榻讓太子歇息了。
兩人退出了東廂房,小棉子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這宮外簡陋地界,真是委屈太子爺了。也就是太子爺不嫌棄,還誇了程姑姑一句!”
成彭瞧了一眼後罩房,“我怎麽也不記得此人?”
小棉子一邊收拾著院裏的雜物,一邊道,“成爺是暗衛,又不是明衛,怎麽識得她?”
成彭搖頭,“不識得,不代表不記得。東宮是什麽地方,多少人想在太子爺麵前露臉?”
小棉子並沒被他問住,笑了一聲。
“可是咱們太子爺是什麽性情?那些不本分的女子,在爺這裏是什麽下場?別說她們了,就是那些才人,爺都沒……爺記掛著那位主子,找了五年,眼裏看不見旁人!人家程姑姑是聰明本分人,才不來湊這個熱鬧!”
小棉子見成彭還在思索,便說了程玉酌弟妹走失之事,“人家惦記著尋人,可不得閑在東宮露臉呢!成爺就別疑這疑那了,多累呀!”
程玉酌將後罩房收拾了一遍,沒有打下手的人,裏裏外外的事情還得她親自來,包括為這幾個太子侍衛做飯。
程玉酌當小宮女那會,灶上送飯不及時,都是自己去灶上弄吃的,有時候,還要替別人一起弄來,倒是練就了一手廚藝,隻是做了司珍便荒廢了許多。
眼見日頭西斜,雖然她寧願在後麵呆著,也不想去前麵再見到那位替身,但吃食上的事,也得問清楚才行。
程玉酌去尋了小棉子,見小棉子正好端了盆從東廂房出來。
程玉酌走上前去,“可是醒了?傷勢不要緊吧?”
小棉子剛服侍太子爺起了床,他說不要緊,“姑姑不必擔心,正要同姑姑說,明日上晌,姑姑往桂生醫館請一回大夫,旁的便不用姑姑多操心了。”
程玉酌明白這是他們互通消息的法子,連忙點了頭,又問了起來吃飯的事,“不知那位替身侍衛有什麽忌口?小棉子和成侍衛呢?”
小棉子被她問得一愣,要說忌口自然是受傷方麵的,這些好說。
可是太子爺的口味卻比忌口複雜多了!
這他該怎麽跟程姑姑說呢?
小棉子感到為難,不由地側頭向東廂房窗下瞧去。
窗下的人影幾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小棉子咽了口吐沫,“除了發物不可吃,其他……沒什麽忌口。”
程玉酌覺得他這表現有點奇怪,可東宮的事情,她並不想多問,點頭道好。
周常正好送了些常用藥回來,程玉酌給了他一張單子,又麻煩他采購這兩日的食材。
待周常回來天色已經晚了,小棉子幫程玉酌下了麵,添了油菜、雞蛋,調了一盤水蘿卜,程玉酌還要另添菜,小棉子說不必,“今日忙碌,明日再說吧。”
再不吃飯,就過了太子爺吃飯的時辰了!
小棉子盛了麵,又把自己碗中的雞蛋也放進了太子爺碗裏,心想,也不知道太子爺吃不吃得這等簡餐。
趙凜並沒有什麽表現,倒是把一碗麵吃淨了。
小棉子驚訝,回頭和成彭說起來,“是不是太子爺連日趕路吃不上什麽新鮮飯食,今日竟這般胃口大開!”
成彭道,“或許是。”
可他又疑惑起來,“這位程姑姑在宮裏這麽多年,還留著灶上手藝,也真厲害,我怎麽就不記得此人呢?”
小棉子嗆了一聲,“成爺,宮裏藏龍臥虎多了,您就別難為自己了!”
可成彭還是說,“我等暗衛便專盯這些臥虎藏龍,我不記得此人私底下的事,才是稀奇!”
他不由向院中灑掃的程玉酌身上看去,程玉酌立時感受到了他的目光。
那是打量,甚至探尋的目光。
程玉酌緊張了起來,麵上一分不露,照舊灑掃著,有條不紊地把事情做完,才回了房中。
她關上房門,後背已經全是冷汗了。
為何偏偏讓她在東宮的人眼皮底下做事,真是……
程玉酌擦了汗,換了衣裳,喚了臥在門口的靜靜到榻腳來睡,自己卻還是睡不著。
她起身從箱籠裏尋到了何情薄的香囊,想放到床前,可略一琢磨,隻得作罷,深吸了兩口,放進了箱籠最深處的小匣子裏。
程玉酌勉強睡下來,夢裏恍恍惚惚,竟夢回宮中,記起太子趙凜入主東宮那日,宮人排隊前去拜見……
太子立於廊下,程玉酌隨著眾人上前,立於與他不到三丈之地。
她在他腳下跪拜,隱隱地,一股淩厲氣息席卷而來。
就如同那夜,淩厲氣息將她席卷,他也讓她九死一生!
幾乎出於本能,她兩腿發軟起來,旁人拜過起身,她竟然打了晃!
那淩厲目光一下落到了她身上。
程玉酌一顆心提到了嗓子!
不能出錯,不能出錯,不然前功盡棄!
程玉酌牙齒打顫,緊緊咬住,直到那淩厲目光從她身上離去……
天邊隱隱有光亮,程玉酌睜開了眼,渾身已經濕透了,她坐在床邊驚魂甫定。
靜靜醒了,搖著尾巴在她腳邊蹭了蹭。
程玉酌慢慢回過神來,拍拍它的腦袋,“乖,今日給你做好吃的。”
可正要出門的時候,突然瞧見桃樹下,好像有人影一閃而過!
程玉酌驚訝,再細細看去,什麽都沒有了。
靜靜朝著那桃樹下叫了一聲。
程玉酌回過神來,連忙抱了它,“這宅子再安全不過,定然不是旁人,我們隻去做飯,不要多事。”
程玉酌起得早,小棉子過來給她打下手,發現她已經把早飯做得七七八八了。
“姑姑,這是?”
小棉子指著陶盅裏麵的粥,乳白色,有奶香,撈出一勺,除了米還有小粒的瘦肉。
“牛乳瘦肉粥,特地替那位受傷小侍衛做的,我怕你們吃不慣,沒有多煮。”
程玉酌笑道,“哦對了,不知那位替身小侍衛喚作什麽?不好稱呼呢!”
“姑姑人前人後都喚阿獲便是。”
“也好。”
小棉子仍舊看著那牛乳瘦肉粥,牛乳和瘦肉都是利傷口的食物,隻是這般做法……
小棉子眨巴眨巴眼。
太子爺不讓程姑姑知道真實身份,少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
可程姑姑做的這粥水,太子爺是吃還是不吃呢?
東廂房,趙凜叫了成彭,“可有消息?”
成彭回道並無,“小棉子已經囑咐了程司珍上晌傳話,屆時馮爺會隨太醫過來,親自給爺回話。”
趙凜點了點頭,朝著博古架後空無一人處問了一句,“薑行,昨夜可穩妥?”
好似憑空出現,博古架後突然走出來一個人,身材高瘦,抱劍懷中。
“尚算穩妥。”薑行說著,並不似成彭和小棉子一般謹慎,反而低笑了一聲,“不過隔壁那黃家,不太老實呢!”
“那就讓他老實。”
“得嘞,太子爺!”
聲音一落,人也不見了。
這薑行每次回話都能讓成彭出一腦門汗。
可薑行出身江湖,因被太子所救,才歸到太子身邊做暗衛,他武功高強非尋常侍衛能比,太子對他不是一般的看重。
其實說起來,太子爺雖然言語不多,可待下寬和,是他們這些伴君之人的幸事,就好比那完全不知狀況的程司珍,隻要她規規矩矩,太子爺便不會多說什麽。
甚至可能他們離開,程司珍也不知道自己曾經近身伺候過太子爺。
成彭正想著,小棉子已端了早膳過來了。成彭一眼看見那粥水,便吃了一驚。
趙凜瞧了一眼,也皺了眉。
小棉子趕忙解釋起來,“……牛乳算是藥膳,是為您特特做的。”
趙凜沒再多言,用調羹舀了一勺,目露躊躇。
小棉子正想著,別勉強太子爺了,自己再另去煮些正常的來,就聽見薑行突然出了聲,“牛乳?有我的麽?”
小棉子被他嚇了一跳,見太子爺見怪不怪,眼睛咕嚕一轉,“程姑姑倒是做了五份飯,就是……”
“就是什麽?”
“程姑姑隻瞧見四個人,便做了四人飯。另加一份,是狗飯!”
“你……”
薑行被生生噎住了。
成彭也繃了笑,他就見太子爺似也想笑,卻隻輕咳了一聲,倒是不再糾結這粥水,舀了一勺吃起來。
成彭幾人都看住了太子的臉色,以為太子一勺便罷手,卻沒想到又舀了一勺。
趙凜看著碗中不小心吃下一半的牛乳瘦肉粥……
竟意外合他的口。
他不禁向窗外看去,程玉酌抱了木盆到院中晾衣服,小狗靜靜叼著一隻小木碗,在她腳下搖尾巴。
程玉酌低頭看了靜靜一眼。
“吃光了,還想要?這麽合你的口?”
靜靜汪了一聲。
程玉酌笑了起來,那笑在宮裏甚少能見到。
“沒了呢,改日再做這牛乳瘦肉粥吧!”
話音一落,室內陡然靜了下來,成彭和小棉子都愣住了,薑行捂住了嘴。
趙凜拿勺子的手一頓。
狗飯……
隔壁黃家。
黃太太支使了護院,“廢物,我讓你偷偷溜進程家,你怎麽連個狗洞都找不到?我還指望你給我聽到什麽稀罕事呢!”
黃太太打賭輸得抬不起頭來,她可是十賭九贏,怎麽能一上來就輸?
還輸了那麽多錢!
黃太太氣得晚上飯沒吃好。
她讓護院溜進程家聽壁,想聽到什麽髒的亂的,好出去宣揚,好歹替她挽回點麵子!
護院連忙道,“太太再給小的一天工夫吧!小的發現個狗洞,雖然堵了大半,但稍微挖挖就成了!”
黃太太一聽狗洞,覺得甚好,“快去!我等不及要聽那女人的醃臢事了!宮裏出來的人,能幹淨才奇怪!”
護院去了,湊著前後無人扒起了狗洞來,突然覺得身後一涼,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後頸一痛,眼前一黑。
護院被人用麻袋裝起來,扔到了黃家的門口。
黃太太聽見回稟,跑出來一看,麻袋上麵赫然寫了三個字。
“老實點。”
黃太太看清了字,氣得抖了起來,一腳踢在了護院身上。
“欺人太甚!”
黃太太喝了兩碗茶才壓下氣去,她狠狠地向東麵隔壁看去。
“來人,給我盯著隔壁姓程的!我就不信她一點破綻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