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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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程獲到的時候,房中已經彌散了揮之不去的藥味。

    房中眾人齊齊行禮參見王爺,程獲卻一眼看到了坐在床上的那個人。

    她唇色泛白,形容憔悴,向他看過來。

    隻一眼,她就露出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王爺怎麽過來了?”

    她聲音很輕,好似雨滴落在樹葉上,卻打得樹葉輕顫搖晃。

    程獲抬腳走到了她床邊,她抬起眼睛也看向他。

    “今晨下了一場小雨,王爺可有感到空氣清新?”

    襄王在外露麵的時候,程獲大多數的時間隻能悶在他那個密不透風的小房間裏。

    不管房外的空氣如何清新,他連推開窗子的機會都沒有,自然什麽都聞不到。

    程獲看著她的眼睛,她似有羞澀的半低了頭。

    程獲說,“王妃說的是,今日空氣確實清新了許多,而且春意越發濃了,我也換上了去歲王妃為我做的春衫。”

    戚婧早已經發現了,當下聽見他主動提起,甜甜地笑了起來。

    “妾身昨日又為王爺做了腰帶,是萬字不斷頭的樣子,王爺可還喜歡?”

    程獲正要笑著朝她點點頭,突然戚婧捂住了嘴巴。

    丫頭連忙端來了漱盂,戚婧忍不住吐了起來。

    等她吐完,神色更加萎靡了,虛弱地幾乎坐不下去了。

    程獲實在不忍心看下去,“你躺一會兒吧。”

    下麵的丫鬟卻小聲說,“王妃方才又將藥吐了出來,那藥必得吃下才行啊。”

    那丫鬟抬眼看了一眼程獲,仿佛在疑惑,王爺不應該比自己更關心那藥,有沒有吃到王妃的腹中嗎?

    程獲看了一眼一旁的藥,又看了一眼怏怏的戚婧,眼中光亮暗淡了幾分。

    他此時此刻雖然是襄王,可卻不能做出襄王不會同意的決定。

    程獲暗暗思索著,卻聽戚婧讓丫鬟把藥端過來,“我把它喝了吧,但願不要再吐。”

    丫鬟走上前來,戚婧要伸手端起那碗藥,卻被男人已經端了起來。

    “我來喂你。”

    戚婧一愣,目了幾分驚奇,轉瞬又變成了驚喜,看著程獲的眸光輕顫。

    “妾身……謝過王爺。”

    她輕咬著唇,臉上漸漸升起一雙紅雲。

    程獲不可能讓這些丫鬟完全下去,隻是三句兩句將她們支的遠了些。

    他輕輕舀了一勺湯藥,在嘴邊吹了吹。

    戚婧雖然厭惡著湯藥,可他若真的來喂她,便是毒藥又如何?

    她笑意越發濃的,見他細細地吹了藥,又到嘴邊試了試。

    可那勺子一動,他竟然將那一勺藥,全都倒進了自己嘴裏!

    戚婧愣了一下,勺子送到了她嘴邊。

    那勺子裏麵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她驚訝地看向他,他朝她露出了一點笑來。

    “王妃辛苦了,小心燙。”

    接下來的每一勺藥,都一滴不落地落進了他嘴裏。

    戚婧眼中溢出了大片的水花,終究持不住,落了下來。

    程獲眸光微動,從袖中抽出手帕,替她輕輕擦拭了一下,嘴上卻說著。

    “這藥苦得厲害,王妃真是受苦了。”

    戚婧搖頭,“王爺這般心疼妾身,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麽?”

    這話話音一落,兩人的目光重合在了一起。

    戚婧的眼中又有大滴的淚水湧了下來,可她卻笑著,嘴角上全是甜蜜。

    程獲卻是心下一酸。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體內生出一股痛意,直衝腦門!

    程獲臉色瞬間白了下來。

    那痛意痛到他額頭青筋爆了起來!

    戚婧一眼看到,大吃一驚,“你是不是……?”

    話沒說完,就被程獲目光急急止住了。

    程獲立刻放下碗起了身。

    “本王想起一些事還未處理,王妃吃了藥,歇息吧!”

    他說完,同戚婧輕點了一下頭,快步離去了。

    戚婧擔憂地看著他遠去的方向,直到連腳步聲都消失在她耳邊。

    程獲出了正院院門,立刻就找到了章擇。

    “解藥!”

    章擇這才想起來,程獲已經三日沒有服解藥了。

    他連忙從腰間配囊中取出一枚丹藥,程獲立刻就服了下去!

    藥服下不到半盞茶的工夫,程獲臉色就恢複了過來。

    他從小被培養同襄王如此相像,一絲一毫都沒有區別,襄王當然也擔心他有一日,假的成了真的,因此,給程獲服了一種藥。

    這種藥每隔三天必須要吃一次解藥,不然就會疼痛到,腦袋像被人插進了無數竹簽一樣!

    曾經,年少無知的程獲還試圖逃跑,反抗襄王,直到他疼得在地上打滾,不用襄王尋找,就在離開四天之後,自己回到了王府。

    襄王當時笑著問他,“人總得吃些苦頭才能長記性,你可長記性了?”

    他匍匐在襄王腳下,連聲說著自己長記性了,磕頭跪請襄王賜給他解藥。

    襄王說了好,卻又說,“再過一日吧,湊夠五天整,總得讓你印象深刻一點,不是嗎?”

    那一日,程獲在他的房間裏被綁在床上捂住嘴巴,他痛得嘶吼,可是在房間之外,卻沒有任何人能聽到,待到襄王給他解藥的時候,他已經痛得人事不省了。

    從那之後,程獲再也沒有打過出逃的主意。

    他有時也會想,難道就這樣過一生?

    不知何時何日替襄王死去?

    也許他應該認命,他幾乎每天都在這樣勸自己,可是心裏卻有折不斷翅膀的飛鳥,向往著王府之外的天空。

    尤其今日,那飛鳥仿佛聽到了召喚,翅膀不停扇合!

    程獲心中難平。

    他要飛走,帶走他想帶走的一切!

    他不要永遠都被鎖在這片四方天空之中!

    正院。

    戚之禮來看了戚婧一次,見她眼睛紅紅的,臉色仍舊白著,比嫁進王府之前做姑娘的時候,還瘦上幾分。

    “難道王爺對你不好嗎?”戚之禮不由問她。

    戚婧聞言笑笑,看向窗外,有飛鳥掠過院外的天空。

    她看了自己的堂哥一眼,淡淡問:“什麽叫好?什麽叫不好?”

    戚之禮竟然答不出來。

    “你要是覺得不好,你可一定要告訴我,畢竟我是你娘家兄長,而貴妃娘娘在宮裏,也惦記著你。”

    他這樣說,戚婧卻沒有感動。

    “兄長和娘娘都惦記我?還是說,惦記我何時為襄王生下兒子,來鞏固戚氏和襄王的聯姻?”

    她的聲音雖然輕,可聽在戚之禮耳中卻是一愣。

    “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戚婧不說話了。

    戚之禮再一次問他,“可是襄王對你不好?瞧不起你?”

    戚婧明白戚之禮想知道什麽。

    無外乎襄王如何看待戚氏,戚氏和襄王的聯姻聯盟又是否可靠?

    “我沒辦法告訴兄長,但是我想,王爺一定有辦法告訴你。”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聽起來還是當年那個因為喪父、借住他們家中的小堂妹。

    戚之禮不知道戚婧在襄陽這些年發生了什麽。

    但是他知道,不管襄王對戚婧如何,兩家的聯盟都還需要別的東西來鞏固。

    戚之禮不再多問,轉頭離開了。

    濟南。

    春風拂麵,程玉酌病倒的第三天,人終於恢複了過來。

    早起,給趙凜做了早飯,給毛發長到打結的靜靜梳理了一番,又跟滿院子的花草澆了水。

    程玉酌神清氣爽。

    趙凜見她不再是前兩天病殃殃的樣子,臉色紅潤起來,像是盆中的海棠,嘴角不由勾了上去,處理這兩日積攢的公務都越發順手了。

    滿院子的人皆鬆的口氣。

    刑春告訴程玉酌,“姑姑病的這兩天,百戶就差沒給姑姑親自熬藥了!”

    刑春自從明白自己誤會了趙凜之後,再看他,隻覺得是個絕世好男人的胚子,先是在程姝麵前誇了一句,如今又到程玉酌麵前來說。

    “……說書唱戲嘴裏的好男人也不過如此!而且百戶年輕俊朗,比戲文裏的男人還強呢!”

    刑春說起自己早去了的男人。

    “也就是他在的時候待我好,不然我也同旁人似得,改嫁重新過日子。就算名聲不好聽也沒關係,日子都是自己的不是?隻我還念著他的好,又怕兩個孩子跟著我改嫁之後受委屈,也就算了……”

    刑春說了兩句,見自己扯遠了,又趕緊把話題扯了回來。

    “所以呀姑姑,遇見個好男人不容易,姑姑真是有福之人!”

    刑春說著,程玉酌卻瞧見了一旁的馮效耳朵好像豎了起來。

    她連忙讓刑春不要亂多說了,“他不是我家弟弟,也同我沒什麽關係,你這話不要亂說了,我隻想安安靜靜的過清淨日子。”

    刑春有些驚訝,想勸又見程玉酌臉色不是害羞,不是說著玩的。

    刑春立刻閉了嘴,正好桐桐過來糾纏她。

    “娘,去嘛去嘛,帶著哥哥一起去!”

    刑春沒有答應,唬了臉,“你哥腿才剛好一些!”

    程玉酌也撇開了剛才那一茬,過來問她,“怎麽了,桐桐想去哪?”

    刑春跟她解釋。

    “這不是太子大駕馬上到了嗎?小孩子沒見過世麵,想去看看,我不得閑,家中小兒的腿才剛好,人山人海的,怎麽去呀?”

    桐桐卻揪著她的衣角說,“娘,去嘛!就去一會!”

    靜靜也在一旁跟著叫,“汪!”

    刑春可就笑了,“怎麽?靜靜也想去嗎?”

    她說著,又去問程玉酌,“姑姑去嗎?”

    她這邊剛落了話音,程玉酌就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

    “我不去了,你帶著孩子去玩吧。”

    刑春剛要開口,目光向一邊看了過去。

    程玉酌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見趙凜大步走了過來。

    “你為何不去?”

    刑春見狀,連忙帶著桐桐和靜靜走了。

    獨獨程玉酌都被留在了那裏,還有些尷尬。

    她錯開趙凜的目光。

    “平民百姓沒有見過太子天顏,自然要去瞻仰,我是宮裏出來的人,何必湊這個熱鬧呢?”

    她這樣說沒什麽錯,可是趙凜知道她一向對太子懼怕,而且說這話的時候,特特將眼神偏向了竹林。

    他不由道,“你沒在東宮做過事,不曉得太子其實最為和善,從不為難宮人。”

    這話他已經說了不止一次。

    可程玉酌還是回答得十分應付,還道:“這自然是,宮裏的主子都是和善之人。”

    趙凜被她這句話噎得不輕。

    他心裏已經盤算起來,到時候要把她叫到跟前,以太子的身份同她說說話,破除她心中對太子的偏見。

    他問她,“若是太子要見你呢?”

    程玉酌神色明顯有一瞬的緊張,又立刻道:

    “怎麽會?太子爺南巡忙碌,怎麽會特特見我?”

    趙凜覺得這個問題,確實應該回應一下,不要引她起疑。

    他笑道,“自然是我在太子麵前替你邀功,太子才會抽出時間來見你一回。”

    他說了這話,程玉酌止不住瞪大了眼。

    “我哪有沒什麽功勞,你不用替我邀功!”

    趙凜可更是笑了,“這就不是你說了算的了。”

    見他這副模樣,程玉酌實在忍不住了。

    “你到底想做什麽?”

    趙凜慢慢斂了笑意,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

    那眼眸清澈而水亮,卻充滿了疑惑。

    “你害怕太子,便是見到我也害怕,若是你不怕太子了呢?是否也不用害怕我?”

    程玉酌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來他也看出了自己對太子的害怕,想以此為契機,在她心裏重新樹立起對太子的印象。

    他真是煞費苦心,隻可惜……

    程玉酌看向他的臉。

    不知道若有一日,他曉得自己和太子曾經的事情,如何看待她?

    他此時此刻對她的心意,到那時候,隻怕會粉碎了成飛沫吧!

    程玉酌深深歎了一口氣。

    “真的不必,不要浪費太子爺的時間了,你也不要浪費時間了。”

    她說完,轉頭走了。

    趙凜深深皺了眉。

    馮效過來回稟消息,趙凜頗有幾分不耐。

    “何事?”

    “回爺,是襄陽那邊來的消息。”

    趙凜聽聞襄陽,這才收回了心神。

    “是襄王的事還是程獲的事?”

    “回爺,兩者都有。前幾日,咱們的人便發現襄王趁夜潛離了襄陽城,但是當天,襄王妃因為嘔吐不止請了大夫,據說是襄王爺親自喂藥,夫妻甚是琴瑟和鳴,之後,戚之禮也去探望了襄王妃。奴才懷疑,陪同襄王妃的那個襄王是程獲,隻可惜離開襄陽城的襄王沒能跟上,直到當天夜裏,他才又重新返回襄陽城。”

    趙凜輕輕點了頭,“看來襄王對程獲這個替身頗為信任,那麽一時半會兒定不會動他。”

    隻要程獲是安全的,程玉酌也就不用過於擔心了。

    趙凜暗暗思量著,要不要將此事告知程玉酌,又聽馮效說了戚之禮的事情。

    “襄王趁夜潛回襄陽城之後,戚之禮和襄王都沒有再出現在襄陽城中,但是他們出現在西邊出境的那個道觀裏!”

    趙凜一下就來了興致。

    “哦?”

    襄王繼妃至今未育,戚之禮不肯相信襄王,襄王若要博得他的信任,得到京裏消息,必然要讓他看點要緊的東西!

    趙凜立即問去,“可讓人盯緊了?嗬!襄王這是要在戚之禮麵前,展現真正的實力了。”

    他哼笑了起來,目光不由向西麵看去。

    不知道襄王,要給戚之禮看些什麽呢?

    西麵,襄陽境外向西三十裏。

    戚之禮到底是文官出身,這三十裏的山路對他來說,便是做轎子也不容易。

    終於在日頭近黃昏的時候,搖晃的轎子停了下來。

    襄王從前麵的轎子上走下來,撣了撣衣襟。

    “戚大人,不遠萬裏來了襄陽,本王自然不能讓你失望,請吧!”

    戚之禮跟隨襄王的腳步,繞過一片茂密的樹叢,又轉過一片石山,向上走了半盞茶的工夫,山風越發凜冽了起來,山下的一切盡收眼底,唯有前麵崖下一片地方,樹林掩映,看不清楚。

    襄王卻在他前麵,站定了腳步,叫了他一聲,“戚兄。”

    襄王向他擺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戚之禮心下不由一跳,三步並兩步走了過去,往下一看。

    隻見剛才還掩映的樹叢,從此位置向下看去,竟十分明了!

    那是一片樹林演映下的平整土地,竟比尋常村莊還要大許多!

    那裏,墨綠色的帳篷儼然,而帳篷中間,站著一排又一排正在操練的兵丁!

    戚之禮雖是文官,卻也見過西山大營的兵丁操練。

    他隻看那些兵丁在如今這個季節便脫光上身,上半身如油潑一樣精壯有力。

    他們手中揮舞著長槍,一招一式全然不是一年半載所能得來的嫻熟。

    戚之禮看得心跳迅猛起來。

    這等精兵良將,一旦到了戰場之上,隻要出其不意,必然能撕開朝廷兵將的豁口!

    襄王爺果然蓄力已久了!

    襄王朝著他笑笑,眼中盡是胸有成竹。

    “戚兄,你今日所見,不過冰山一角!”

    戚之禮抬頭向他看去,夕陽日頭下,金光照在他身上,好像為他披上了黃袍。

    襄王緩慢抬起了手,河山盡攬手下,他再次開了口。

    “蟄伏多年,隻待時機成熟,必要一償宿願!戚兄,可願共謀江山?”

    這一次,戚之禮沒有再疑惑,他轉身向襄王正經行了禮。

    “戚氏一族願助王爺成就大業!”

    晚間,襄王和戚之禮沒有回襄陽城,輾轉去了附近一個隱蔽的山莊。

    那山莊比起方才的兵營,警戒稍微鬆了些許。

    一隊人小心翼翼地藏身在山莊附近的樹叢之中。

    為首的人打了個手勢,立刻開始有人從樹叢之中飛了出去,慢慢向山莊內部靠近。

    內部都有警戒,靠近實在不容易,稍微有風吹草動,就有人過來查探。

    為首的人深覺棘手,卻也知道,襄王已經帶戚之禮去看過一片精兵的兵營,晚間要說的事,才是最重要的事。

    戚之禮為襄王帶來了什麽消息,他們又在密謀著什麽?

    這是樹叢中的人要盡所有可能探知的。

    這一隊人到底是大內侍衛出身,要想找到這小小山莊的破綻,不算難事!

    為首的人讓人盯著山莊的巡邏,他們很快找到了巡邏的間隙。

    終於在襄王進入山莊,不到兩刻鍾的功夫,就偷偷潛進了山莊當中。

    其中一人進入得最靠近襄王,就在襄王設宴款待戚之禮的院子外麵的樹上。

    天黑著,樹上還算安穩,迎著風,隱隱約約能聽見幾句話語聲。

    襄王和戚之禮先說了幾句閑話,然後切到了正題當中。

    樹上的人立刻豎起了耳朵。

    “貴妃娘娘為了這消息,可沒少費工夫……”

    “那是,也就是娘娘聰慧過人,我那皇兄多疑,旁人必不能行!”

    戚之禮說正是,聲音壓低了下來。

    “……刀槍棍棒都不能及,若能得一個,便頂二十個人不止……”

    藏在樹上的人努力去聽著,聽見襄王興致勃勃的聲音。

    “果真?”

    戚之禮點頭說是真的,“若得此物,再以能工巧匠加以改造,兵丁威力大增!”

    戚之禮說著,又補充了一句,“這事秘而不發,就連工部都不知道,我也隻是聽聞一二,才讓貴妃娘娘去探皇上的口風!”

    他笑了一聲,“……我已為王爺謀了兩個能工巧匠,王爺得了此物,又有能工巧匠助力,絕對如虎添翼!就看王爺如何得到此物了!”

    樹上的人盡力聽著,卻隻也聽個囫圇。

    襄王有一陣沉默,似是在思考。

    “……那地方是遠了些,不過興許鎮國公有法子,畢竟他手下麵,還養了幾幫山匪流寇……”

    襄王話音一落,就有人前來稟報。

    “鎮國公到了!”

    襄王和戚之禮全都笑了起來,“曹操到了!”

    鎮國公夏永峰還就真同曹操有幾分相像。

    走起路來夾風帶雨,甚是威武,像個警覺起來的熊,一看就是行伍中人。

    樹上的人越發打起了精神,三人都在此,定要細細籌謀一番!

    他屏氣凝神地要聽個清楚,誰想到鎮國公突然說了一句。

    “我怎麽老覺得,有人在盯著我?”

    這話一出,樹上的人便是心下一驚。

    誰想到,鎮國公幽幽又說了一句。

    “好歹也是個山莊,怎麽連鳥叫都沒有?樹上沒有鳥,有什麽?”

    話音一落,樹上之人隻覺得四周皆有目光,齊齊射了過來!

    暴露了!

    幾乎是一瞬之間,短兵相接的聲音立刻充斥了整個山莊。

    襄王和戚之禮迅速避到了房間裏。

    鎮國公倒是在院子裏觀戰了幾息,直到樹上的人渾身是血地在同伴掩護下跳出圍牆。

    “嘖嘖,對方來的都是高手啊,莫不是大內高手?”

    鎮國公說了這話,襄王和戚之禮臉色立刻難看了起來。

    戚之禮緊張得額頭冒了冷汗,“是宮裏的人?那我……?”

    襄王比他冷靜的多。

    “一來,未必是大內的人,二來,若是皇上派人,必然早在襄陽之外的來路上便跟隨了你,可你來襄陽之前,我已使人反複查探,並沒有人跟蹤。今日這些人,必是衝著我來的,戚兄大可不必緊張!”

    他這樣說了,鎮國公也在旁邊點頭,“王爺說的極是,隻是不知道,王爺以為是什麽人?”

    襄王默默思量了一陣,“會否……是太子?”

    正值太子南巡,而先太子,正是南巡的時候出了事,如今這位太子南巡,必然十分警惕,甚是會試著去查先太子的事情。

    襄王想到先太子,越發覺得可能是趙凜的人手。

    隻是這些都是猜測。

    襄王暗暗思考了一下,叫了鎮國公一句。

    “太子快到濟南了吧,不如讓令婿試探一番?歸寧侯爺和永興伯世子,可都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鎮國公一下就明白了襄王的意思,這是要將那兩人都攏到手下。

    鎮國公心覺不錯,是該把這兩個女婿用上的時候了!

    “那就聽王爺吩咐!”

    濟南,歸寧侯府。

    書房裏,韓平宇眼皮從昨晚一直跳到了今天。

    難道是在房中時間太長,也該出去走走了?

    韓平宇出了書房,往老夏氏院中走去。

    亭兒落水之後受了驚嚇,最近都在老夏氏院子裏。

    他到了老夏氏的院子,猜想亭兒會不會在睡覺,便沒有讓人通報。

    可是走近了老夏氏的房間,卻聽到老夏氏在問亭兒。

    “你這般不同人說話,連旁人家的孩子都不怎麽搭理,哪裏像個侯府小姐?”

    老夏氏的聲音頗為不悅,可還是強撐著耐心地問亭兒。

    “上次帶你去大明湖的秦姑姑不好嗎?她可是宮裏人,什麽樣的貴人都認識,你讓她來道咱們家來,人家也不會說你喪婦長女了!”

    沒有娘的長女大多是別人看不上的,老夏氏說的不無道理。

    韓平宇心下歎氣,卻聽到房裏傳來了亭兒委委屈屈的聲音。

    “不要。”

    “你這孩子,真是不知好歹……”

    韓平宇一聽老夏氏完全不耐煩了,立刻撩起門簾走了進去。

    進門一眼就看到了眼睛裏含著淚水的女兒。

    他心疼,三言兩語應付了老夏氏,就把亭兒領出了門。

    韓平宇把亭兒抱在身上,亭兒摟上了他的脖子,眼淚啪嗒啪嗒落了下來。

    韓平宇替她拍著後背,心疼的不行,他的女兒是個倔強的孩子。

    “你不喜歡那位秦姑姑是嗎?”

    亭兒抖了一下,抽搭著點了點頭。

    韓平宇又問了她,“那你喜歡那位程姑姑嗎?”

    他看著亭兒,以為女兒不排斥程玉酌就很難得了。

    可亭兒又一次點了頭。

    韓平宇訝然。

    亭兒摸了一把眼淚,“爹爹也喜歡她嗎?”

    韓平宇被問得張口結舌,他沒想到女兒會問出這種問題。

    “亭兒想讓她來做你母親?”韓平宇驚訝問。

    亭兒抽搭了一下,“她對盈盈好溫柔,還救了我。”

    韓平宇聽著女兒的話,懂了她的意思,仿佛也聽到了冥冥之中的聲音。

    他深吸了一口氣,摸了摸亭兒的小臉。

    “亭兒去洗洗臉換身衣裳,爹爹這就帶你去程家,找程姑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