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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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你說韓平宇此人如何?你要說實話。”

    趙凜看著程玉酌,要分辨她的表情。

    程玉酌先是微微驚訝於他的問話,而後頓了一下,如實說道,“侯爺是忠正之人。”

    趙凜嘖嘖,酸溜溜道:

    “你這評價可不低。”

    他招手讓她過來,程玉酌勉強上前兩步,趙凜伸手要去拉她,被她敏捷地錯開了。

    趙凜不滿地哼了一聲,“程姑姑學聰明了呢!”

    程玉酌不由地瞥了他一眼,“太子爺若是無事,奴婢下去了。”

    話音未落,趙凜就一步上前,在她未及反應的時候,將她拽進了懷裏。

    “當然是有事。”

    他攥著她的手點了點輿圖上濟南的位置。

    “孤方才得到消息,說袁家那位世子夫人病了,說是受了驚嚇神誌不清,看了大夫無用,倒是瞧了和尚,說要她家鄉的水土才能將人養起來。袁家請了韓家老夫人商議,最後決定送那位世子夫人回娘家鎮國公府小住些日子,眼下已經離了濟南,約莫也快到邊境了。袁家肯定同鎮國公脫不開幹係,不過韓平宇有些日子不同袁白彥往來了,眼下又再各處嚴查布控,他同袁家有沒有聯手呢?”

    程玉酌被他握著手十分不適,可她的顫抖卻也在他的力道之下仿佛被鎮住了。

    她脫不開他,又聽見他說了這話,不由想到了濟南的那些事。

    小夏氏可是鎮國公的女兒,這個時候被送出濟南,不是很奇怪嗎?

    鎮國公想要的火器同小夏氏的突然生病出行,應該脫不開關係。

    程玉酌看著輿圖上的“濟南”二字,思考著。

    趙凜一手握著她的手,另一手落在她的腰上,她腰間纖細柔軟,總令他手不想離開。

    他忽然有些明白那些昏君了,從溫柔鄉裏脫出來不是件容易事呢……

    趙凜見她認真思考,模樣安靜,瞧了一會,才問她,“韓平宇在你口中是忠正之人,你也覺得他與此事無關嗎?”

    程玉酌琢磨著,“侯爺既然不同袁世子往來,應該下了決心不摻合的。”

    趙凜暗暗緊了緊握著她腰的手,“你就對韓平宇這麽相信?因為他救你於火?還是你喜歡這樣的溫柔君子?可你為何不答應嫁給他?”

    程玉酌腰下被他的大力弄得緊到不行,不由暗急,“太子爺在問韓侯爺同夏家袁家的事,又同奴婢有什麽關係?”

    趙凜從後摟著她,將下巴抵到她肩頭。

    “怎麽沒關係?孤要從你這裏曉得,韓平宇到底為何值得信任?孤也得考慮是否要信任他。”

    程玉酌聽他瞎扯,不理會他。

    “信任一個人的人品,隻不過比信任神仙保佑強一點,太子爺還是多以旁的方式提防的好。”

    趙凜聞言正經看了她一眼。

    他隻能瞧見她的側臉,卻見那清秀柔美的側臉上,透著不會錯識的謹慎小心。

    她眸中有冷靜的光,趙凜將她的話重想了一遍。

    看來她的戒備之心頗重……

    趙凜手下又緊了些,想將她完全嵌進懷中。

    程玉酌微微掙紮,他不許。

    程玉酌隻能忍著不適,又說了濟南的事用以轉移。

    “太子爺還是小心些的好。小夏氏的離開頗有幾分蹊蹺,袁家和韓家那位老夫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奴婢以為還是都緊著些的好,尤其是那位老夫人。”

    趙凜問她為何。

    程玉酌回想曾經和老夏氏的交鋒。

    “那位老夫人是心有城府之人,就算韓侯爺不想摻合襄王和鎮國公的事情,說不定老夫人也會悄悄參與,而侯爺一無所知。”

    趙凜默了一默,臉色嚴肅了幾分,他放開程玉酌叫了馮效進來。

    程玉酌終於得以緩上一口氣。

    趙凜吩咐馮效,“小夏氏和袁家要盯,老夏氏和韓平宇也不能錯漏,尤其韓平宇!”

    程玉酌看了過來,趙凜低沉道,“正因為韓平宇表現出來反對態度,所以對他們來說反而更保險。”

    程玉酌和馮效都是一凜。

    山東濮州,再向西一步就離開了山東邊境。

    小夏氏的狀況並不好,好不容易從清苦的庵堂出來,她本以為能過上還日子,可吃了兩頓正常雞魚肉蛋,突然大吐起來,接著人便渾渾噩噩地發了燒,燒得太厲害,說起來胡話。

    大夫來看了開了藥,人吃了藥沒好不說,渾噩的更厲害了,還越加暴躁,砸了許多東西,罵了許多人,連袁白彥都罵上了。

    莊子被她鬧得雞飛狗跳,袁白彥說治不了她了,把她送回娘家,老夏氏去勸了一會沒辦法,也說隻能送回娘家了。

    小夏氏稀裏糊塗被送上了回娘家的車。

    當下,濮州最後一道出省的關卡,又要重新查她一遍。

    小夏氏所乘的馬車,在離開濟南到此一路上,已經被十多次翻查了。

    小夏氏一路上沒少罵人打人,眼下聽說又要查,叫罵著坐在車中不出。

    袁白彥派來的人勸她莫要生氣,“夫人且忍忍,最後一道關了。”

    小夏氏被半勸半架下了車來,可看到濮州那些大老粗軍戶,將她的馬車翻得一團糟亂,還是將扇子摔到了地上,高聲大罵起來。

    韓平宇在全省各處嚴查防控,聽聞了小夏氏的事情,被母親囑咐照看著小夏氏些,到底是表親。

    這會韓平宇剛到關卡前,就聽見了小夏氏依依不饒的訓斥聲。

    “……一路上查了十幾遍,過路小民也沒有我的馬車被翻找的次數多!這次你們若是查不出來,我反而不走了,等你們查出來為止!一群低賤東西!”

    韓平宇見她又在大庭廣眾鬧了起來,暗暗歎氣她著實病的不輕。

    當時袁家說小夏氏要回信陽娘家,韓平宇爺覺得不對,甚至去特特問了袁家,不會要做什麽不得了的事。

    他擔心袁家要幫助鎮國公運送那批火器!

    可小夏氏確實病了,他從旁瞧著,不似作假,不然堂堂世子夫人連臉麵都不要了?

    心病還須心藥醫,隻能讓她放鬆放鬆,而他母親也是答應的,不過母親偷偷告訴他。

    “袁家也是怕引火上身,所以趁機送她回去,那是袁家夏家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多問了!你表妹也是可憐人。”

    韓平宇便沒有再問,之後聽說小夏氏的馬車被一路盤查,並沒有因為她是世子夫人而隨便放行,他又放心了一些。

    韓平宇見小夏氏氣得臉都青了,想到了母親的話,越發覺得她確實可憐。

    他上前叫了她,“查都查完了,還在這生什麽氣?別鬧了,快走吧!”

    小夏氏見他來了,更要囂張,還是不依,要鬧起來。

    可她身邊的丫鬟卻過來急急同她道,“夫人,咱們少了一隻箱籠,是夫人常用的茶碗器具!”

    小夏氏立刻就罵了她,“你是做什麽吃的?箱籠沒有了,一路怎麽辦?難道還讓我親自回去找?那我出關豈不是還要查一遍?沒用的東西!怎麽不去死?”

    韓平宇一見小夏氏吵鬧沒完,隻覺頭疼。

    “什麽箱籠,我使人找了給你送去便是,莫要再鬧。”

    丫鬟回憶著,連忙把事情托給了韓平宇,“……都是夫人常用的茶碗器具,勞煩侯爺!”

    韓平宇讓小夏氏現行出城,留了個小廝下來,按照丫鬟說的,去小夏氏昨晚歇息的小院尋了那箱籠。

    箱籠很快就找到了,是個大箱子,比尋常箱子都要大,裏麵東西叮當作響。

    韓平宇疑惑了一息,小廝倒是懂了他的心思,直接打開了箱籠讓韓平宇查驗。

    韓平宇看去,滿滿當當的果然是茶碗器具,小夏氏之前慣了鋪張,帶這麽多東西也是尋常。韓平宇沒有多看,便讓人關了,親自帶去了關卡。

    關卡的人例行公事也要查驗,韓平宇也不讓他們為難,親自開了箱子。

    “都是茶碗等物,速速查了送出去。”

    他這般配合,又這麽說了,守關卡的人也不好意思翻找,看了一眼就開關放了行。

    韓平宇看著東西出去了,了卻了一樁心事,又囑咐下人多順著小夏氏一些,便結束了濮州的差事回了濟南。

    一回家,老夏氏就問了他可順利。

    韓平宇說還好,又把小夏氏的事情說了。

    老夏氏眼中溢出了笑意,連起眼角的笑褶,拍了拍韓平宇的手。

    “我兒辛苦了。”

    韓平宇見母親表情,聽母親所言,有種奇怪的感覺。

    可又說不上來。

    “晚了一步。”

    趙凜揉了揉眉心,房中一陣低沉氣氛。

    “看來東西送出去了。”

    楊柏泉重歎一氣,“殿下不能挑明,少不得處處受製!”

    “這才是襄王聰明之處,不挑明,也不讓人抓到把柄。”

    “那也不能就由著襄王得到了那批東西。”楊柏泉試著道,“太子殿下已經安排下去到處追查,不知殿下可有在襄王或者鎮國公身邊安插人手?這兩人關係重大,不管從何處運送,總要過兩人耳朵。”

    楊柏泉說的正是道理,趙凜沒有再否認程獲的事情,等到楊柏泉走了,就將程玉酌叫了進來。

    程玉酌似有所感,輕聲問趙凜,“太子爺是不是讓阿獲辦事?”

    趙凜伸手拉了她的手,“這次可就是真的了。”

    程玉酌低著頭,“這是程獲的榮幸。”

    趙凜見她這般心生憐惜,想到她本也是讀書人家的小姐,父親是進士出身的知縣,若能好生在官場走下去,未必不能有一番成績。

    可惜因著幾句詩被牽連,家破人亡,三姐弟淪落天涯。

    幸運的是她心中記掛弟妹,一個一個又都找了回來,就算難些,她也不怕。

    她性子溫柔,若不是為了自己的弟弟妹妹,約莫不會攪進袁家的渾水,更不會摻合襄王的反事。

    趙凜握著程玉酌的手,能感受到她指尖的輕顫。

    趙凜握緊了她,開了口,“我會著人護著程獲,他能辦完此事,孤就讓他回來,讓你們姐弟團聚。”

    程玉酌愣了一下,“太子爺要讓他脫身?”

    趙凜說是,打趣程玉酌,笑問,“怎麽?你還舍不得,想讓你弟弟多留些日子?”

    程玉酌卻沒笑,“他身份特殊,若是就這般回來,太子爺怎麽聽到後麵襄王的傳信?”

    這次換趙凜愣了一下,“阿嫻,你寧願你弟弟犯險也要他助我一臂之力嗎?”

    他笑了起來,雙手將程玉酌的手握在手中,“阿嫻真的在意我!”

    程玉酌被他弄得不自然,“奴婢隻是實事求是。”

    “我不管!你就是在意我!”

    他又耍賴了,程玉酌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好。

    她當然想要程獲越快脫身越好,但是趙凜在襄王身邊沒有這樣能探聽到消息的人,損失了程獲,他明顯將不利。

    可趙凜卻不這樣想。

    “我沒了程獲,也不至於就要一敗塗地,阿嫻你可莫要瞧不起我!”

    他說就這麽定了,又笑了起來,“阿嫻這麽在意我,我這一仗還能輸嗎?”

    他說了一通賴皮的話。

    程玉酌又覺得耳邊發燙了,正好楊柏泉帶著幾位軍官過來商量事,程玉酌急急從趙凜手裏掙了出來,快步下去了。

    楊柏泉沒留意她,隻是看了一眼趙凜。

    “殿下是有好消息麽?怎地眼角眉梢都是笑?”

    趙凜湊著洗筆盂中的水,這才瞧見自己臉上,還真是笑開了花。

    戚婧的省親一行已經回到了襄陽。

    今日程獲代替襄王去,給剛從娘家回來的襄王妃辦了一場接風宴請。

    襄王的明麵工夫總是做的足,程獲和戚婧都樂意。

    當天晚上,程獲送戚婧回了正院。

    兩人坐下來吃茶。

    靜默無人的時候,戚婧小心拿了一張紙出來。

    “是程姑姑傳來的。”

    程獲眼睛一亮,立刻將程玉酌寫來的長詩看了一遍。

    他初初瞧著沒什麽,可越看越驚訝,最後合上紙卷,麵上全是詫異。

    戚婧還以為出了事,急急問他怎麽了。

    程獲怔了一會,“心中所言,辦成此事便會助我脫身……”

    戚婧捂住了嘴,“這是真的?太好了!”

    她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

    可程獲卻猶疑,“這怎麽可能?太子不想我傳更多的消息?就這樣輕而易舉助我脫身?”

    戚婧想到了什麽,“你是說,這是個詐?”

    程獲卻又搖了頭,“可這長詩是我姐姐所做,她有幾個常見的字眼我能識出來,約莫不是假的,可這太匪夷所思了,果真是太子的意思?”

    戚婧琢磨了一下,“也許,這就是太子的意思。”

    “怎麽說?”

    戚婧回憶幾次入宮的情形,“我從前在宮中見過程姑姑,她在宮中頗有體麵,應該是皇後娘娘的人,所以眼下也在為太子做事。”

    “就算如此,也不至於能讓太子給我開恩……”程獲還是不太相信。

    但戚婧卻說起了在省親別院的事情。

    “……大堂兄派人來問了我,說別院好似被人圍了,可什麽都沒有查到,問我有沒有察覺異常。”

    程獲挑眉,戚婧說道,“大堂兄提及好似被圍了別院的時間,正是程姑姑離開前後,如果我猜的沒錯,約莫是來接程姑姑離開的吧!什麽人能做到如此不著痕跡?”

    程獲驚愕說不出話來。

    戚婧低低笑了一聲,“姑姑在太子那裏,應該不是一般的體麵。”

    程獲說不出話來了。

    戚婧給他斟了一杯茶,遞到他手邊,“我真高興,你終於要等到這一天了!”

    話音一落,程獲按住了她的手,“如果我能脫身,不會留下你一個人!”

    戚婧鼻頭一酸,淚如雨下,她不停地去擦眼淚,可眼淚越流越多,“可我到底是襄王的繼妃……這怎麽可能呢?”

    可程獲的力道從手上傳來,堅定地給她注入力量。

    “如果有假死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