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字數:11398 加入書籤
,最快更新做太子侍寢的她逃了 !
第80章
皇上厭惡仁康太子,因仁康太子珠玉在前。
然而在這一段之前,有更多關於仁康太子身前仁政的描寫,在這一段之後,也有關於朝臣不滿所謂的三皇子為政的敘述,可皇上偏用這一段問了厭真生。
問一句,抽一鞭。
是恨極。
趙凜和程玉酌相互對了個眼神。
趙凜問她,“阿嫻不是有事問的?”
程玉酌道是,問了穆弦關於她父親程謙書信的事情。
“……家父是何時傳信給令尊,如今那書信可還在?”
穆弦這才曉得她是何人。
穆弦有些驚訝,但他說書信已經丟失在了他跑路的路上,“不過穆某可以背給姑姑。令尊的書信極其重要,穆某字字記在心上。”
穆弦當即將程謙當年寫給穆弦父親的信背了下來。
這信背完,程玉酌和趙凜從中聽到了一個關鍵地方……
千萬不要談及與仁康太子相關的任何事與任何人。
仁康太子是皇上心中的禁忌,趙凜已經知道了,還是因為襄王母親容太嬪曾不小心看到了皇上鞭屍仁康太子。
但是,十多年前,程謙是怎麽知道的?
他又為何這麽肯定,而且傳信提醒穆家?
程玉酌和趙凜都不禁想到了這些問題。
穆弦咳嗽了幾聲,喘著氣,又開了口。
“令尊將此信寫了不止三封,意思類似,傳給了江南當時文字獄相關的幾家人,這才讓這些人家免去了抄家滅族的危難。但令尊也被捉了莫須有的罪名,被貶逝於任上。”
穆弦說到此處頓了一下,看向了程玉酌。
“姑姑有沒有想過,令尊當年的死,會不會不是意外?”
他話音落下,程玉酌臉色發白。
趙凜讓任太醫去給穆弦看了傷勢。
尋到了程玉酌。
程玉酌安靜地坐在假山石上,目光落在假山前的小池裏,一動不動。
趙凜心下一抽一抽的疼。
程謙如果不是病逝,那麽約莫與穆弦父親的死法一樣了。
毒殺。
殺他的人是誰?
左不過自己的父皇。
趙凜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站在程玉酌身後躊躇。
程玉酌卻發現了他,“太子爺。”
“阿嫻。”
趙凜想將假山石上安靜坐著的人攏在懷裏,卻被她主動拉住了手。
“阿嫻?”趙凜目露驚訝。
程玉酌笑了笑,她的笑很輕柔。
“這些都和太子爺無關。”
趙凜忍不住從後將她抱在懷裏,程玉酌覆上他的手。
“太子爺……你真的辛苦了。”
“我不辛苦。”趙凜將下巴抵在她肩頭。
“這條路無論如何都要走下去,我不可能裝作不知道他都做過什麽,我不能裝作我長兄的死真的與他無關,若真如此,我和他也沒什麽區別。”
程玉酌心下絲絲地疼,握住了他的手,又被他反手握住。
“阿嫻,相信我。”
“好。”
穆弦傷勢嚴重,當晚險些咽氣,又被任太醫妙手回春救了回來。
魏丹菱一夜擔驚受怕,見穆弦醒過來,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程玉酌安慰了她一番。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隻要穆弦能活下來,他們兩人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穆弦有了轉機,那名為厭真生的說書人卻已經被行刑,此人咽了氣,被掛上了城樓。
京城忽的籠上一層黑霧,人人在城樓下膽戰心驚不敢言語,行色匆忙之間,是這座象征著皇權的城下洶湧的暗潮。
袁白彥被關押,二十板子不止是疼在身上,更是疼在心上,本來以為能翻身,可就這麽被斷送了前程。
上麵的判決已經下來,繼續流放。
程玉酌聽說袁白彥在牢裏發了瘋,拒絕流放,肆意辱罵,甚至罵了太子。
這般瘋魔的下場也是顯而易見,他再受了二十大板,人還沒出牢獄,已經進氣多出氣少。
秦玉紫連夜卷了袁白彥的錢財跑了。
趙凜回了宮。
事態緊張起來,他隨意出宮的時間越發少了。
程玉酌從成彭處聽說,他又去了一次他的先太子皇兄當年病逝的行宮,因為與疫病相關,行宮早就被封禁,趙凜可能得到了什麽消息。
他不說,程玉酌不得而知。
宮中又迎來一批新宮女,程玉酌行至紫禁城下,看著十二三歲的女孩子懵懵懂懂地向高高的紅牆內走去,心緒複雜了一時。
隻是程玉酌仿佛在人群中看到了秦玉紫。
她眨了眨眼睛仔細去看,秦玉紫又消失在了宮門口的人群裏。
秦玉紫沒出事前也是正兒八經的女官,女官是可以重新回宮繼續服侍貴人的。
不過秦玉紫遭了這一遭事,還有臉回宮?
程玉酌不得而知,倒是遇見了幾個老熟人,老熟人們如今都是負責送新宮女入宮的監管,他們看到程玉酌都是道賀。
“姑姑苦盡甘來,尋到了弟弟妹妹,弟弟又領了將軍銜,姑姑真是有福之人!”
程玉酌笑著同他們客氣。
心想,若是他們知道自己同太子的關係,不知又是如何表現?
程玉酌笑著搖了頭,與眾人說了幾句,邀了他們得閑去程家吃酒。
程玉酌回了程家,程獲也回來了。
那日程玉酌得了穆弦背出的信件,不由地想到了父親留下來的那封老信。
穆弦曾說父親為了阻止更多的人被牽連下文字獄,曾與多家寫信警告,信的內容大致相同。
可程玉酌翻到那封壓箱底的老信,信的內容卻不盡相同。
程玉酌讓程獲又去了一次程閣老府上。
她回家看到程獲,程獲向她搖了頭。
“程閣老無意與我等過多接觸,我離開之後,程府閉門謝客了。”
程玉酌暗暗思索了一番。
盈盈受了這一場折磨,夜夜驚懼,程姝抱著她睡覺都睡不安穩。
娘倆一時間都瘦了下來。
魏全清將從前照看梅齡的奶娘送了過來,奶娘是個照看孩子的好手,希望能給程姝幫點忙。
可盈盈實在是嚇到了,下晌吃過飯恍恍惚惚發起燒來。
天快黑了,請了大夫抓了方子退燒竟然不管用。
程姝急的不行,程玉酌立刻換了衣裳,“你看好孩子,我去請任太醫過來看看。”
程獲同程玉酌一道去了任太醫府上。
藥童已經拿好了醫箱,好像任太醫正要出門。
程玉酌連忙去說明了來意。
任太醫一臉為難地將程玉酌請到了一旁。
“姑姑借一步說話。”
程玉酌問他,“是宮裏有事?若是宮裏有事,便不麻煩太醫了,不過還請太醫給玉酌再介紹一位太醫來,小外甥女實在燒得厲害。”
任太醫臉色更為難了。
“姑姑不知道,這當頭未必能尋到太醫!”
程玉酌麵露驚訝。
她張嘴要問,瞬間意識到應該是宮裏的事,她右眼皮騰地跳了一下。
“與太子爺無關吧?”
任太醫聞言,重重歎了口氣。
“老夫本不想說,但……姑姑莫急,一些未定……今日皇後娘娘鳳體欠安,已有幾位太醫進宮,眼下太子爺也抱恙,不隻是老夫,整個太醫院都要進宮了!”
“啊?”
程玉酌腳下一晃。
皇後娘娘竟然與太子一同病倒了?
任太醫耽擱不得,將自家兒子叫了過來。
“犬子擅小兒之症,姑姑信得過,可先讓他給令甥女看一看!”
程玉酌有什麽信不過的?讓程獲快馬帶著任太醫的兒子去了程家。
隻是她瞧著任太醫匆忙向宮裏而去,那急促的腳步打在她心頭上。
她快步走到一個小巷子裏,尋了跟在自己身邊的人。
是成彭安排的暗衛。
“太子爺到底怎麽了?”
事發突然,暗衛搖頭。
“姑姑莫急,小的這便去問。”
暗衛自然有一套傳信的方法,平日裏連程玉酌都驚歎於暗衛的速度。
可這次她等的焦灼不安。
她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宮門口。
今日除了宮女還有一批小太監也進了宮。
有一瞬間,程玉酌也想隨著他們進到這她曾每日祈禱離開的宮中!
消息回來了,比平日裏還要快,但就兩個字,“無事。”
可程玉酌卻一點都沒有放下心來。
無事又是何事?
皇後和太子先後抱恙,這能無事?
她看著一旁不斷催促小宮女小太監進宮的監管太監們。
“快點!快點!宮門要關了!麻溜些!”
程玉酌仿佛覺得那是在催促自己。
高高的宮牆聳立在她眼前,宮裏有她掛念的人。
程玉酌走向了監管太監。
監管太監見了她,連忙過來打招呼,“姑姑怎麽來了?宮門要關了,奴才得趕緊送人進去了!改日再去尋姑姑說話!”
程玉酌跟他笑笑。
“不必改日,就今日吧,將我記了名,我也進宮!”
“啊?”
監管太監照著自己耳朵拍了一下。
“奴才聽錯了吧?姑姑是女官,要進宮容易,再放出來可就難了!”
程玉酌如今尋到了弟弟妹妹,過上了人人羨慕的日子,進宮做什麽?
程玉酌仍是淡淡笑著。
“無妨,宮裏的規矩我曉得,記名吧!”
東宮。
成彭慌不擇路,差點絆倒在台階上。
趙凜躺在榻上,周圍是任太醫等三個太醫。
他臉色不太好,唇色有些發紫。
任太醫診了脈,“確實是中毒……”
話音未落,眼角掃到了成彭。
趙凜也瞧見了他。
任太醫連忙引著兩位太醫出去,同趙凜告退,“臣等下去為太子爺擬個方子!”
趙凜點頭,隻看著成彭滿頭大汗,終於在太醫們離開後急匆匆進來了。
“驚慌什麽?”趙凜不悅地看向成彭。
隻是成彭一開口,趙凜騰地一下坐了起來,一點病態也無了。
“姑姑記名進宮來了!”
趙凜直接跳下了床。
“她怎麽進宮來了?眼下在何處?讓她來東宮!”
“是!”
趙凜在房中來回踱步,想到她居然就這麽進了宮,難道是擔心自己?
趙凜一時焦急地皺了眉頭,一時想到緣由,又不由地揚了嘴角。
直到聽見外麵太醫走來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躺回到了床上。
另一邊,成彭在崔尚功處尋到了程玉酌。
崔尚功也驚訝於程玉酌重新進了宮,剛要問個明白,成彭就來了。
這一下不用問,崔尚功也看出來了一二。
她驚訝地看著程玉酌跟著成彭去,隻同她不好意思道,“師父,徒兒回頭跟您細說。”
崔尚功道,“不用說了!去吧!萬事小心!”
程玉酌走了,崔尚功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聽到來來往往的急促腳步,抬頭向四角天空看去。
原本碧藍無雲的天上層雲齊聚。
東宮。
趙凜等的心裏的花謝了又開了。
任太醫等幾位太醫為他診斷了一遍,擬了方子,另幾位太醫先行退下去了,任太醫近前同趙凜小聲道。
“太子爺並無大礙,不過不要太心焦勞累。”
趙凜自然曉得自己身體,“孤曉得,就是她突然進宮了,孤這心裏……”
趙凜話沒說完,突然瞪住了任太醫。
任太醫剛才聽了趙凜的話,腦子都停了。
她進宮了?
程姑姑進宮了!
任太醫在趙凜的目光下忽的有一種刀架在了脖子上的感覺!
“太子爺,老臣……”
任太醫快哭了。
誰想趙凜突然一手拍在了任太醫肩上。
“太醫這個消息傳得非常妙啊!妙不可言!”
任太醫再抬頭去看,太子耳朵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哈?”
恕他老頭子不懂年輕人。
程玉酌來之前,趙凜在床上躺了又下來,下來踱步半天,又回到床上,如此來回數次,終於決定還是躺平等她。
他剛躺好,程玉酌就來了。
房中盡是藥味,程玉酌撩了簾子進來,立時皺了眉。
趙凜眼角瞧了一下,又後悔躺下了,想要跑過去抱了她。
但躺都躺了,還躺得這麽平,還是別動了。
思量之間,她已經快步走上前來。
她腳步很輕,一步步踩在趙凜心尖上。
她到了他床邊。
趙凜聽到她淺淺的呼吸,渾身筋骨都想要爬起來迎接她,又被他生生按了下去。
他緊緊閉著眼睛,還皺了眉頭,讓他看起來更顯難受。
接著,她沿著床沿輕輕蹲在了床邊。
“太子爺……”
她聲音又柔又輕地叫著他。
趙凜滿腹神魂順著這聲飄了起來。
是的,他飄了。
渾身筋骨酥麻著震顫。
穩住!趙凜想。
他仍舊閉著眼睛。
他能感覺到她在細細看著自己。
趙凜在她的目光下極力繃著要翹起來的嘴角。
他聽見她輕歎了一聲。
“怎麽中毒成了這個樣子?”
趙凜又被她的聲音帶起來半副神魂。
但他不由地想,是不是他中毒了嘴唇變黑了,變醜了?
該死!早知道讓任太醫開服藥吧唇色消下去!
可那樣就不像中毒了!
趙凜胡七胡八的想著,忽然被人握住了手。
“中毒這般厲害?為何同我說無事?寧肯這般受著,也不想讓我擔驚受怕嗎?”
這話說到末尾,已經有了哽咽之聲。
接著,有水意打在趙凜手上。
這滴淚仿佛滴到了趙凜的心頭,猛然掀起巨浪。
他再也按不下震顫的筋骨,騰地坐了起來,一把將人抱進了懷裏。
“阿嫻別哭!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