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元凶已知困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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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緣澤低喃道:“我竟然是這女神之淚!”這個結論在他腦中炸開,過往遭遭,迅速掠過,種種疑惑,豁然開朗。

    青霄劍騰然而起,飛向天空,消失在天際,留下那逐漸紅潤的玉石,那玉石周圍氤氳繚繞,似蘊藏著磅礴的靈氣,正在發生蛻變般,片刻後,地麵散發出薄霧,將整個山穀的花草覆蓋,似將山穀披上了一層輕紗般。

    那玉石的光澤消失,浸在薄霧中,冷秋水輕聲道:“你在吸收著天地靈氣!”葉緣澤在定睛觀察,沒有回答。

    無塵的身體動了動,手掌慢慢伸出,那散落的十二柄天罰劍飛了回來,合成斬妖劍落到無塵手中,無塵用斬妖劍支撐著身子,踉蹌坐起,渾身血肉模糊,頭發蓬亂,形如鬼魅。

    他顫顫拿出古籍,翻開研讀,越看眼睛瞪的越狠,直至癲狂,冷秋水道:“我們去看看那禁術的內容,我懷疑那‘還陽術’就是吸取他人陽壽,將我們全村百姓化為行屍的禁術,北冥無塵就是我尋找多年的元凶!”

    葉緣澤也已經猜測到了,這裏距離幽州上穀最近,他此時受傷深重,很難恢複,定然練成這‘還陽術’去幽州釋放,恢複了傷勢,而自己的村莊,黑河堡,距離天劍閣很近,在緊急情況下,他很容易到達那裏,燕青焚燒那裏之時,他為何視而不見,待到多年以後,才宣布那是燕青所為,揚州發生的災禍,也是他在重傷之後,隻身迅速離去,而且在這之前,無塵在自己的陪同下,夜遊揚州城,也許是去熟悉一下地形,便於下手,他與鳳靈戰鬥之時,受了那樣重的傷,為何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恢複如初,他為何不分青蟲皂白要除掉自己,殺了戰天、蘇芊雨、夢瑤,對金陵殿要斬盡殺絕,也許他得知自己救走了殷雪梅,要查出那元凶,或者說,他早就想要除掉自己,在誅殺鳳靈之時,他就下手了,隻是自己在鳳靈的幫助下,僥幸逃脫,也許更早,燕青在死前看到的那人很有可能就是他,若不是燕青抵擋了那法術,自己早就和燕青一起死了,更重要的是,自己長的同燧安一模一樣,他怎會看的舒服,想到自己竟然在他的門下活到此時,後背冒出森森冷汗。

    葉緣澤狠狠道:“不是可能,一定就是他了,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我們想要知道的,不必在這裏耽擱,抓緊時間回去吧,一旦天機鏡關閉,我們可就回不去了!”

    冷秋水道:“好,回去後,我定然號令亡靈,將他碎屍萬段!”

    葉緣澤狠狠瞪了那無塵的影像一眼,心道:“等我出去後,定然直接去找你!”,祭起問天劍,運足內力,抱著冷秋水,急速向天機鏡方向飛回。

    自從進入到這鏡中以來,這裏,已經過了兩個時辰,眼見就到那傳送的地點,葉緣澤卻見不到那懸在空中那藍色光屏,葉緣澤大驚道:“壞了,那天機鏡關閉了!”

    冷秋水在葉緣澤懷中一顫,向空中搜尋,失聲道:“你確定是這裏?”

    葉緣澤向四處張望,歎聲道:“定然是這裏,不會錯!”

    冷秋水忙捂住口,劇烈咳嗽不止,血霧順著指縫噴出,葉緣澤忙將手擔在冷秋水後心,給她輸入真氣,調節呼吸,許久才止。

    冷秋水的手上全是鮮血,葉緣澤忙拿出她的手帕擦去那鮮血,冷秋水微弱道:“這天機鏡怎會這麽快就關閉了!”

    葉緣澤道:“也許在我們走後,就開始關閉了!”

    冷秋水喃喃道:“難道老天就讓那奸惡活在世間,難道我命中注定受盡痛苦,到頭來還是看不到一絲光明!”

    葉緣澤何嚐不是,他雖已對生死看的很淡,但已知那元凶是那北冥無塵,他又怎甘心死在這天機鏡之中。

    那落日的餘暉已經散盡,四周朦朧一片,冷秋水長舒一口氣,伸手撫摸著葉緣澤的臉龐道:“我死在這裏,不打緊,我活了這麽久,隻盼那一天能早點到來,好讓我解脫,隻是害了你,跟我一起留在這裏!”

    葉緣澤低頭看著懷中的冷秋水道:“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還能活到今天,我陪你來,就已經將那生死,置之度外了!”

    冷秋水淡然笑道:“要我說,你傻成這樣,怎會是那神明之軀!”

    葉緣澤道:“我不是什麽神明之軀,隻不過是一滴淚而已,我若是神明,定然不會讓你受這麽多折磨,讓你此時仍在痛苦著。”

    冷秋水道:“其實我現在一點也不痛苦,能在神明的懷中,那裏還覺得痛苦!”

    葉緣澤道:“用不用喝幾口忘憂酒,抵禦你那體內的毒!”

    冷秋水道:“既然我們已經出不去了,索性就回去,看看那奸惡,是如何將我的家鄉,化為行屍的,我們一邊看,一邊再飲酒,未嚐不是一種雅興!”

    葉緣澤道:“好,我這就帶你去!”

    葉緣澤再次祭起問天劍,在黑暗中向上穀飛去,飛到無塵他們戰鬥的地點,無塵已經不在,葉緣澤道:“他已經練成了那禁術,估計剛離開不久,他身受重傷,飛行不會太快,我們定然能追上!”說完調動渾身真氣,急速追去。

    果不然,飛行沒多久,見前方一人,長袍破爛不堪,咧咧歪歪,禦著斬妖劍,飛行速度極慢,已然是真氣枯竭,苦苦支撐。

    葉緣澤緊緊的跟在那影像身後,隻恨自己不早生二十年,將這奸詐之人一劍劈死。

    飛行不遠,無塵已飛過山脈,眼前呈現出,點點燈火,冷秋水指著前方,道:“那裏就是我的故鄉,那裏有一千多名百姓,那夜的天空中,就是這輪明月!”

    隻見無塵飛到高空,遮住身後明月,盤坐斬妖劍上,左掌拖右掌於胸前,右手結印,默念咒語,無塵渾身劇烈顫動,麵目猙獰恐怖,肚子逐漸膨脹了起來,破爛的長袍被裂碎,最後那肚子竟然膨脹的成一個巨大的圓球,無塵那頭部和四肢已經深陷在圓球之中,圓球內部黑光湧動,似有千萬條水蛭凝成一團,令人頭皮發麻,惡心至極。

    片刻後,黑光一閃,那圓球無聲的炸裂,隻剩那猙獰的頭顱,密密麻麻的,不計其數的黑線從炸裂的圓球中狂湧而出,向地麵四周急速散播開,那黑線越伸展越細,直到看不見,葉緣澤天眼睜開觀看,隱隱約約能看到空中四處迅速遊竄的細線,那細線迅速布滿整個空間,‘沙沙’的射向地麵的每家每戶,每一個人,每一個活物。

    頃刻間,那地麵的百姓被那細線射中頭部,渾身一顫,似被細線吸去所有的魂魄和精血,立刻幹癟下來,化為行屍,那些行屍喪失理智,立刻狂躁起來,動作異常迅速,四處遊竄,遇到活物便凶猛咬去。

    整個村子行屍迅速增多,行屍之間相互撕咬,許多行屍被撕碎,殘肢斷臂滿街都是。

    冷秋水她指著村口一顆柳樹,道:“我就在那顆樹上!”

    葉緣澤飛身過去,隻見一顆爛了心的老柳樹上,一個小女孩伏在樹丫上,渾身不住的顫抖,嗚咽看著樹下那些瘋狂的行屍撞擊那柳樹的樹幹。

    冷秋水渾身不住的打顫,緊抓著葉緣澤後腰,道:“我那時正在去掏鳥蛋,幾個小夥伴還在樹下等著接鳥蛋,不知被什麽物體,突然鑽入我的腦中,似要把我的腦漿都要吸出,劇痛無比,一時間連救命都喊不出,待我能發出聲的時候,我發現樹下的小夥伴已被那些衝過來的行屍,撕碎咬爛!”

    葉緣澤看著冷秋水當年的影像,那顫抖的小身軀,那無助的嗚咽,那焦黑的皮膚,那隨時都可能斷裂的樹幹,不自覺的將冷秋水緊緊的攬在懷裏。

    再看那細線,迅速收縮回無塵那僅剩的頭部下麵,再次凝成一團,盤旋蠕動,片刻後,重新形成新的黑亮的身軀,無塵口吐幾口黑血,光著身子,咧咧歪歪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葉緣澤狠狠道:“他走了,或許去煉化那些魂魄和精血去了!”

    冷秋水道:“用不用追去看看?”

    葉緣澤道:“不用了,我一定要想出方法,離開這鏡中,下次再見,必將他剁成爛泥!”

    冷秋水道:“我們還能有機會出去嗎?”

    “隻要你我不放棄,機會一定是有的!”

    冷秋水喃喃道:“恐怕我要看不到了,我快要堅持不住了!”

    葉緣澤此時才感覺到冷秋水渾身冰冷,皮膚開始紅腫,她已經半天沒有在那湖水中浸泡了。

    葉緣澤道:“秋水,你要堅持!”取出忘憂酒,輕輕喂了冷秋水幾口酒。

    冷秋水喝完幾口酒,稍好,輕咳一聲,道:“能在你的懷中死去,我這些年來也並不是沒有幸福,夢瑤不是說了嗎‘在甜美中死去,會是永恒。’!”

    葉緣澤心中一糾,道:“夢瑤的說過的話,你怎都知道!”

    冷秋水淡淡道:“我雖未見過她,但我曾經嫉妒過她,後來是羨慕她,最後是同情她!”

    葉緣澤悵然道:“她們若不是愛上我,也許現在活的,都會很好!”

    冷秋水道:“你也喝幾口我釀的酒吧,陪我再沉醉一回,也許你出去後,再也沒人給你釀這忘憂酒了!”

    葉緣澤道:“好!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葉緣澤摟著冷秋水,依偎在那嗚咽的女孩旁,兩人慢慢飲著忘憂酒,呢喃細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