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微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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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燃來到陽城的時候是冬天,仿佛一下子到了夏天。一晃而過的,不止是時間,還有桃花的容顏。
他那麽熱愛文字,內心對文字的渴望,可不比普通男人的弱一點點。他曾一度懷疑自己再也不能寫成一部小說了。因為一提筆,就不能進行下去。這就好像有些人本享受坐飛機,哪天突然就恐飛了,或者有些人談過幾次戀愛,再也不談了。如果磨難當前,這些情緒變得無法釋放,人和周圍的事物合在一起,變成了孤寂。
妻子走後,他發現自己變得越來越喜歡黑色,黑夜,這些暗,沉的東西。從某種層麵上看,是內斂的,也可以理解為對奔放是有期待的。
妻子側著身體壓在他身體一側的臂彎裏時,房間裏黑漆漆的。妻子呼吸的聲音也是黑色的,和她的頭發一樣黑。這些黑色的畫麵在他的腦海裏浮現,隻要閉上眼,更真更切。
簡易反複推敲,對戒指的最後記憶是在瀟燃家裏。
瀟燃以為,她做這份工作,為何不把戒指放在家裏或者更安全的地方,既然這麽在意,理應提前做好預防才是。在這節骨眼,他不會當麵這樣說她。畢竟在別人的傷口撒鹽,自己也不會好過。
那顆沒有鑲著鑽石的戒指,不可能憑空消失,還把瀟燃牽扯了進來。在講述戒指的樣子時,因為沒有鑽石,簡易不能說上麵那個有三克拉或者幾克拉。她隻能簡單說它是一枚戒指,一個手指尺寸大小的圓圈。它還圈住了一個女人的心。
事發後,簡易很想來瀟燃家一趟,親自找找,但她沒好意思開口。去一個陌生男人家裏,即便有理由,若不是工作需要,也會是一件很別扭的事。戒指丟了,隻有自己知道,別人是否認可這樣的理由呢,她很在乎。
如果丟失當晚,她連夜趕到瀟燃家裏,把大門一敲,瀟燃定會乖乖開門。一個深愛妻子的獨居男人,能有什麽壞心眼。
她從沒覺得自己的工作卑微,靠自己雙手勞動賺錢,而且月收入不比家裏的男人少。她覺得自己受到客戶喜愛,把每一個家打掃幹幹淨淨是一件很體麵的事。很多人誇她長得不錯,但她從來沒有和哪一戶人家的男主人鬧過“緋聞”。保持距離,是她一貫的工作作風。
“雖然沒找到戒指,但我還是要非常感謝你幫忙尋找。”微信裏,簡易向瀟燃道謝。
“不客氣,如果是在我家丟的,一定還在。家裏沒有別人來過。”
“你在這住習慣嗎?你對麵的人家,那個女人,你見過嗎?”
瀟燃不解,為何簡易突然提起對麵人家,那個桃花女人,究竟有什麽樣的故事呢?簡易為什麽會知道呢?這些疑惑他沒有馬上發問。既然簡易提了,說明她很可能是想進一步透露一些不為自己所知的故事。
“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麽我認識那個女人吧?我是做清潔工作的,你住的房子主人,原先就是找的我。我們公司在接到你的需求時,依然安排了我來,因為我對這熟悉。大約三年前,我每周會來這裏一次,直到業主搬離了這裏。”
“那個女子,你是說對麵喜歡桃花的那位嗎?”
“對,看來你已經見過她了,美絕了吧?”
簡易用“絕”字,令瀟燃十分不爽。“絕”字讓他想到了死亡和幽靜的深夜,那是孤獨達到頂峰時,適合出現的字眼。
“見過,但沒看清長相。”瀟燃回避了美不美這個問題,他覺得無聊透了。一個前幾秒還因丟失戒指垂頭喪氣的女人,聊起別人的八卦,頓時忘記了自己的痛楚。
“這個女人,連女人見了都受不了,更何況男人。”當一個女人感歎另一個女人的美貌時,多少有些嫉妒。
“哎,在手機裏說不清。這樣吧,這周六,我提早一小時到,再找找戒指,順便與你聊聊這個女人的事,好嗎?”
“可以。辛苦你了。”
這個女人有什麽樣的故事,瀟燃本不想知道,但想到妻子曾經在夢說的話,好奇心一下子就上來了,今天才周一,等到周六確實有些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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