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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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7日淩晨兩點,天下著小雨,我在陽城,依然等你。瀟燃在筆記本電腦上寫下這一行字,代替了在紙質筆記本寫字。帶上耳麥,那些關於思念和情愛的歌曲,從他的耳朵進入他的身體,鑽進了他身上的每一個怪異的細胞,一遍遍清洗他流淌的血液。
他把音量調到中上,就算外麵電閃雷鳴,房間裏依然是燈火通明,像太陽發出微弱的光,叫夏日降了點溫,發出些涼意;在冬日,又像施舍的暖意。
好不容易等到周六,瀟燃一大早刮去了幾天沒刮的胡子,第一次插上了陽台上跑步機的電源插頭。陽台的窗戶一直開著,自從上周簡易過來打掃後,灰塵沒了蹤跡。但整個陽台還是沒有任何生機。
“先生,你買些綠植吧,陽台有綠植才有生氣。”剛開始簡易這樣稱呼瀟燃,也許是出於尊敬。瀟燃有些不自然地應了她。
“好啊,不過我不愛打理,怕是會很快就枯死吧。”
“綠植很好打理的,你隻要記下它們的習性,按照著來照顧就好了。”
瀟燃想起曾經枯萎在自己電腦桌旁的仙人掌和多肉。也不知道哪天,它們是先後死的,還是一起死的。當時,他不小心碰到,整個斷了氣的小生命緩緩塌了下來,伴著一股不新鮮的液體流了出來。
“哎,你真是不會照顧這些小生命,我隻是出差一段時間,這些小生命就這樣沒了。”妻子有些抱怨。但他把自己倒是照顧好好的,似乎還胖了好幾斤。
“阿姨來打掃時沒有給這些盆栽澆些水嗎?”
“是我沒讓她進書房,一直在寫作,免得分心。”
“我懷疑這些小生命是被你的煙熏死的。”
書房的盆栽殼子還在,不過是空空的,瀟燃偶爾會用它們代替煙灰缸。
人恍惚時,會對身邊人的角色突然起了疑心,比如我的妻子是誰,我的丈夫是誰。但不會懷疑自己的親身父母是別人。
雖然瀟燃偽裝了很多女主人在場的信息,但是簡易隻字不提女主人,似乎看透了他是個獨居男子。
她服務過的家庭少說也有幾十個,這其中包括包月服務,或者按次服務。她對一個家庭的男女主人關係情況,多少有些判斷力。不該她插手的事,她從未插手。從來沒有遇到客戶說,他家的東西丟了。在瀟燃這,倒是她把自己心愛的結婚戒指丟了。她覺得自己肯定成了瀟燃眼中的笑話和沒用的女人。
除了電話,他們不過一麵之緣,但簡易對瀟燃的印象十分深刻,特別是他坐在客廳沙發,端起茶杯往嘴裏送的時候,特別有男人味。不僅僅是男人好色,很多時候,女人也會被男人深深吸引,因為他的帥氣外表、才華,或者一些無法開口的理由。
瀟燃一米八的高個,大大的鼻梁上黑色鏡框的眼鏡牢牢地貼著他的臉。眼鏡有些深邃,這是眼鏡也掩蓋不了的事實。稍微打理下,他就是個帥氣大叔,走在路上,讓人不自覺多看幾眼。
妻子對他的身材讚不絕口。他不愛運動,愛吃肉,身上雖沒有八塊腹肌,但很壯實。對妻子來說,他有沒有腹肌,她一點也不在乎。
氣溫從清晨的二十七八度,升到了三十多度,才在跑步機上跑了十多分鍾,瀟燃已經滿身大汗。雖說不是和自己喜歡的女子約會,但對於上門做清潔服務的漂亮女人,以示禮貌,也需要給人留下一個大方得體的好印象。
他脫下身上全部衣衫,順手塞進了一旁的洗衣機,讓它高速運作起來。之後,就這樣光溜溜地走進浴室。
水流聲嘩嘩嘩地順著他的肌體,慢慢滑落。頭發上的泡沫總是不聽話,往臉上跑。他用手快速從頭到腳撫摸了一遍,並將所有泡沫清洗到一點不剩。
每次洗澡,他看著自己的身體,撕掉,又貼上,這個人屬於“之桃”的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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