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七 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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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腥味很快便被這冬日的嚴寒所封住,半分的味道也傳不出來,而這眾多的人員,花枕月也沒法將他們處置,隻能暫時放在這裏,待事情解決,再行處置。
    進入到樹林當中,詭異的氣氛,便一層層的籠罩上來,冷颼颼的風,從樹林裏麵吹過來,帶著莎莎的聲音,便是連明亮的月光,此刻也變得有些慘淡,好似沒有方才那樣明亮了。
    任無憂打了個激靈,說:“方才咱麽這麽大的動靜,裏麵都沒有任何的反應,是沒聽到,還是有什麽其他的原因,還有,花枕月,你這次來,是臨時起意,並未提前招呼,那麽,那個叫做天行的人,為何會提前埋伏在這裏,等著你進入圈套,而方才,那軟骨術,為何又對你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我和唐醉影卻無法避開?”
    花枕月唇角上揚,微笑著看著他,說:“無憂不妨猜猜看。”
    這種氛圍,這種地點,這種時辰,任無憂並不認為,這適合猜謎,冷眼瞧了一眼花枕月,很不想理她。
    唐醉影落在兩人身後,手中捏著玉骨扇,輕敲著手心,說:“我想,這與你特殊的成長有關,輕易的術法,對你來說,都是不起作用的。”
    花枕月單手負背,麵上帶著微笑,說:“唐醉影說對了一半,我身負金剛訣同菩提咒,這兩種術法在我的體內,已經融會貫通,一旦有外界的術法,想要施加在我身上的時候,便會形成反擊,將術法阻擋在外,而另外的一半便是,方才當九尾狐妖施展術法之時,我做出了反應,使得術法未近我身,但是,因為來的太過突然,我沒有辦法保住你們兩個,這才導致了你們兩個受到術法攻擊,說起來,是我該道歉才是。”
    “不。”唐醉影搖頭否決,說:“是我們兩個該向你道謝才是,若不是你反應及時,保住自己,破除對方詭計,怕是現在去到冥界報道的,便是我與無憂了。”
    花枕月在危機之時,先保住了自己,而將唐醉影同任無憂放到一邊,而在保住自己之後,將敵人斬殺,斬殺之後,再來救治他們兩個,雖然有舍棄,但是,最終的結果是三個人都平安無事,若是,當時花枕月分心來保他們兩個,則很有可能自己也深陷其中,那麽,就真的是誰也救不到了,故此,唐醉影有此一說。
    任無憂撓了一下頭,說:“我明白了,花枕月,等回去之後,我要加緊練習,近日來的事情,是一樁比一樁凶險,我不能總是叫你保我,千算萬算,總有漏算之時,該當還是要自己努力才行。”
    花枕月的目中露出讚賞的神色,說:“無憂,你的資質很高,且還有辰淵的萬年修為,善加利用,前程無量,說不定,在將來的某一日,我還是要靠你來保我的。”
    任無憂挺了挺胸膛,笑嗬嗬的說:“那你便等著,早晚讓你等到。”
    簡單的幾句交談,已然走到了森林深處,風悄無聲息的吹過來,遠遠近近的,能看見明亮的光,像是鬼火一般,唐醉影眉頭一皺,說:“為何這深山老林當中,會出現鬼火,無憂,花枕月,當心些。”
    這鬼火飄蕩在樹林當中,隨著風上下浮動,忽忽悠悠的,看得人心驚肉跳的。
    花枕月抬目看過去,口中說了一句:“山中居住著鬼,自然便有鬼火了。”
    “鬼在冥界,不在人間,除妖人若想去見鬼,我不介意送除妖人一程。”空無一人的樹林當中,忽然傳出這一聲,猛然聽上去,便當真是猶如鬼語一般。
    任無憂當先順著那聲音看過去,隻見那高高的樹木之上,抱著肩膀站著一人,在任無憂看過去的時候,淩空一個翻身,落在了地麵之上,輕飄飄的,並未發出半分的聲響,就想一片羽毛,由此可見,這人的輕功屬實深厚,任無憂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說:“你在此阻攔我們的去路,是為何?”
    那人身穿一身緊身的衣服,雙手抱臂,一雙眼睛倒是平平無奇,隻是麵上那玩世不恭的微笑,顯示這他對今日的事情,擁有著十拿九穩的把握,聽得任無憂問話,訕笑了一下,說:“你們來到這裏,我站在這裏,雙方是為了什麽,已不必再多言了吧,你還能問出這樣的話,未免天真。”
    “我的同伴是怎樣的,不需要他人評價。”花枕月邁步上前,站在任無憂的旁邊,雙目抬起,看向那人,雖是目光平靜,然而,那雙眼睛,卻好似擁有者某種透視的能力,能可一眼,便看穿對方的內心。
    那人驚了一下,心下暗自思量,對麵站著的不過是一個小姑娘,卻為何有著這樣的氣勢,未然無懼的姿態,就好似,擺在她麵前的是一條通天的道路,而不是艱難險阻一樣。
    花枕月自背上取下噬魂,手腕翻轉,亮銀槍尖,閃出一道寒光,於月光之下,映出那人麵孔,花枕月輕聲開口:“動手之前,有句話,還是要說的,身為除妖人,不思護佑蒼生,卻想著歪門邪道,更是濫殺無辜,每一樁,每一件,皆是觸犯了除妖人守則,身為除妖人,我有權對你進行處置,現在,該你說了。”
    打架之前,先讓對方將話說了,因為,動手之後,便再無多言的機會。
    那人手臂抬起,手掌當中憑空飄起兩團火,幽蘭色的光,飄忽的好似不是真實存在的一樣,詭異的笑,浮上麵龐,那人這才開口:“我換做地玄,除妖人去到冥界報道之時,莫要說錯了仇人的名字!”
    話音未落,鬼火已經到了近前,明亮的火光映出花枕月的麵龐,而花枕月眼見這火光到了近前,卻是不閃不避,手臂抬起,噬魂衡於身前,力灌手臂,口中念了一個字:“開!”
    長臂揮出,那兩團鬼火,便如同受了風一般,又原路返了回去,落在那地玄的手上,地玄揚眉一笑,說:“雖然隻是個小姑娘,但是,卻是有些本事的,不過,也隻能到此了。”
    說話之間,地玄腳步上前,鬆開兩團鬼火,手放在後腰之上,急速的衝向花枕月,將到近前之時,手臂抽出,掌中已經多了一並善良的匕首,匕首在夜色的籠罩之下,泛著駭人的藍光,這是淬了毒的顏色,而且是劇毒,沾血便可身亡。
    花枕月側身閃開,心中已經知曉,為何這個地玄是要獨自行動了,人多之時,混戰起來,難免與自己的人接觸,而這淬毒的武器,若是一個不小心,便會傷了自己的人,自然是單獨行動,才是最佳,當下,不敢掉以輕心,小心應對。
    兩個人你來我往之間,已是過了數招,任無憂在戰局開始之前,已是拉著唐醉影退步讓開位置,當他看到那閃著藍光的匕首出現,以及花枕月的反應之後,麵上浮現一絲疑惑,問了一句:“唐醉影,你可看得出那地玄手上的兵器,是何來曆,為何這刀光與平日所見不同。”
    任無憂身在京城,江湖經驗仍舊是有限的,他看不出這匕首的奧妙所在,自也是正常的,唐醉影便簡短的與他應了一聲:“他的匕首之上,淬了劇毒,所以,會泛出這樣的光芒,無憂,你要記住,日後若是遇到所用的兵器與通常的顏色所不同的,那多半都是有毒的,交手之時,要多加十二萬分的小心,莫要讓自己受傷。”
    說著讓任無憂莫要受傷,現在最為危險的當是花枕月,身在刀光之中,任何一個不慎,都將墜入萬劫不複之地,任無憂眉頭緊皺,說:“我知曉了,唐醉影,你一個書生,怎麽也會知曉這些的東西。”
    若是在平日,唐醉影必定是要調侃一番,什麽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一類的話,然而,現在這個情形,很明顯不適合用來調侃,唐醉影也沒有那個心思,隻簡短的回了他一句:“書中有些,以前喜歡看一些雜書,各方麵都了解一些。”
    “哦……”任無憂點頭應了一聲,目光緊盯著戰場,片刻之後,忽然說了一句:“這人怎麽如同鬼影子一樣,連同身形都是模糊的。”
    任無憂的驚訝引起了唐醉影的注意,順著任無憂的目光往前看去,隻見那地玄身影快速的移動,如同幻化成了無數的影子,將花枕月圍在當中,速度快不及眨眼,仿佛每一個都是實體,每一個又都是虛無的,當真是叫人無從下手。
    隻不過,這個無人不包括花枕月,在這重重的包圍之下,突見銀光一閃,紅纓抖動,來自上古的神器,發出屬於它自己的聲音,而握住這杆神器的人,此時此刻,卻是未發出一聲,安靜的站立在前,俯視著槍下之人,輕聲開口:“冰刃淬毒,是為卑劣,為人不齒,自今日起,我革除你除妖人之身份,自此以後,你將再不是除妖人,可有遺言,準許你說。”
    月光之下,持槍而立的花枕月,如同神一般,掌握著生死,評判著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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