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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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多數人還是在說謊。有些人甚至拒絕承認這裏有麻煩,聲稱什麽事也沒有。純熙夫人提起廣場周圍燒毀的建築。但是他們仍然一口咬定,一切都很好。他們的目光忽略掉不願看到的一切。

    一個臉上有黑痣的男人對他們裝出虛偽的熱心,隻是,每次他身後傳來任何聲響時,他的臉頰都應聲抽搐。他的臉上掛著明顯是硬擠出來的微笑,宣稱是一盞翻倒的燈導致了這場火災,人們沒來得及撲救所以火勢蔓延了。可是,湘兒隻消瞥一眼就知道,沒有兩座燒毀的建築是相鄰的。

    幾乎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說法。有幾個女人壓低聲音神秘地說,是鎮裏某處有一個漢子引動了紫霄碧氣,所以才讓鬼子母們插手了,不論那些男人怎麽說嘉榮,就讓卿月盟鬼子母們來解決此事吧。

    另一個漢子則說,是一次土匪襲擊。還有一個人說是妖魔邪祟的鬧的。大家都應該有所耳聞,就是那些打算去看假的應化天尊的人,他神秘兮兮地說,到處都是他們。所有人都是妖魔邪祟。不過,還是有些人願意承認他們的真實遭遇,他們說,一艘沿河而下的船帶來了某種麻煩他們也不太清楚究竟是什麽事。

    “我們要教他們明白,”一個驢臉漢子緊張地搓著雙手,喃喃說道,“把那種事留在邊塞好了,那是邊塞的事情。我們走到碼頭去……”他突然哢地一聲閉了嘴,一言不發就轉身急慌忙忙跑了,邊跑邊回頭看他們,就像害怕他們會追上來似的。

    那艘船已經離開了,在問過其他人以後,至少這一點是可以確定的。據說暴怒的鎮民衝到碼頭時,那船便砍斷綁在岸上的纜繩,逃往下遊。這些都是前一天的事。然而,湘兒無法從鎮民的話中問出來半夏和那些男孩是否在船上。有個女人提到船上曾經有一個說書先生,這一點立即引起了湘兒的注意。

    “如果那個說書的是謝鐵嘴,”湘兒跟純熙夫人說,“這麽推測一定有些思堯村人可能跟著那艘船逃走了。”鬼子母們耐心地聽著,邊聽邊點頭,等她說完後,“也許吧。”純熙夫人說道,語氣卻顯得很懷疑。

    廣場那裏還有一座完好的客棧,裏麵的大堂被一堵齊肩高的牆分成兩邊。純熙夫人走進店門時,站了片刻,用手感覺著空氣。湘兒搞不清楚她感覺到了什麽,她笑了,卻什麽也沒說。

    湘兒他們叫了吃的,然後沉默地進餐。不光是他們,整個大堂都是靜悄悄的。大堂裏隻有少數客人,每個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跟前的食物和自己的沉思中。客棧掌櫃一邊用圍裙角擦拭桌子,一邊不停地自言自語,聲音很低旁人都聽不見。湘兒隻覺得在這裏過夜不會是一件愉快的事,因為,連空氣都充滿了危險與恐懼的味道。

    他們正在吃最後幾口麵條的時候,一個穿著紅色製服的士兵出現在了門口。起初湘兒覺得他外表看起來倒是挺精神,戴著鳳翅盔,穿著磨光胸甲。然後,他表情嚴肅地走進客棧,一手扶著腰間的劍柄,另一隻手的手指調整過緊的戰袍領,又令她想起了裝模作樣地擺出村老會長老架子的南宮其琛。

    孔陽瞄了那人一眼,冷哼道“當地的團練。沒什麽用的家夥。”

    那個團練士兵掃視了一下大堂後,目光落在了他們三人身上。他猶豫片刻,深吸了一口氣,才邁著大步走過來,一口氣問了一串問題“你們是什麽人,在白橋鎮幹什麽,會在這裏呆多久。”

    孔陽不慌不忙地又喝了一口米酒,才抬起頭看那個團練,“我們隻是路過,不會在此地耽擱,等我喝完這杯米酒,我們就走。”他回答道,“這裏看起來也沒什麽做生意的機會,我們很快就會離開。”

    這漢子張了張嘴要說什麽,但是,看清楚孔陽雙眼後,他倒退了一步,看了看純熙夫人和湘兒後,又立刻穩住了自己。有那麽一會兒,湘兒覺得他很可能會為了不被兩個女人看成懦夫而做出某種傻事。根據她的經驗,男人在這方麵往往是白癡,常常要自討苦吃。然而,白橋鎮已經發生過太多事了,有太多人們無法預測的可能性。那漢又看了看孔陽,重新考慮了一下。退魔師堅毅的臉上毫無表情,一雙眼睛冷若冰霜。太冷了。

    最後,這當兵的決定還是體麵地點點頭算了。“如此就最好。最近這裏來了太多陌生人了,對本地轄下的安寧沒什麽好處。”他轉過身,大步離開,邊走邊左右打量其它人的反應。至於店裏的其他本地人,似乎根本沒有人在意這個小插曲。

    “好了,現在我們該商量下了吧,我們要到哪裏去?”湘兒向退魔師質問。雖然大堂裏的氣氛迫使她壓低聲音,但是她的語氣很堅決,“我去追趕那艘船?”

    孔陽看了看純熙夫人,後者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首先,我要去找到那個我肯定能找到的男孩,他現在就在我們的北方。而且另一方麵,我也不認為另外那兩個男孩跟船走了。”說著,她的嘴角微翹,露出滿意的微笑,“他們曾經在這個大堂呆過,大約就在一天前,肯定不會超過兩天。雖然他們受了驚嚇,但是,他們還是活著離開了。若不是他們那強烈的恐懼,這個痕跡不會留下這麽久的。”

    “是嗎?哪兩個?”就像溺水的人抓住稻草一樣,湘兒急切地前傾身體靠著桌子,“你知道嗎?”

    鬼子母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湘兒失望地向後靠回去,“如果他們隻比我們超前一兩天的路程,為什麽我們不先找他們?”

    “沒這麽簡單,我隻能知道他們在這裏呆過,”純熙夫人的語氣冷靜得令人難以忍受,“除此以外,我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往東還是往南、往北走了。雖然我相信他們夠聰明,不過那樣的話,他們就該向東,朝著原壽走,但是我無法肯定。他們失去了我給他們的銀錁子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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