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開門

字數:3040   加入書籤

A+A-




    令公鬼回想著剛才的戰鬥,衝向房間的一側,開始導引真氣。白色的液體火焰從門前橫過,將魔界雜兵摧毀。

    這次他必須讓光柱更細一些,讓它不至於造成更大的破壞,然而他對麵的厚牆上還是被他轟出了一個大窟窿。他覺得這次應該沒有穿透整棟建築,但在黑夜裏,這點很難判斷,大約對這種兵刃的控製還可以更精細一些。

    那兩扇門板上包覆著的青銅都已經被撕得破爛不堪,仿佛這些暗之獵犬的爪子和牙齒真的是鋼鐵鍛製的。門板上被鑿開的小孔裏有燈光透出來,讓令公鬼能看見留在石板地麵上的爪印。

    但令他吃驚的是,爪印的數量相當少。令公鬼放開陽極之力,在門板上找了個不會劃破手掌的地方,開始拍門。突然,他肋側傷口的疼痛變得極為真實,他深吸一口氣,竭力不去想它。

    “馬鳴?是我,令公鬼!開門,馬鳴!”

    過了一會兒,門被打開一條縫,射出一片燈光,馬鳴猶疑地從裏麵窺了一眼,然後才一把推開門,軟軟地靠在門板上,仿佛他剛剛扛著一袋石頭跑了十裏路。

    馬鳴身上沒穿任何衣服,隻在脖子上掛著一枚白銀狐狸頭的徽章,狐狸的眼睛和那個古代鬼子母的圖案一模一樣。想到馬鳴對於鬼子母的態度,令公鬼很奇怪他為什麽至今都沒有把這東西賣掉。

    向屋裏看去,一名高個子的灰發女子正平靜地用毯子裹住身體,腳邊放著短矛和小圓盾。她應該是一名槍姬眾。

    令公鬼匆忙地移開目光,清了清喉嚨“我隻是想確定你們沒事。”

    “我們沒事。”馬鳴掃視著前廳,“我們現在沒事了。你把那個殺了?我不想知道那是什麽,隻要它們走了就好,有時當你的朋友可真是他娘的不輕鬆。”

    不止是朋友,馬鳴還是另一個緣起,大約是在終極之戰中取得勝利的鑰匙之一。任何想殺死令公鬼的人也就有同樣的理由殺死馬鳴,但馬鳴總是竭力否認這一點。“它們已經被解決了,馬鳴,那是暗之獵犬,一共有三條。”

    “我告訴過你我不想知道,”馬鳴呻吟著,“現在是暗之獵犬了,不得不說,你身邊確實不斷有新的東西。除非我死了,否則留在你身邊就永遠都不會覺得無聊。如果那扇門被撞開時我不是恰好站起身要喝一杯酒……”

    馬鳴的聲音低了下去,其中夾雜著顫抖。他用手抓著右臂上一塊發紅的地方,眼睛則死死地盯著破爛的門板。“你知道,想想那時的情形,我的腦子還真是會戲弄我。當我拚命地將所有能挪動的東西堆到門口的時候,我發誓它們之中有一個已經咬穿了一個洞。我能清楚地看到它那顆他娘的腦袋,還有它的尖牙。鬼怛化的槍矛對它們一點用處都沒有。”

    純熙夫人趕到這裏的時候顯得比剛才更加引人注目。她是跑進來的,裙子被她高高拉起,胸部因劇烈呼吸而起伏不停。孔陽緊跟在她身後,手中握著佩劍,岩石般的臉上如同積滿了雷暴雲。

    孔陽身後的街道上擠滿了女武神的信徒,其中一些槍姬眾隻穿著中衣,但所有人都拿著短矛,而且用束發巾包住了頭臉,除了一雙眼睛,整張麵孔全部遮蔽在黑色的麵紗後麵,這是厭火族人要開始殺戮的象征。

    看到令公鬼正平靜地和馬鳴交談,至少純熙夫人和孔陽放鬆了下來,隻是鬼子母的臉上仍然是一副要嚴厲嗬斥令公鬼的神情。戴著麵紗的厭火族人則完全看不出是什麽表情。

    馬鳴驚叫了一聲,衝回到房裏,開始匆忙地把褲子拉到身上。他一邊跳著,拉著褲子,還在不停地抓著手臂。那名金頭發的槍姬眾則麵帶笑容地望著他,而且看樣子她其實很想大聲笑出來。

    “你的手臂怎麽了?”令公鬼問。

    “我告訴過你,我的腦子在戲弄我。”馬鳴說著,仍然在胡亂地抓著手、拉著褲子。“當我以為那東西就要衝進來的時候,我覺得它把口水吐在了我的手臂上,現在這塊他娘的地方癢得就像有火在燒,就連看上去也像是被燒過的樣子。”

    令公鬼張開嘴,但純熙夫人已經將他推到了一邊。馬鳴盯著純熙夫人,一邊猛拉著褲子,一邊就摔倒在地上。

    純熙夫人立刻跪到他身邊,絲毫不在意他的反對,雙手緊緊扣住他的頭顱。

    令公鬼以前被純熙夫人治療過,但和他預料的不同,馬鳴隻是哆嗦了一下,就拿起了係住那枚徽章的皮繩,讓它在自己的手掌下來回搖擺。

    “真該死,這東西突然變得比冰還要冷。”他低聲地嘟囔著,“你在幹什麽,純熙夫人?如果你想做些什麽,就治療這隻手臂好了,現在我的整隻手臂都開始癢了。”他的右臂現在從手腕到肩膀都變成了紅色,而且開始腫了起來。

    純熙夫人緊盯著馬鳴,令公鬼從沒見過她有如此驚訝的表情。“我會的,”她緩緩地說,“如果覺得這枚徽章冷,就把它拿下來吧!”

    馬鳴朝鬼子母皺起眉,但他還是將徽章揪下來,放在身旁。純熙夫人重新捧住他的頭,馬鳴高喊了一聲,仿佛一頭衝進了冰堆裏。他的雙腿變得僵直,背部向後躬起,雙眼茫然地瞪著前方,眼瞼睜開到幾乎要撕裂的程度。

    當純熙夫人挪開雙手時,他頹然倒在地上,大口吸著氣,但他手臂上的紅腫已經消失了。

    馬鳴努力了三次才發出聲音“真是要了人的親命了!每次他娘的治療都要搞得這麽他娘的誇張嗎?不過就是有點癢而已!”

    “跟我說話時,小心你的舌頭,”純熙夫人邊說邊站起身,“否則我就找湘兒來管你。”但她的心思並不在此。如果她願意,即使是在她睡覺時也能像普通人一樣和別人交談。

    她正努力讓自己的視線避開那個正被馬鳴戴回到脖子上的狐狸頭。“你需要休息,”她心不在焉地說,“如果覺得累,明天就一直睡在床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