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 我會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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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冰冷的手指一根根彎下,在她的頭顱中烙下那些名字。他的這些話不會隻是閑聊,他不敢提出那個他已經提出的建議,除非……“萬劍和蘭飛兒死了,我相信燕癡一定也死了。”砉砉驚訝地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沙啞而不穩定,高粱酒似乎並不能潤濕她的喉嚨。
    “那其它人呢?”這隻是一個問題,他的聲音中沒有任何強硬的成分。砉砉為此打了個哆嗦。
    “當然。”砉砉維持著自己麵容的平靜,但輕紗的枸骨色加深了,而且失去了一些朦朧感。它的一部分顏色仍然代表著惱怒,但現在已經不止這些了,而她又怎麽知道其中還有什麽?
    “你確實從沒認真看過這些人,他們像這片土地一樣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幽瞳。不止是樓蘭,其餘的有可能改變得更多。那些士兵是女人,而這對於令公鬼就不同了。”
    “這意味著,”幽瞳繼續說道,“在回歸之日,我很可能會是唯一麵對令公鬼的人。”
    “我懷疑他真的能把我們全部殺死。”砉砉不悅地說道,而胃酸已經在她的胃中翻湧。已經有太多星主死亡了。幽瞳找到了一個辦法,可以讓他袖手旁觀,直到最後。這是唯一的解釋。
    “死了幾個槍姬眾又有什麽關係?”幽瞳臉上確實地顯示出不理解的表情,“這是一場戰爭,士兵們當然會死在戰場上。令公鬼大約是個農夫,但他擁有幾位能替他打仗,並向他解釋局麵的將軍。我懷疑他自己甚至都沒注意到這點。”
    等到砉砉離開之後,通往白水江城宮殿的通道完全閉合。幽瞳臉上的微笑也消失了,為了維持這種微笑,他的下巴已經酸痛不堪。砉砉想得太多,她習慣讓其它人跟著她走,卻忘記自己也可能受到別人引誘。
    幽瞳想知道,如果砉砉發現他是在操縱她,就像她精巧地操縱那麽多傻瓜一樣,她會說些什麽。他願意用自己的一切打賭,砉砉絕沒看出他的真實目的。
    那麽,空青是在白塔,而砉砉在白水江城。如果砉砉這時能看到幽瞳的臉,就會知道真正該恐懼些什麽。無論出了什麽事,幽瞳要成為能堅持到回歸之日的那個人,要受封成為十方殺神鬼王,並打敗轉生真龍。
    她從沒想過要直接對抗令公鬼,如果幽瞳和屍冥敗在他手中,她當然不會冒險耗費自己的力量。幽瞳一定得到了那個承諾。而如果他現在死掉……他肯定握持著陽極之力,否則他這樣說出這些事情就一定是瘋了。
    而砉砉在擁抱太一的瞬間會被幽瞳感覺到,她會是那個死掉的人。“我……不知道韓咒和吉陀婆在哪裏,空青……空青在白塔,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我發誓。”
    看到幽瞳點了點頭,她胸口的一陣緊張才終於釋去。“你要為我找到其它人。”這不是在提問,“他們所有人,砉砉。如果你想讓我相信他們之中有誰死了,就讓我看到屍體。”
    “這不要緊,當我成為十方殺神鬼王時,我會選擇站在我腳下的人,那個人必須能夠或接受暗主的碰觸。”
    “你是在說你已經去了煞妖穀?魔尊向你承諾……”
    “時間到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但這之前,不行。不過我給你一個小小的建議,砉砉,現在就做好準備吧。他們在哪裏?”
    砉砉的腦海中飛速地閃過各種念頭。幽瞳一定是得到了那樣的承諾,他一定是。但為什麽是他?不,現在沒時間思考這些問題。暗主依照他的意願進行選擇,而幽瞳至少知道她在哪裏。
    她可以逃離白水江城,在別的地方重建勢力,這並不困難。和受到令公鬼或者是真龍的追擊相比,丟棄那些小遊戲,甚至是更大的遊戲都隻是微小的損失。
    “我已經將我知道的告訴了你,幽瞳。”
    “你認為他不會?即使他知道你們所在的地方?”微笑的表情加深了,“我相信我清楚韓咒在計劃什麽,但他藏在哪裏?吉陀婆在哪裏?空青呢?萬劍和蘭飛兒呢?燕癡呢?”
    砉砉希望自己敢把幽瞳變成一具屍體,她的裙裝在抖動中變成刺眼的紅影,反映著她無法控製的憤怒、恐懼和羞愧。很好,就讓幽瞳以為自己已經受到恐嚇吧!如果幽瞳將空青喂給令公鬼,如果他將他們全都喂給令公鬼,那也聽任他吧!隻要幽瞳不讓令公鬼抓住她的喉嚨。“我會試一試。”
    “不隻要試一試,砉砉,絕不能隻是試一試。”
    “我覺得我們應該看看原來那個真龍有沒有變得更精明些。”砉砉說完,讓自己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卻又疑惑地挑起眼眉。毫無反應?幽瞳是在哪裏找到根韁繩勒住自己的脾氣?以往,真龍的名字每次都會讓他控製不住脾氣。“如果他沒能把你像隻爬上樹的魁薩一樣趕出雲夢澤,大約————”
    “那大約要等很長的時間,”幽瞳輕聲打斷了她的話,“對你來說,會有些太長了。”
    幽瞳不置可否地聳聳肩。砉砉不讓自己輕蔑的心情顯示在臉上,也保持著輕紗穩定的薄霧狀態。幽瞳從來都不知道,你必須理解別人,才能讓他們按照你的意願行事,心靈壓製很有效,但心靈壓製控製不了全世界。
    砉砉想知道,這隻洞冥匣是否就是來自幽瞳聲稱的他很快就會著手處理的隱秘地點。如果他能從那裏得到法器……那麽砉砉一定可以查清楚,但在此之前,大約幽瞳就會把這些告訴她。
    “這是個威脅嗎,幽瞳?”她的長裙變成了淺枸骨色,砉砉就讓它維持在那種顏色上,讓幽瞳知道她發怒了。“我以為你早已經學會,威脅我是個錯誤。”
    “不是威脅,砉砉。”幽瞳平靜地回答。他的所有敏感點似乎都麻木了,沒有任何手段能讓他脫離這種愉快的冷靜。“隻是事實。令公鬼不會攻擊我,我不會攻擊他。而當然,我同意不幫助任何其它棄光魔使。這與暗主的旨令非常符合,你說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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