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一章 我不是在請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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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說道:“但不要走遠,我會將試圖逃走視同於說謊。”恐懼感自罪銬上湧了過來,燕癡小跑著出了屋子。這可能會成為一個問題:湘兒和儀景公主是怎麽承受住這些可怕的情緒?但這是待會兒的事了。
    半夏轉過頭看著樓煩,將雙臂抱在胸前。“不必了,樓煩,我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孩子。”
    一陣結實的敲門聲響起。半夏急忙放開太一,那個通向荒漠的開口消失了。“進來。”
    “誰?”燕癡舔了舔嘴唇,“是誰教你的?”
    樓煩向房裏走了一步,又停下來,她看著燕癡和半夏手腕上的手鐲、湘兒和儀景公主,然後關上門,行了個像羅花休和辛蜚零那樣輕微的叩拜禮。“尊主,我來向您介紹相關的禮儀,但如果您希望我稍後再來……”她的眼眉挑了起來,平靜地問。
    “出去。”半夏對燕癡說道。
    燕癡的表情非常鎮定,但狐疑的情緒卻透過罪銬源源不斷地傳來,幾乎變得跟恐懼一樣強。理解情緒和理解一張紙上的文字完全不同,但半夏能清晰地感覺到燕癡的這兩種情緒。
    “既然這樣,”半夏用同樣冷冷的語調說道,“私底下你可以叫我半夏。現在,坐下,告訴我為什麽長老會仍然在這裏無所作為?我要如何才能讓她們動起來?”
    樓煩伸手拉過一把椅子,然後才意識到自己又可以用上清之氣做這件事了。“她們無所作為,是因為她們一旦開始行動,白塔就真的分裂了。至於該如何讓她們行動,我的建議……”丹景玉座用了很長一段時間向半夏講述自己的建議,其中一些內容半夏已經考慮過,而且所有這些建議似乎都很不錯。
    在小白塔自己的房間裏,羅花休將薄荷茶倒給其它三名守護者,她們之中隻有一名是全丹派的。這個房間在小白塔的後方,但慶祝聲仍然不時會傳進來,羅花休刻意地忽略了那些聲音。
    這三名守護者本來是準備支持她成為丹景玉座的,而她們之所以讚同那個姑娘,有很大原因是為了避免辛蜚零成為丹景玉座,如果辛蜚零知道這點,她一定氣炸了。
    半夏短暫地又一次運起了太一,將她的椅子滑回桌子後麵原來的位置上,然後她整理了一下七色七明四照玄光丹裙,坐了上去。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她隻是一言不發地看著樓煩。
    “我需要你,”最後,她說道,“你知道成為丹景玉座代表著什麽,什麽是丹景玉座能做的和不能做的,你了解那些守護者,知道她們是怎麽想的,她們的目的是什麽。我需要你,我要得到你的幫助。浣花夫人、羅花休和辛蜚零大約認為在這條七以七明四照玄光丹裙下,我還穿著初階生白袍;大約所有那些鬼子母都這麽想。但你要幫助我讓她們知道,她們錯了。我不是在請求你,樓煩。我————要————得————到————你————的————幫————助。”接下來,她就隻有等待了。
    樓煩看著她,然後微微搖搖頭,輕聲笑了笑。“她們犯了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是不是?當然,第一個犯錯的人是我。準備端上桌的肥美石鱸,卻變成和人腿一樣長的活冉遺魚。”她展開裙子,低垂下頭,行了個深深的叩拜禮,“尊主,請允許我侍奉,並獻上建議。”
    “樓煩!”儀景公主說道。她的語氣半是吃驚,半是警告。讓半夏感到驚訝的是,樓煩做了一件半夏絕對想不到樓煩會做的事————她臉紅了。
    “你們不能以為我在一夜之間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樓煩生氣地嘟囔著。
    半夏覺得湘兒和儀景公主有可能幫助自己完成那些必須去做的事,但如果她真的要當一名丹景玉座,她就必須自己單獨完成那些事。
    “儀景公主,我知道你很想脫下這身見習使衣服,為何不現在就去換掉呢?然後看看你還能找到什麽已經遺失的異能。湘兒,你也一樣。”
    湘兒和儀景公主互望了一下,又看了樓煩一眼,接著起身對半夏行了個優雅的叩拜禮,尊敬地喃喃說道:“聽從您的吩咐,尊主。”半夏沒看出儀景公主和湘兒這麽做對樓煩造成什麽樣的觸動,隻是在她們離開時,樓煩看著半夏的眼睛裏流露出嘲諷的神色。
    從前的丹景玉座,現在的樓煩側過頭:“有時候,知道並不會帶來好處,有時候它隻意味著分擔危險。”
    如果原先湘兒和儀景公主能讓她隨意走動,那麽表示這副罪銬即使長得不像之前的項圈,也一定能很好地束縛住她。半夏用手指撫了一下那隻手鐲。她痛恨這東西,但她要日夜戴著它。
    “隻要你知道,樓煩,我要的隻是建議。已經有太多人認為可以在我的手腳上捆絲線了,我不會允許你這麽做。”
    “我寧可在自己身上捆些絲線。”樓煩冷冷地說,“你知道,我從沒真正地喜歡過你,大約這是因為我在你身上看到太多我的影子。”
    突然間,半夏想起她這麽說,湘兒和儀景公主會怎麽想,畢竟是她們捉住了這個女人,並在最危險的環境裏監押著這名俘虜,從她口中審問出各種信息。半夏轉過身,帶著歉意向她們兩個微微一笑:“很對不住,我不是故意要占有對她的主控權。”
    “你在對誰道歉?”儀景公主咧開嘴朝她笑著,“你應該占有這份主控權的,半夏。”
    半夏學鬼子母那樣露出微笑,至少,她希望自己的微笑看起來很神秘。
    “永遠也不要太確定我不知道答案。”她冷冷地說,“記住,如果對我說一次謊……”
    湘兒拉了一下辮子,然後又瞪著自己的辮子。“什麽用都沒有!為什麽我憤怒不起來?哎喲,你就帶著她吧!畢竟,我們不能帶她去狐仙城。為什麽我不能生氣?哎喲,他娘的混蛋!”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急忙捂住嘴。
    半夏瞥了燕癡一眼,現在這個女人正忙著將酒杯扶起,並朝杯中斟上一種散發著甜香氣味的酒。在湘兒說話時,某些感覺從罪銬中傳了過來。震驚?大約。大約比起她這個才剛見麵就威脅要殺死她的女主人,燕癡還比較喜歡之前的那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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