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十五章 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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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說,我們不能從這裏回到那間儲藏室了?”儀景公主歎了口氣,“我還在希望是因為我們在什麽地方做得不對。哎喲,好吧!我們能夠找到它的。”
    她猶豫了一下,她的衣服也隨之發生了改變,但她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她穿的仍然是錫城古國裙裝,隻是變成了紅色,並在袖子和胸衣上出現了錫城古國白狻猊圖。
    雖然儀景公主黃褐色的卷發上沒有出現枸骨冠冕,但半夏知道,她穿的是錫城的女王的穿著,隻是錫城的女王的胸衣不該如此緊身,也不該開這麽深的領口。“半夏,她們有沒有說過任何關於令公鬼的事?”
    “令公鬼在雨師城,看樣子,他正在太陽大廳裏閑著。”半夏努力站穩身子。摩訶麗和鬼斯蘭都不是很願意提到這件事,鬼斯蘭隻是陰沉著臉,低聲說這事和鬼子母有關。
    摩訶麗則認為,不管鬼營室是怎麽說的,都應該好好地把那些鬼子母敲打幾頓,才能讓她們知道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半夏很害怕梅蘭娜會造成不可彌補的錯誤,不過,至少令公鬼是在拖延和搪塞厲業魔母的使者。
    但半夏認為令公鬼並不能像他自己以為的那樣,以精妙的手腕對付鬼子母。“子恒跟他在一起,還有子恒的老婆!他和小丹成親了!”這讓湘兒和儀景公主發出一陣驚呼。湘兒微笑著說,小丹對子恒來說實在是太好了,子恒根本配不上她。儀景公主說她希望他們能夠一直快樂,但她的聲音裏卻有某種懷疑的成分。“巫鹹也在那裏,還有紫蘇。現在那裏就差馬鳴和我們三個了。”
    儀景公主咬著下唇,“半夏,你能……送個信給智者,讓她們轉給紫蘇嗎?告訴她……”她猶豫著,若有所思地咬著嘴唇,“告訴她,我希望她能像喜歡我一樣喜歡鬼笑猝,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奇怪,”她又笑了,“這是我們之間的私事。”湘兒以古怪的眼神看著儀景公主,半夏知道,自己看著儀景公主的眼神肯定也是一樣古怪。
    “當然,我會的,但我在一段時間裏應該不會和她們見麵了。”既然智者們不願多說一些關於令公鬼的情況,又對鬼子母如此充滿敵意,半夏跟她們見麵大概也沒什麽意義了。
    “哎喲,不要緊,”儀景公主急忙說道,“這確實不重要。嗯,如果我們不能在夢裏找到它,我們就必須在醒來時更加仔細地尋找了。不過在狐仙城,現在我的腳還疼著呢!如果你們不介意,我要回到身體裏,真正地睡一覺了。”
    “你先走吧!”湘兒說,“我要再留一會兒。”等儀景公主消失後,她向半夏轉回過身,她的衣著又發生了改變。半夏知道湘兒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改變————她的衣服變成了一條輕柔的低領藍色裙裝。在她的頭發上出現了花朵,辮子中出現了緞帶,這在紅河是新娘的穿著。半夏的心充滿了對她的同情。“你有沒有聽到任何關於孔陽的訊息?”湘兒低聲問道。
    “沒有,湘兒,我很對不住,我希望能說一些讓你高興的話。我知道他還活著,湘兒。我也知道,他愛你就像你愛他一樣。”
    “他當然活著,”湘兒堅定地說,“我不會允許任何其它狀況發生。我要讓他成為我的,他是我的,我不會讓他死去的。”
    當半夏讓自己醒來的時候,樓煩正坐在她的簡易床旁邊。在黑暗中,她的麵孔有些模糊。“完成了嗎?”半夏問。
    樓煩的身上出現了光暈,她迅速地在她們身邊編織出一個防止偷聽的陣法。“從午夜開始的六名值勤姐妹中,隻有三名有護法,那些護法會在外麵看守。會有人給她們送去薄荷茶,添加在其中的一點東西她們是不會嚐出來的。”
    半夏將眼睛閉了一會兒。“我所做的是正確的嗎?”
    “你問我?”樓煩似乎被噎了一下,“我隻是聽命行事,尊主。如果要我決定,我寧可跳進一個全都是饑餓的冉遺魚的水池裏,也不願意幫助那個男人逃走。”
    “她們會鎮壓他,樓煩。”半夏已經說服了自己,但她覺得現在需要再說服自己一遍,她要讓自己相信,她並沒有犯錯。“就連浣花夫人也不再聽龍葵的意見了。辛蜚零和羅花休都對這件事步步緊逼,早晚會有人真正做出黛蘭娜所暗示的事情來。我不允許有人被謀殺!如果我們不能審訊一個男人,並對他進行正式處決,我們就沒有權力安排他的死亡。我不會讓他被謀殺,我不允許他被鎮壓。如果梅蘭娜真的激怒了令公鬼,這麽做就相當於向火中潑油。我隻希望我能確定他會去投奔令公鬼,而不是逃到隻有上天知道的什麽地方,做出隻有天知道的什麽事情。至少,這樣我們還能有辦法在某種程度上控製他的行動。”半夏聽見黑暗中,樓煩的身體移動時發出一陣輕微的聲響。
    “我一直都覺得七色七明四照玄光丹裙壓在我肩上,遠比三個男人更重,”樓煩平靜地說,“丹景玉座的任何決定都很難是輕鬆的,更難以確定對錯。做你必須做的,為你的錯誤付出代價。有時候,即使你是正確的,你同樣要付出代價。”
    半夏輕聲地笑了。“似乎我以前聽到過這樣的話。”過了一段時間,她的笑容消失了。“確保他在離開時不會傷害任何人,樓煩。”
    “聽從您的命令,尊主。”
    “這太可怕了,”晚蕭嘟囔著,“如果它被知道了,那些指控足以讓你遭到流放,靈之真,我也會和你一樣。四百年前,這大約是很平常的事,但今天沒有人會這麽想了,有人會稱此為罪行的。”
    靈之真很高興月亮已經沉下去了,這樣晚蕭至少不會看見她麵孔的扭曲。她自己就可以進行治療,但晚蕭一直在研究如何處理意誌的虛弱,那是上清之氣所無法觸及的事情。靈之真不確定這是否應該算是一種虛弱,但她會盡力嚐試任何可能有用的工具。晚蕭怎麽說都可以,但靈之真知道,她寧願砍斷自己的一隻手,也不願放過這個拓展她研究領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