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八十四章 很好地掌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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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采藍用的隻是聊天的語氣,但她的話仍然好像是一記重擊。這時,範采藍的語氣又有了細微的變化。

    “她的護法死在那次毀撼中,一般的淤滯不會造成那種後果。當瑪蒂在三天以後醒來時,她無法回憶起那時她在做什麽,在那以前整整一周的事情她都不記得了。那是二十五年以前的事情,從那以後,就再沒有人有膽量碰觸她房間裏的密煉法器。她的筆記記錄了她研究中的每一點細節,而她的每一點發現看上去都是無害的,有些甚至微不足道,但……”範采藍聳聳肩,“她發現了一些她沒有想到的東西。”

    儀景公主向瑤姬瞥了一眼,發現瑤姬也正在看著她。瑤姬臉上的憂慮顯而易見,這也反映了儀景公主自己的心情。憂慮不止存在於她腦海裏屬於瑤姬的那一小塊,而是充滿了她的全部心神,她不隻是一個人在冒險。但她清楚自己在做什麽,至少,比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都更清楚。即使沒有棄光魔使出現,她們也需要她找到的所有法器。

    “瑪蒂怎樣了?”湘兒低聲問,“我是說,她後來怎樣了?”湘兒隻要聽到有人受傷害,就立刻想到要進行治療,她想治愈一切傷害。

    範采藍的麵色嚴肅起來,她大約正是救醒瑪蒂的人之一,但鬼子母不喜歡談論淤滯或被遏絕的女人,她們甚至不喜歡回憶起她們。

    “她在能夠走出白塔之後就失蹤了。”範采藍的語氣變得有些急促,“重要的是,她非常小心。我從沒有見過她,但我聽說,她將每一件密煉法器都看作是還有未知的功能沒有發掘,就連那些製造護法披風的布匹也不例外,雖然至今也沒有人能在別的方麵利用那些布。她非常小心,但這並沒有能挽救她。”

    湘兒伸出手臂擋在就要被掏空的柳條筐上。“大約你真的應該……”她剛剛開口,易巧突然發出一陣長聲尖叫:“不!”

    儀景公主猛轉過身,下意識地通過那件法器敞開了自己。她也隱約察覺到太一湧入了湘兒和範采藍的體內,上清之氣的光暈在空曠地的女人們身上亮起。

    易巧在馬鞍上站直身體,圓瞪著眼睛,一隻手指向通道。儀景公主皺起眉。鬼笑猝和最後那四名護法剛剛走過遁道,現在遁道前除了他們之外已經沒有別人了。

    護法們正半抽出劍,監視著四周,準備向遠處散開。易巧的表情讓他們都愣住了。這時,儀景公主察覺到鬼笑猝正在做的事情,幾乎在震驚中失掉了太一。

    通道顫抖著,鬼笑猝正小心地將通道的編織解開。通道晃動、扭曲,邊緣一陣陣地波動。最後的能流已經解開了。通道沒有熄滅,而是閃爍起微光,通道對麵的馬廄場院漸漸變得模糊,最後像在陽光下蒸發的霧氣一樣徹底消失了。

    “這不可能!”周淺夢難以置信地說,尋風手們紛紛困惑地附和她們的領袖。家人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鬼笑猝,嘴唇一開一合,卻又說不出一個字來。

    盡管心情同樣震撼,儀景公主還是緩慢地點了點頭。顯然,這是可能的,雖然她在剛剛成為初階生的時候就被警告,無論在怎樣的情況下,也絕對不能做這樣的事。任何編織,都隻能讓它自然消散,絕不能將它拆解,拆解必然會導致巨大的災難,必然會。

    “你這個蠢姑娘!”範采藍喝道。她的麵孔陰沉得如同雷雨雲。她拉著坐騎徑直走到鬼笑猝麵前:“你知不知道你幾乎造成怎樣的後果?隻要一絲差池,誰也不知道這個編織會變成什麽,產生什麽作用!你差一點就徹底毀掉了百步範圍內的一切!甚至是五百步範圍內的一切!你可能將自己淤滯,甚至……”

    “這是有必要的。”鬼笑猝打斷了她。已經圍到她和範采藍身邊的鬼子母立刻開始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但鬼笑猝隻是瞪著她們,將聲音提得更高:“我知道這其中的危險,範采藍,但這是必須的。這又是一件你們鬼子母不能做的事情?智者們說,任何女人都能學會,隻要對她進行訓練。有些女人會強一些,有些會弱一些,但任何女人都能學會,就像她們也能學會刺繡。”說完這句話,她甚至不屑去冷笑一下。

    “這不是刺繡,姑娘!”易巧的聲音如同深冬的寒冰,“無論你在你的人那裏接受過怎樣的訓練,你也不可能知道你在怎樣的事情上輕舉妄動!你要答應我————向我發誓————你絕不會再這樣做!”

    “她的名字應該被寫在初階生名冊上,”陶慧敏堅定地說道,她仍然用力將風之碗抱在胸前,“我一直是這樣說的,她應該被記入名冊。”玉瑾念點點頭,看她嚴厲的眼神,她似乎正在考慮鬼笑猝穿上初階生長裙的樣子。

    “現在大約還不必如此,”尹姝在馬鞍上傾過身子對鬼笑猝說,“但你必須接受我們的指導。”這位臨月盟鬼子母的語氣比她的姊妹們溫和得多,可她並不是在向鬼笑猝提出建議。

    一個月或者更早以前,鬼笑猝大約會在如此眾多的鬼子母的否定中無以應對,但現在她不會了。儀景公主在她的朋友決定抽出匕首之前,以最快的速度從鬼子母的坐騎之間擠了過去。“大約應該有人問問為什麽她認為這是必要的。”她一邊說,一邊用手臂環抱住鬼笑猝的肩膀,既是束縛住鬼笑猝的手臂,也是在安慰她的友人。

    鬼笑猝並沒有讓自己憤怒的目光波及儀景公主。“這樣就不會留下殘跡,”她勉強壓抑住自己的怒意說道,“這樣大的編織,它的殘跡即使是兩天以後也能夠被分析出來。”

    易巧哼了一聲,強硬的態度和她纖薄的身體全然不相配。“這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法術,姑娘,煥文和裘麗恩也不可能掌握它。或者你們樓蘭野人全都能很好地掌握它?”(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