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八十五章 又該怎麽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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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沒有人能做到,”鬼笑猝平靜地承認,“但我能。”

    她的回答引來了所有人異樣的目光,其中也包括儀景公主,這種法術確實極為罕見。鬼笑猝似乎並沒有注意她們的反應。

    “你們以為暗影魂魄不會解讀那些殘跡嗎?”鬼笑猝的肩膀在湘兒的手臂下緊緊地繃著,說明她並不像表麵上那樣平靜,“你們這些傻瓜難道要為敵人留下可以跟蹤的痕跡?能夠解讀那些殘跡的人,也可以製造一個指向這裏的通道。”

    想要做到鬼笑猝所說的事情需要高超的技巧,非常高超的技巧,但這種可能已經足以讓易巧眨眼了。尹姝張了張口,又把嘴閉上了。範采藍若有所思地皺起眉頭。陶慧敏顯出擔憂的神情。有誰能知道棄光魔使掌握著何種法術,什麽樣的技巧?

    奇怪的是,鬼笑猝身上的所有火氣仿佛又突然消失了,她低垂下眼睛,鬆開了肩膀。“大約我不應該冒這個險,”她喃喃地說道,“因為那個人在看著我,我無法清晰地思考,當他消失的時候……”

    她恢複了一點精神,轉頭對儀景公主說:“我不認為一個男人能看出我的編織,但如果他是一名暗影魂魄,或者是古藍……暗影魂魄比我們任何人都知道得更多。如果我錯了,我就虧負了巨大的義。我不認為我錯了,我不認為。”

    “什麽男人?”湘兒問道,她的帽子在她從鬼子母的馬群之間擠過來的時候碰歪了。她緊皺眉頭,盯著所有的人,看上去仿佛是要打架一樣,大約她真的是很想打架。玉瑾念的灰藍色閹馬偶然碰了她一下,結果她用力打了一下它的鼻子。

    “一名仆人而已,”易巧不屑地說,“雖然巫馬容川已經下了命令,但黑齒國的仆人都不怎麽聽話,或者大約是巫馬容川的兒子。那個小子對任何事都有太過分的好奇。”

    易巧身邊的鬼子母都在點頭。玉瑾念說:“棄光魔使不可能隻在那裏袖手旁觀,你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她拍著閹馬的脖子,責難地向湘兒一皺眉。玉瑾念是那種愛護馬匹如同珍愛嬰兒一樣的人,但玉瑾念的表情讓湘兒以為玉瑾念是在對她說話。

    “大約那是一名仆人,大約那是罕虎,大約。”湘兒輕蔑的聲音說明她自己並不相信這種推測,或者根本就是想讓她們知道,她不相信她們的話。

    湘兒能對著一個人的臉說對方是瞎眼的白癡;也能聲嘶力竭地為一個人辯護。當然,湘兒似乎還沒有拿定主意自己是否喜歡鬼笑猝,但她肯定不喜歡那些年長的鬼子母。她將帽子扶正,然後皺著眉掃了一眼那些鬼子母,然後再回頭又將她們掃過一眼。

    “不管那是罕虎還是魔尊,我們不能因為他就在這裏站上一整天。我們需要做好準備,向那座農莊進發。好了嗎?快點!”她用力一拍手,就連範采藍也打了個愣怔。

    現在一切準備差不多都已經做好了,孔陽和其它護法已經確認了周圍沒有危險。一些仆人在鬼笑猝將通道消除之前便從通道中返回了,還有一些仆人等在三十幾匹馱馬旁邊,不時瞥一眼鬼子母,顯然是在猜測這些鬼子母還要施行什麽奇跡。

    尋風手們終於都上了馬,緊緊拉住韁繩,仿佛她們的坐騎隨時都有可能縱蹄狂奔,或者是肋生雙翼飛起來。女紅社也上了馬,不過情形比尋風手們好了許多,她們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裙子和襯裙都拉到了膝蓋以上。

    葉曼姬仍然被綁著,像麻包一樣橫在馬鞍上,她不能在馬背上坐直身體,連桑珂也在用警告的眼神盯著她。

    湘兒目露凶光,仿佛想要用舌頭鞭打所有人去做她們已經完成的幹活,直到孔陽將她的褐色胖母馬韁繩遞給她,才讓她稍稍壓抑下怒氣。

    巫馬容川本來要送給湘兒一匹更好的馬,但被湘兒堅決地拒絕了。當她的手碰到孔陽的手時,微微顫抖了一下,即將爆發的怒意也從臉上完全消失了,甚至麵頰的顏色都改變了。

    孔陽伸手要扶她上馬,她卻隻是望著孔陽,仿佛在奇怪他要做什麽。過了一會兒,她又變了變麵色,才在孔陽的攙扶下上了馬背。儀景公主隻能搖搖頭,心裏希望自己在成親的時候不會變成一個白癡,如果她會成親的話。

    瑤姬為儀景公主牽來了她的銀灰色母馬和鬼笑猝的茶色馬,她似乎明了儀景公主想要和鬼笑猝單獨談話,不等儀景公主說話,她向儀景公主點點頭,就跨上自己的鼠灰色閹馬,加入到其它護法中間去了。

    那些護法向瑤姬點頭致意,開始和她低聲交談,不時還會瞥一眼鬼子母們,這表明他們應該是在談論該如何保護鬼子母,無論鬼子母是否想要他們的保護。儀景公主不高興地想到,他們談論的對象裏也包括她,但現在沒有時間尋思這種事了。

    鬼笑猝站在一旁,擺弄著坐騎的韁繩,看著這匹馬,就好像一名初階生看著塞滿油膩罐子的廚房,刷洗罐子大概和騎馬一樣令鬼笑猝頭痛。

    儀景公主戴上綠色的騎馬手套,不經意地牽過她的雌狻猊,將其它人的視線擋住,然後她碰了一下鬼笑猝的手臂,柔聲說道:“與尹姝和範采藍談一談大約會有好處。”她必須非常小心,像對待任何一件法器一樣小心。“她們已經活了很長時間,她們知道的大約比你認為的更多。你……在穿行中遇到的麻煩一定是……有原因的。”這樣說已經很委婉了。實際上,一開始鬼笑猝的編織差一點就失敗了。一定要小心,鬼笑猝遠比任何密煉法器都更重要。“她們大約能幫助你。”

    “她們能做些什麽?”鬼笑猝僵硬地盯著茶色馬背上的鞍子,“既然她們不能穿行,又該怎麽幫我?”突然間,她的肩膀垮了下來。她將頭轉向儀景公主,令儀景公主驚訝的是,她的眼睛裏竟然閃動著淚光。“這不是真的,儀景公主,並不完全是真的。她們不能幫我,但……你是我的姊妹。你有權力知道,她們認為我因為一名仆人而驚惶失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