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校園裏，好幾個教室都黑著燈，有人的教室裏學生的人數也遠比平時要少很多。

    “在鬼故事裏，學校教學樓白天因為學生多，是人氣最重的地方，但物極必反，當晚上太陽落山，人去樓空的時候，也是髒東西最喜歡來的地方。”

    方陽埋頭寫的小說細綱，雨秋寫著接下來幾天老師要講課的內容，楊小魚感覺無聊，自顧自地講起來鬼故事。

    一邊說著，一邊靠近方陽，在他後脖頸吹了一口涼氣。

    方陽正寫到關鍵的地方，沒有停筆，楊小魚反而來了興趣，拿起自己幾縷頭發，準備繼續惡作劇。

    雨秋繼續低著頭看練習冊，但手裏的筆已經停下來，臉上出現一絲緊張的神色。

    “特別是像我們這種在山旁邊的學校，到半夜就會下來一些長相可怖，渾身毛茸茸的……”楊小魚說著，拿頭發輕輕地從方陽臉上劃過，一路到他的下巴。

    雨秋聽到還是毛茸茸的東西，渾身已經起雞皮疙瘩了。

    “曾經有一個女生半夜把寢室鑰匙落在了教室，恰巧又碰上，教室裏的燈壞了，她就一個人走進黑漆漆的教室……”

    雨秋桌子下的腳已經害怕地並在一起，想叫小魚不要再說了，但心裏又很想聽下去。

    “教室裏很黑，女生伸手看不到任何東西，隻能一路摸著桌子。”

    楊小魚在方陽耳邊說著，他一直不為所動，讓她心裏不服氣，伸手去摸她桌子上的不鏽鋼鐵尺

    “晚上很冷，每張桌子都冰冰涼涼的，冷意從她的手指一路爬到她後脖頸。”

    楊小魚拿著用來畫圖的鐵尺，悄悄地插進方陽的後衣領。

    “忽然她摸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月光正好照進教室，她低頭一看，一團黑色的毛裏麵，兩道幽藍的眼睛正盯著她看，同時還有一對慘白牙齒從黑毛中露出來。”

    雨秋猛地握緊自己的黑色水筆，不堪重負的水筆發出裂開的聲音。

    她剛想抬頭問小魚，那團黑色的毛是什麽東西，忽然看到教室外麵也有黑色的東西在動。

    聯想到小魚的故事，手一緊，水筆一下自己被她捏碎。

    方陽終於寫好了一半小說細綱，剛把自己脖子後麵的尺子拿出來，轉頭發現雨秋正在發抖。

    “雨秋你怎麽了。”

    “嗯？”

    楊小魚的注意力都在方陽身上，轉頭才發現，雨秋嘴唇發白。

    連忙走過去，問道：“雨秋你身體不舒服嗎？要不我們先回宿舍？”

    “不……不是，外麵有髒東西。”

    雨秋因為害怕，放下已經碎了的筆，拿起書護在自己臉上。

    方陽和小魚同時疑惑地看向教室外麵。

    窗外外麵的確有一個黑色的東西在動。

    看上去，像……人的頭發。

    沒一會兒，李晴左顧右盼地出現在教室門口。

    “終於找到你們了，找得我好辛苦。”

    李晴發現方陽他們所在的教室後，立刻跑進來，做到楊陽旁邊沒人的座位上。

    然而卻發現教室裏三個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她。

    最後還是方陽先開口：

    “學姐，高二的教學樓不在這邊吧，你跑過來幹什麽。”

    “學習啊，還能幹什麽。”

    李晴從身後抽出一本練習冊，又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筆。

    “我們班裏的女生都回家去了，留在學校裏的男生也窩在宿舍裏不來，我一個人太無聊，看到過你們來這裏，就跟過來了。”

    李晴把練習冊放到桌子上，看著題，咬著筆帽說道。

    “你是高二，我們是高一，你跑這裏來跟我們一起學習，還不如回寢室一個人學。”

    “哎呀，不行。”李晴咬著筆帽，另一隻手有些煩躁地撓著頭，“我從小注意力就很難集中，不吃藥根本學不進去，但那藥前幾天吃完了，沒時間去買。”

    果然就是你吃的藥嗎？

    看到正主都承認了，方陽下意識摸了一下口袋裏藥瓶。

    “那種藥很難買嗎？”

    “是挺難買的，但在這還是其次，醫生叫我盡量少吃，吃多了有副作用，給我開的也不多，我已經盡量少吃了，但還是吃完了。”

    說半天話，李晴手裏的筆除了被她咬以外，沒寫下一個字，她轉頭看向了方陽。

    “我記得你是不是說過已經把高中的知識都學完了，這道題你幫我解一下。”

    “……”

    方陽感覺挺無語的，但還是接過了李晴的練習冊。

    看到練習冊上奇奇怪怪的塗鴉，他強忍著想要吐槽的衝動，開始看題。

    “這道題，要用到一條公式……”

    “恩恩……原來是這樣。”

    方陽在一旁給李晴解題，楊小魚有些吃味，但自己不會高二的題，也沒有辦法說他們。

    不過她看到雨秋桌上的碎筆殼時候，不禁問道：

    “雨秋你不會是怕鬼吧。”

    “恩，我從小就怕那種能看見卻摸不著，還有毛茸茸的東西。”

    雨秋似乎想起什麽可怕的事情，心有餘悸地說道。

    楊小魚有些意外，想了下把自己腦袋低下下來。

    “雨秋你摸摸我的頭看看。”

    “摸你的頭？”雨秋不明白小魚想幹什麽，但還是照做了。

    “感覺是不是摸上去很舒服，有點毛茸茸的感覺。”

    “是挺舒服的，但不是毛絨絨，是那種很軟很滑的感覺……不過還是謝謝你。”

    明白小魚用意以後，雨秋恢複了很多，微笑地感謝道。

    “謝謝就不用，但這世界上明明沒有鬼，而且毛茸茸的東西也很可愛啊，你為什麽要怕。”

    “我小時候不小心掐死了一隻黑貓，從那以後，我經常做噩夢。”雨秋低著頭，小聲地嘀咕道。

    “那雨秋你也不是故意的吧。”

    “當然。”

    “那就不要怕了，下次我們去廟裏上香，讓黑貓原諒你。”楊小魚微笑著拍拍雨秋的腦袋。

    “行吧，我試試看。”

    “現在好點了吧。”

    “嗯，那你幫我打跑她。”楊小趴在雨秋的耳邊，指著李晴說道。

    李晴耳朵動了動，從方陽手裏搶回了練習冊。

    “這幾道題我會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先走了。”

    說完一溜煙地就跑走了。

    不一會兒，教室外麵傳來巡邏老師的叫喊聲。

    “喂，同學，你是哪個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