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原告變被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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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上進及其父母上堂為李乘風作證之後,公堂之上再度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李乘風環顧四周,他欣賞著,路雄,公孫澤,孫德富,苟仁以及韓楓五個人的表情,李乘風要將殺害孫順發的真凶揪出來。
據李乘風目前的觀察推測,孫德富弑父的可能性最大。不過,李乘風同時懷疑韓楓,李乘風想著,若是韓楓在其中發揮了任何“推波助瀾”的作用,他也絕對不會放過韓楓。
今日,其實並非是李乘風第一次感受到這世間所謂的“人情冷暖”。
不過,不論怎麽說,今日他與妹妹能吃上一口熱飯全因孫順發。
李乘風記仇,卻更記恩。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這是李乘風的人生觀。
孫順發與李乘風非親非故,但是孫順發卻在李乘風最難的時候幫助了他,所以李乘風無論如何,也要竭盡所能將殺害孫順發的真凶找出,令孫順發能在九泉之下瞑目。
“大人,即便李乘風先去劉家求了糧,這也不能說明什麽!”
此時,苟仁自以為理清了思路,高聲道。
路雄聞言,微微挑眉。
“李乘風,對於原告訟師所言,你可有何話要說?”
路雄看著李乘風緩緩的問道。
“大人,我之前所說,隻想證明我李乘風並非是會因為幾石糧食而殺人的狂徒。此可為佐證。”
“現在,我想說的是,我與孫順發此前並無什麽交集,我為何會去到孫家中借糧,又為何會與孫順發對飲幾杯。”
李乘風問心無愧,說話時自然是字正腔圓。
孫德富此刻看著李乘風,他想要說些什麽打斷李乘風,可是孫德富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好似,孫德富之前早就想好的話,已經全部說完了。
“說。”
路雄聞言,點點頭,沉聲道。
李乘風向前走了三步,距離路雄更近了一點,隨後開口道
“大人,在下今日去劉家求糧無果,離開之後,本欲向我另一家庭比較富裕的學生去求糧。”
“可是,還未等我走遠,孫順發突然開門,主動邀請我去他家中小坐,並且告訴我,是他有事相求於我。”
“當時的我,看著孫順發的滿麵愁容,並不知道他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故而隨著孫順發進入了孫家。”
“之後,孫順發邀請我與他小酌幾杯,暖暖身子。我李乘風,並非是一個能喝酒之人,素日之中,我李乘風可以說是滴酒不沾。”
“至今,我李乘風仍記得那酒十分濃烈,很是辣嗓。但是孫順發卻是猛灌了幾口悶酒。”
“我見到孫順發如此苦悶,於是陪他對飲了幾杯。”
“再然後,孫順發告訴我,他的兒媳將生,他不想自己的孫子步自己兒子的後塵,故而他想請我幫忙教育他那即將誕生的孫子,教他成人,教他識文斷字,明辨是非”
“但是,孫順發所說的教育,並非是待他孫子長大之後,再送入我的學堂之中,而是想要寄樣在我的家中。”
李乘風話至此處,停頓了幾許。
他扭頭,回望了孫德富一眼,發現孫德富正有意的回避著李乘風的眼神。
路雄自然也看到了孫德富此時的異常。
衙門之外的那些百姓聞言,也各自與身邊的人小聲的議論著。
李乘風所說,可是絲毫沒有給孫德富留麵子。不過,他所說,句句屬實,孫順發確實是如此給李乘風說的。
孫德富聽著身後百姓的小聲熱議,他雖然聽不清,但是仍然覺得有這陣陣冷風襲卷著他的後背。
於是孫德富怒吼一聲“李乘風,你給我閉嘴!”
不過,還未等李乘風開口反駁,便聽得有一人高呼一聲“大人,草民有話要說!”
所謂,公道自在人心,誰也別把誰當成傻子。
孫順發既然找到李乘風並且對他提及此事,那絕非是一時興起,而是思慮良久。
然而,久思之下,必然會留下一些痕跡。畢竟,人總得生活。
“大人,在下王友,我可為李先生作證,孫兄確實有過將自己的孫子寄養到李先生的家中的想法。”
王友推開身前的兩名衙役,昂首闊步,走上公堂,對著路雄高聲說道。
“王友?你與孫順發是何關係?”
路雄見狀,照例問道。
“啟稟大人,我與孫兄乃是至交好友。”
“孫兄的心事,曾與我說過。他確實有此想法。”
王友沉聲說道。
李乘風聽著王友的話,他向王友投去了些感激的目光,畢竟不管在什麽時候,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總比敢於慷慨直言,挺身而出的人要多。
不過,對於李乘風的目光,王友並未予以回應。
王友與李乘風也無任何交集,他現在來公堂之上為李乘風作證,他隻是為了弄清楚,到底誰是殺了孫順發的真凶。
若是孫德富誣告李乘風,那麽孫德富弑父的可能性便極大。
“大人,此事,我等亦可作證!”
忽然,衙門外又有數人高聲喊道。
“啪。”
路雄見狀,再度一拍界方,公堂重歸安靜。
“李乘風,你繼續說下去。”
路雄此刻也多少有些聽明白了,不過斷案,始終講的是證據。
“是,大人!”
李乘風聞言,繼續說道。
“再之後,孫德富便從他的房間之中躥了出來,他對此事非常抗拒,後來還動手打了我。”
“我覺得此事是孫家的內務事,便並未多言,選擇轉身離開。”
李乘風說到此處,深吸了一口氣,而後轉身向孫德富走去,並且沉聲質問道
“孫德富,對此,你有何話好說?”
李乘風倒是要看一看,這孫德富有沒有膽子承認他曾做過的事情。
“李乘風,你胡說。”
“我父親怎麽可能會將自己的親孫子寄養在你家!”
孫德富一口否定,震聲反駁道。
“大人,我父親之前確實有過想法,想要將孩子寄養在別人的家中。”
“但是,後來,我與我父親進行了溝通,並且向父親保證,我一定會好好的教育自己的孩子。”
“我父親也答應我,打消了這念頭。”
“李乘風,現在所說,當真是滿口胡言!”
“他自以為知道些我家中醜事,便想要以此推脫。”
“李乘風,我告訴你,絕無可能!”
“是你殺害了我的父親,這一切都是我親眼所見。”
“李乘風,做個人吧,現在你在公堂之上胡攪蠻就,你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孫德富猶如失智一般的大聲咆哮道。
待孫德富話音落下,李乘風伸手擦去了孫德富噴濺到他臉上的唾沫星子。
“孫德富,有理不在聲高。”
“既然,你與我談良心,那麽最後一句,也原話奉還給你!”
“做個人吧,孫德富。”
李乘風冷笑一聲。
“你!!!”
孫德富聞言,立時呲牙。
“啪!”
路雄見狀,再度猛拍界方。
“你們兩個當我這衙門公堂是什麽地方?!菜市場嗎?!”
“公堂之上,不得大聲喧嘩!”
“你們兩人若是不知道咆哮公堂是何罪名,本官不介意現在就讓你們兩個知道知道!”
路雄暴喝一聲,十分威嚴。
“大人,對於本案,還有一個最大的疑點。”
李乘風待路雄話音落下之後,直接開口說道。
“講!”
路雄輕哼一聲,瞪了孫德富與李乘風一眼。
“孫德富說,他是親眼看著我殺害了孫德富。”
“並且,孫德富是看著我先用燈盞砸了孫順發的腦袋,後才用小刀刺死了孫順發。”
“那麽,在下想問孫德富一句,我在行凶之時,他在幹什麽?!”
“眼睜睜的看著嗎?”
“試問,天下那個做子女的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母被人捅死?!”
李乘風連聲質問道,說話間,話風如刀,刺的孫德富耳朵生疼。
“孫德富,對於李乘風所說,你有何話好說?!”
路雄聞言,仿若被李乘風一語點醒,雙眼之中暴射出無數精芒,猛的一拍界方,對著孫德富大喝道。
“大人,不是這樣的!”
孫德富聞言,已經被路雄的氣勢所震懾,矢口否認之時還連連搖頭。
“哼!”
“不是那樣的?”
“孫德富,若是你問心無愧,你腿抖什麽!”
李乘風看著孫德富打顫的雙腿,冷笑著說道。
“大人,在下現在懷疑,就是孫德富弑父,殺害了孫順發,而後嫁禍給了我李乘風!”
李乘風高聲說道。
隨後,李乘風拍去身上塵土,他跪倒在了公堂之上。
“大人,在下李乘風!”
“現狀告孫德富弑父,並高孫德富汙蔑嫁禍於我!”
李乘風跪倒在公堂之上,言語之間,底氣更足。
現今,李乘風基本已經可以斷定,這一切,就是孫德富一個人在從中搗鬼。
雖然李乘風,並不知道,在他離開之後,孫家又發生了什麽。
但是,此事,絕對於孫德富脫不了幹係。
“大人,求您明鑒,嚴懲凶手!”
李乘風對著路雄一叩首。
當李乘風的聲音響徹公堂,孫德富徹底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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