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入戲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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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剛才的噩夢是這肥胖的老板娘的。既然是噩夢,一定是糾纏在心頭過不去的事情。所以我斷定,夢中的火災,一定真實發生過。
或許眼前這個老板娘,就是那場火災的幸存者。
於是,我對眼前這個邋遢的女人,產生了一絲好感。這好感不僅僅來源於白天那碗羊湯的美味,更是來自於對一個災難幸存者的同情。
“你剛才作噩夢了?”
我不想繞彎子,索性直接問到。
她明顯的一怔。上一眼下一眼的重新打量我。
“你……你是葉樓?”
這次換作我一愣,他竟然直接叫上了我的名字。
“你怎麽知道的?”
“昨天,店裏來了個顧客,他也看出來我最近老是做噩夢。就告訴我說,這兩天,會來一個叫葉樓的年輕人,他能幫我……”
“告訴你這些的,是不是一個渾身都是塵土的老頭?”
我當然一下子想到了白先生。也正是他,一直摻合在我的事情裏。不管什麽事,都會出現他的身影。
白泉寺的和尚說,那小子不是個東西,可仔細的想想,前前後後這些事,他好像也沒有什麽坑害我的地方。
他到處跟人推銷,說我是個能看穿並且解決人的噩夢的神仙。他這到底是圖的啥呢?
那老板娘點了點頭,
“對對,就是他……他說,你能弄走我的噩夢,我可求求您了,趕緊救救我吧,這噩夢,折磨我好久了,我都快被折磨死了。這陣子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你看這熬的,眼圈都黑了,人也瘦成這樣了……”
她一臉的沮喪。
本來我很同情她,提到噩夢,這也算是個嚴肅的話題,但她說她被折磨的瘦了,我差點認不出,吐出下午在她這吃的羊湯和餡餅。
就她這樣,要是還算是瘦了,那我簡直無發想象,他做噩夢之前,是什麽樣子。
她迎著我進了屋子,摸起圍裙擦了擦桌子。
桌子上還有上一桌顧客吃飯剩下的湯湯水水。就這樣抹在了圍裙上。
“要不,我給您盛一碗羊湯,弄兩張餡餅……”
她滿臉帶笑,看著我問到,但卻沒動身。
殺雞問客這種事,我見多了,她這是最明顯的。
天色不早,我並不願意跟一個女人多計較什麽。便直接的問她到
“你是那場火災的幸存者?”
聽我直接提到火災,她的身子顫了一下。一臉惶恐的點點頭,
“哎呀媽呀,神仙果然就是神仙,一眼就看穿了……沒錯啊,嚇死我了,我的小命差點搭進去……”
“仔細跟我說說哪場火災吧,我好幫你把關於火災的噩夢解除了……”
我穩穩當當的坐下,扭頭看了一眼窗外,幾輛汽車從公路上呼嘯而過。
“著火的,是市北郊的服裝廠,大概就在三年前。那廠子效益不好,地皮被買了,要拆遷。老板不同意,說好歹廠子裏還有幾十號工人呢,廠子要是沒了,他們到哪吃飯去。就帶著工人死命的護著廠子。後來廠子就被幾個蒙著臉的家夥點了火,二十幾號工人,一個沒跑出來,都死在裏麵了。”
我聽了大驚,二十幾條人命,又是被人放的火,這簡直就是一場惡意的屠殺。
到底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還能有誰,拆遷的那些人唄。後來警察去了,放火的蒙著臉,看不清是誰。明知道是拆遷的幹的,但沒有證據啊。再說人家有錢有勢,時間久了,這事就這麽被放下了。要不是……嗚嗚嗚……”
說了一半,她嗚嗚的哭了起來。她的表情變換的極快,我有些跟不上她的節奏。
“幸虧我當時沒在廠子裏,要不然的話……嗚嗚嗚……”
大難不死,也算是幸運的人。我當然理解事情過去這麽久,他仍舊深陷噩夢的糾纏。
我伸手在懷裏摸了摸,這才想回身上帶著的疑魂湯已經給李宗飛喝了。所以今晚無法收集他的噩夢了。
便站起身,對她說,
“今天我沒帶法器,明天上午我再來,到時候幫你收走噩夢。”
她顯然有些失望,但也沒多說什麽。隻好點頭。
說話的功夫,有人在後麵呼喊
“都幾點了,還不收攤關門。就知道胡說八道。啥廠子啊,啥幸存者啊,你他娘的幹老子開了十幾年的餐館,啥時候去什麽廠子裏上過班?我看你是魔怔了……”
門簾一挑,一個穿著髒兮兮的白大褂的男人,手裏拎著一暖壺燒開的熱水,放在了門口的桌子下麵。臉上帶著不耐煩的怒氣,對這女人大聲的嗬斥。
“啥?你沒在廠子上過班?那你剛才說……”
我懵了,一時半會搞不清楚這到底是咋回事。
那女人一臉的尷尬,嘿嘿的笑了。
“我是沒在廠子裏上過班,我不是說剛才那噩夢呢麽。在夢裏,我是唯一幸存者,就我自己跑出來了,我說那夢裏呢……”
原來是這樣,我氣得鼻子差點歪了。原來這些都是那女人根據自己的夢境,擴展出來的現象。
不過不管怎樣,噩夢就是噩夢,無邏輯也是正常。
“明天我再來吧……”
說完,我轉身就走。飯館老板娘追出來送我。還一個勁的解釋。
“神仙啊,你別誤會啊,我這人,愛看鬼神的小說,看多了,就覺得啥事都是自己身上發生的。不過噩夢是真真的折磨了我很久了,您明天千萬千萬要來啊,千萬千萬啊……”
我沒心思搭理她,騎上摩托車就走。
不過想想也好,既然不是真實發生的,那便證明,那些人命沒白白的死去。這總是一件好事。
第二天,我來到飯館的時候,已經是上午的九點多。街麵上的買賣鋪戶,都已經開門營業,但那家餡餅點,卻還大門緊閉。窗子上上著木頭的軋板。整個店鋪捂著嚴嚴實實。
飯店營業晚,早上起床也晚,這是常事,我很理解。
於是上前伸手敲門。
“咚咚……”
屋門是鐵皮的,外麵的漆麵斑駁,生了不少的鐵鏽。被我敲了這兩下,黃色的鏽粉呼呼的掉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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