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原來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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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我飄浮在空中,眼看著那兩個穿著黑白袍的人,拿著鎖鏈子,試圖套在躺在地上的那個人身上。

    可他們套了一下又一下,地上的那個人仿佛是透明的,他們根本無法著力。鎖鏈子仿佛套在空氣中。

    這讓兩名陰差頗為驚愕,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轉身離去。

    眨眼的功夫風收雲住,一切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我眼前的世界越來越模糊,最終我失去了知覺,仿佛昏睡了過去。

    我又做了一場夢,不過這並不是一場噩夢。我竟然夢到了劉家鎮,夢到了我的爺爺奶奶,夢到了我爹。夢到了村裏的大夫白勝利。

    夢到我躺在炕上,他們都圍在我的身旁,滿臉的關切。

    白勝利嬉皮笑臉,一邊收拾他的藥箱一邊說

    “沒事了,沒事了,這孩子就是被野狼咬了一口,沒傷到要害,皮裏肉外的養幾天就好了。”

    夢中的我,感覺到昏昏沉沉,兩隻眼皮一個勁兒的打架。我並沒有感覺到身上有任何傷痛,隻是覺得困的難忍。

    “孩子,困了就睡一覺吧……等你睡醒了就好了……”

    奶奶滿臉慈祥。

    就這樣我又一次的睡著了,我在我的夢裏睡著了。在夢裏的我做了一場夢,可這卻是一場噩夢。

    我夢到了鄰居家的小軍哥,他抱著一瓶劇毒的鹵水,爬下了他們家門口的那口枯井。他痛哭流涕十分的悲傷,毫不猶豫的喝下來那瓶鹵水。

    他捂著肚子痛苦的掙紮,他的口鼻裏冒出白色的泡沫。最終他的身子僵硬,就這麽斷了,氣死去了。

    我又看到了那兩名陰差,穿著一黑一白的兩套衣服,手裏拿著粗壯的鐵鏈子,從那口枯井裏,把小軍哥輕飄飄的鎖了上來。就這樣輕飄飄的帶走,好似拴著一副風箏。

    我又夢見了我的爺爺,他病倒在炕上,他的手腳的指甲變得漆黑,好似塗了墨一般。最終瘦成了皮包骨,就這樣一命嗚呼。

    我有些害怕了,因為這樣的夢我都做過。即便已經過去了十多年,可我仍舊清楚的記得。

    也正是因為我做了這些噩夢,我才被逼無奈離開了劉家鎮。離開了那個我從小長大生我養我的地方。

    這十年來,我每天晚上都喝那難以下咽的疑魂湯,本以為已經遠離那些噩夢,可沒想到他竟然出現在我夢中的夢中。

    我一下子驚醒,還在夢裏,我再次驚醒,終於回到了現實。

    這才發現我竟然躺在一個山洞上,這個山洞很寬敞,四周都是天然形成的石壁。

    石壁上有些潮濕,偶爾有水滴落下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煙霧的味道。

    我掙紮著打算做起身,卻感覺到渾身疼痛,努力的抬起頭,才發現自己的身上多處都被包紮著。

    我在旁邊點著一堆篝火,看樣子已經燃燒了很久,隻剩下零星的火苗,多半都是木頭燒盡後的黑灰。

    我這才明白,看來在那場與野狼的搏鬥中,我竟然活了下來。這簡直是奇跡。

    可又是誰把我救到這裏來的呢?

    我使勁的扭頭,這才發現,在旁邊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做著一個中年的女人。

    這女人穿著一件黑色的衣服,兜帽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嘴唇和下巴,在火光的映照下棱角分明。

    即便如此,我還是認出了她,這正是在服裝廠門前遇見的,白先生的舊情人,青蓮。

    看到了她,我仿佛看到了親人,強烈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我們怎麽在這,房子呢……怎麽沒回家裏去……”

    我納悶的問道。

    青蓮瞟了我一眼,冷笑了兩聲,一臉不屑的說道

    “虧得你還是趙六姑的孫子,陳浩的徒弟,原來是一個連真假都看不出來的睜眼瞎……你住的那哪是個房子,分明是個黃皮子墳。那個冒充我的,就是那次想害你的黃皮子。從頭到尾都是他的圈套,到現在你還不明白?”

    我恍然大悟,難怪看眼前的青蓮,和那間屋子裏的青蓮,雖然長相相似,但總覺得大不相同。

    原來這個才是真的,那個是黃皮子假冒的。

    “他向你討封不成,毀了他幾十年的修行,他當然得找你報複。你能活下來算你命大…”

    此刻我終於徹底的明白了。萬萬沒有想,會以這樣的形式見到青蓮。更沒有想到,她嘴上雖然嚴肅,說起話來犀利不留情麵,可實際上倒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

    而且從她剛才的話中可以聽出,她認識陳浩,也認識我奶奶。當年我奶奶在這一帶很有名氣,人們都稱呼她為趙六姑。

    “你認識我奶奶?你最近見到她了沒有?她現在還好嗎?”

    我強忍著身上的疼痛,掙紮著坐起身,一連串兒都問到。

    一晃十幾年沒有見到我奶奶,心中自然十分惦記。

    “我當然認識,我當初也是劉家鎮的人……”

    說這番話的時候,她並沒有看我,而是眯起了眼睛,望著山洞外麵,他臉上的肌肉跳了兩下,仿佛陷入了沉思。

    “你也是劉家鎮的人?”

    終於看到了同鄉,一股暖流從心底升起。盡管眼前的青蓮仍就像當初見到的時候那樣,麵色冰冷,令人不願接近。

    可當我知道她是劉家鎮的人的時候,卻由內而外的感到清靜和溫暖。

    “當年是,我家住在村子的最西麵,我姓陳,他們叫我陳寡婦……你走的時候還小,但應該能記得……”

    她慢悠悠地說道。

    陳寡婦!

    陳寡婦我當然記得,據說她嫁過來沒兩年就死了男人,隻剩下他一個人過日子,無依無靠的。

    因為她長得好看,又特別的會打扮,所以平日裏村子裏那些遊手好閑的年輕人,經常圍攏在他的院子外麵,爬著牆頭,跟她東一句西一句的閑扯。有時候還故意說點兒撩撥的段子,陳寡婦也不急不惱。

    不過村裏的女人倒是不喜歡她,說她過門就守寡,生來就是個掃把星。還說他平日裏穿的花枝招展,走起路來一步三搖,分明是在村子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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