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李文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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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隻小黃皮子就這麽跑了,我並沒有心思去追他,因為他隻是個嘍囉而已,掀不起什麽大風大浪。

    重點的是他後麵那個人,也就是顧胖子。

    上次在白廠門發生的那些事情之中,顧胖子應該知道我們的存在,畢竟我們在夢境之中調動了他的挖掘機。

    但他卻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那時候我還曾一度覺得,他對我們並不感興趣,隻是一心想搞他的工程,在這一點上至少跟秦胖子還是有區別的。

    可萬萬沒有想到,他背後也在惦記著我的朝陽寺飯店,惦記著須彌幻境。

    這是理所當然的,按照白先生的說法,若是誰進入了虛迷幻境,得到了七指卷,那麽他想要什麽都會唾手而得。無論是金錢還是女人,無論是權力還是地位,甚至能讓死去的人複活,能讓一場即將來臨的災難化解。

    如此有吸引力的東西,但凡是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們,都會趨之若鶩。

    這隻黃皮子的出現,代表著我們安穩的日子已經結束。我相信他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來朝陽市飯店的。

    於是我和白先生商量著,這段時間哪也不去了,就在這守著這家飯店,因為我也要得到七指卷,我要阻止劉家鎮那場災禍的發生。

    趁著天還沒黑,我和白先生把飯店的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把前後所有的窗子都關嚴,隻留下一扇正門。

    這樣的話,既不耽誤往來的食客進門吃飯,又隻留下僅存的一條通道,若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也好變化。

    可我們等了一晚,沒再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

    不過我們並沒有鬆懈,我知道該來的總會來。

    一連過了三天晚上,朝陽市飯店都風平浪靜,可在第四天的中午,飯店裏卻來了一個人。

    這人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是劉家鎮村部對麵小賣店的李文利。我頗為驚訝,劉家鎮距離這總有個五六十裏,大老遠的李文利來幹什麽呢?

    不管怎麽說,畢竟是熟人,趕緊把他迎接到屋裏。秀紅給他沏了一杯熱茶,轉身到後麵的廚房裏,下了一碗荷包蛋。

    李文利風塵仆仆,臉上愁眉不展,看上去十分的滄桑。我的心裏不禁一緊,難道劉家鎮又發生了什麽大事?

    李文利先是喝了一口茶,然後嚐試長歎一聲,跟我講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前陣子我回到劉家鎮之後,辦完了事情,匆匆的離開。就在我離開的第2天,他的瘋子兄弟李文學自殺了。

    說起李文學,倒是有些來頭。劉家鎮曾經進過柳樹溝,仍舊活在世上的,除了我之外,恐怕也就剩他了。

    很多年前,他跟村裏的一些人趕著驢車,到縣城裏去賣糧,為了抄近路走了柳樹溝,結果隻有他逃了回來,所有的人都被發現吊死在樹上。

    從那以後他就瘋了,不過他的發瘋和別人不同,他不打人也不罵人,更不嚇唬村裏的小孩兒。每天早上淩晨出發,晚上回來,這一整天隻在南山北坡的亂跑。

    無冬立夏都穿著一身單薄的衣服,從不見他寒冷。他見人總是板著個臉,很少說話。不過有的時候人們會聽到,他哭哭啼啼的在村子裏一遍一遍的叨咕,

    “爬南山,上北坡,活人死,死人活……”

    就這麽一句,再無別的什麽,翻來覆去的叨咕著,沒人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不過從他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但凡是說這番話的事,他都表現的特別焦急,仿佛有什麽大事即將發生,他卻無能為力一樣。

    一開始的時候人們還覺得納悶,可時間久了,也都習慣了。

    這麽多年來可苦了他的哥哥李文利。也正是有了這麽個瘋子兄弟,李文利快40歲的時候才娶上一門媳婦。

    雖然他們家開了一間小賣店,可日子過得頗為拮據。

    “前兩天,我正睡著覺呢,就看見屋子西麵的那扇窗子裏閃出火光。就趕緊跑出去看。是我們家屋子西麵,土溝裏堆的那堆幹柴著了。我的傻子兄弟他……他就坐在柴堆的頂上……”

    李文利一邊搖頭歎息,一邊說到。眼淚撲簌簌地向下流淌。

    “我就衝他大聲的喊,可他就是不聽我的。我想衝上去把他拽出來,可火太大了,太大了。我根本靠近不了。就這樣,我眼睜睜的看著……看著我的傻子兄弟他……嗚嗚嗚……”

    他哭得更加悲傷了。一個50多歲的中年人,在我的麵前如此的痛哭流涕,我不禁為之動容。

    對此我還能說什麽,也隻能長歎一聲。不過說句心裏話,李文學瘋了這麽多年,也的確把他的哥哥李文利拖累的夠嗆。

    李文利今天才50出頭,可看他滿臉的滄桑,花白的鬢角,說是60出頭,也有人信。

    這麽多年來,在我的印象之中,李文利一直是一個麵帶笑容的,不管跟誰說話,都特別的和藹低調。

    從沒見他有什麽發愁的事,也從沒見他因為什麽事兒而大喜過望。

    他的小賣店就在村部的對麵,村裏頭有什麽個大事小情的,他都第一時間支持。所以在全村人的心目之中,他是一個挑不出毛病的好人。

    但又有誰能理解,他心中的苦悶呢?

    “我尋思著,我這瘋子兄弟死了也就死了吧,對他來說也算是解脫了。看他活在這個世上,每天胡說八說的,南山北坡的亂跑,我心裏也難過。可是沒想到,他死了幾天之後,我就開始連著做噩夢……夢見他被燒的發黑,嘴裏頭冒著煙火,衝著我伸手,說要帶我走,說要我去陪他……”

    李文利抬手抹了抹眼角。

    “我都這麽大年紀了,文學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他死了,我也沒有什麽掛念的,可是好歹家裏還有媳婦和孩子,我也總不能……”

    說到這他又長歎了一口氣。

    “接連著好幾天都做這樣的夢,我擔心這有啥說道,請了兩個大仙兒來看,也沒看出什麽來。後來還是王革命給我出主意,說是讓我來找你……說你一定有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