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誰人鍾城 第三十五章 無事生非

字數:8620   加入書籤

A+A-




    “哦……還真是不一樣了。”李遊書一路走馬觀花,伴隨他前進的腳步,周圍的建築逐漸發生變化,樓房的高度開始攀升,質量有了明顯的提高,破損的程度直線下降,甚至出現了先前灰黑一片的外城區所沒有的綠色植被。

    

    雖然李遊書不想承認,但他確實在中城區看見了陽光,連心情都好了很多。

    

    一位巡警走到了正四處亂看的李遊書麵前:“您好,請問您有什麽需要麽?”巡警從李遊書的穿著打扮和長相氣質裏斷定他並非是出身自下城區,但他分明看見李遊書是從下城區那片狗窩的方向裏走過來的。

    

    “哦,沒什麽,”李遊書搖了搖頭,“需要我出示身份證件麽?”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

    

    於是李遊書將身份證從錢包裏掏出來遞給了那位巡警。

    

    其實李遊書掏出錢包來的時候巡警就已經沒什麽懷疑了,那個品牌的錢包放在鍾城也是中城區偏內的家庭才能消費得起的,甚至一些上城區的實用派也會因為這品牌的耐用度而對其頗為青睞。

    

    “原來您是從慶儀市來的遊客啊,”簡略地掃了一眼後,巡警將李遊書的身份證件遞歸,笑著對李遊書說道,“您還真是了不起,竟然能從下城區那片亂攤子裏走出來。”

    

    李遊書把身份證塞回錢包,謙虛道:“運氣好,運氣好,”哪裏是運氣好,分明是本事好。一路走來,被他打暈打殘在路上的罪犯少說有三十個,“對了警官,我初來乍到,手機又壞了沒法用地圖導航,請問盛博大廈的方向怎麽去?”

    

    來的路上李遊書已經打聽過了,如果直接在路上問“地下死鬥”是不會有人告訴你的,這比賽對整個鍾城的人來說都是又避諱又深愛的一項重要娛樂項目,他們對意欲探求地下死鬥的外人總是守口如瓶的。如果你想要打聽,得說“盛博大廈的鍾城搏擊賽”,這樣大家才會明白你是內行,至少是同樣對這賽事持肯定態度的外鄉人。

    

    巡警挑著眉毛吹了聲口哨,向東邊指了一下:“從這條路往東,在博文街交叉口往南三個路口就到了。不過還有十幾公裏的路程,您就這麽走著麽?”

    

    李遊書聳了聳肩:“走走看吧,走一步算一步。”說罷,他腳下運勁,邁步一探徑直踏出十餘步的距離,一路往東蹦跳著離開了。

    

    那巡警看著李遊書飄然而去的身影,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哼,又一個爭著去給有錢人當狗的。”

    

    李遊書一路走走停停,雖然肚子裏餓得空虛,但好在靠“自在取”攝取能量,即使什麽都不吃也不會怎樣。不過對李遊書來說吃飯已經不僅僅是為了活著這麽簡單,他吃飯更是為了消磨時光,外加體味生活。

    

    畢竟味道也是活著的實感。

    

    摘星閣的步法一向以快著稱,踏罡風不過是最最基本的一招,李遊書十幾年來把這招用得滾瓜爛熟得心應手,在寬敞的人行道一路飛奔,在超過數不清的晨跑人後終於停在了這條路和博文街的交叉口上。

    

    博文街是條步行街,現在剛剛八點多,行人已經稀稀落落的初見規模。在博文街的入口上高高地聳立著一塊顯示屏,上麵來回地顯示著“鍾城搏擊賽”當天的賽事安排。

    

    李遊書眼尖,一下就看見了9:00進行的一場比賽,票價非常便宜,估計不是什麽出名拳手的比賽。而且就算票價便宜也沒用,因為李遊書身上已經半分錢都沒有了。

    

    “該想個什麽辦法參加比賽呢……”李遊書覺得這種比賽肯定不是隨隨便便填個報名表就能參加,但如果真的從基層開始打起,估計等自己能掙到住酒店的錢前,身上就已經先發爛發臭了。

    

    這種情況,就要敢出怪招。

    

    李遊書笑了一下,向盛博大廈的方向走去。

    

    走到了巡警告訴他的“兩個路口”之後,李遊書拉住了一位上學的中學生問道:“同學,請問盛博大廈是在這附近麽?”

    

    學生向身後指了一下:“那邊就是。”

    

    李遊書張望了一下,高樓林立、接連成片,如同深藍寶石構成的屏障一般反射著太陽的光。

    

    “哪一棟?”

    

    “每一棟。”

    

    原來盛博大廈不是個獨棟,而是成片的建築群,建築規模占據了數個街區,因為穿過街區的兩條道路一條叫永盛路,一條叫博文路,所以這片建築群才被命名為盛博大廈。大廈群內部則用字母來區分,有到共八棟大廈,其中、、c大廈是辦公用大樓,剩下的除棟外分攤了餐飲文娛等職能。而被前七棟大廈所環繞的棟是所有大廈中占地麵積最大的半球建築,也是地下死鬥的舉辦地點。

    

    僅僅是中城區就有媲美“慶儀市市南區商圈”和“恒玉大學北方學聯”規模的建築群,李遊書不禁好奇內城區該是怎樣一片難以想象的光景。

    

    好在找到了地標性建築就不迷路了,李遊書簡略地看了幾眼建築群地圖,隨後便徑直往那棟半球形的棟“鍾城搏擊體育館”走去。

    

    走到大門口,來現場看比賽的人早已經排起了長龍,李遊書笑嘻嘻地走上前去,對一個正在檢票的姑娘問道:“姐姐,請問沒票能進去看嗎?”

    

    檢票的姑娘正忙個不停,聽到李遊書的話心裏自然感到一陣厭煩,但她看李遊書態度很好不像隨便找茬的人,便耐著性子微笑答道;“那當然是不行啦。”

    

    李遊書假裝生氣地一瞪眼,說道:“那如果我非要進去呢!”

    

    見李遊書語氣忽然變得強硬起來,那姑娘不由得一驚,熟練地按響了藏在檢票處下的那個報警按鈕。伴隨一陣尖銳的警鈴,一群身穿正裝的高壯男人從鬥技場的大廳裏走了出來。

    

    “噢!”李遊書不緊不慢地觀賞著這幫大漢奔來的場麵,感覺腳下的地麵都似乎被他們的腳步給震得發抖。跟他想的一樣,隻要他搗亂,然後把趕來攆走他的安保人員無傷放倒,自然就會引起這個鬥技場經營人的注意。到時候再賠笑服個軟,把自己的意圖一說,安排場比賽還不是輕輕鬆鬆。

    

    “怎麽回事?”為首的男人走過來衝檢票姐姐問道。他不是那群大漢裏個子最高的,也不是最為壯碩的,但李遊書隻要稍稍注視就能看見他體內那源源不斷流轉循環的內氣——是個內行人。

    

    檢票的姐姐指了指李遊書:“他來搗亂。”

    

    “哦。”男人應了一聲,隨後便解開領帶向李遊書走過去。

    

    “凱哥!”見那男人徑直往李遊書便去了,檢票的姐姐連忙叫道,“攆走就好了,別下狠手啊。”

    

    “哦。”男人又簡單回了一句,隨後便走到了李遊書麵前。他個子跟李廣成相近,李遊書衣著寬鬆,站在他麵前像個小雞仔一樣弱勢。

    

    男人俯視著李遊書,很有壓迫力地開口問道:“先生,您是來看比賽的麽?”

    

    李遊書自然是點了點頭:“不全是。”

    

    “不全是?”

    

    “對,我還想參賽,”說著,李遊書指了指大廳,“我想去打一場,掙筆錢。”

    

    這說法可以說非常簡單直白,可是從李遊書這麽年輕俊朗的學生嘴裏說出來又顯得非常不知天高地厚,惹得那男人和周圍準備入場的觀眾聽了都忍俊不禁。

    

    男人為難地摸了摸腦袋問道:“你多大了?十六歲?”

    

    “十八。”

    

    “嗯,應該是挨了打不會哭的年紀了,”男人點了點頭,“你打過架麽?”

    

    “你認認真真跟我打一場不就知道了。”

    

    那男人領來的一眾安保人員見對付的是這麽一個小屁孩,不覺都嘻嘻哈哈地鬆懈下來,站在那裏看隊長怎麽玩弄這年輕人。

    

    “哼。”男人笑了一下,隨後揮出一記擺拳,他故意放長了出拳前的準備動作,但即使是這樣一拳,從來看比賽的觀眾裏挑出最能打的一個都不可能接的下來。他覺得李遊書如果有點自知之明就應該趕緊躲開,然後道歉,滾蛋。

    

    但他錯了,李遊書不僅非常輕鬆地接下了男人的擺拳,甚至右手探出,指尖猛地刺出,而後穩穩當當地停在了男人的喉上。

    

    哄笑的人群霎時鴉雀無聲。

    

    男人微微揚起頭來,頗為欣賞地撇了撇嘴:“不賴。”

    

    李遊書把手收回去,微笑向後退了一步:“我說的是跟我‘認認真真’打一場,瞧不起我麽?”

    

    “抱歉,”男人撓了撓脖子,懶洋洋地看向另一邊,“我其實不是很喜歡跟高水平的人打架啊,很累。”

    

    話音一落,他卻口是心非猛地衝向李遊書,擺出了攔腰抱的架勢。

    

    地麵技麽?李遊書往後一跳,猛地抬起膝蓋頂了過去。

    

    見李遊書做出應對,男人重心魔法一般上移,而後一記低鞭腿向李遊書掃去。

    

    所謂格鬥,也是互相欺詐的過程。

    

    “真是個壞心眼兒的大叔啊。”雖然沒料到男人會用出這麽離奇的變招,但李遊書也有自己的應對,男人想讓他倒,他便主動向一側倒下閃過男人的低掃,一手撐地向男人的腦袋上踢去。

    

    男人抬手一擋,架開了李遊書的踢擊。

    

    就在這時,有個聲音穿過層層圍觀人群,推搡著跑進來喝止了二人的爭鬥。

    

    “不要打了,你這龜孫,不要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