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誰人鍾城 第四十一章 中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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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人意料的結果!戰鬥結束!!用時僅31秒!!”

    

    “勝者,李遊書——!!!”

    

    觀望台上,歐陽知跳著發出一聲歡呼:“他贏了!”

    

    坐在她身後的男人笑了一下,偏過頭去向身旁的隨從問道:“看清楚了麽?”

    

    長相陰柔、麵帶微笑的隨從隨即點頭俯身,低聲說道:“呼吸法、形意炮拳。是內行,還是個高手。”

    

    形意拳有五行十二形,五行拳顧名思義,五拳對應五行五髒,劈崩鑽炮橫、金木水火土、肺肝腎心脾。

    

    一招鮮吃遍天。雖然李遊書拳術駁雜,但總有那麽一兩手最是愛用的,於李遊書而言,炮拳便是之一,當年他在山裏對付怪人吳忠義時也用過此招,隻是當時他初練呼吸法,身體又未發育完全,所以也隻有將對方打飛的程度;而如今李遊書小有所成,威力自然不是當時可比。

    

    實際上李遊書比較享受把人打飛的過程,但考慮到自己炮拳威力過於巨大,如果把兩米多高的湯森打進觀眾席反而不好,所以將勁力內收而沒有長放。

    

    觀眾們難以置信地看著場上:一個體型平平無奇、毫無悍勇之氣的年輕人,竟然能在半分鍾的時間裏將總排名進入前十的恐怖巨炮一擊放挺。這,這場比賽簡直就是——

    

    物超所值!!

    

    短暫的沉寂後,觀眾席內發出了山呼海嘯、經久不息的雷鳴掌聲,手絹、鮮花被紛紛扔上鬥技場,這是觀眾對於一場滿意比賽的最高禮讚。

    

    隨從笑著說道:“大小姐的新男友,真是了不得。”

    

    “嘶,”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聞言不悅,“話可不能亂說啊。”

    

    歐陽知也扭過頭去氣衝衝對隨從說:“柳仕良,你能不能不要捕風捉影的?”

    

    隨從連忙欠身道歉:“抱歉少爺,抱歉大小姐。”

    

    回到場上,裁判在一片歡呼聲中衝李遊書豎起大拇指:“小夥子,你可真行。”

    

    李遊書笑著拱了拱手:“嘿嘿,您客氣了。”

    

    “下一場是械鬥,你去挑武器吧。”

    

    李遊書點了點頭,轉身一路小跳著蹦了回去,早有一位兔女郎走上前去對李遊書說道:“先生,請允許我領您去武器庫。”

    

    “好,那你前麵帶路。”

    

    李遊書跟著那個兔女郎走進武器庫,裏麵橫七豎八地擺放了一些冷兵器,刀劍為主,棍棒其次,角落裏還有些不起眼的丁字拐、流星錘、雙鉤之流,上麵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可見並不常用。

    

    兔女郎進屋後把門關好,站在門口衝李遊書鞠躬說:“您可以盡情挑選,距離下場比賽大概還有二十分鍾。”

    

    “這麽長時間,不是說車輪戰麽?”

    

    兔女郎笑了一下:“錢經理是這麽通知我的,所以我也是這麽通知您的。”

    

    一聽是老錢安排的,李遊書便點了點頭,轉過身去繼續挑選兵器,隨口說道:“行啦,你也別這麽拘束了,反正這屋就咱們倆,不用端著。”

    

    兔女郎聞言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下:“真的……可以放鬆一下麽?”

    

    “隨便你,我不會跟你們經理說的。”

    

    於是那姑娘把頭上的兔耳朵摘了下來,又脫掉了十多公分的高跟鞋,長舒口氣後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一個看上去幹淨些的板凳旁。

    

    剛打算坐,李遊書又叫了她一聲:“尾巴。”

    

    “嗯?”那姑娘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屁股上的兔子尾巴,那是純白絲絨的團子,半點灰塵都沾染不得。

    

    姑娘連忙又把尾巴摘下來握在手裏,這才放心坐了下來。

    

    李遊書從刀架上取下了一把長刀,剛一拔出來,就感覺一股寒氣沿刀刃一路向上直竄到他的手心裏,不由得驚呼道:“好家夥,這地方還有這麽好的刀啊。”

    

    兔女郎揉著自己的腳,回頭對李遊書說道:“之前也有非常有名的劍術大師慕名而來,他們死後遺產也就留在這個武器庫裏了,您要是喜歡,大可以拿去。”

    

    李遊書把刀收回去,恭恭敬敬放到了架子上:“我劍術一般,何況君子不奪他人所愛,既然是前輩的遺產,就讓它在這裏陪著前輩的魂魄吧。”

    

    “您……跟其他鬥技者很不一樣。”那個兔女郎試探性地對李遊書開口,生怕自己說錯了話似的。

    

    “嗯?什麽不一樣?他們都長了四條胳膊麽?”李遊書又走到了長杆兵器那邊,一寸長一寸強,而且他對長槍大杆還頗有點經驗。

    

    兔女郎笑著低下頭去,抬手把垂發整理到耳後,一麵回憶著從前的工作一麵說道:“一般的鬥技者都瞧不起我們的,他們很少跟我們說話,有的會把我們當工具、當用品……我在這裏工作一年多了,您是第一位對我這麽溫和的鬥技者。”

    

    李遊書揚了下手:“那說明他們沒人性,世界上還是溫柔的人多。”

    

    姑娘無奈地聳了下肩:“可是鍾城不是。”

    

    “你叫什麽?”

    

    “我叫許瑩。”

    

    “你多大?”

    

    “二十歲。”

    

    李遊書撇了撇嘴:“我在這兒遇見的女人都比我大。”

    

    許瑩捂嘴笑起來:“嗬嗬,那是因為您太年輕了,這裏不適合您。”

    

    “還不是為了掙錢麽,”李遊書說著,挑了一杆三米多的大槍,“不然你也不會留在這裏了,對吧?”

    

    許瑩點了點頭:“我是下城區出身,我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八歲的時候,媽媽嫁給了一個中城區的有錢人,她為了過好日子丟下了我和弟弟。我在這裏工作,因為可以掙很多錢,有時候客人隨便一點打賞可以讓我們兩個活一周半月,如果……”

    

    許瑩猶豫了一下,兩隻手攥緊兔子尾巴,囁嚅著說道:“如果願意陪客人出去玩,也許半年的房租就有了。”

    

    李遊書聽了許瑩的話眉頭微微一皺,他看見了許瑩胳膊上已經快要恢複的淤青,不由得聯想到她為了得到活下去的錢得怎樣去滿足那些客人的變態需求。

    

    就在這時,兵器庫的門被推開,安排賽程的錢誌浩經理探頭進來,一眼就瞅見了沒有符合著裝標準的許瑩。

    

    “錢經理……”許瑩看見錢誌浩嚇了一跳,連忙真起身來等待責罰。

    

    錢經理擺了擺手:“算啦,你們這些小姑娘又不歸我管,我就當沒看見,你快穿戴好吧,比賽快要開始了。”

    

    李遊書扛著大槍走過去,向老錢問道:“不是車輪戰麽,怎麽給我安排了這麽長時間的休息?”

    

    老錢看了上場比賽早對李遊書刮目相看,他探頭探腦走進房間,笑嘿嘿地對李遊書說道:“倒也不是我隨意安排,是受了上頭的關照。”

    

    “誰關照?歐陽大姐?”

    

    “哎,怎麽能這麽說呢,大小姐今年才二十出頭,青春無限!”老錢假裝嗔怪地打斷了李遊書,“不是大小姐,是大小姐的哥哥,鬥技場的總上司,歐陽思先生!”

    

    第二場比賽,李遊書扛著槍慢悠悠走進鬥技場,他的對手倒是已經早早地站在對麵等他了。

    

    是個穿著盤扣長衫的中年男子,中等個,瘦長臉,有那麽點尖嘴猴腮的味道。這個年代還穿長衫,要麽是小眾愛好,要麽就是炒作。而這種打扮出現在地下死鬥鬥技場,那就必然是炒作了,畢竟再怎麽廝殺格鬥也是個賽事,總要有點標示性才能被觀眾記住,能打是一方麵,人氣也是很重要的。

    

    李遊書仔細凝望了一下,發現他是個呼吸法修煉多年的習武之人,雖然那呼吸法的水平平平庸庸不算上乘,但聚沙成塔,功夫還是有的,而且不淺。

    

    “各位觀眾,剛剛以形意炮拳一擊擊倒‘巨炮’湯森,初次登場便技驚四座的李遊書再次上場啦——!!”

    

    李遊書聞言挑了下眉,心想竟然還有人能認出自己用的招式,看來內行人也是有的。

    

    “而他的第二個對手,則是擅長奇襲械鬥、以群蜂亂舞般的攻擊將對手快速擊垮,戰績199勝,0敗,取命30的‘活劍仙’,張——雷——!!”

    

    “活劍仙?”李遊書一聽這稱號便咧開嘴做了個幹嘔的表情,他覺得敢自稱活劍仙未免有些太托大了。

    

    但隨即,李遊書又想到:這人會不會跟二叔有些關係?

    

    於是雙方逐漸靠近到裁判兩邊時,李遊書把槍倚在肩上,拱手施了一禮:“前輩,您是不是禦風堂劍仙流的門人?”

    

    張雷聞言一愣:“你怎麽知道?”

    

    “那您記得韓授麽?”

    

    “韓授……”張雷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你是他什麽人?”

    

    “他跟我父親結拜,我算是他的侄子。”

    

    “侄子?那你是李廣成的兒子?哈,哈哈,”張雷聞言臉色一變,幹幹地笑了兩聲,“韓授那個狗雜碎還沒死麽?”

    

    “你說什麽?”李遊書聽到他罵自己的二叔,恭敬的臉色忽地就蒙上了一層陰霾,“你再說一遍?”

    

    張雷歪著腦袋,挑釁一般將臉湊近,一字一句說道:“韓授,那個,狗、雜、碎!還沒死麽?”

    

    主持人當然不會放棄這種製造矛盾話題的好機會,連忙高聲說道:“比賽還沒有開始,雙方似乎就已經開始產生爭執了,難道他們之間早已結怨嗎?!”

    

    “大叔!”李遊書瞪著一雙狼眼盯住張雷,對裁判說道,“怎麽還不喊開始。”

    

    裁判聞言連忙點頭應道:“哦哦,抱歉,我以為你們還沒有聊完。兩位都準備好了嗎!那麽——”

    

    “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