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話: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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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秦和月領悟到了甚麽,便持劍習武。
    生人看著他練劍,並沒有擾亂。
    嘩!嘩!嘩!
    劍術一招一式的演練著,音聲清脆無比,悅耳動聽,霎時間,秦和月嘶吼一聲,麵露苦堪,那劍胡亂揮著,異常沉重。
    旋即,秦和月口吐精血,青筋暴起,掙紮一聲,便倒地不起,頓時沒了生息。
    原來,秦和月是佯裝走火入魔,好蠱惑他人。
    那生人方才是笑意盈盈,此刻陡然製止了,便向著秦和月緩緩接近著。
    隻見他步伐悄無聲息,隱匿於幽暗之中。
    而秦和月背對著他,一動未動。
    那生人走近秦和月身邊,正細細打量著。即便秦和月聽不見絲毫音聲,但他忽然覺得背後一涼,想來那生人已經靠近了自己。
    “看來妙計起效果了。”秦和月暗忖道。
    生人在秦和月兩邊轉悠,沉吟不語。他倒還在沉思著,方才好端端的正練劍習武,怎麽陡然間便走火入魔了?
    生人盯著秦和月,陡然間明白了甚麽,但正在此時,秦和月猛然持劍而起,劍法空靈,柔中帶剛,在黢黑之下,劍指生人的眉心之處。
    由於離的近,秦和月看清了生人的樣貌。
    那是一個孩童模樣,麵容稚嫩,棱角分明,頗有溫文之色。但是,身姿佝僂,弱不禁風,猶若蛇形。
    秦和月頗為困惑,這生人,相貌是一個稚嫩的孩童,但身姿卻佝僂,看上去已是弱不禁風的老人。
    “甚麽人?!”秦和月質問道。
    那孩童望著秦和月,即便他看穿了秦和月的這個計謀,但醒悟時,已是晚了一步。
    這一招引蛇出洞,用的當真是妙。
    旋即,孩童咧嘴一笑,嬉笑聲悠悠的傳來,“被識破了……真是太無趣了,嘻嘻嘻,既然你想知道我,我便告訴你……我名‘曲池山’。”
    “曲池山?”秦和月打量著他,又問道,“你為何會在血窟崖?”
    “嘻嘻嘻嘻……這兒……是我的家……!”曲池山道。
    秦和月眉頭一緊,半信半疑道,“你的家?!血窟崖是你的家……?”
    曲池山嬉笑道,“這有甚麽,我生來便是血窟崖之人,倒是你,應當慶幸才是……若不是落入我母親懷裏,你早已身亡!嘻嘻嘻!”
    “你母親……?我掉入血窟崖起,便未遇見任何人!何談你母親之說。”秦和月道。
    許是百般聊賴的緣故,曲池山開始跟秦和月聊了起來。
    “嘻嘻嘻。你若不信,便跟我來。我母親待你可是恩惠有加!”
    語畢,曲池山帶秦和月而去,二人一前一後,緩緩走著,途中遇到一巨大枝葉,正是靠這片枝葉,秦和月才得以存活。
    隻見曲池山指著這片枝葉,緩緩道,“這便是我母親。”
    秦和月滿臉困惑,“這片葉子是你母親?”
    “是的,不過,這是我母親的一小部分。嘻嘻嘻。路有點遠,你可跟緊了。”
    說罷,曲池山又帶著秦和月繼續前行著。兩人足足走了一刻鍾,才停了下來。
    眼前,是一麵巨大的岩牆,高高矗立於二人的前頭,擋住了去路。
    “走到頭了?”秦和月出聲道。
    這血窟崖,似乎比他想的,要小很多。
    “走到頭?嘻嘻嘻。你抬頭看看。”
    秦和月隨著他的音聲,昂頭望去,在上方不知多遠,似乎有一點點小綠光,若隱若現著。綠光很微弱,但是數量眾多,密密麻麻,一下子占據了大片高空。
    “這是何物?”之前秦和月一直在觀察崖底,從而忽視了高空之中,竟有如此多的綠光,正忽隱忽現著。
    秦和月盯視許久,借著這些密密麻麻的綠光,也能勉強看到了周遭的其他之物。
    陡然間,秦和月愣在了原地,全身上下,戰栗不止,恐懼感油然而來,傳遍身體四處。
    秦和月呆滯般的凝望著,那雙難以置信的眼眸,瞪的滾圓!
    這哪是甚麽岩牆!分明是一棵樹!!
    是一棵大到匪夷所思的蒼天古樹!而這麵岩牆,則是樹幹!
    “嘻嘻嘻!看到了吧!”曲池山也注意到了秦和月的震驚,正得意萬分,道,“這便是我的母親!若不是我母親,你早已死絕!”
    “血窟崖底下,竟有如此之大的古樹……這簡直是奇跡……”秦和月喃喃道。
    這棵古樹有多高,秦和月是不清楚,他也是看了很久看久,才看出來的。
    “我母親,名為‘萬物之源’。”曲池山道。
    “萬物之源……?”秦和月出神般的凝望著。
    他有一種顫栗感,那是一種遇到強者而懼怕的顫栗感,這種顫栗感,是秦和月迄今為止最強烈的一次,他相信,僅僅靠萬物之源的一片枝葉,便能碾碎他!
    曲池山歡呼著,異常興奮。
    秦和月震驚之餘,並不相信這個古樹是曲池山的母親,畢竟一棵樹,怎麽可能會孕育出人類來?
    “從你出生起,便一直在血窟崖中麽?”秦和月問道,“有想過,如何離開此地?”
    “嘻嘻嘻。”曲池山一下子便看穿了秦和月的想法,不由嬉笑道,“你想要離開血窟崖?我知道,離開這個地方的方法。”
    秦和月聽聞,難掩興奮之色,連連追問道,“要怎麽做?!”
    “嘻嘻嘻。我可以告訴你,不過,要以物換物。把你身上最寶貴的東西交出來,我便告訴你方法。”曲池山道。
    秦和月找遍了全身,還是找不到有甚麽值錢的東西,索性抽出利劍,道:
    “我這全身上下,隻有這柄利劍是寶貴之物,便把它給你。”
    “我不要這個!嘻嘻嘻,你身上還有一個寶貝,我很喜歡!”說著,曲池山指著秦和月脖頸上的銅錢項墜,道,“我要這個東西!”
    見曲池山指著自己的銅錢項墜,秦和月先是一愣,旋即否決道,“你為何要這個?”
    這銅錢雖然不值錢,但對秦和月而言,那可是寶貝,比生命還要重要的寶貝。就是為了這枚銅錢,秦和月才甘願躍下血窟崖,如今卻要把他交出來,這怎麽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