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賭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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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讓孫武去跟蹤竇開,莫非?”回來的路上,呂奉先忍不住開口問道。
淩心安搖搖頭道“並不是如此,竇捕頭乃是本地望族,本宮是有所懷疑,隻是懷疑他跟一些家族互通有無,從而利用本官。”
呂奉先頓時明白過來。
可是一想起趙嬸說的話,呂奉先也是感到後怕不已。
“大人,您還是不要再晨跑了。”呂奉先道。
淩心安看了看呂奉先道“竇府有人來買空心散,不見得就是為了對付本官,就算是,本官既然知道了,那就不能打草驚蛇,而是主動讓他們露出破綻來。”
呂奉先道“大人,他們既然如此周詳得對付大人,那一定是密謀許久了得。”
淩心安道“本官幾乎天天晨跑,這是整個江州府得人都知道的事,醬油生意,三家商會擴大的十分迅速,秘方從本官這裏出去,也早就被江州的豪門知道了,現在再加上精鹽細鹽,你估摸著,這些望族會不會有人在做私鹽。”
呂奉先一怔,立即醒悟過來。
是啊,醬油生意,聽說當初大人是有說過有生意和他們合作的,可是沒人看得起,唯有三家在江州城內無足輕重的商會抱著嚐試和巴結的心態去和大人接觸,結果他們短短一兩個月時間,迅速的成為了江州城內數一數二的大商賈,同時朝整個大周王朝輻射,變得巨商。
這事江州府的豪門望族和商賈隻能自己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但是精鹽不一樣,精鹽一上市,盡管價格貴了許多,但也不至於貴的好幾倍,鹽屬於官營,注定了不能高的離譜,精鹽的口味和外觀,迅速的將以前的粗鹽橫掃出局,如果這些望族之中有人走私官鹽的話。
淩大人的這一招可謂是徹底的斷了那些家族的巨大收入。
“大人,他們不會真的敢這麽幹吧,私鹽可是株連家族的。”呂奉先畢竟還是太年輕了,所以不太置信的說道。
淩心安冷笑道“奉先,你可知道,當有百分百利潤的時候,商人們就會鋌而走險,有百分之二百的時候,他們就會藐視律法,當有百分之三百的時候,他們就可以踐踏世間的一切。所以不要覺得沒有什麽事是做不出來的。”
呂奉先愣愣的走著,耳邊回響著淩心安的話,不禁沉思。
“走,我們去城南一帶走走。”進入城門,淩心安說道,然後就朝城南方向而去。
可以說城南是僅次於主街的存在,不是這裏繁華,而是這裏熱鬧,人/流實在是多。
這裏林立著酒館,餐肆,賭坊,娼館以及隱藏著許許多多的地下勢力。
淩心安和呂奉先兩人是便衣,走在城南街道,比起主街來,現在已是下午,街道上居然人來人往,比主街道熱鬧多了,但是,這些人群中,大量的人朝著淩心安和呂奉先注視著,簡直是看著什麽似的,當中還有人已經在背後偷偷的跟蹤著。
“大人?”呂奉先低聲的說道,被淩心安用手製止,隻聽他道“從現在開始,你叫我公子即可,然後當作什麽都不知道,跟著我做就行。”
呂奉先點點頭,跟著淩大人身後。
淩心安走進了一家酒館,店小二立即滿臉笑容上來招呼“兩位,裏麵請。”
淩心安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一壺酒和一些小吃。
很快就上來了,兩人靜靜的坐著吃喝,剛開始還有人注視著淩心安和呂奉先,但看二人沒有特別值得關注的,整個酒館再次熱鬧起來。
聽著四麵八方的聲音,淩心安開口道“以後你多來來這些地方逛逛,你會發現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信息。”
呂奉先道“公子,這裏都是一些江湖人士,說的都是江湖軼事,對我們破案有什麽幫助?”
淩心安道“奉先,你知不知道你和孫武最大的區別是哪裏嗎?”
呂奉先搖搖頭“屬下不知。”
“你,過於正派,行事中正,不是說這點不好,相反,你將來若是為官或是為將,於國於民都是好事,但想做一個大官或是大將,要學會多渠道的去獲取信息,不管這信息是從哪裏得來的,隻要方式是正確。”
呂奉先道“謹記公子教導。”
“你聽聽他們說些什麽?”淩心安道。
呂奉先豎起耳朵,不一會,他的臉上浮起不可置信之色。
“獸人攻擊了胡人邊界,他們兩國在交戰?”
“胡人居然打算在朝歌重建學院?”
呂奉先喃喃自語道。
淩心安點點頭,道“若是沒有來這些,我們能聽得到這些發生在千萬裏之外的事嗎?”
呂奉先點頭認同。
“小二。”這時,淩心安叫住了身邊走過的店小二。
店小二立即笑道“客觀有什麽吩咐?”
“許某我是剛從外地來,還要趕路,打算在這盤踞幾日,奈何口袋盤纏不多,哪裏有賺快錢的地方。”淩心安隨口安了一個姓氏朝店小二問道。
店小二聞言立即笑道“客官,不知您是要多快的呢?”
淩心安笑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店小二道“此處最大的寶坊自然是聚寶坊,無憂坊,永樂坊,小坊隨處可見。”
淩心安道“聚寶坊怎麽走?”
店小二道“出門,看到街上有印著銀寶符號袖章的上去去問,自有人領你而去,祝客官運氣爆棚。”
呂奉先結完賬跟隨淩心安走出酒館,走了不遠,果然看到了三三兩兩的人站在路邊若無其事卻是在偷偷的注視著路人。
淩心安手中拿著一錠碎銀,走到一男子麵前道“聚寶坊。”
說完將手中碎銀丟了過去。
後者臉上露出笑意,隨即帶著淩心安朝一條街道而去。
聚寶坊是江州城內最大的賭坊,格局和裝飾自然不會落後,門口倒是很簡樸,古香古色的門口,人進人出,好不熱鬧。
一進入聚寶坊,便有侍女走上前來伺候引路。
淩心安仿佛回到了自己領地一般,相當的熟唸,隨手賞了一錠碎銀,侍女立即變得更加熱情親切。
很快,淩心安便知道了聚寶坊的規矩,如何下注,賠率多少,怎麽玩法。
淩心安再次給了侍女一錠碎銀打發了她,臨走之前還不忘在她翹臀上輕拍一把,頓時將侍女引得咯咯嬌笑。
這一幕落在呂奉先眼裏,簡直是首次認識大人一般。
接著,淩心安開始玩大小,玩點數,玩單雙,有輸有贏,最後一把,淩心安輸了,嘴裏罵罵咧咧的道“不玩了,老子去無憂坊轉轉。”
說罷,朝門口而去。
接下來淩心安同樣如此,去了無憂坊,永樂坊,大樂坊等等,其中也有天寶坊,所有的賭坊轉了一遍,此時正站在一個賭坊唉聲歎氣,大聲指著呂奉先道“趕緊把本公子的私房錢拿出來。”
呂奉先委屈苦苦勸道“公子,這點錢是老爺讓小的保管,就是知道你愛賭,所以才讓小的保管,不然你我都去不到鄂州了。”
“狗奴才,你給不給?”淩心安道。
呂奉先緊緊拽著口袋,腦袋拚命的搖頭。
氣急了的淩心安拿起旁邊的木棍就要毆打狗奴才呂奉先,後者則是趕緊躲閃,兩人在賭坊門口動起手來,自然吸引了一部分人看熱鬧。
“唉!”有人歎道“小小年紀,染上毒癮,難怪他家老爺要這麽做了。”
“可憐的下人。”
也有人喊道“你家公子要錢,你就給他,小小下人管這麽多幹嘛?”
“就是,趕緊的,說不定你公子馬上時來運轉。”
聽聞,淩心安追的更快,呂奉先同樣如此,不管如何,還是挨了幾棍打,直到淩心安氣喘籲籲道“不打了,明日再來。”
說罷,扔掉木棍離開,呂奉先爬起身來,罵罵咧咧的也跟了出去。
出了主街,兩人這逛逛那轉轉,再三確定沒人跟蹤之後,朝府衙而去。
“大人,我的演技如何?”路上,呂奉先笑著問道。
淩心安嘖道“太假。”
呂奉先也不服氣道“大人,你也不過如此。一介書生,怎麽可能追我跑了十幾圈,還沒出汗,如果有心細之人,肯定發現,大人臉都不紅,還喘氣呢。”
“我打你幾下你也不躲閃或者反抗幾下?”淩心安白眼道。
“我的大人,主人打奴仆,如果反抗的話,主人可以打的更狠。”呂奉先叫屈。
兩人邊說邊走,很快回到府衙。
此時孫武早已在家等著,一看到淩心安身影,立即前來說道“大人,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淩心安使了個眼神,很快,三人坐在了大廳之內。
“孫武,發現了何事?”
孫武道“大人,我跟蹤竇捕頭這幾日,發現竇捕頭白天的路線是主街,城北,城東,城南,然後回府,晚上幾乎不出門。”
“你把他這幾日的路線給我畫出來。”淩心安道。
“好的。大人。”緊接著,孫武便畫了出來。
望著上麵這幾日竇開的行程,想起竇府管家買空心散的事,就連一旁的呂奉先都禁不住歎道“這個也太不正常了。”
孫武也是道“大人,竇捕頭每天的行程都一樣,簡直就是在重複著,從哪裏走,經過哪家店,到哪家喝茶休憩,再在哪家吃午飯,最後從哪裏回來備報。如果沒有任何事,竇捕頭都不會變動一絲。”
淩心安歎道“唉,希望不是我想象得那樣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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