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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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件事連在一起,淩心安靜靜的沉思著。
“奉先,蘇武,交給你們一個任務。”
“大人請吩咐。”
“孫武你現在回村裏,幫我招收一些靠得住的人,如果他們願意跟隨我,那以後他們就是我的人,奉先,你去找胡千夫長過來。”
“是,大人。”
待兩人離去之後,淩心安喊來一個下人,讓人去叫郭鬆過來。
很快,郭鬆來到正廳,聽到大人的傳喚,他來的甚是著急。
“郭捕頭,你在此也近九年了,本官想知道,本地的豪門以前和府衙是如何相處的?”
聽到淩心安的話語,郭鬆想了想道“大人,此種事段主播比卑職更加清楚,而且段主播是本地人士,有他在中間周漩,之前曆任府衙和本地望族並沒有太大衝突,倒是相安無事。”
“這些年有沒有新興的豪門或者士族之類的?”
“有,但是不多,江州府畢竟是很小的城,想要誕生一個豪門,很難。”
“段主簿給本官一本本縣的豪門望族,當中卻沒段家,下官有點疑惑。”
“大人,據本官所知,段主簿為官清廉,其家族人口不多,還真算不上什麽豪門望族。”
“你說的對。”淩心安點點頭。
“你知道有哪些新興豪門望族?”淩心安再次問道。
郭鬆再次問道“大人,您這是?”
淩心安笑道“看來瞞不過你,如果本官將來想重新洗牌,郭大人,你有沒有興趣?”
此話一出,宛如晴天霹靂,盯著淩心安,怔怔的站在那裏,臉色巨變,內心翻江倒海一般讓他感受到了靈魂深處傳來的戰栗,遍體生寒。
淩心安目不轉睛的望著郭鬆,他的神情變化沒有逃過淩心安的眼裏,但他沒有說。
良久,郭鬆抱拳道“大人,您要卑職怎麽做?”
淩心安笑道“郭捕頭,你可否知道,一旦跟了本官,就沒有回頭路了,你若是現在反悔走出這個大廳,本官之前說的任何話,本官都沒有說過。”
郭鬆道“大人,卑職明白。”
“好!既然如此,那本官就跟你實話實說。”
“本官要殺一批豪門望族和鏟除一些勢力。”說罷,淩心安的雙眸爆射出一股強大的殺氣,整個人都變得陰狠了許多。
聞言,郭鬆一怔,顯然他是預料到了的,但還是想不到淩大人如此強大的殺心。
大家都以為,毒豬事件已然慢慢的過去了,府衙找不到凶手,自然會慢慢的成為懸案,對於普通百姓,他們自然不會去關注,反正有府衙的賠償,他們就不再牽掛。
但那些豪門望族和一些勢力恰恰不這麽想,如果淩心安不采取行動的話,他們隻會越來越得寸進尺,但如果采取的話,沒有確鑿的證據,又會成為他們手中的把柄。
能成為一方豪門望族或勢力,誰家背後朝廷上沒有個把兩個人。
淩心安要鏟除一些豪門望族和勢力,必定會重新誕生新的望族和勢力,水抽走了還得補上,任何時代和地方都一樣,隻要有人,就必定存在這種至理,沒人能更改。
所以,他找上了郭鬆,一是因為郭鬆是自己的手下,這樣的話忠誠度會更高一些,更重要的是郭鬆是外來戶,他不是江州本地人氏,這也是找他而不找竇開最重要的原因。
從淩心安熟悉江州府之後,淩心安最提防的就是段清和竇開這樣的本地人氏,傻子都能想到他們背後那些錯綜複雜的本地利益鏈。
郭鬆也不是笨人,能在江州府一直幹了近十年,沒有出事也沒升遷,說明了他做事確確實實的讓本地豪門望族和勢力對他沒有興起排外,但也側麵說明了郭鬆要麽能力不行要麽就是鬱鬱不得誌。
郭鬆的能力,淩心安早就看在眼裏,為人正派,做事也是幹練,為人處世甚是得到各方認可,尤其是和城外的那幫駐軍。
一個鬱鬱不得誌的人,現在淩心安給了他和他家族的一個機會,就看他懂不懂得去把握了。
郭鬆自然知道,一旦跟淩心安表白了,那就徹底綁在了他的船上,以後生死與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好在,淩心安背後有個巨大的靠山淩府。
所以他想了想就答應了。
“你先下去,需要你的時候自會叫你。”
“是,大人。”郭鬆退了出去。
目送郭鬆離去,過了不到一刻鍾,胡大人來了。
兩人見麵,自然是客氣一番,然後便是靜靜的坐下來喝茶。
這次淩心安特意吩咐呂奉先隻叫胡兵一人過來,當時說的是私交,想請胡大人到府上一敘。
待酒菜上齊,淩心安又開始向胡兵敬酒,後者喝完一杯後微微笑道“淩大人,您這是又是茶又是酒又是好菜好肉的招待,本官現在都嚐過了,淩大人還是這樣藏著掖著,實在是不厚道。”
淩心安笑道,舉起酒杯“淩某錯,自罰三杯。”
說完,連幹三杯。
胡兵道“淩大人,嚴重了,胡某是怕吃喝的不開心不放心。”
“哈哈哈!”淩心安笑道“胡大人,盡管吃,本府的廚藝可以說是冠絕整個江州府,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這點倒是讚同。”胡大人笑道。
淩心安給胡兵夾了一份涼拌牛肉/道“淩某想問胡大人一個問題,不知道胡大人介意否?”
“淩大人,但說無妨。”
“那就好,我想拆了城南。”淩心安說道。
胡兵聞言一怔,夾菜的手停在半空,將牛肉片夾進嘴裏,待細嚼慢咽之後才道“淩大人,冒昧的問,是您的意思還是府衙的意思。”
淩心安道“淩某的意思也是府衙的意思。”
“淩大人,這裏麵涉及的很多,城南不是說拆就能拆的。”胡兵緩緩道。
“胡大人比淩某在江州府時間久,做弟弟的就厚顏求教,城南裏有多少還是全部都是本地豪門望族的?”
胡兵笑道“淩大人,我一介武夫,哪能知曉這些,我看你們的段主簿就很清楚。”
淩心安也笑道“淩某估計段主簿也不清楚。”
“哈哈哈!”胡兵笑道“看來淩大人所圖不小啊!”
淩心安搖搖頭“淩某並無他意,隻不過想在這亂世尋得一處安身置業之地而已,隻是奈何很多時候身不由己。”
胡兵歎道“淩大人的宏圖大誌,胡某敬佩,但是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很容易出問題。”
“如果連問題一起連根拔起呢?”說罷,淩心安身上自然而然的散發一股極度自信的氣息。
胡兵微微眯眼“有傳聞淩大人棄文從戎,果不其然呐,看來淩府一門三將指日可待。”
淩心安道“淩府是淩府,淩某不可能一輩子躲在淩府之下,盛世太平還得戰戰兢兢伴君如伴虎,何況這是亂世當道。”
“不知胡大人調任此地多久了?”
“四年有餘。”
“這駐軍調動是不是時常還是固定一方?”
胡兵道“若是天下太平,自然常駐一地。”
“那胡大人家眷和族人是否也經常隨你一起?”
胡兵道“胡某雙親尚在,下有一妹妹。”
淩心安道“胡大人,淩某實話實說,做戰士的,時刻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有今天沒明日,胡大人高風亮節,可以不管世間醜惡,隻需要保家衛國即可,可是若有一天,胡大人為國捐軀之後呢?您二老和小妹怎辦?”
胡兵頓時沉默起來。
淩心安再道“這世間,萬事萬物講究的是平衡,有人死便有人生,一鯨落萬物生,城南拆了,會有新的城南重生,如果還有人不識抬舉,那本官自然會好好的教導他們。”
胡兵怔怔的望著淩心安,話已至此,再傻的人都知道淩心安將要做什麽了。
找上自己,無法是兩個目的,要麽和他一起幹要麽就是遠遠的躲開,不參與任何鬥爭,作壁上觀。
和他一起幹,就如他說的,會有新的城南誕生,顯然淩心安說的很明白,他一個人吞不下,但是如果不和他一起幹,那麽一旦淩心安搞定了那些人,以後自己想再插一手,門兒都沒有。
胡兵可以兩袖清風無所顧忌,但是也正如淩心安說的那樣,若是那天折戟沙場回不來了,那他的家人怎麽辦?
大周王朝這幾十年來,為了守護疆土,國庫從來都是緊巴巴的,他這樣的千夫長的俸祿並不很高,比起七王叛亂之前,那是少的可憐。
胡兵苦笑,夾起菜喝了一口酒歎道“淩大人府中的菜,真的是太讓人難以下咽呐。”
淩心安笑道“胡大人,隨時都可以來府中做客,但今天的話,出了這個大門,淩某什麽都沒說。”
胡兵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望著淩心安,目光炯炯“淩大人,胡某鄭重的問你一句,你為何要這麽做,堂堂京城淩府,不至於看上這巴掌大的江州城,你若是說是淩府的謀劃,那胡某敬你一杯,就當胡某沒來過府衙。”
淩心安收斂神色,望著胡兵道“胡大人,淩某這麽做,難道你沒看出來嗎?”
胡兵閃過訝色,搖搖頭。
“胡大人莫以為這天下還能安穩多少年?一旦戰火紛飛,別說淩府了,這大周王朝都未必能守得住,如果不在這之前有自保力量,胡大人莫非覺得區區你那千人,能抵擋得住數千數萬的敵人?”
聞言,胡兵徹底怔住了,一時間沉默無言。
是啊,大周王朝被打的落花流水的時候,整個周人都拿起武器捍衛疆土,可是和平近五十年,屈辱之下的五十年,休養生息剛剛有起色,大家漸漸的忘記了四麵環敵,還有五族之人正虎視眈眈的盯著大周王朝這最後一塊肉。
想到這,胡兵忽然覺得慚愧,就連自己都覺得戰事不會再有了,五族被大周王朝震懾住了,不再可能發動戰爭,現在看來,自己真的是太大意,不僅是自己,整個大周王朝估計也沒幾個,可是眼前的這個淩大人,他卻看的一清二楚,這也是為什麽他之前一直覺得淩心安太著急了,二話不說就斬殺了那些豪門家族,現在也公然的拉自己這麽幹,是因為他覺得沒有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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