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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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窗戶被打破的聲音,耶律陽肅微微一愣,接著便快步走到發出聲音的房門前。他推了推門,沒有上鎖,吱呀一聲就打開了。

    屋裏黑黑的,隻能看見地上散亂的紙張,還有正對麵洞開的窗戶。耶律陽肅向前走了兩步,感覺腦袋碰到了什麽東西,伸手摸了摸,卻是從天花板上垂下的繩子一樣的東西。

    耶律陽肅的臉上有些陰晴不定,從剛剛那個暗哨的反應來看,被他察覺到的那個人應該也是偷偷溜進來的。

    那麽,這隻在自己之前潛入的老鼠,究竟是什麽目的呢?

    他拽了拽頭頂的繩子,借著窗口透進來的月光,依稀可以看見在前麵一點的地方,也有一根垂下來的繩子。

    這隻老鼠進了這間屋,把東西全部翻了一遍,然後帶走了一副光之神的畫像?

    耶律陽肅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難道是小偷嗎?很快他又搖了搖頭否認了自己的想法,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對方會取走天花板上的畫,但是一個普通的小偷怎麽會在在這些紙張裏麵翻找,最後似乎還帶走了一些。

    窗口有風漏了進來,吹得耶律陽肅的頭發微微飄動著。他走到窗邊歪著腦袋看了看,這才注意到窗框上的似乎掛著什麽東西,正隨著風慢慢地搖曳著。

    他伸出手去,用手將那東西拈了起來,看上去像是衣服的上掉下來的布料。仔細看了看,這布料上麵並沒有明顯的可以證明身份的印記。

    樓下還有一個人等著自己呢,耶律陽肅沒有再調查布料的線索,轉身就要離開窗邊。沒想到他剛一回頭,卻是瞪大了眼睛看著屋內。

    屋裏赫然站著兩個黑影,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現的。耶律陽肅的呼吸一滯,凝重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兩個人。

    是高手。

    耶律陽肅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向對方行了個禮“不知道二位有何貴幹?”

    其中一個人上前一步,用沙啞的口音說道“把解藥拿出來。”

    耶律陽肅這才看清對方的打扮,這是一個披著厚大鬥篷的人,從鬥篷下看去,隻能看見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長相。

    看來不是祈厄會的人,這是使用黑暗魔法的人。

    耶律陽肅笑著反問道“不知道你是要下麵那些人的解藥,還是剛剛從這裏出去的人的解藥。”

    剛說話的人身形一怔,顯然是愣住了,而他後麵的同夥卻是一個健步就向耶律陽肅衝來。

    “臭小子,你幹什麽?”

    耶律陽肅從剛剛說話的時候就在慢慢地向窗邊挪動,這個時候趁對方愣神的功夫,一個仰身,背貼著窗框就向外麵翻去。

    之前反應過來的鬥篷男伸手就向耶律陽肅還露在窗口的腳踝抓去,另一個人也反應過來被耍了,也快步向窗口衝去。

    眼看衝在前麵的人就要抓住耶律陽肅了,卻突然悶哼一聲,身體搖晃了一下,差點就要向側麵倒去。後麵那人趕緊扶住自己的同夥,而就差了這短短的一瞬間,耶律陽肅直接就從窗口溜掉了。

    “混賬,著了這小子的道了!”

    看著眼前躺著的兩個人,斯至眼角抽動了一下。這種情況是他之前沒有預料到的,張遠倒下了他還可以接受,但是這三個人可是他從父親的麾下借調的好手,沒想到也被放倒了了一個。

    站著的兩個鬥篷男中,有一人上前向斯至行了個禮道“二少,都是因為我一時疏忽,才導致他中了毒,我願意承擔所有責罰!”

    斯至深吸一口氣,擺了擺手,慢慢地走到桌子後麵坐了下來。

    “沒事,跟你沒有關係。我事先也沒有想到耶律陽肅回去那裏,你們是從外麵來的,不清楚他的厲害,中了招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那鬥篷男再上前一步,急切地說道“可是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嗎?二少,隻要您下令,我馬上就可以去把那小子教訓一頓。”

    “沒必要。”

    “可是”

    “我說了沒必要!”斯至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那鬥篷男生氣地說道“你是不是咽不下這口氣,你以為隻有你心裏有氣嗎?我也生氣,可是我忍住了。現在正是祈厄會西進的時候,如果我們和聖殿的人發生摩擦,最後隻能讓第三者漁翁得利!”

    斯至罵了兩句,晃了晃腦袋,又坐回了椅子上,伸手按住自己的額頭。

    “該死,對了,把那袋東西拿過來吧。”

    另外一個鬥篷男“是”了一聲,轉身就把張遠帶出來的布袋子遞到了斯至麵前。

    斯至打開袋子看了一眼,苦笑了兩下。這麽多東西,看來自己還得慢慢找。翻了兩張紙,斯至又抬眼看了看還站著的兩人,手伸到桌子下麵翻了翻,拿出一張紙條來。

    “你倆也別杵在這裏了,到這上麵寫的地方去,找一個叫王專治的人,他知道怎麽辦。你們把他的學生帶過去,他會幫我們的人也解毒的。”

    “是。”

    張遠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腦袋裏瞬間有一陣劇痛傳來,疼得他趕緊伸手撫住自己的頭。

    “你醒了,怎麽樣,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王專治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張遠想要轉頭去看,可是腦袋實在是太痛了,讓他根本沒法做出這樣的行動。

    “啊,啊額。”張遠躺在床上不停地呻吟著。王專治見狀,從旁邊端了一碗不知道是什麽藥,端到張遠的床頭,將他扶起來把藥灌了下去。

    張遠喝了藥,又一頭倒在床上,腦袋一挨到枕頭,瞬間就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終於感覺好了些,重新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

    “導師,我這是在哪裏,我剛剛怎麽了?”張遠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趕緊對著王專治問道。

    “這是我家,當然你也可以理解為這是我的診所。隻是沒什麽人來找我看病罷了,沒想到今天這個地方終於完成了一次它的使命。”

    你專治男科疾病,能有人來找你看病就怪了。

    張遠默默地吐槽了一句,不過他心裏還是很感激王專治,看來是對方救了自己一命。張遠扶著床坐了起來,靠在身後的床板上,腦袋向後仰去。

    他大概已經想起來昨天的事情了,自己偷看耶律陽肅的時候中了毒,最後從二樓跳了下來,之後的事情他記不得了,想來應該是斯至的手下送自己過來的。

    “哦對了,斯至送了樣東西過來,他說是你的。”王專治突然一拍腦袋說道,轉身就到另一個房間裏去了。過了一會兒,王專治拿著東西就走了出來,張遠一看,正是自己順走的畫像,頓時老臉一紅,這波臉丟大了。

    王專治攤開那副畫像看了兩眼,有些疑惑地問道“不過你怎麽會有光之神的畫像呢?”

    張遠幹咳兩聲,這才紅著臉答道“其實,我是看這玩意兒能當燈用,想拿一幅掛到臥室裏。”

    王專治聽了張遠的話先是一愣,接著便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家夥,居然就因為這個拿了副光之神的畫像,你這事要是傳出去,恐怕得讓人笑掉大牙。不過你這可是對神靈不敬的做法,你這幅畫我還是幫你收著了,免得你真的拿去當燈用了。”

    張遠被王專治這麽一說,更是滿臉通紅。自己不就是想要白嫖個燈嗎,畢竟之前在市場上看到的魔法燈具他根本就不會用。

    看來得找個時間好好補補這個世界的生活常識了。

    王專治笑了兩聲,臉上又換成關切的神色,坐到床沿上伸手摸了摸張遠的額頭,問道“怎麽樣,好些了吧,還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張遠也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把手放了下來,心道我這又不是發燒,摸額頭幹啥?

    “好多了,頭沒開始那麽暈了。”

    “那就好。”王專治點了點頭,這才站起身來,拿著剛剛張遠喝藥的碗和畫像出去了。

    與此同時,模樣有些狼狽的耶律陽肅也回到了武雷宗的麵前。

    “你,你這是怎麽了?”武雷宗看著耶律陽肅衣衫不整的樣子也是吃了一驚,按理來說對方是最講究紳士風度的,可是今天卻變成了這副模樣。

    耶律陽肅一隻手捂著另一邊的胳膊,一瘸一拐地走到武雷宗麵前,一屁股坐在他的對麵。

    “別提了,碰到高手了,應該是軍部的人。我這腿和手,都是逃跑的時候受的傷。不過幸好他們沒有追過來,倒是有個人中了我的毒。”

    武雷宗聽到耶律陽肅的話,神色變得有些凝重,趕緊問道“軍部,軍部的人怎麽進來學院裏來的?你確定不是學院裏麵的人?”

    “哈哈哈哈!”耶律陽肅突然大笑起來,俊逸的麵容也變得有些扭曲,就如同他身上的衣服一樣,“學院裏麵我又不是不知道,暗係雖說有一個很厲害的廉尚武,但是對方至少是兩個人,而且他們一點都不知道我的手段。

    最關鍵的是,那兩個人給我一種很危險的感覺,就像是隨時都要吞噬我的黑洞一般。當然,你也可以理解為是殺氣。當時我的眼前,仿佛能夠看見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

    武雷宗盯著耶律陽肅的雙眼看了好一會兒,覺得對方神情不似作偽,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喃喃道“軍部這是什麽意思,居然派人進來,這是打算破壞我們的規則嗎?”

    耶律陽肅沒受傷的手伸進懷裏,將之前撿到的布料放到武雷宗麵前。

    “不過,我倒是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