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龍八部 第十九章:虛竹挨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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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姥伸出小手,啪的一聲打了一個響指。

    

    隻見正在書房內不斷遊走,已經裹挾眾多大小事物,依然肆意破壞的龍卷風,頓時如同散了架的的屍骸一般,瞬息間便因為失去了支撐的緣故,散落開來。

    

    撲棱,撲棱的聲響接二連三,被龍卷吸走的事物,一個接著一個,又重新掉落了地麵。

    

    方臘眼望原本井然有序的書房,突然卻變地一片狼藉,頓時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來。

    

    到了這等地步,如果說他還拒絕相信童姥不是仙人,那才是真的傻子一個。

    

    無論童姥使用了什麽方法,造成這一切結果的,她都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仙人,而不是其他什麽。

    

    深深的驗證了一句“說你是你就是就算你不是也得是,說你不是你就不是就算是也得不是……”

    

    而且為了保險起見,還得把她綁架到明教這架馬車上來才行,這樣大夥同氣連枝之下,才會感覺到為難,而不好下手。

    

    方臘驀然想起剛才童姥自稱,兩百多年後,原身降臨,化身明教教主的說法,心中一動,頓時有了主意。

    

    他臉色變得肅穆莊嚴,對童姥施了一禮後道,“童姥既然和明教淵源深厚,乃是我明教兩百多年後的教主,眼下何不在教內任個閑職?”

    

    “姥姥沒興趣!”童姥直接打斷方臘的話,懶洋洋道,“兩百年後的教主,我都做的有些煩了,難道卻願意在現在給你們做保姆不成?”

    

    方臘一時間摸不清童姥這話的真正含義,卻能夠感覺到她的拒絕,不由地扼腕歎息。

    

    如果一個號稱仙佛在世的人物,卻不能拉來為明教保駕護航,真真是暴殄天物,簡直讓人心痛到無法呼吸。

    

    童姥看著眼前貴為明教一教之尊的方臘,臉上仿佛露出小狗被人遺棄的可憐神情,頓覺一陣惡寒。

    

    如果是一個美少女,小蘿莉,露出這等可憐兮兮的表情,還能夠道一聲“萌死了”,那麽你一個摳腳大漢,惡意賣萌,反而會讓人感覺有些惡心了。

    

    她奮力搖了搖頭,驅趕走腦海裏的不良念頭,身影微微一晃,在虛空中留下兩句話道,“記住,兩個月後,少林再見。”

    

    “如若不然,你們下半輩子都不得安生。”

    

    說完這兩句話後,停留在原地的身影,如同水波漣漪般上下一陣波動以後,就那樣緩緩的在方臘和王寅兩人眼前,眼睜睜的消失不見。

    

    兩人站在淩亂的書房中,一動不動,半天後才聽到方臘一聲輕歎,喟然道,“終於走了嗎?”

    

    王寅默默點頭答道,“應該是走了吧?”

    

    接著書房中又陷入了沉默,許久才有人幽幽道,“要去少林嗎?”

    

    “必須去,否則童姥震怒可怎麽辦?”

    

    “欸……”

    

    虛空中,童姥小小身影俏然而立,如履平地,望著下方隱藏在山林中的明教總舵,嗬嗬輕笑一聲,展開身法,直飛而走。

    

    你們可別讓本姥姥失望!否則本姥姥並不介意,再次客串一下明教教主的身份。

    

    就是不知道,這樣在不同的世界中,連續扮演相同一個身份的話,是否會有什麽額外的成就達成呢?

    

    高高離地的虛空中,隨風飄揚著某萬年合法蘿莉的輕聲細語,卻永遠不為人所知。

    

    童姥一路飛行,興趣陡生,隨心所欲的在天際自由翱翔,頓覺心情格外通暢,忍不住一路仰天長嘯。

    

    她嘯聲清麗悠長,偏偏速度奇快無比,超乎想象,下方行路人往往才聽到嘯聲之時,卻不知道那個發出嘯聲的人,早就已經不知道飛的十分遙遠。

    

    偶爾有武林中人聽到嘯聲,更是大感驚訝,隻覺這嘯聲中蘊藏的功力之高,實屬罕見,世間竟無人可及,卻實在想不出來,究竟是哪一位高人所作所為。

    

    童姥一路不辨東南西北,隨意而行,一路上不知道驚動了多少趕路的武林中人,甚至亦有不少自恃武功高強者,想要尋找出嘯聲來源,最後自然都是徒勞無功。

    

    往往當這些人剛剛生出想要追趕嘯聲念頭的時候,明明還在身旁不遠處的清嘯,下一個瞬間,就已經到了數裏之外,再一個瞬間,又遠了許多。

    

    不過是短短幾個呼吸以後,清嘯聲就已經變得漸漸模糊,不再清晰可聞,速度之快,讓所有想要追趕者心灰意冷,無法置信。

    

    這其中甚至有吐蕃國師鳩摩智,五台山的神山上人,某位段小公子,某位段老王爺,還有某位段大惡人領銜的四大惡人,慕容複……聽到這嘯聲遠離的速度,無不感到駭然失色,驚魂落魄。

    

    但是反應最大的卻是星宿老怪丁春秋,當他聽到天際傳來的清嘯聲之後,神色倏然大變,也不加細想,直接就拋棄了所有的星宿弟子,施展身法,逃之夭夭。

    

    奈何剛剛還沒有跑出不到百丈的距離,就聽到天上的清嘯聲已經直接越過自己,揚長而去,對自己竟絲毫不做理會,這才知道自己這些日子裏思慮過多,已經有些過於敏感,被那位大師伯嚇破了膽。

    

    他悶憤之餘,亦是暗自慶幸,幸好這次來的不是大師伯,這才讓自己躲過了一劫。

    

    等事情過去之後,丁春秋仔細思索,覺得那清嘯聲,說不定並非人類所發,而是某種能夠發出類似人聲的飛禽,剛好掠過長空,否則便無法解釋那快到超乎想象的驚人速度。

    

    在天上飛行的童姥,根本就不理會下方大驚小怪的武林人,更不知道自己嚇地丁春秋落荒而逃,差點兒就屁滾尿流。

    

    就算是知道了其實也不太在意,反正不過是一巴掌的龍套而已,現在不殺他,以後等到少林的武林大會上,再殺也算太遲。

    

    除非他丁春秋,現在就立刻解散星宿派,然後在隨意找個深山老林躲藏起來,以後永遠都不再出山。

    

    但怎麽可能,以丁春秋好大喜功的性格,聽到有哪裏有可能會大出風頭,便立即帶著自己的“吹噓班”往哪裏湊,打死也是不會就此退隱江湖的。

    

    更何況以他的狂妄自大,自覺天下之大,又能有幾個人,會是自己的對手呢?

    

    雖然也吃過了幾次小小的虧,卻對他來說,不過是一些眨眼即忘的小事而已,其內心深處,依然還是認為老仙天下第一。

    

    大師伯?欸?大師伯是誰?

    

    總而言之,丁春秋似乎有一種“不撞南牆不回頭”“不到黃河不死心”的心態,在武林中浪來浪去,偏偏還未曾遇到過真正厲害的對手,這才心態失衡,極度膨脹。

    

    而且跟隨在他身旁的“吹噓班”,日複一日的吹捧,更是讓他迷失在那種虛假的強大和榮耀當中,無法自控。

    

    是以無論是原著,還是整個已經被魔改的世界,丁春秋都是躊躇滿誌,信心百倍的想要參加少林的武林大會,好在整個武林的高手麵前,打出屬於老仙的過人風采,賽出屬於老仙的高超水平。

    

    當然,星宿老仙不知道的是,不管是原著,還是現在,這一次在少林的武林大會中,他都會一敗塗地,輕而易舉的輸掉了下半場的餘生。

    

    時光飛逝,這一日,被懲罰在菜園子裏挑糞澆菜的虛竹小和尚,再一次忍受這管事和尚緣根的痛打,覺得自己的罪孽在這般挨揍中,有少許的減弱,臉上不自覺露出一絲柔和笑容。

    

    緣根見在自己棍棒重擊下的小和尚,雖然已經頭破血流,看起來好不淒慘,非但沒有哀聲求饒,反而從容不迫,怡然自得,心頭更是妒忌萬分。

    

    他想起虛竹剛來菜園子的時候,述說自己犯下偷吃葷腥,破了色戒,和人吵嘴,打架的詳情,妒忌之心不禁油然而生,隻覺自己空活了四十多年,卻還沒有虛竹小和尚多姿多彩。

    

    自此之後,對待虛竹比起其他菜園子裏的犯戒和尚,就格外的苛刻,下起手了更是毫不留情,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也不知道在虛竹身上,打斷的多少根樹枝,皮鞭和扁擔,鐵棍。

    

    也虧的是虛竹,接受了無崖子一身七十餘年的精純功力,忍受能力遠超常人;若換過是另外一個人,在緣根這番持續不斷的折磨下,不死也要脫層皮,非落得個身軀殘疾的下場不可。

    

    緣根痛下殺手毆打虛竹的節目,在這一個月裏,都快變成了每日裏的例行節目,是以其他受罰的犯戒和尚早就遠遠躲開,看著在皮鞭下滿頭是血,卻絲毫不見慍色的虛竹小和尚,都大感不可思議。

    

    一眾受罰僧人雖然不知道虛竹犯了何等戒律,但這一個月來他受到的懲罰之重,每個僧人都看在眼裏,想來即便是再如何罪孽深重,都已經可以抵消。

    

    然而虛竹卻依然逆來順受,在緣根的鞭打棍擊之下,沒有絲毫的動氣發怒,仿佛覺得這一切不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是以無論是其他的受罰僧人也好,惡和尚緣根也罷,都隱隱覺得,這個虛竹,怕不是個傻子?

    

    緣根吭哧吭哧喘著粗氣,接連打斷三根粗大樹枝,還是覺得有些意猶未盡,隨手操起第四根枝條,劈頭劈臉打向虛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