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仙俠水滸傳 第四十一章:宋公明慘遭詆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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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東鄆城縣縣衙,押司宋江皮膚黝黑,身軀六尺,家中排行第三,人稱“黑三郎”。

    

    隻是從外表看,並不怎麽顯眼,反而稍稍顯的有些普通,怎麽都看不出來,這一個黑矮漢,竟然是整個山東境內,聞名黑白兩道,聲名遐邇的大英雄。

    

    宋江作為鄆城縣縣衙的文書,名為官而實為吏,經辦案牘等事,負責案卷整理工作或文秘工作。

    

    押司是宋代官署名吏員的職稱,主要是通過招募而來,但也有部分人員是經受差遣。

    

    通常而言,一個縣的縣衙當中會有八個押司,協助知縣處置管理某些並不是很重要的政事。

    

    作為衙門中的書吏,自然會被進士出身的正經官員們看輕,然而其實這些人的社會地位和影響力,都十分巨大。

    

    押司等吏員們,代表官府和百姓打交道,並且享有免役的特權,甚至還可以穿黑色長衫,和秀才一樣,可以結一根長長的儒絛衣帶,腳蹬靴子。

    

    而且朝廷還允許書吏在供職一定年限後,經過考核,證實在職內沒有過錯,就可以得到升級為官的提拔。

    

    按照官場上的規定,正印官一般都是流官製,往往在一任,兩任後就會因為功績,得到遷升或者貶斥。

    

    反而是小吏們,深深的紮根在衙門,一段時間下來,就會成為有頭有臉的人物。

    

    許多經過科舉的正印官們,不知道應該如何施政,都是依靠衙門總的吏員,才能發號施令。

    

    在這個過程當中,一些吏員們手段迭出,狐假虎威,欺上瞞下,相互勾結把持衙門。

    

    這些看似在士大夫口中身份卑微的小吏們,甚至可以把正印官們完全架空,成為縣中的真正掌控者。

    

    宋江雖然並不是,那等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惡吏,但他通過自身的押司身份,同樣闖下了不小的名頭。

    

    他結交江湖朋友,救濟四方好漢,為人豪邁,仗義疏財,獲得了眾人的一致讚賞。

    

    江湖人稱“山東及時雨”。

    

    當天子趙佶,將手指接觸到五彩神光時,正凝神處理一份文書的宋江眉心一跳。

    

    不知道為什麽,宋江的心頭,無由來的突然湧現,一陣莫名恐慌的驚悸感。

    

    他手中舉著文書,精神恍恍惚惚,許久時間後,還是沒有把應該及時歸納的文書,放在應有的位置上。

    

    對於宋江而言,這是平日裏根本就不會出現的失誤。

    

    要知道在以往的時候,鄆城縣縣衙之中不管那一位大老爺,都會對宋江高效率的工作讚口不絕。

    

    簽押房中其他的幾名押司,雙眸眼神閃爍,都注意到了宋江魂不附體般的表現。

    

    有人嘴角發出無聲冷笑,有人臉上浮現準備看好戲的表情,還有人直接幸災樂禍。

    

    鄆城縣縣衙雖小,同樣不缺乏勾心鬥角的局麵。

    

    以往有人獲得知縣老爺的稱讚,自然就有人得不到歡心,遭到知縣老爺的冷落。

    

    隻是作為空降的流官,鄆城縣知縣對政事掌控不足,再加上大部分的押司都是本地人士,熟悉本地民情,把持關鍵位置。

    

    如果沒有這些人的配合,堂堂的知縣大老爺,隻怕連一道命令都無法送出縣衙。

    

    因此哪怕再怎麽不待見某些押司,知縣也不得不捏著鼻子,並不會任意處置這些人。

    

    再加上押司們也知道,自己的地位,其實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上麵官員的好惡。

    

    因此哪怕不怎麽受歡迎的押司,行事都小心翼翼,不敢讓上司抓住小辮子,丟掉手頭工作。

    

    但知縣亦對本地的押司們有些忌憚,特別是有些押司,還是數代都把持位置,在眾多百姓心目中的威望和名頭,比起來來往往的知縣老爺,還要更加好使。

    

    比如說,宋江宋押司。

    

    《水滸傳》原著中,當晁蓋等人打劫“生辰綱”事發後,宋江竟然膽敢私傳訊息,使晁蓋等人成功脫險。

    

    這就是一個地頭蛇的力量。

    

    宋江身軀僵硬,心頭暗自猜測,到底是什麽原因,才讓自己有大禍臨頭的錯覺?

    

    他放下手中的文書,緩緩站起身子,踱步到簽押房時,突然一腳踢在門檻上,一個踉蹌差點直接向前撲倒在地上。

    

    幸好因為平常習武的原因,平衡感掌握的比較好,一下子就伸手扶住房門,才勉強站直。

    

    饒是如此,宋江的心頭,依然如波濤洶湧起伏不定,為自己的失態感到不解。

    

    他本以為剛剛心頭的驚悸感,隻是一種錯覺;然而當想要抬腳跨過門檻時,比第一次更加強烈的錯覺襲來,置身所在之處,虛空的四麵八方都充滿了惡意。

    

    這種絲毫不加任何掩飾,裸的惡意,讓宋江隻覺毛骨悚然,才是他一腳踩空的原因。

    

    他自然不知道,當時正好是趙佶聽從了迷你“黑龍”,指示如何和氣運赤龍,取得聯係的關鍵時刻。

    

    作為天罡地煞一百零八魔君的首領,宋江原本應該匯聚同伴,以“替天行道”的名義,起兵反抗朝廷。

    

    天罡地煞一百零八魔君,雖是天界星宿的化身,但是前期卻站在朝廷對立麵,乃是叛逆之流。

    

    趙佶和氣運赤龍取得聯係的時候,對於反抗朝廷的叛逆們,自然而然會心生厭惡。

    

    作為名義上的天子,趙佶的心態和氣運之龍相連,立即影響到了宋江的感應。

    

    隻是如果按照原本的道理,宋江本應該在第一輪的時候,就被氣運之龍刷選出來。

    

    然而當氣運赤龍在趙佶的操控下,龍眸轉望四方時,籠罩在山東境內的虛幻星幕,泛出陣陣的漣漪,阻擋了龍眸的試探,同時蒙蔽了宋江等人身上,代表叛逆的色彩。

    

    這片虛幻的星幕來曆奇特,從本質上而言,並不遜色於國家氣運凝聚的氣運之龍。

    

    所以當趙佶借助氣運赤龍的龍眸,觀望四方情況的時候,就隻能夠看到了江南境內的點點紅光。

    

    那是處心積慮的明教教眾們,在方臘的策劃下,暗中積蓄已久的反抗力量。

    

    宋江手扶房門,並不知道自己躲過了一劫。

    

    他強忍心頭的忐忑,走出簽押房,在陽光下站了好長時間,隻覺渾身漸漸暖和後,才變得漸漸心安。

    

    尋思片刻時間,就尋了一個理由向上官請假,匆匆忙忙的趕回到宋家莊中。

    

    還沒進入宋家莊,便遠遠的看到弟弟宋清站在宋家莊的大門前,焦急萬分的極目眺望。

    

    見到宋江策馬奔來,宋清滿臉歡喜。

    

    還未等宋江下馬,宋清急急忙忙迎了上來,輕聲告誡道,“莊上剛剛來了一位道人,兄長請務必小心。”

    

    宋江一怔,飛身下馬後,拉過宋清到一旁詢問道,“你可知那道人什麽身份?”

    

    宋清苦笑一聲,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道,“他自稱是一清道人,薊州二仙山紫虛觀的道士。”

    

    宋江暗自凝神苦苦思索,自己以前是否和這位“一清道人”,有過交情?

    

    宋清忍不住好奇道,“我聽這一清道人的語氣,心中顯然對兄長十分敬仰。”

    

    “他莫不是和兄長有交情?”

    

    宋江搖搖頭,否認了宋清的說法。

    

    宋清見狀一愣,隨即卻輕輕歎息道,“雖然不知道此人的來曆,不過我看他行事光明正大,落落大方,並非像是什麽奸邪之輩,倒無需太過憂慮。”

    

    然而宋江的感覺卻和宋清大不相同,沉聲道,“那道人是直接上門而來的嗎?”

    

    宋清輕嗯一聲,點頭答道,“大概是在巳時三刻左右的時候,登門而來。”

    

    “初始莊上的莊客們,還以為他隻是想要化些銀子,準備隨隨便便就把他打發走。”

    

    “那知道這道人卻語氣驚人,一出口就是兄長已身陷囹圄,倒把父親嚇得失魂落魄……”

    

    宋江聞言眉頭暗皺。

    

    他為人至孝,對宋太公一向皆十分孝順,和兄弟宋清之間的關係,同樣感情深厚。

    

    正是因為宋江的馳名大孝,再加上他仗義疏財,才會得到一個“孝義黑三郎”的名號。

    

    此刻聽到莫名其妙來出現在宋家莊上的道人,三言兩語間就讓父親宋太公,擔心受怕,心頭已是極為不喜。

    

    雖然還沒有見到那位一清道人,但宋江心中已經把對方劃入,故作危言聳聽,想要欺騙自家父親宋太公,想要圖謀不軌的神棍。

    

    宋江雖然隻是鄆城縣押司,然而在和江湖人士的交往過程當中,亦有粗放的一麵。

    

    他略作思索後,正想要帶著宋清,舉步入莊揭露“一清道人”的真實麵目。

    

    誰知宋清反而有些遲疑不決,拉了拉自家兄長的袖子,低聲向宋江解釋道,“父親聽說兄長身陷囹圄,驚恐不安。”

    

    “那道人就改口說,因兄長暗中的謀劃還沒事發,所以暫時並沒有什麽威脅。”

    

    宋江頓時隻覺怒氣衝天。

    

    自己能有什麽忤逆的勾當,會惹來官府的注意,並且認為自己大逆不道,捉拿自己下獄?

    

    這“一清道人”果然不愧是一名妖道。

    

    不僅肆意詆毀自己,而且還讓父親擔驚受怕,如此可惡的行徑,如何能夠讓他得逞?

    

    到了這個時候,宋江反而定下心來,隨口吩咐宋清道,“你讓莊客去拿把樸刀過來,我要執刀去見識一下那道人。”

    

    “如果他說的有理,我自當會向他賠罪;如果他說的無禮,那休怪我拔刀相向。”

    

    宋清幹咳一聲,露出目瞠口呆的神色,不知所措的看向自己一向行事沉穩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