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仙俠水滸傳 第四十二章:公孫勝心血來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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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至於,不至於。”

    

    相較於宋江的激動情緒,其弟宋清反而顯得有些平淡,開口勸說宋江道,“那位一清道人有言在先,說兄長今日午時過後,必定會特意返回莊子一趟。”

    

    “我因他之言,所以才會稟告了父親,在莊子的大門前,等待兄長的回歸。”

    

    宋江聞言不禁一愣,露出尋思神色。

    

    宋清見自己的勸說有效,繼續道,“故今兄長離開縣衙歸來,可見那道人是個有真本事的。”

    

    “這樣身懷絕技的人物,我們萬萬不可得罪的太狠,以免惹來不必要的災禍。”

    

    宋清雖然不像其兄宋江一樣,有一份正當的職業,在鄆城縣縣衙之中當差,得知縣的看重,也沒有宋江那般見多識廣。

    

    宋江身為鄆城縣押司,結交四方江湖豪傑,善心對待底層人物,是以闖下好大的名頭。

    

    不僅僅隻是山東,就連河北地界,都知道有一位鄆城縣宋江,喚作及時雨,猶如天上下的及時雨一般,能救萬物。

    

    宋江在鄆城縣縣衙裏頭上班,宋清卻在宋江的安排下,隻是在宋家莊侍奉宋太公。

    

    但其時山東境內民風彪悍,梁山水泊上駐紮著一夥,以“白衣秀士”王倫為首的強人。

    

    其餘如清風山,二龍山,桃花山,登雲山等諸多山林,亦有落草為寇的強盜。

    

    徽宗趙佶自以為天下太平,豐亨豫大,殊不知自己管轄的大宋國,早已經處處漏風。

    

    僅僅隻是山東一地境內,在宋江等天罡地煞,一百零八魔君上梁山泊之前,就已經不知道有多人不堪連年苛政,家破人亡,不得不聚眾呼嘯於山野。

    

    隻不過此時的宋廷還能勉強支撐,尚未走向王朝的末路,所以各地的草寇,都還是小打小鬧的規模。

    

    在《水滸傳》原著中,等到宋江率領天罡地煞,一百零八魔君,改梁山聚義堂為忠義堂。

    

    宋江的舉動,就像是一個信號似的,先後陸續出現了山東宋江,淮西王慶,河北田虎,江南方臘四大寇。

    

    這些強人占州據縣,接連大敗朝廷官軍,兵力強盛,連在東京汴梁城的宋徽宗趙佶都為之震撼。

    

    宋清生活在山東,其兄又是縣衙中的押司,聽聞的內幕,比起普通人自然要多得多。

    

    而且從宋江結交江湖好漢行為中,也看出宋江的野心勃勃,自然萬分小心翼翼。

    

    雖然名義上,因為宋江成為鄆城縣押司的原因,宋太公就以“宋江忤逆不孝,自願出身為吏”的由頭,和宋江脫離了父子關係,以免因為宋江的原因牽連到所有親人。

    

    宋清代替宋江,小心侍奉宋太公,極會察言觀色,看見宋江露出一絲猶豫神色,急忙趁熱打鐵道,“而且那一清道人,甫一入莊,就說要參拜大哥。”

    

    “由此看來,他亦是個聽說過兄長名號的,我們倒無法擔憂,他會做出什麽不利的事情來。”

    

    宋江低嘿一聲。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日在縣衙中,為何會突然有心驚肉跳的感覺,哪裏敢輕信宋清的說法。

    

    而且剛剛在還沒有看見宋家莊的時候,就有種莫名的感應,覺察到自家莊子中,有很不利於自己的事情即將發生。

    

    這古怪的感應來的稀奇古怪,等宋江想要仔細探明時,突然又消失無影無蹤。

    

    突如其來的各種變故,讓宋江暗自警惕,生恐自己一步走差,走向萬劫不複的結局。

    

    他剛想要吩咐宋清幾句話,突然耳朵輕輕一動,聽到一個輕柔的聲音道,“公明哥哥既已回莊,何不前來一見?”

    

    這聲音細若蚊吟,偏偏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並沒有任何含糊其辭的味道。

    

    宋江勃然變色。

    

    一旁的宋清神色茫然,根本就沒有聽到,身在莊內的公孫勝,隻發給宋江一人的傳音。

    

    宋江尋思了片刻,猛一跺腳,帶著宋清昂然踏步入莊,在公孫勝傳音的提示下,找到了側院中的公孫勝。

    

    宋清起先還有些覺得疑惑,為何宋江不用自己出聲提示,就能夠知道公孫勝的位置?

    

    等他看到滿臉笑容的公孫勝,向宋江稽首行禮時,才恍然大悟,暗自凜然。

    

    宋江向公孫勝回禮後,眯眼細看,隻見公孫勝如同普通道人裝扮,頭綰兩枚鬅鬆雙丫髻,身穿一領巴山短褐袍,腰係雜色彩絲絛,背上鬆紋古銅劍。

    

    白肉腳襯著多耳麻鞋,錦囊手拿著鱉殼扇子。八字眉一雙杏子眼,四方口一部落腮胡。

    

    再加上身高八尺,端的是道貌堂堂,威風凜凜。

    

    饒是宋江曾經接待過諸多的好漢,然而仔細思索,無論相貌,還是流露在外的風采,都無出眼前道人之右者。

    

    公孫勝見了宋江也不多話,直接開口說出驚心動魄的話道,“公明哥哥可知道,自己即將大禍臨頭嗎?”

    

    宋清顯然是見識過,公孫勝說話的語氣,並不覺得有什麽詫異,宋江卻臉色一變。

    

    宋江臥蠶眉高高揚起,丹鳳眼微眯,慍聲喝問道,“道人何必如此危言聳聽?”

    

    “今日你如果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休怪我宋公明無禮,讓莊客們將你棒打出莊。”

    

    公孫勝聞言哈哈大笑不已,心頭卻一片苦澀。

    

    當日他駕雲離開晁家莊,返回薊州二仙山,想要向師尊羅真人請教,有關天罡地煞,一百零八魔君的具體事跡。

    

    從羅真人的口中得知,自己離開後,晁蓋竟遭到歹人劫持,已經去了東京汴梁城。

    

    公孫勝本來還想要詢問羅真人,劫持晁蓋的是哪一方的歹徒,誰知卻被羅真人罵了個狗血淋頭,口口聲稱自家徒弟是否不懷好意,想要欺師滅祖?

    

    羅真人狠狠的罵了公孫勝幾聲後,怒氣難消,一拂袖就把公孫勝送出了三十裏路。

    

    公孫勝舊惑未解,又添新疑,對自己師尊的行為,感到一頭霧水,渾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躊躇之下,並沒有聽從羅真人的指示,趕到東京汴梁城打探晁蓋的消息。

    

    而是再次返回到山東鄆城縣東溪村晁家莊上,準備向晁家莊上的莊客們,詢問清楚是什麽人物,掠走了晁蓋。

    

    公孫勝在薊州二仙山畢竟耽擱了一些日子,等他回到晁家莊時,晁家莊早就已經人去莊空。

    

    晁蓋雖然是東溪村的保正,平時喜歡仗義疏財,結識天下的好漢,獨霸村坊,極得眾人信服。

    

    然而他被林靈素掠走一事實在過於駭人聽聞,經過從晁家莊莊上逃脫的莊客們的述說,已經變得頗為荒誕不經。

    

    公孫勝多方打聽,也隻是迷迷糊糊的聽了個七七八八,難以得知晁蓋被掠的真相。

    

    隻是從東溪村中一個名為吳用,表字學究,道號加亮先生的秀才嘴裏頭,得知晁蓋乃是在自己離開以後,被一個懷有異術的道人,出其不意掠走的。

    

    公孫勝聞言心急如焚。

    

    他在從羅真人門中出師下山後,闖蕩江湖的這些年中,自然並不是一直都順風順水。

    

    如果是和一般江湖人的爭鬥也就罷了,偶爾難免還會因為出身門派的緣故,和一些旁門道人發生過紛爭。

    

    誰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些落敗自己手下的旁門道人,追蹤自己想要尋仇,結果卻讓晁蓋不幸做了池魚?

    

    那吳用心思狡黠,口舌極為了得,拉著公孫勝問東問西,竟差點被他逃出有關天罡地煞的事情。

    

    幸好公孫勝暗自警惕,在脫口而出前閉緊了牙關,才沒有落入吳用的圈套中。

    

    正當公孫勝覺得不耐煩之際,想要擺脫吳用,隻身奔赴東京汴梁城尋找晁蓋時,異變突生。

    

    冥冥虛空中,散發出無窮無盡的惡意,讓公孫勝覺得,自身就像是一條初生幼獸,正站立在危機四伏的荒野上。

    

    荒野的四處黑幕重重,根本就看不清楚有多少凶獸潛伏,想要把弱小無助的幼獸吞入腹中。

    

    狼吼,虎嘯,豹嚎,蛇嘶,熊咆,豺吠……

    

    無聲窮凶惡極的猛獸們,正躲藏在黑暗中,裂著垂涎三尺的大口,等待吃下幼獸的最佳時機。

    

    公孫勝提氣凝神,急速運轉自身法力,想要堪破,如同幻境般的莫名感應。

    

    等他覺察到,一股從天而降的清涼之氣,注入到自己體內時,才猛然發覺先前的錯覺已不翼而飛。

    

    一旁拉拉扯扯,不願放開衣袖的吳用,神色呆滯,不敢置信的雙目圓睜,嘴裏嘀嘀咕咕,不知所謂。

    

    公孫勝法力運轉一振衣袖,脫離了吳用的拉扯,正想要直接騰雲駕霧離開時,驀的心神暗顫。

    

    當公孫勝剛剛生出想要離開山東,奔赴東京汴梁城時,腦海中卻突然湧現出一個聲音,讓他不要離去。

    

    這心血來潮般的詭異感覺,來的極其突然,並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征兆。

    

    然而公孫勝卻知道,身為修道之人,本身就有窺視天機的本能,因此不敢怠慢。

    

    他循著腦海中的模糊感應,就在吳用的注視下,接連換了數種卜算的方法。

    

    最後也僅僅隻是算出了一個大概,剛剛發生的異象,和天罡地煞,一百零八魔君的性命,有著極大的關聯。

    

    公孫勝正在苦苦思索時,驀然聽到吳用發出驚疑不定的歎息,還有意味深長的詢問道,“敢問一清道長。”

    

    “為何學生剛剛覺得大禍臨頭,然後再看道長的時候,就發現對你有種莫名的親切感覺呢?”

    

    公孫勝循聲望向吳用,立即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