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太平猴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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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心髒狂跳,眼見著槍口越來越近,我暗自深吸一口氣,心裏想著,拚了!

    “砰!”槍聲響起,在崖墓內壁回蕩不止。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隨之而來。

    在光頭男子開槍的前一秒,我快速向側麵翻滾,撲空的瞬間,手裏的石子全部飛出,狠狠的射向光頭男子握搶的手腕。

    幾乎在他扣動扳機的同時,五塊棱形碎石紮入他腕部的肌肉,腕骨瞬間崩碎。

    因為光頭男子手部肌肉的鬆弛,手槍的後坐力帶動著彈道偏移,子彈射在了我身側,然後飛彈開去,在昏暗的崖墓中留下一串閃爍的火光。

    趁著光頭男子捂著手腕痛嚎,我連忙撲向他,爭搶起手槍。

    “啊!媽的!幹!”陳鵬拖拽著流血的右腿,大聲怒吼著,爬向光頭男子,對著他的襠部狠狠一拳。

    “啊!”光頭男子雙手一鬆,顧不得手槍,跪倒在地,蜷縮著身子,痛得直抽搐。

    “哢吧啊!”光頭男子突然大聲喊道。

    “嘶啊!”一旁揉搓失明雙眼的猿猴頓時站起,對著我飛撲過來。

    “砰!”一聲槍響,猿猴跌倒在地,肚子處湧出大量鮮血,將表皮的縷縷白毛染成紅色。

    光頭男子憤怒的盯著我,露出一副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的麵孔。

    我舉著手槍,頂住光頭男子的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躺在不遠處不斷抽搐的猿猴。

    “如果不想你的寵物死掉,就別亂喊。”我直直地盯著他,眼神冰冷的說道。

    你死我活的局麵,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和身邊人最大的殘忍。

    陳鵬爬到猿猴身邊,將它胳膊處的鵝黃絲巾解了下來,在自己大腿上纏繞著,做著簡單的包紮。

    當陳鵬拉扯絲巾時,猿猴似乎更加痛苦,咧嘴嚎叫著,絲巾下露出一塊幾乎可見白骨的傷口,在絲巾內側靠近血肉的地方,還有著一層薄薄的黃色粉末,遠遠的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中藥味。

    見到此景,我皺眉思索著,這與我預想的有些不一致。

    猿猴身上係掛的鵝黃絲巾的確是周慕兒的,之前我以為周慕兒可能遇到危險了,猿猴將她的絲巾搶奪,然後自己佩戴著玩,這種情況在猴子多的旅遊景區經常見到,猴子搶奪遊客的東西。但現在看來,猿猴可能之前受到創傷,卻是被周慕兒所救。

    “說吧,你是什麽人?怎麽到這地兒來了?”我麵無表情的問道。

    “嗬嗬嗬!老子是良大爺的人,你敢殺我?”光頭男子發出沙啞的笑聲道。

    “啪!”我舉起槍托,重重地抽打在他的臉上。

    “呸!”光頭男子吐出一口混合著鮮血的唾液,裏麵多了幾顆白色牙齒。

    “良大爺?我沒聽說過,我隻知道陳大爺。”我看了看陳鵬,說道。大爺這種稱呼,在巴蜀地區才常見,與袍哥有很大關係,一般龍頭老大被喊作大爺或者舵把子。

    “聽你口音,不像本地人,倒是有點徽州一帶的感覺。”我壓低嗓音說道。

    “哼哼,想探老子的底?沒事兒,告訴你們也無妨,這樣你們更加得掂量掂量。”光頭男子咧嘴說道。

    “媽的,我就沒見過這麽囂張的,唐天,先揍他個半死再問!”陳鵬大聲喊道。

    “老子出自徽州侯家,嘿嘿,家中排行恰好添列一線天。”光頭男子仰頭盯著我,腦門抵住槍口,一字一句的說道。

    “徽州。。。侯家。。。一線天。。。”我微眯著眼,上下打量著光頭男子,又看了看躺在一旁的猿猴。

    此時,陳鵬也麵露驚訝的看著光頭男子,徽州侯家與一線天,對於家族曆史源遠流長的蜀七門而言,都不算陌生。

    “沒想到,在長安地界竟然能遇到太平猴魁呀!”我自言自語的感歎道。

    “啪!”光頭男子正一臉神氣,被我一巴掌打得發愣。

    “太平猴魁就很厲害?才一線天罷了!”

    “陳鵬,咱們還不能殺了他,得給他機會回去報信複仇。”我瞪著光頭男子雙眼,笑著道。

    太平猴魁,是徽州侯家在外的一個堂號,這與湘南土夫子有點類似,湘南土夫子是明麵上打著賣黃土的幌子,暗地裏幹著盜墓的活兒。太平猴魁,是華夏名茶之一,據傳始於明清之際,由徽州侯家人馭使猿猴,到懸崖峭壁上采摘下吸收了天地靈氣的茶葉,這種茶葉品質優良,明清時期民間相傳,太平猴魁對於一些怪病有很好的療效,於是廣銷於大江南北。

    徽州侯家借著太平猴魁的買賣,積累著家族實力,明麵上是一介茶商,實際上,徽州侯家馭使猿猴活動於懸崖峭壁,圖謀更多的是懸崖上的崖墓。將崖墓盜掉後,名貴的寶物與茶葉摻和在一塊,不引人注目,運回侯家或者走茶馬古道,將文物販賣到其他地方。

    晚清民國時期,徽州侯家還打著販賣太平猴魁的旗號,與我們唐家合作,經由唐家的牧馬航,走川滇古道,將小件寶物深埋在茶葉大簍裏,運輸出境。那個時期的侯家,達到了巔峰,當時黑市上流傳著一句老話,“華夏神州物茫茫,欲尋珍寶人蒼蒼。放眼西南蜀七門,橫亙中部太平猴”。

    徽州侯家,自明清以來,便是盜取崖墓的好手,其內部根據水平的高低,排有一定座次。據我所知,一線天在侯家類似於唐家的長老堂,其地位僅次於家主,能入一線天的,都可以算得上侯家的頂尖水平。

    “你記好了,我是蜀七門唐家家主唐天,你剛剛打傷的,是陳家家主陳鵬,所以,這一槍,你得還上。”我麵色冰冷地說道。

    “砰!”

    槍聲回蕩。

    “嗚嗚!”光頭男子蜷縮在地上,咬著牙,痛苦的呻吟著,雙手捂著腿,血流如注。

    “我再問你,你若如實說,我不會殺你,也歡迎你們侯家來巴蜀尋仇。”我對著光頭男子說道。

    “你那猿猴手上幫的絲巾哪來的?”

    “我在盜崖墓的時候。。。遇到一個女人。。。剛開始發生了點誤會,小黃還因此受傷,後來她用她的絲巾給小黃包紮的。”光頭男子冒著虛汗,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那她人呢?”陳鵬問道。

    “她。。。。。。”光頭男子看了看我,又扭頭瞧了瞧陳鵬,眼神躲躲閃閃。

    “快說!”我將槍口頂在光頭男子腿上的傷口處。

    “啊!我說我說!”光頭男子痛喊道。

    “剛開始良大爺也在,她被良大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