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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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站在原地片刻,忽然飛身而下,輕巧落地,渾身戒備的盯著前麵,右手慢慢的挪到背後。

    不會吧?他真感覺到自己了?!

    容月一驚,對黑衣人的警惕又提高了一層。

    手腕一抖,長劍微顫,一聲劍吟,一抹銀光快速的分開黑暗,遊龍走蛇,快如閃電般刺過來。

    是他?

    上次那個姓蕭的?!

    容月手一動,正要正麵迎上忽然想到自己沒蒙麵,若是這樣出現在對方麵前,想到隨之而來的麻煩,她身形一頓,飛快的後退,滑入黑暗,猶如水入大海,渾然一體。

    黑衣人一腳踩在牆壁飛身而下,長劍刺下,淩厲的劍氣令汗毛直立。

    容月仰頭,險而又險的避過,單手撐地,躍到遠處,轉身就跑。

    身後的黑衣人窮追不舍,無論她怎麽躲藏,怎麽屏蔽自己,但對方都似乎能知道她藏在哪裏!

    該死,她身上難不成被裝了什麽定位不成?!

    一咬牙,她猛地停住,揚手,猶如握著一條鞭子,用力揮過去。

    蕭明煦一身黑衣,口鼻被麵巾裹住,露出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眼底是森冷的寒意。

    隱約看到她手裏沒有東西,所以並沒有躲,而是皺著眉頭,狐疑的打量著容月。

    空氣中隱隱傳來一聲破空聲。

    他臉色微變,腰身一轉,他飛快後退,上半身後仰,什麽東西從額頭擦過,肌膚火辣辣的疼,心裏一驚。

    剛剛是什麽東西?!

    沒等他反應過來,咻,咻,什麽東西朝他眼睛咽喉胸口處射來。

    手腕一挽,長劍在空中劃過、挑起,形成殘影,隻聽叮,叮叮。

    這是……金豆子?!他撿起地上的金豆子,看著空無一人的對麵若有所思。

    ……

    呼呼……

    扶著牆,容月大口大口呼氣,跑的太快太急,肺像是要爆炸似的,片刻後,才緩過來,推開窗戶翻進去,剛剛跑的有點狠,手腳難免有些無力,落地的聲音就有點響了。

    咚的一聲,她心頭一驚,下意識的捂著胸口,墊著腳尖飛快的溜到床邊,鞋子胡亂一踢,往後一倒,直接滾到被子裏才輕輕吐了口氣。

    外麵響起腳步聲,腳步聲走到簾幔前,宮女輕輕的喚了道:“公主,可要起夜?”

    沒得到回應,片刻後才退了出去。

    麵無表情的盯著床頂的帳子發呆,半響後,她鼓了鼓臉頰,鬱悶無比。

    十顆金豆子就剩下六顆了。

    想到那柄長劍,確切的說是軟劍,她心裏湧出一股惡氣,下次一定趁機掰斷它!。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

    為什麽他總能找到自己?!

    姓蕭是嗎?!

    嗬,暗著來打不過,明著她還來不了嗎?!

    在心裏反複設想了許多該如何報複,久久才睡著。

    第二天自然起不來。

    秦嬤嬤沒辦法,隻好用冷帕子敷上她的額頭,“殿下醒醒,今天要去太子那裏讀書聽學!”

    “哦……”閉著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她嘟囔道,“明天再去不行嗎?!”

    “那殿下若是明天又說明天呢!”秦嬤嬤不為所動,一麵給她穿衣服,一麵示意宮女送上洗漱用具。

    “讀書這事可是陛下定的,殿下您就莫要抵抗了!”

    “再說,您忘了您是去做什麽了?!”

    嗯?她要去做什麽?

    哦,對,她是去相親來著!

    秦嬤嬤用心的把她裝扮好,長發鬆鬆的挽起大半,發髻旁用珍珠金花點綴,餘下的長發編成兩股放在胸前。

    粉白色的桃花長裙配葫蘆白玉裙墜,襯得少女活潑俏麗,隻是再活潑俏麗的妝容在一張困倦皺巴的臉上,也顯不出幾分。

    深深吸了一口氣,秦嬤嬤眼不見心不煩,隻能飛快的把人打發。

    “等等,我還沒用早膳呢!”

    ……

    東宮。

    太子穿著白色金邊繡祥雲的常服,倚在軟塌上,手裏握著一隻比雞蛋大一圈的青玉烏龜把玩。

    “殿下……”長益公公看了眼時辰,小心的提醒道。“時辰差不多了。”

    “急什麽!”太子麵帶不滿,懶散的瞥了眼窗外,“孤身體不適,過會再去!”

    “若是皇妹來了,就叫她先去聽左修撰講史!”

    長益公公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可是,殿下,若陛下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

    “嗬,你以為她是真來聽經學史的嗎?!”太子冷冷一笑,他五官俊美貴氣,眉宇多了一股陰沉傲慢,偏瘦的身形帶著一股久病的鬱氣。

    青玉小龜在手指來回轉動,想到那日見到的少女,他目光一暗,“派人去跟父皇母後說聲,孤這幾日不舒服,就不去請安了!”

    “是,奴才知道了!”長益公公轉身出去,剛要出去,又聽太子低沉煩躁的聲音。

    “這香孤聞著心煩,撤下去。”

    恰在此時,小太監來報,“公主來看望太子!”

    長益一愣,看向太子,太子垂下眼簾,恍若未聞,他猶豫了下,快步迎出去,“奴才參見公主……”

    “免了!”容月越過他,大步往裏走,目光一掃,“我太子皇、兄呢!”

    長益小步跟著後麵,急聲解釋道:“公主,太子今早起來,便覺得不舒服,之前用過藥,這會已經睡下了!”

    “睡下了?!”容月頓住,挑眉,“太子什麽時辰起的?”

    長益:“……卯時末”

    “真是難為皇兄了!”容月輕歎。

    七點起的,現在八點又睡下了。

    “咳咳,是容月來了嗎,進來吧!”內殿傳來太子的聲音。

    “皇兄!”勾了勾嘴角,容月走進去,看到軟塌上斜倚在軟枕上的少年,走過去,行了一禮,起身時便自然而然的坐到另一邊,“聽公公說你不舒服,現在可好些?”

    “嗯。”太子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老毛病了不礙事!”抬頭看向容月,臉上浮現一絲笑意,“這些日子孤一直不太舒服,你回來幾日了,也沒去見你,不過禮物早就備下了。”看了長益一眼,後者會意的退了出去,很快捧著一個匣子過來。

    太子推過去,笑道,“你瞧瞧可喜歡!”

    “宮裏一切可還習慣?”

    “有什麽習慣不習慣的!”容月打開盒子,隨意道:“不習慣的地方讓人改了就是!”

    太子一頓,“父皇素來重規矩!”

    “啊?”容月驚訝:“可是,父皇說,我高興怎麽都可以啊!”

    太子一頓,掀起眼皮定定的看著她。

    容月直直的望過去。

    片刻後,兄妹二人不約而同移開視線,低下頭,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