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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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端的多出一個兒媳,沒有身份沒有富貴,南陽侯夫人嚴禁家下人等提這件事情,與欒景已經成親倒沒有太多關係,是她提起來就惱的不行。
她當然不怪自己的兒子欒景“我兒子為誰弄出來這事情?還不是你妹妹嫁的好人!生的好外甥!光天化日之下調戲民女,賠幾兩銀子也就罷了,你外甥倒真出息,一個男人能被女人抓破臉,惱羞成怒非同民女打官司。搞到不可開交的地步,跟他的人都是傻子嗎!遇到的是個女金剛母夜叉嗎”
南陽侯本來是佯裝動怒,現在是真的引動怒氣,負起手來胸膛微微起伏,準備狠狠回上幾句時,侯夫人的話又炮仗般的爆出。
“你妹夫平時說的好,有好官職就先報答舅爺,結果呢,為他當上雲南布政使,你和清河侯沒少在吏部裏請客吃飯送錢,還沒去一年,被你外甥的事情又調回來,回來就在刑部出不來,姑奶奶隻知道以淚洗麵,回娘家以淚洗麵,跑前跑後出銀打點的不是你就是我!如今帶累上我兒子,侯爺你別說我也罷!”
“你你你”清河侯手指過來,抖動幾下,厲喝一聲“周全!”
周管家一溜小跑的進來。
“家裏我說了算!你收拾客房請親家他們住下,親家送子弟們進京為的是趕考,如果有得到官職的,也是我南陽侯府的臂膀。傳我的話,一日三餐外加茶水炭火不能克扣,有誰敢怠慢親家,這府裏呆不得了!”
清河侯說完拂袖而去,侯夫人氣了一個倒仰,原地站著雙腿僵直著,哪怕房裏是地龍火,也從腳尖開始寒浸浸上來。
“啪噠!”
門簾子落下來送走清河侯,侯夫人的眼淚噴湧而出,泣道“在這府裏呆不得的人,隻怕是我,我在這個府裏煎熬二十年,侍奉公婆厚待小姑子,還生下世子,我做錯什麽地方,要被侯爺當麵斥責,周全,收拾我的嫁妝,咱們回家去吧。”
周管家周全,是侯夫人的陪嫁,在侯夫人麵前聽差辦事,是南陽侯府的二管家,也所以清河侯隻吩咐他,二管家可以是具體經辦的人手,比吩咐普通的家人強。
周全小心翼翼“夫人息怒,您在這府裏煎熬二十年,又生下世子,憑什麽您要走,要走,也是侯爺他外麵消氣,您說是不是?”
貼身的丫頭敢說話,也來勸上幾句,侯夫人擦擦眼淚“周全去吧,按侯爺吩咐招待親家,”她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又是一聲冷笑“兩萬多的聘禮都花了,我不在乎出幾天茶飯,我倒要看看這京裏有名士無數,外省小地方的窮秀才們,能出什麽樣的光彩?”
把袖子也是一揮“我等著瞧!”說的斬釘截鐵。
吃過飯的祁西等人,被引到客房,看看被褥也還溫暖幹淨,自己帶的被褥不用打開,炭火送來,熱茶也有,周管家攀談半個小時解釋他事情多,不是把親家老爺忘記。
“我讓其它的人去陪著,想來親家老爺見過了?”
祁西當然不會揭破,這是燕燕以後的家,也還要帶著子弟們住一段日子,不管從哪頭算起,不能得意這府裏任何的人。
祁越聽不下去,走上來回話“二叔,我去了。”他故意不說護國公府,周全這樣的奴才不配聽。
“好,見到老二幫我問好,說我明天去看他。”祁西也沒有說出來。
周全不是好奇,是打聽“天黑了,這位小爺去哪裏,要不要我指路,京裏有宵禁,您要是去外城,路遠的地方今晚可回不來了。”
“不遠。”
祁越說著走出來,和他一起的是小促狹祁濤,客房離角門也不遠,而祁越一直不願意住在南陽侯府,他走一步記一步,總覺得有奪門而出再也不回的時候,到時候問路將是個笑話。
兩個少年雖是第一次出來,也輕車熟路般的走出角門,站到街道上,祁濤的話足有一車“這管家眼瞎,張口就是我們要去外城?難道我們不能在內城裏有人走動走動,越哥,你生氣沒有?從炭火冷了我就氣的不行,你信不信,我和你打賭,元二叔現在一定在國公府裏吃香喝辣,比咱們要好”
“信,為什麽不信,元二叔是護國公世子請來的,你我是南陽侯府的不速之客。”祁越胡亂回答著。
“等我殿試得到官職,我眼裏隻認燕燕,不認南陽侯府,越哥你還記得嗎?什麽玩意兒啊,又不是咱們家巴著要嫁他,當時要不是親事定下來,非把這府裏的世子告到刑部裏去,”
祁濤說著說著,小促狹變成小侮辱,還夾著罵罵咧咧。
祁越沒有阻止他,他全部的身心用在和南陽侯府生氣上麵,從到大門上開始回想,一遍遍的回想,內心一遍遍告訴自己,春闈要中殿試要中,否則燕燕在這樣的人家裏還不受氣到老。
祁越此時膽量不增也得大,為了燕燕,他輕蔑的反複告訴自己,侯府不算什麽,我以後得不到侯府,也能得到很好的官職,專壓侯府。
護國公府並不難問,約小半個時辰左右,兩個少年站到國公府大門對麵,望著點燃紅燈籠的大門,不約而同的向對方道“打不打賭?”
“賭什麽?”祁濤反問。
祁越重重擰起眉頭“咱們要是從大門問人,就能從這大門進去。”
祁濤掏袖子“我娘說出門要富裕自己,但是富裕在吃穿住用和讀書上麵,我賭一百文你滿意不?”
“一百文太多,十文吧。”祁越也數出十文錢。
兩個少年抱著碰壁的心,最多和在南陽侯府的大門上一樣,遇到粗魯無禮的守門人,被他罵上幾句。他們走上護國公府大門前的台階。
天氣寒冷,守門的人大多在門房裏烘火,聽到腳步聲響,有一個轉了出來,先點了點頭問道“爺們找誰?”
就這一句主動的問話,祁越感覺眼前忽然美好起來,他笑容也有了,姿態也自然起來,畢竟到別人的門上,殷勤也出來好些“我找元二爺,哦,就是府上的二舅老爺,”
他說到這裏,還要進一步解釋自己是元連帶進京,守門的人恍然大悟“是新集來的秀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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