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越哥樂,瀚哥也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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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平沒要三十兩,讓祁越自己留著花用,有張梁護送走的飛快,很快到固西,祁越帶走三十斤酒,夏天的換洗衣物、吃食藥物這些,衣物裏有三套是嚴氏給他做的夏衣。

    嚴氏還給祁堂、宋勁也做了夏衣,祁堂宋勁也各帶走十斤酒,元遠聲明不占越哥的一百斤份額,是自己贈送。

    去年冬天帶走許多的皮毛,這半年光景花天宇又積攢不少,京裏姑爺這一趟又給他補充不少兵器,花天宇已經不敢猜想這京裏姑爺有多豪富,酒好,也許隻是藥材扔進來的多,這兵器一年補三回,可不是大富商能拿到手。

    花天宇算西北的精細人,他還讀過書。不是讀書不好,是讀過書的人比不認字兒的整體想的多。

    讀書,總要用到思考。

    但這回花天宇不用想,張梁親眼看到京裏姑爺給平西郡王送禮,侯管事還喊著回禮啊,記得我們回程時帶走回禮,然後王旗唰的打起來。

    花天宇精細人兒,他知道京裏姑爺的底細,郡王心中有數,花將軍放開來的請侯平、雲飛一起巡城“我還缺這個,我還缺那個,中秋來的時候再給我一批長箭就好,城門破了,我需要鐵修補,我寫公文從郡王處領,可是沒有好鐵匠。”

    侯平、雲飛聽得直咧嘴,難道花將軍猜出少東家管著兵部?你可真不客氣。

    而花將軍兵器充足,他閑下來帶隊打獵,好讓京裏姑爺跑一趟不虧本兒,下回接著送。

    他拿酒和一部分兵器開道,侯平、雲飛回程的時候,好幾個軍營送上積攢半年的皮毛、草藥、特產等等,侯平明白了,向同行的祁越道“難怪我們來的時候一個強盜也沒有遇到,去年頭回來可遇到不少,原來這沿途全是大主顧。”

    祁越在馬上笑的差點沒摔下來,越哥也跟著沾光,沿途認識不少人,下一封寫回吏部的公文底稿這就有了。

    平西郡王這裏建製不全,吏部寫明的文官們,在西北軍營全由武將冒充。

    回來時,固西護送的是洪快副將,一路收貨到覽原,侯平真的進大營討回禮,平西郡王裝自己不在,一個銅板也不肯回,侯平最後討了杯水喝,總算沒有白送禮物給郡王。

    王二狗有些著急,半年裏他弄清楚不少在西北收貨的客商,可是他聯係到的客商需要付錢給皮毛,從張梁的嘴裏,王二狗知道沿途軍營是收酒給皮毛。

    看著一車車的貨物上船,哪怕有幾家客商已談好低價出售,王二狗也不敢向侯平開口,說你們有錢嗎?有錢這裏有低價皮毛。他不敢說。

    祁越也沒有虧待他,直接贈送五斤,喜歡的王二狗羞慚接過。

    祁越給權三將軍就摳門的多,特意買個量酒的器具,真的打算一次三兩量出來,權三將軍能上他的當嗎?他教的是十連招,要學就連貫,否則沒打一拳就斷掉。

    祁越乖乖認輸,先給權三將軍三斤酒。

    祁堂、宋勁每天有一個人留在帳篷裏,看守著酒。

    祁越認真習練,汗灑校場,這幾天時不時有愛慕縣主的小將回營,唐獷的應對就是每每這些人回來以前,先下令不許鬥毆,小將們就找到祁越嘲笑他、諷刺他,說他的功夫不行。

    祁越不理,心想你們這算指點我,而我還不出酒,這可太劃算了,有能耐的你在校場蹲一年笑話我,有種的別走。

    當然沒有人能蹲守一年,也就呆上幾天,公事辦完,小將們就得走人,祁越自得其樂繼續習練。

    盛夏到來,日頭濃烈,地麵熠熠,祁越看著自己的影子敏捷靈活,不由得一陣悠然出來,寧哥和瀚哥有自己這般樂嗎?瀚哥那裏可以沒有元家大伯母料理衣裳。

    來西北,來對了。

    宋瀚自河邊回衙門,連喝幾口水,嗓子裏還是火燒般的痛。

    正月過後忙春耕,夏天來防械鬥,這是澆地的關鍵季節,夏天有個三伏又容易旱,搶水是每年必經的一個環節。

    瀚哥成功調解一出糾紛,但是把嗓子喊破。

    一路快行隻想回衙門洗個澡睡上一覺,迎麵見到莊家的商隊,莊小亮的爹,莊東家麵容陰沉,壓根兒不向宋瀚招呼。

    莊小亮欺負容寡婦,結果沒錢沒人的容寡婦贏了,拿走四十兩,還把莊小亮嚇的做幾天噩夢,莊小亮撞壞的腿花了十幾兩才養好。

    莊家就是個笨人,也知道新來的小宋大人藏奸,莊東家去了省城兩回,想尋宋瀚的不是,宋瀚隻寫了一封信到省城,把花燈調戲事件具細寫給省城清正廉明的大人。

    雲展舉薦的這位大人回信,讓宋瀚不要擔心,他已密報本省大員,按宋瀚說的暗查莊家過往為非作歹,又給宋瀚送來兩個老班頭,輪流保護宋瀚安全。

    宋瀚可以放心的出城查春耕,夏天搶水事件也敢守在河邊過夜,他覺得有世子真好,世子搶秀姐的不滿可以下去。

    世子聲明省裏這位大人,他不認識,但是有世子一句“該人清正廉明”,宋瀚又證據齊全,就直接寫信找他。

    就像一個人在森林裏迷路,如果有人指點一處方向,就能很快找到出口。很多在公事上迷失的人,求錯人會令困境雪上加霜。

    莊東家傲然的坐在車上,從宋瀚麵前板著臉行過,全然不顧草民見官要下拜的禮節,宋瀚看他是秋後的螞蚱蹦不長,也不理他。

    跟著宋瀚出行的班頭道“大人您別介意,這莊家的罪狀我昨天又查到一些,隻怕他撐不過夏天。”

    “多謝班頭。”宋瀚向著二位班頭從不敢怠慢。

    回到衙門,另一個班頭迎上來見禮,這二位班頭一個跟著出行,另一個就守著衙門,宋瀚客氣的道“今天城裏有事兒嗎?”

    話剛說完,衙門外麵傳來叫喊聲,宋瀚跑出來,見到容寡婦手持雙刃,追在一個人後麵叫罵“你怎麽不調戲你娘,不調戲你祖宗!”

    被追的人直奔衙門而來,宋瀚一把推開他“關門關門,嚇死本官了。”兩個班頭啪啪的開始關門,宋瀚在門後麵笑。

    街上有行人經過,道“這外來的後生,你不應該調戲我們這城的女閻王,人家貞潔,你為什麽要調戲她?要知道容寡婦發起瘋來,縣老爺也是害怕的。”

    宋瀚在門後麵繼續笑。

    半年左右,容寡婦拿出許多膽量過日子,不像以前膽怯的出門,被人調戲哭著回來,一個人傷痛獨自過日子災難多。

    她拿刀失手紮傷過人,但是問明原因,宋瀚總是按事件的先後來判,被容寡婦紮傷的反要賠錢,誰還會惹她呢?

    都知道容寡婦上公堂對著小宋大人也亮刀,莊家所以知道小宋大人藏奸,換一位官兒早就把容寡婦問罪。

    今天調戲容寡婦的是外地來的,本城的人早就記住不惹這寡婦。

    容寡婦持刀把外地後生逼到牆角,讓他發誓以後再也不調戲良人,這才放過他。

    宋瀚隔門聽見,日光仿佛到他的笑容裏。他想,有世子真好,這官匡扶正義,當的就舒坦,不知道越哥在西北有沒有自己這般的樂?

    祁燕燕被調戲反而要嫁給調戲她的人,在祁越心裏生根,在宋瀚心裏也生根。

    容寡婦收好刀,低下頭,慢慢的走回,她心裏衝動的很想看衙門一眼,很想向小宋大人道謝一聲,可是她不能,她是個寡婦,不惹人還出是非,小宋大人是個沒成親的官員,她不能給他惹閑話。

    回到家,關好院門,把剛才收來的髒衣搓洗,她剛才收髒衣裳上街,才遇到那個外地後生。

    怔怔的搓著,怔怔的想著,小宋大人他衣裳夠不夠,自己針線不錯,一直能接到衣裳洗,是她洗完衣後給縫補,補的針線挺好。

    她應該當個繡娘嗎?

    這小城裏不講究繡工,而當繡娘同樣要出門攬活,或許還會在主顧家裏住幾天,換成以前的容寡婦,生得好就是罪,她怕惹出更多的調戲事情。

    現在的她在小宋大人的照顧之下,日子清靜許多,每天洗衣補衣能存下錢,她已經滿足。

    望著院內燦爛日光出神,有一個想法在心頭晃動,應該給小宋大人做套衣裳感謝他吧?

    可是,算了吧,寡婦門前是非多,這事情不敢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