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清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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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終於安靜了。
隨著逐漸接近翡翠街,環境逐漸變得古香古韻,街區兩側市列珠璣令人目不暇接。
大紅燈籠琉璃瓦,明珠高懸清河堂。
好一個原石坊,果然名不虛傳。
待到下車,高彧清瞧瞧街邊攤的精美玉器,暗道要不要買一件回去給寧婉茹當禮物。話說自己好像也沒送她點什麽。
如果有時間,相信在這條街應該能找到上好的玉器。
“別愣著了,進去吧。”
方清風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背負雙手道貌岸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得道高人。
瞧他進清河堂,高彧清撇了撇嘴先在附近轉了一會。
器玉琳琅華美至極,其雕琢工藝皆是不凡,詢問後才知道這些小攤賣主竟都有雕工技藝,讓人大為震驚。
豪華門店通透南北,廣納四方財氣。
高彧清沒進去,借助靈眼遠觀,就發現玻璃櫃中展品不乏上等羊脂玉,通體圓融無暇的玉器本身就價值連城,再加上名家雕篆算是極品。
小攤賣主說這附近門店多是清河堂的產業。
高彧清暗道奇怪,清河堂是賣原石的,原始玉胚是哪來的?
有上年紀的攤主道明原委,清河堂不光售賣原石,也回收玉胚。
當場切出極品,清河堂會報價,一些有意向購買的客人也會報價,隻是挑選到天命之石要有多大的氣運?
不知多少人在清河堂栽了跟頭,搞得傾家蕩產。
高彧清暗暗歎息,古玩玉器本就是拿來的鑒賞的玩意,一旦附加了利益就成了無底洞,這可比盤口碼注要可怕的多。
眼下該了解的資訊也聽的七七八八了,於是徑直進了清河堂。
清河堂的老板姓陳單字一個亮,據說往上倒三代都是玩古玩的,到了他這一代,嫌棄古玩來錢慢。
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說白了等老天爺賞飯吃,於是他打通關節開了清河堂。
真別說,他真有商業頭腦,從古玩街的鼓角樓搖身一變成了全市赫赫有名的企業主。
現在的富人有些肚子裏沒墨水,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並不是暴發戶,便用古玩字畫裝點自己,如此一來陳亮接觸的人脈自然就廣了起來,生意也越做越大。
“是個人才。”
高彧清碎碎念著四處打量。
清河堂前廳規模宏偉,四方角鑲嵌金玉,門廳橫梁用的是上好的楠木,垂絲瓔珞用罕見的鳳羽翡翠絲,采用特殊工藝打磨編纂而成,簡直是奢華至極。
不得不說,今個長了見識,就憑些犄角旮旯的陪襯,尋常人奮鬥一生也得不到。
正廳的客人很多,原石陳列物櫃明碼標價,他們挑花了眼。
方清風正是其中之一。
他受命采購原石以證明自己的價值,他一定會竭盡全力挑選最有可能開出寶的原石,但這些原石外形各不相同,從外看不出價值幾何。
高彧清也瞧了幾眼,確實瞧不出門道。
根據玉佩中信息記載,原石一脈想要出好東西首先要學會“觀”。
比如霧麵的說法,有些原石產自於沙場,擁有霧麵的原石其麵越是分部均勻柔和,切出好東西的概率就越高。
眼下這些並非出自沙場,表麵紋理錯落青胎附著,更像來自於東南石場。
看不透不打緊,高彧清還有底牌,比如說靈眼可以透過虛妄直達本源。
送給寧婉茹的禮物從原石中取出的最合適,她喜歡什麽樣式可以自己去雕琢。
不理會方清風,自顧自的開啟靈眼細瞧,希望能找到玻璃種什麽的。
很快,高彧清發現自己貪心了,別說玻璃種,就連罕見的胚玉也找不到。
這裏的原石該不會都被人動過手腳吧?
難怪會有人傾家蕩產,開啟靈眼都找不到,別說閉著眼瞎蒙了。
能賭中極品的概率可以忽略不計。
意外的是在場的有些客人還是有眼力勁的,比如說有位老先生選中了自己瞧了大半天,價值相對較高的一塊翡翠原石,裏麵是冰雪飄花價值不菲。
老先生的眼界絕對比方清風強多了。
至於方清風,他選好了一些原石。
仔細瞧瞧,高彧清樂了,清一水的白瓜,能從這麽多原石中選出如此多的“廢物”,他方清風也是個人才了!
另外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寧貴閣首席鑒定師的能力。
高彧清破不說破,反正寧家也不差這點錢。
“你,把這些搬車上去。”
有清河堂的工人不用,方清風居然讓高彧清當搬運工,而且聲音賊大,一嗓子引了好些人側目。
高彧清皺了皺眉,果斷無視了他,自己再怎麽廢柴還掛著寧家女婿的名頭,還輪不到他指手畫腳。
“我說話你沒聽到麽!”
方清風冷著臉繼續嗬斥。
高彧清有些不耐,“你自己沒長手?”
“你!”
這麽多人瞧著,方清風顏麵無光,忍不住譏諷道:“你還真把自己當大爺了?贅婿。”
贅婿二字出口頓時給高彧清吸引了大批異樣的眼神,尤其是那些美婦瞧來的眼神更為怪異。
什麽年代了,還有人當上門女婿的?
上門女婿在尋常人的世界觀中是跟廢物劃等號的。
此刻,他高彧清就是廢物。
就連負責裝運的工人也笑著看戲。
“丟人顯眼,還不過來!”
方清風繼續嗬斥。
高彧清斜睨宛如審視畜生,“搬個屁,挑了一堆垃圾,還當成是寶貝。”
“你!”
方清風的嘴氣歪了。
見到眾人指指點點,他忽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甚至可以讓高彧清將鑒寶大會的參賽資格拱手相讓。
“高彧清,你太狂了吧,好歹我也是寧貴閣的首席鑒定師。”
方清風負手而立,神情倨傲。
寧貴閣三個字讓人咂舌,不免高看了他一眼。
原來是寧貴閣采買原石,而作為寧貴閣的首席鑒定師,挑選的都是寶貝!
至於高彧清……
“他就是那位寧貴閣的贅婿啊。”
“長得還不錯,但卻是個吃軟飯的。”
有人開始議論。
那位老者看高彧清的眼神略顯複雜。
嘈雜聲引來了陳亮,他問清楚情況,還不等說什麽就被方清風拽到了遠處,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看似在解釋誤會,實際上高彧清知道他那點花花腸子。
某些富家子弟喜歡刀刀出貨,原石坊為了滿足他們的口味特地封裝,但是價格要比尋常的原石貴很多。
等到倆人回來,方清風哂道:“高彧清,你不是也會鑒寶麽?不如我們倆賭一把。”
高彧清咧嘴:“怎麽賭?”
“我們各自選一塊原石,就比誰切出來的東西價值更好。”
方清風的表情逐漸邪性。
高彧清知道他話沒說完便耐著性子等,果然他跟了一句:“如果我切的不如你,你想讓我做什麽都可以。但是,如果你切出來的價值不如我,就將參見滬市鑒寶大會的名額給我。”
他終於說出來了,憋了一路了,高彧清都替他難受。
全場嘩然。
他們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或者是聽漏了。
寧家貴婿居然還是寧貴閣選出來參加鑒寶大賽的人!
這怕不是本年度最佳笑話!
贅婿的稱謂注定得不到喝彩,也沒有人相信高彧清有資格參加最高規格的賽事。
更有人直言不諱,“姓高的,莫不是當初的高家吧?可惜啊,高家已經是過去式了。”
“我也略有耳聞,據說高貴婿甚至都沒有跟寧小姐同床的機會。”
陳亮忽地開口。
這一刻,哄笑聲中高彧清的眼神變了,淩厲中透著些許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