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能懂他的話？」林凡略感吃驚。
    當然也覺得這老禿驢跟著自己，也並非是全無好處。
    至少在言語翻譯這方麵，不在能難得住他了。
    最主要是，佛主存活得時間足夠久。
    佛主苦笑：「施主為何執著於我能否聽懂他的話？不應該是想，他這句話實在是恐怖嗎？」
    林凡到：「已經踏足斷魂橋，何必再去思索那些有可能讓自己心生懼意的東西？那豈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佛主愕然，半晌後，道：「我總算知道，為何你崛起末世，卻是能一路披荊斬棘，超越諸多先賢的原因。」
    「抬舉。」林凡輕笑，但目光鎖定開口的神祇。
    他傳出自己的神念波動，在詢問一些事。
    但那尊神祇再也沒有任何反應了，像是與他產生了紀元斷層，看似近在眼前，其實上遠在紀元之外。
    「這些神祇在作甚？」佛主開口了，眼中佛光璀璨到刺目。
    隻因，當走到某一階段後，這些神祇，竟然都在焚燒真經與神紋，像是在祭祀。
    但在林凡看來，這更像是某種交換。
    那些真經與神紋，細看的話，代表的都是神祇一生所學，是他們道行具現出的神物。
    這種東西，若是落在外界，動輒就會引起滔天的大戰，也許鼎盛的古星都可能因為其中的一頁紙張而覆滅。
    但在此地，像是廢紙，被點燃了。
    此地大不同了！
    諸神之道在此演繹，此地化作了神果。
    造化出各種奇景來，什麽海上生明月，什麽地湧甘泉等，那就太平常了！
    林凡就見到，隨著神紋的燃燒，一株野草竟然汲取了經意道痕，得到了滔天的大造化。
    親眼見證著，一株野草的崛起之路。
    「藥神！」林凡驚呼！
    真的忍不住！
    他看穿了這一株草的跟腳。
    並確定了，這一株草最終成為了震古爍今的藥神。
    「天呐，藥神竟然出自斷魂橋，匪夷所思，不可置信啊！」佛主再這裏驚叫。
    林凡看向佛主：「你崛起的紀元遠在藥神之前，但你一直存活至今，我想要知道，關於藥神，你知道些什麽。」
    佛主道：「藥神被稱為古今最為神秘的神祇之一，今天之前沒人能弄懂他的出身來曆，但從他出世起，就橫推紀元無敵手，一生隻有一敗。」
    「藥神敗？」林凡震驚：「敗在誰的手中？」
    佛主抬手，指了指天。
    林凡沉默了。
    與天一戰而敗。
    那特麽能算敗麽？
    也即是，藥神一生不曾敗過。
    太逆天與了得了。
    「我怎麽覺得，這斷魂橋，成為了某種造化地？」林凡發出這種話語，讓佛主都發毛了，覺得林凡肯定思想出了問題。
    斷魂橋，存世萬古。
    但也隻走出一個藥神。
    且都沒有定論呢。
    「莫非你沒聽見經文陣陣，在闡述著不止一種通天大道，在講述著不止一種天地至理嗎？」林凡看向佛主。
    佛主道：「我隻看見火光衝天，大道哀鳴。」
    林凡笑了笑，沒有說話。
    對於其餘神祇來說，若是再去研究其餘神祇的道與義，也許是壞事，不經意之間都會讓道心受損。
    但他不一樣。
    注定要走不一樣的路，且未成神。
    要吸百家所長。
    一直如此。
    從最開始的爐養百經至今不曾改變過。
    林凡盤坐下來了，用符文之眼，去捕捉那些正在焚燒的道紋真義，去堪破那些神祇符文。
    漸漸的，他宛若立地成神了。
    在他四周，數百個神紋圍繞他旋轉著，每一個神紋，都代表一種不同的至理與大道，而後這數百個神紋，又漸次歸一融二為一化作一條真龍。
    真龍仰天咆哮。
    無聲。
    但燃燒正旺的那堆火炬，都被吹得扭曲了，就連那諸神的神紋，都在微微晃動。
    「開辟出了一條獨屬他的路嗎？」佛主驚懼。
    亙古而今，也隻有一兩人開辟了新路。
    但最終都失敗在最後階段中。
    但林凡，看去已經隻需要完善了。
    「那條完全以神紋真意演化的真龍，竟然成為了他的脊柱？」佛主瞳孔微縮。
    並且，他看見，林凡的神魂海在微微發光，化作一個神闕，其內盤坐著永恒不滅的金身。
    佛主對林凡的這一條路有了模糊的猜測。
    也許當大龍完全探入那神闕之中，與金身相連。
    就代表，林凡將這條路推演到極致。
    道義滋生，林凡借諸神之道，演化與完善自己的路，受益匪淺。
    當然，他對此地做出了滋補。
    生怕自己吸收了太多，從而破壞了此地原本的節奏，他同樣拿出空之神紋，投入那火炬之中。
    洶洶！
    本就旺盛的火炬，因為林凡的神紋，竄出億萬光芒，照耀諸天萬界。
    那高懸世外之地，一個極為瘦小的身影似被火光驚擾，微微顫動，他張嘴喃喃，不知說了些什麽。
    但不知道多少死地與絕地之中，不知道沉眠了多少歲月的老怪物都醒了過來，踏上了史前既定的征程。
    眾神不在焚燒真意與神紋。
    在原地緊張與忐忑的等待著什麽。
    最終，那漆黑的前方，突兀的出現一道門戶。
    門戶後，是金光百萬丈。
    林凡突然有一種錯覺，他們所立之地，是地獄，但進入那道門戶後，便是天堂。
    一道微光，迅捷從門戶之中竄出，指定了一尊手拿天戈的神祇，將他接引入內。
    其餘神祇，眼中都露出不甘與憤怒，但好像敢怒不敢言，最終化作一地枯骨與碎屑，就這般逝去了。
    這太突兀了。
    諸神在前一瞬，神威震九天。
    任何一個都可以輕易的覆滅九天十地萬古青天。
    但在下一瞬，卻是齊齊的化作枯骨與碎屑，點滴無存。
    很難理解。
    「這是無盡的輪回嗎？」林凡沉默了。
    很是狐疑。
    他覺得，這些神祇不是真的逝去了。
    是以一種極為詭異，不是當事者，完全不能理解的方式存活著。
    每當這斷魂橋被點燃，就有機會繼續獻祭，去博一個進入「天堂」的機會。
    佛主突然道：「我怎麽覺得，諸神皆可悲？」
    林凡沉默：「我更覺得，這是有史以來最大的養蠱場。」
    「怎麽可能？神祇至高無上，誰敢將他們當做蠱蟲？」佛主辯駁。
    林凡冷笑道：「神祇真的至高無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