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生死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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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一凡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其實沒有什麽仇人,當然也沒有什麽朋友。

    在離開安民鎮之前,許一凡一直把自己當成一個過客,冷眼旁觀著這個世界,看著周圍發生的一切,孫瞎子不是許一凡的朋友,對於許一凡而言,孫瞎子是長輩,是親人,而慕兒也是如此,他一直把慕兒當成妹妹看待。

    濮石這個人,在安民鎮的風評一直不好,是那種人人都十分嫌棄,人人都孤立疏遠的那種人,他就是一個性格怪異的異類,這樣的人,其實不管在那個時代都有,如果僅僅如此的如此的話,許一凡到也不在乎,也不會怎麽理會這個家夥,畢竟,在前世的時候,許一凡在做雇傭兵的時候,他手底下的人,哪個不是窮凶極惡之徒呢?

    說句很難聽的,會當雇傭兵的人,又有幾個是好人?在雇傭兵的眼中,是與非,對與錯,善與惡其實都沒有什麽區別的。

    當年,在許一凡很小的時候,濮石曾經差一點兒殺死許一凡,許一凡長大之後,不是沒想過弄死濮石,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那麽做,因為在那之後,濮石沒有再來對許一凡動手了,既然如此,許一凡就不打算跟濮石計較了。

    後來,在許一凡親眼目睹濮石殺死夏柳的父親之後,他選擇出手,也是出於對安民鎮人的感恩,許一凡那一次的出手,還是沒有置濮石於死地,可是,兩個人的梁子是結下了。

    在濮石離開安民鎮之後,許一凡漸漸地把他給遺忘了,而這次許一凡的東行,居然遇到了濮石,這就讓許一凡十分的警惕,對於濮石這個人,許一凡很清楚,他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隻要給他機會,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殺死自己,所以在上次遇到濮石之後,許一凡就一直在暗中警惕濮石的出現。

    “你想殺了我?”許一凡眯著眼睛,看著濮石問道。

    “你覺得呢?”濮石反問道。

    他的目光一直在許一凡右手的軍刀上來回的掃視著,除了覺得軍刀的樣子怪了點兒之外,他沒有發現軍刀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於是,也就不太在意。

    “那你為何上次不動手?”許一凡問道。

    “上次是上次,有外人在場,我不能動你。”濮石解釋道。

    聞聽此言,許一凡心中一動,他看著濮石,然後微微轉頭,看向黑木崖的方向,想通了某件事。

    “濮石,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斷龍閣的人不讓你動我吧。”

    “嗬嗬.......”

    “你小子還是那麽的讓人討厭。”濮石笑了笑說道:“是的,上次我在池東鎮看到你的時候,就想殺了你,可惜,謝堂主不讓,我隻好忍住了,現在,他們都忙著在,我現在殺了你,就算他們知道了,你也隻是一具屍體而已,雖然我不知道謝堂主為何那麽看中你,但是,我想你死了,就算他再看重你,也無濟於事了。”

    “謝堂主?”

    聽到濮石提到這個名字,許一凡先是一愣,隨即,他眯起了眼睛,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濮石口中的謝堂主,就是剛才出現的兩大宗師之一的謝嘉熙。

    似乎是看出了許一凡在想什麽,濮石笑了笑,說道:“對,許一凡你沒有猜錯,謝堂主就是謝嘉熙,放心,他們現在都很忙,一時半會兒不會過來的,受死吧!”

    說完這句話,濮石不打算再廢話了,他從腰間拔出一把刀來,這把刀不長,跟普通的柴刀差不多,不過,它又跟柴刀有所不同,刀背很厚,刀鋒卻異常的鋒利,通體雪白,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寒光。

    在看到濮石拿出武器之後,許一凡毫不猶豫的後退兩步,然後拿出一直放在身後的左手,對準了濮石。

    許一凡的左手上握住一把弓弩,上一次,在孫夜魅開的悅來客棧,許一凡就曾經拿著這把弓弩殺了一個人,此刻,許一凡在後退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小型弓弩瞬間射出一支用純鐵打造的弓箭。

    濮石在看到許一凡拿出弓弩的那一刻,也是微微一愣,不過,他沒有慌亂。

    在他出現在許一凡麵前的時候,他就一直在觀察許一凡,雖然許一凡右手握著軍刀,軍刀的樣式讓他有些意外,但是,他真正關注的地方,還是許一凡一直放在背後的左手,現在,在看到許一凡左手的弓弩之後,他也就放心了。

    許一凡手裏的這把弓弩是他在安民鎮的時候,為了去太白山打獵,自己親手做的,這支弓弩的射程不是很遠,最遠的射程在三百米左右,但是,有效射程也就在一百五十米到兩百米之間。

    弓弩傷害最大的距離其實在五十米左右,許一凡在太白山打獵的時候,憑借著這把弓弩,可以在三十米之內,一箭射死一頭野豬,而這把弓弩是許一凡根據前世的記憶做出的。

    其實,如果條件允許的話,這把弓弩用鋼鐵製作是最好的,奈何,這個世界還沒有完整的煉鋼技術,大部分的鐵分為生鐵和熟鐵兩種而已,當然,也有鋼鐵的提煉,不過,這種技術一般掌握在那些鑄器大師手裏,他們在鍛造神兵利器的時候,會花費很長很長的時間,去提煉鋼鐵,而且純度還不高,但是,就算如此,凡是用鋼鐵製成的武器,每一件都是一等一的神兵。

    許一凡盡管知道如何快速的煉鐵,也知道怎麽煉鋼,奈何巧婦難飲無米之炊,在封建時代,鹽鐵往往都是每一個國家嚴厲管製的,尤其是生活在東北的人了,鹽鐵的管製更是十分的嚴格。

    弓弩雖然不是用鋼鐵製成的,但是,箭頭卻是用鋼鐵打造的,就這幾個箭頭,還是許一凡利用各種辦法,積攢了十餘年才弄到的,他前前後後也才做了十五支箭矢而已。

    許一凡和濮石都是在安民鎮長大的,許一凡的打獵技巧是從前世帶來的,而濮石的打獵技巧是跟著夏柳的父親學的,當濮石看到許一凡拿出弓弩的時候,他並沒有在意。

    “嗖......”

    在濮石準備動手的那一刻,許一凡就後退兩步,扣動了扳機,射出了第一支箭,箭矢筆直的朝著濮石的麵門而去,而濮石也在第一時間改變了前進的路線,他沒有筆直朝許一凡從來,而是走起了S形。

    箭矢劃破空氣,被濮石輕鬆的避開了,他手提柴刀,朝著許一凡衝來。

    許一凡在射出第一支箭之後,沒有絲毫的猶豫,繼續扣動扳機,第二支,第三支瞬間射出,而他一邊射擊,一邊後退。

    濮石在躲過第一支箭之後,他沒有繼續躲避,而是揚起手裏的柴刀,直接朝第二支箭劈去。

    “叮......”

    濮石打算以力破巧,劈開箭矢之後,再次拉近他跟許一凡的距離,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這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箭矢,在他舉起柴刀和箭矢撞擊在一起的時候,卻感到一股巨力迎麵撲來,讓他前衝的勢頭猛地一頓,不但沒有前進一步,反而被撞擊的倒退了兩步,這讓濮石心中不由得大為吃驚。

    就在濮石剛剛劈開第二支箭之後,第三支箭也緊隨其後。

    這個時候,濮石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他隻好強提一口氣,再次舉起柴刀,橫擋在胸前。

    “叮......”

    又是一聲脆響,箭矢的箭頭猶如一把巨錘一般,狠狠地砸在他的砍刀之上,逼迫著濮石再次後退了數步,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刀身傳遞到他的手臂上,而整個刀身狠狠地撞擊在他的胸前,讓濮石呼吸微微一滯。

    濮石在倒退了七八步之後,箭矢才失去力道,跌落在地上,而濮石停下之後,臉色微微有些蒼白,顯然,剛才硬抗那一箭,讓他受到了內傷,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柴刀,發現鋒利無比的柴刀的刀刃有一個缺口,而刀身上有一個十分明顯的白點。

    刀刃上的缺口,應該是他劈砍第一支箭的時候留下的,而刀身上的白點,是第二支箭撞擊造成的。

    此刻,濮石提刀的手微微顫抖,而他的臉色無比的陰沉,此時,除了手臂的顫抖之外,他的胸口也一陣悶痛。

    在濮石看來,許一凡就是一個從山溝溝走出來的土包子,殺死他就像殺一隻雞一般,沒有任何的難度,所以剛才他出現之後,才會跟許一凡廢話,等著許一凡的準備和反擊、

    他原本是打算用貓抓老鼠的心態,慢慢玩死許一凡,看著他絕望而無可奈何的表情的,可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許一凡的弓弩居然如此犀利。

    要知道,他可是修行中人的九品,而許一凡是一個連武功都不會的小屁孩,卻在他大意的情況之下,吃了一個悶虧,這讓濮石感到很丟臉,同時也感到很憤怒。

    許一凡在連續射出三箭之後,他已經後退了十幾米,趁著濮石硬抗箭矢的時候,他也趁此機會,再次拿出三根箭矢裝上。

    “嘿嘿,不好受吧!”

    剛才濮石硬抗箭矢的動作被許一凡看在眼裏,看到濮石吃了一個悶虧之後,明顯呼吸不暢,許一凡笑嗬嗬的說道。

    “好,很好,非常好,你成功的激怒我了。”

    說完這句話,濮石調整了一下呼吸,再次朝許一凡撲來,而許一凡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再次扣動扳機,朝著濮石射箭。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濮石沒有再傻乎乎的硬抗箭弩了,他不停的左躲右閃,朝著許一凡衝來。

    許一凡的弓弩一次隻能射三箭,射完之後,就需要重新上箭,而濮石自然也看出來了,他肯定不會給許一凡這個機會。

    三箭之後,濮石不在左躲右閃了,而是筆直的朝著許一凡暴衝而來,他現在已經不想玩下去了,他要一刀宰了這小子,剛才他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現在,黑木崖那邊的情況如何,他不知道,但是,他可是看到了翁星劍等人已經朝著東海城內而去,他們回去幹什麽,不用想也知道,估計此刻四大勢力的人都已經朝著這邊趕來了,如果他現在不抓緊時間殺了許一凡的話,萬一被東海城的人看到,那就麻煩了。

    別的事情他不擔心,他擔心的是黑甲兵,還有幾大勢力的弟子,他可不想把命留在這裏,要知道,斷龍閣現在已經跟東海城的人翻臉了。

    “許一凡,受死吧。”

    眼看著他距離許一凡不過十餘米了,許一凡弓弩裏的三箭已經射完了,而許一凡根本沒有時間再次上箭,於是,濮石就大喝一聲。

    許一凡沒有在上箭,而是直接把手裏的弓弩丟在地上,他沒有逃跑,反而站在原地,倒握著軍刀,擺出了一個搏命的架勢。

    這在濮石看來,簡直就是找死。

    十米,八米,五米......

    眼看著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許一凡那張可惡的臉越來越清晰,濮石已經想到他手裏的柴刀砍掉他腦袋的樣子了。

    隻見濮石在距離差不多三米的地方,右腳猛地在地上一蹬,高高躍起,右手握著砍刀,朝著許一凡的腦袋狠狠地劈下,以他的力道,許一凡怎麽都不可能抵擋的住,而且許一凡此時已經沒辦法躲避了。

    “嘿嘿......”

    人在空中的濮石,嘴裏發出一陣怪笑,而許一凡就像是嚇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仰起頭,看著濮石。

    “咻......”

    然而,就在濮石眼看著就要一刀劈在許一凡腦袋上的時候,他看到許一凡居然在這個時候笑了,這讓濮石頓時就意識到不對勁,一股危險的氣息,瞬間讓濮石心神大震。

    不等濮石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就看到站在原地的許一凡,突然抬起左手,手裏豁然握著一把弓弩,然後不等濮石反應過來,許一凡就扣動了扳機,然後三支箭矢瞬間射出,直衝濮石的胸口。

    臥槽!大意了,這該死的許一凡!

    在看到許一凡抬起左手的弓弩的水壺,濮石就知道,他又大意了。

    之前那一箭的力道,隔著三十多米,都讓他吃了一個悶虧,現在,兩個人距離不到一米,其力道可想而知。

    濮石來不及多想,直接收刀,橫擋在胸前,身體暴退,希望這一次他可以擋住。

    “叮叮叮......”

    說時遲,那時快,弓弩雖然小,射程遠不及長弓,但是,在近距離的時候,它的射速要遠超長弓,尤其是在濮石距離許一凡這麽近的距離上,盡管濮石在看到許一凡射擊的時候,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橫刀在胸,可是,三支箭還是不分前後的撞擊在他手裏的刀身上。

    隻見箭矢剛剛擊中刀身,濮石的身體就在空中暴退,而其臉色也在一瞬間就變得蒼白,又瞬間變得潮紅起來,嘴角有鮮血噴出。

    濮石來的快,退的更快,整個人像是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腳一般,不斷的後退,兩隻腳在地麵上滑出兩道痕跡,腳底的鞋子因為劇烈摩擦的緣故,已經散發出一股糊味。

    此刻,濮石無比的懊悔,早知道這小子有這樣的武器,剛才就不應該跟他廢話,直接趁其不備,一刀宰了他多好,要不然,也不至於如此的狼狽。

    就在濮石拚命抵擋箭矢的力道的時候,許一凡卻已經丟掉了手裏的弓弩,手握軍刀,徑直朝著濮石暴衝而去。

    如果說濮石剛才前衝的動作是講究武學的話,那麽許一凡的動作就十分的簡單了,他沒有做出什麽花裏胡哨的動作,而是猶如一支離弦之箭一般,徑直朝著濮石暴衝而去。

    趁你病,要你命。

    作為曾經當過雇傭兵的許一凡來說,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如果等濮石緩過勁來了,許一凡別說擊傷濮石了,他除了逃跑沒有其他的選擇,而濮石明顯是一個練家子,他能跑過濮石嗎?顯然不能,既然如此,何不趁此機會,殺了他。

    許一凡的動作很快,就像一直正在狩獵的豹子一般,其手握軍刀,直接朝著濮石迎麵撲去。

    五米,三米,一米......

    轉眼間,許一凡就衝到了濮石麵前,隻見他毫不猶豫的揮起軍刀,朝著濮石的脖子砍去,出手就是殺人的一刀,幹脆利落,手段果斷而老練,根本不給濮石任何反應的機會。

    如果是在以前,許一凡這一刀百分百會砍中,可是,這個世界不一樣,濮石是修行中人,雖然他才剛入門而已,但是,在許一凡那致命一刀襲來的時候,他還是強忍著胸口的劇痛,身體後仰,堪堪躲過那致命的一刀。

    在濮石敢躲過那一刀,許一凡也立即收刀,朝著濮石的腹部刺去。

    濮石也不甘示弱,他在身體後仰的同時,抬起一隻腳,朝著許一凡的胸口就踹了過來,另外,他揮起手裏的柴刀,朝著許一凡的腦袋砍去,他打算以傷換命。

    麵對這種情況,許一凡一個選擇,那就是抽身而退,不然,不管是濮石的那一刀,還是那一腳,隻要挨上,許一凡就要受傷或者喪命,那麽許一凡該怎麽辦呢?

    退還是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