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羅網、蛛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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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想要怎麽樣?”閻小藝看著許一凡問道。

    許一凡搖搖頭,豎起兩根手指說道:“兩件事。”

    “哪哪件事兒?”

    “第一,他以後跟著我。”

    “這......”

    “不,我憑什麽要跟著你啊,你以為你是誰啊,我生是閻羅寨的人,死是閻羅寨的鬼,想要我跟著你,做夢吧!”不等閻小藝說話,少年就搶先開口說道。

    “小五!”

    閻小藝轉過頭,看向少年。

    “小藝爺爺,我不要跟他走!”麵對閻小藝那複雜至極的神色,少年倔強的說道。

    許一凡笑眯眯的看著兩個人,也不著急催促,仿佛是在看一場好戲一般。

    閻小藝並沒有沉默多久,他在深深地看了一眼少年之後,就轉過頭,看向許一凡說道:“好,我答應。”

    “第二,去幫我做一件事。”

    “沒問題!”閻小藝想也不想的說道。

    “答應的這麽爽快,也不問問我讓你做什麽事兒?”許一凡有些意外的問道。

    “問與不問,又有何區別,既然公子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這條命就在公子手裏了,全憑公子處置。”

    “嗬嗬!有意思!”

    許一凡笑了笑,點點頭,沒有否認閻小藝說的話,而事實也確實如此,閻小藝的命本來就掌握在他手裏,他想要什麽拿走,就可以什麽時候拿走,哪怕他是一名小宗師。

    “你可以走了!”許一凡突然說道。

    “嗯?”

    “啊?”

    閻小藝和少年都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許一凡。

    看到二人茫然的表情,許一凡解釋道:“記住你剛才說的話,你的命是我的,至於讓你做的那件事,還不著急,需要讓你去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的。”

    閻小藝表情變化了數次,最終點點頭,抱拳道:“多謝公子!”

    說完,閻小藝轉身就打算離開,然而,這個時候,許一凡卻說道:“人可以走,但是,東西得留下!”

    閻小藝停下腳步,這次沒有猶豫,直接從懷裏掏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

    “現在你可以走了。”

    閻小藝點點頭,轉身離開,而少年見閻小藝要走,他也要跟著走,隻是,他才邁動腳步,就被閻小藝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小藝爺爺!”少年帶著哭腔喊道。

    “不許哭,我們閻羅寨的人,從來都是隻流血不流淚,把你的眼淚給我收起來。”

    伴隨著閻小藝的嗬斥,少年果然不哭了,連忙抬起袖子,把眼眶內的淚水擦拭幹淨。

    “從今以後,你就跟著公子,公子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明白了嗎?”閻小藝語氣柔和了幾分說道。

    少年隻是看著閻小藝,卻始終不肯開口說話。

    “我問你,聽明白了嗎?”閻小藝見少年不說話,頓時,就加重語氣問道。

    “聽明白了!”少年紅著眼睛,幾乎是大吼起來道。

    閻小藝看著少年,眼神複雜,有痛愛,有不舍,但是,更多的還是決絕,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少年,轉身離開了。

    少年下意識的抬起腳步,想要跟上去,隻是,腳才抬起來,就又重新放下了,他沒有跟上去,隻是目睹著閻小藝的離開。

    對於閻小藝和少年之間的事情,許一凡隻是瞥了一眼,就沒有放在心上,拿起閻小藝放在桌子上的那封信,看了起來。

    信封上沒有字跡,卻用火漆封好,火漆完整,顯然是沒有被人打開過,許一凡撕掉火漆,抽出信紙看了起來,在看信的時候,許一凡時而點點頭,時而搖搖頭,當他把一封信看完之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薑三甲看到許一凡這個表情,抿了一口酒,問道:“情況如何了?”

    “還不錯,無名做的很好!”

    許一凡說著話,從懷裏掏出火折子,把那封信點燃,隨著火焰的升起,那封信很快被吞噬殆盡,至於信上到底說了什麽,而這封信又是何人所寫,除了許一凡和寫信之人之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燒掉信之後,許一凡愣了一會兒神之後,這才轉過頭,看向那個正死死盯著自己,露出不加掩飾仇恨的目光的少年,許一凡笑了笑,沒有跟少年說話的打算,他衝著穀歌問道:“我有招募不良人的權利吧?”

    “公子是提司,自然有這個權利。”穀歌恭敬的說道。

    “那好,他是你們的了,你們平常怎麽訓練新人,就怎麽訓練,不用顧忌什麽,隻要別讓他死了就可以。”許一凡淡淡的說道。

    “明白!”

    穀歌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走到少年身邊,說道:“跟我走!”

    少年看了看穀歌,又看了看許一凡,攥緊了拳頭,其一雙手青筋暴起,可是,最終他還是選擇了鬆開,在惡狠狠的看了許一凡一眼之後,衝著許一凡吼道:“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許一凡聞言,隻是抬起頭瞥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重新開始下棋,對於少年的狠話,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年輕人嘛,最是熱血膨脹的時候,年輕氣盛,不知道天高地厚,很正常的事情,更何況,少年還是個比許一凡大不了多少的孩子,此刻,少年對許一凡的威脅,更像是小孩子在吵架吵輸了之後的撂狠話而已,不用太過於在於。

    少年能不能殺了許一凡,暫且不好說,單單就說他能不能在不良人當中適應下來,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雖然有了許一凡的交代,不能弄死他,但是,就不良人那種慘無人道的訓練方式,不死也得脫層皮,到了那個時候,少年是否還像現在這樣,保持著這股仇恨,那就不得而知了。

    少年見許一凡不理會自己,感覺被人無視了,於是,他再次加大了生意,吼道:“我一定會殺了你的,殺了你的,你給我等著!”

    “砰!”

    許一凡依舊沒有理會少年,但是,少爺也已經飛出去了,是的,沒錯,他被穀歌一腳給踹飛出去了,少年的聲音也戛然而止,隨即傳來的,就是少年那極度壓抑的痛苦的呻-吟聲!

    少年飛出去的時候,恰好是古沫汐和夢傾城聯袂回來的時候,二人在看到飛出去的少年正趴在地上,也是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而已,並沒有過問什麽。

    對於古沫汐和夢傾城來說,不管少年是誰,既然遭到了如此待遇,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剛才少年的吼叫,她們在門外就聽到了。

    如果這個少年是在南唐,敢這麽跟古沫汐說話,那他的下場,就不是屁-股上挨一腳那麽簡單了,就古沫汐的手段,她有一百種辦法弄死少年,而且是折磨致死,她更有無數的辦法,可以讓這個少年生不如死,最終淪為她的傀儡和玩物。

    如果少年是在劍洲,那不好意思,少年等到的就是一劍,劍修可不管你是誰,你家大人是誰,敢出言不遜,而且是當著麵,那就是問劍,打你就打你了,還問緣由嘛,大不了,打了小的,再把大的老的一起打的就是唄,打過的,自然無需多說,。打不過,無非就是丟一條命唄,這又有什麽,劍修什麽時候怕過!

    少年被緊跟著出來的穀歌,像拎小雞崽子一般,直接拎在手裏,去往了別處,至於穀歌帶著少年去哪,自然不用多說。

    古沫汐和夢傾城回來之後,就直接走到許一凡他們這邊坐下。

    還是老樣子,夢傾城手裏多了一些靈洲城這邊兵器鋪子當中獨有的武器,而古沫汐手裏拿著的都是吃食。

    “那小屁孩誰啊?”古沫汐隨口問道。

    “一個小孩而已。”

    “哦。”

    聽到許一凡這麽說,古沫汐沒有多問什麽,她正在專心的解決手裏的吃食。

    夢傾城則看向許一凡,問道:“我剛才看到有個老頭兒從客棧走出去了,他是?”

    “哦,他是閻羅寨的二當家,前段時間,送給康城的那批物資,就是他負責的。”許一凡隨口說道。

    “這樣啊。”夢傾城點點頭,隨即又問道:“他就是你要等的人?”

    許一凡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是也不是。”

    “什麽意思?”

    許一凡抬起頭,看著夢傾城笑著說道:“你猜!”

    “啪!”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許一凡的額頭上挨了一巴掌,打人的自然是夢傾城了,在這群人當中,敢這麽對他的,也隻有夢傾城這個名義上的小師姐了。

    說起小師姐這個稱呼,就不得不說許一凡跟劍閣的關係了。

    自從許一凡是叛將許淳的兒子的消息傳出來之後,劍洲來人,從不良人死牢當中,把許一凡救了出來,然後,夢傾城等人就始終留在了東海城,在過去的一年多的時間裏,除了少數幾個人,因為一些特殊情況,離開東海城回到劍洲,或者去往其他地方遊曆之外,剩下的人都在東海城。

    許淳出身於劍閣,他是上一代劍閣的大師兄,而許一凡作為他的兒子,自然也算是劍閣的人了,在劍閣當中,夢傾城雖然是現任劍閣閣主的女兒,可是,其年齡小,在劍閣新一代的弟子當中,她是輩分最小的,就是人們口中的小師妹。

    在救出許一凡之後,不管許一凡答不答應,願不願意,夢傾城都要許一凡喊她師姐,不喊也行,那就領劍好了。

    許一凡在三番五次的被問劍之後,下場無比的淒慘,最終,迫於夢傾城的‘淫-威’,隻能選擇屈服,開口喊夢傾城小師姐了,而為什麽要在師姐的前麵加個小字,自然是許一凡的惡趣味了。

    人小,輩分小,胸也小,不是小師姐是什麽,當然,這種惡趣味隻能在腦海當中想想,卻不敢說出來,不然,許一凡的下場就不是被簡單的問劍那麽簡單了,恐怕會萬劍穿心,死無全屍了。

    短短三天時間,夢傾城和古沫汐就把整個靈洲城給逛了個遍,說實話,在女人逛街的本事來說,許一凡真的是看不懂,也無法理解,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許一凡和寧致遠還在那盤棋上殺得你來我往,看著許一凡昏招不斷,夢傾城和古沫汐看的無比的乏味,她們逛了大半天,也累了,於是,兩個人在坐了一會兒之後,就起身離開了。

    等到二女離開之後,正在跟許一凡下棋的寧致遠開口說話了。

    “那個少年到底是誰?”

    許一凡撚起一顆棋子落下之後,淡淡的說道:“他姓秦!”

    “嗯?!”

    剛準備落子的寧致遠,聞言之後,猛地抬起頭,一臉詫異和疑惑的看著許一凡,猶豫半晌,才問道:“秦朝的秦?”

    許一凡也抬起頭,看了一眼寧致遠,笑著點點頭。

    “他有皇室血脈?”寧致遠又問道。

    “有,而且是純正的皇室血脈。”

    “那那個閻小藝呢?”寧致遠又問道。

    “聽說過羅網嗎?”許一凡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

    寧致遠點點頭,羅網他自然聽說過,不過,知道羅網存在的人,卻不是一般人。

    大炎王朝的特殊機構,除了眾所周知的不良人之外,還有兩個特殊組織,一個是影衛,他們既是皇帝的影子,又是死士,專門負責保衛曆代皇帝安危的人,另一個就是蛛網,相對於影衛,蛛網就更加的神秘莫測了。

    蛛網是做什麽的,都要哪些人,首領是誰,無人得知,哪怕是朝中的大臣,都知道的不多,甚至很多官員都沒有聽說過蛛網這個名字。

    羅網就是前朝皇帝手裏的一支特殊存在的力量,他們是誰,負責做什麽,都有什麽人,無人知曉,隻知道他們的勢力很大,實力也很強,是皇帝身邊最後一道防線了。

    當年,秦朝被炎朝推翻的時候,皇宮內能夠有不少皇室嫡係子嗣逃出長安城,就是因為這是羅網的人一手指揮和策劃的。

    秦朝在最後滅國的時候,死的最多的其實不是秦軍將士,而是那些之前上不了台麵的小人物,而在這些人當中,有兩種人是值得記住的,其中之一就是羅網。

    當年,羅網向眾人展現出了他那驚人的實力,為了掩護皇室眾人撤退,羅網死了無數人,這些人加起來,不比一支小型的軍隊差多少。

    據說,當年南夷唐門會出手相助,就是因為羅網的原因,至於真相是不是這樣,那就不得而知了,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近千年了,還有誰記得這些事兒,又有誰會去翻那本老黃曆呢?

    至於另外一種人,是人們最不願意提起的,也是最值得敬佩的人,那就是秦朝皇宮內的太監。

    說起太監,人們最大的印象,就是公鴨嗓,低眉順眼,奴仆......諸如此類的印象,可是,當秦朝這座帝國,大廈將傾的時候,在炎軍攻入皇宮的時候,是這些做了一輩子奴才,都稱不上是男人的太監們,堅守在了最後一道防線上。

    秦朝皇宮內有上萬的太監宮女,在皇宮被攻破之後,大部分的太監都戰死了皇城內,而剩下沒死的,最終也都選擇了自刎,當時,攻入皇城的大將軍,在看到這一幕之後,忍不住搖頭歎息,對於那些太監的自-殺,他並沒有阻止。

    在史書當中,有十餘個王朝,記錄了很多史實,可是,關於太監的記載,是少之又少,就算有,也都是一些不怎麽好的名聲,什麽宦官弄權啊,什麽宦官幹政啊,類似的事情有不少,而有關太監美名的記載,少之又少,可是,在炎朝的史書當中,就清晰無比的記載了秦朝末期,秦朝太監的戰死皇宮的事情。

    當然了,史官在記載這件事的時候,不是沒有人反對,而且還鬧得很大,最後,還有炎高祖親自發話了,這才得以記載下來,不然,在後世,又有誰記得那些宦官的死活呢?

    “閻小藝是羅網的人?羅網還存在?”寧致遠無比詫異的說道。

    許一凡表情凝重的點點頭,說道:“閻小藝確實是羅網的人,而羅網也一直都存在,不過,我也是前不久才不知道這件事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寧致遠好奇的問道。

    “不良人和方士告訴我的。”

    “運來如此,我一直以為,羅網早在數百年前,就已經解散了呢。”寧致遠喃喃自語道。

    其實,不止是寧致遠這麽認為的,許一凡也一直這麽認為的,對於羅網的時候,史書上是沒有記載的,許一凡之所以知道羅網的存在,是在野史上看到的,再加上,當時孫瞎子提起過羅網。

    羅網還有一個別稱,閻羅殿,意思就是,看到羅網的人,就仿佛看到了閻王一般,這一點兒,跟現在大炎王朝的不良人很相似。

    閻羅殿,閻羅寨,看似是不相幹的兩個勢力,其實,他們是有一定聯係的,當然了,現如今的閻羅寨隻是一群土匪,而且閻羅寨隻是羅網諸多勢力當中的一個而已,類似的勢力,蛛網也有,而且隻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