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一章 身體化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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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墨白出現之後,穀歌就知道,事情已經脫離他的掌控了。

    別人或許不知道墨白的恐怖,穀歌卻知道,作為不良帥五大義子之一的他,實力是非常恐怖的,墨白是一名純粹劍修,而且是從一名劍客成為劍修的人。

    劍客和劍修,看似隻是一字之差,卻有天壤之別。

    墨白曾經是儒家弟子,準確來說是兵家弟子,可他卻出身機關世家墨家,先天廢人,無法修行,可此人卻憑借著驚人的毅力,硬生生從一個廢人成為了一名劍修,而且還是純粹劍修。

    墨白的劍道很純粹,以殺證道。

    墨白的一生是很坎坷,也是很傳奇的,出身墨家,卻被家族驅逐,淪為一個棄徒,然後-進入儒家,學習兵道,不知為何,在其學有所成的時候,被逐出書院,最終被不良帥收為義子。

    作為墨家後人,墨白的機關術非常厲害,隻是,他的機關術跟墨家傳承的兼愛相互違背,他的機關術以殺伐著稱,而且是慘無人道,沒有絲毫活路的殺伐機關,在其很小的時候,就因為設計這些機關,導致家族弟子有人隕落,而這也導致他被逐出家族,淪為棄兒。

    作為兵家弟子,本身就是主殺伐的,而墨白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但是,他的殺伐之道,太過於暴戾和殘酷,同齡人無人能夠與之匹敵,而其導師更是壓不住他,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墨白被驅逐出書院,據說是他殺死了其導師。

    在此期間,墨白還不是修行者,但他已經是一名劍客,一名有劍無鞘的劍客,在其成為不良帥義子的初期,他殺過的人,是其他幾個義子的總和。

    以殺證道,從一個劍客躋身劍修,走出了跟所有劍修都不同的道路。

    墨白沒有境界,但是他又不是無境之人,他隻要劍,劍就是他的境界,在他成為劍修之前,他出劍速度極快,頻率極多,讓人防不勝防,而在他成為劍修之後,他往往隻出一劍,無論其麵對多麽強大的敵人,往往都是一劍的事情,因此,沒人知道他的真實實力。

    另外,此人是第一個融合了拔劍術、養劍術、藏劍術還有鑄劍術於一體的人,他的劍沒有人接得住,至少目前而言,他的敵人沒人接得住這一劍。

    不良帥的五大義子,每個人都有其特殊之處,而在這五個人當中,墨白是已知當中最為特殊的。

    尋常人不願意招惹不良人,不管是不良校尉,還是不良七十二司的人,但是,對於不良人本身來說,他們最不願意招惹的就是墨白,即便是三大不良將,也不願意輕易和其發生衝突,這家夥一旦發起瘋來,沒有幾個人招架的住。

    穀歌作為不良人,深刻的知道墨白的恐怖,可是,根據他之前知道的情報,墨白並不在長安城,陰陽殿在出手之前,就特意把此人引開,為的就是不想和其發生正麵衝突,可他沒想到的是,墨白居然回來了,而且出現在他麵前。

    穀歌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墨白,他看向許一凡,沉聲道:“這就是你的依仗?”

    許一凡聞言,卻一臉無辜道:“這跟我有什麽關係,這是你們不良人自己的事情。”

    本來沒說話的墨白,聞言之後,卻轉過頭,看向許一凡,皺了皺眉頭,輕聲道:“你們?”

    許一凡眼皮子狂跳一下,連忙說道:“是我們,我們不良人。”

    穀歌見狀,神情徹底陰沉下來。

    他知道,當他決定利用不良人身份的時候,一旦他暴露,肯定會被不良人清算的,不良人對敵人凶狠,對自己更是凶狠,尤其是那些別有用心,進入不良人的人,結局更是淒慘。

    不過,穀歌既然想到了這一點兒,不可能沒有對策,他看著墨白,冷聲道:“素聞墨白殺人隻出一劍,今天我倒想領教一二。”

    說完,穀歌渾身的氣機暴漲,從之前的五品境界,瞬間抵達一品,而其手中的長劍,此刻正顫鳴不止。

    原本抱著暖爐站在原地的許一凡,在穀歌氣機暴漲的時候,忍不住後退了幾步,他看著此刻的穀歌,微微眯眼道:“這就是一品大修士嗎?”

    說著話,許一凡看向穀歌的右手,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

    在穀歌右手的手臂上,有七道縱橫交錯在一起的紋身,看起來既像是紋身,又像是胎記,看似平平無奇,卻在穀歌氣機暴漲的時候,散發出恐怖的氣息。

    類似的紋身,許一凡之前在其他渡過生死劫的修士身上看到過,不過,他們的紋身所在的地方各有不同,有的在手上,有的在胸口,還有的在其他地方,總之,凡是渡過生死劫的人,身上都有這種紋身,這應該是一種標記,也是一種象征。

    七道紋身,那就說明穀歌渡過了七次生死劫,渡過一次生死劫的上三境修士,就已經非常恐怖了,其實力已經遠超同境之人,而渡過七次生死劫,其實力強到什麽地步,難以想象。

    此刻,穀歌隻是散發出身上的氣息,就讓許一凡忍不住後退,若是其出手的話,那許一凡估計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難怪穀歌在被許一凡揭穿身份之後,還是不慌不忙,人家有那個實力和底氣。

    看到這一幕,許一凡這才發現,他似乎嚴重低估渡過生死劫的上三境修士了。

    在墨白出現之後,沙雨就再次後退,而在方才許一凡他們對峙的時候,沙雨悄然後撤,她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機,她要逃離此地,不管墨白和穀歌最終的戰鬥結果是什麽,她都會被拋棄。

    想到這兒,沙雨毫不猶豫的就打算逃跑,但是,在她準備逃離的時候,卻發現原本冷冷清清的許府,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很多人,而原本抱著暖爐的許一凡,更是詭異的出現在沙雨逃離的前方。

    “小玉啊,你要去哪兒啊?”許一凡笑眯眯的看著沙雨。

    對於穀歌和墨白的戰鬥,許一凡絲毫不擔心,即便墨白敗了,穀歌也不可能逃離長安城的,有不良帥坐鎮的長安城,豈是一個陰陽殿護法可以撼動的?

    被許一凡攔住去路,沙雨知道自己走不掉了,她的目光快速在四周掃過,一顆心沉了下來,最終,她的目光落在許一凡身上。

    硬闖肯定是出不去了,而她之前在許府安排的後手,似乎都被拔除幹淨了,而她安排前來接應和支援的人,並沒有出現,顯然這些人也出事兒了,她想要活著離開,隻有一把辦法,擒下許一凡,以他為人質,才有可能逃出長安城。

    許一凡很特殊,也很重要,不管是明麵上的,還是暗地裏的,朝廷都不會輕易放棄許一凡的,而隻要拿下許一凡,離開長安城,她自然有辦法逃離。

    想到這兒,沙雨的氣息就變了,而她看向許一凡的眼神,也變得複雜有趣起來。

    始終注意著沙雨的許一凡,在看到這一幕,眉頭一挑,笑道:“小玉啊,你該不會是想挾持我當人質吧?”

    “恭喜你,猜對了。”

    沙雨話音未落,她的手中就多出一把黃褐色的匕首,朝著許一凡就疾馳而去。

    其速度很快,原本相隔近十米的距離,隻是一個眨眼的功夫,沙雨就來到他麵前,匕首直指許一凡的眉心。

    看到這一幕,許一凡不但不慌,反而躍躍欲試。

    在攔住沙雨的那一刻,許一凡就丟到了身上的狐裘,而在沙雨出手的時候,許一凡就把手裏的小暖爐,朝著沙雨丟擲過去。

    麵對丟擲而來的暖爐,沙雨隻是微微側頭,就輕易躲了過去,暖爐撞擊在廊柱上,瞬間四分五裂,其中的碳火也飛濺開來,而許一凡麵對疾馳而來的沙雨,不退反進,抬起一隻腿,朝著沙雨纖細的腰肢就抽了過去。

    此時,二人的距離非常近,在許一凡抬腿的時候,沙雨已經來到他麵前,看著在眼中急速放大的匕首,許一凡微微側頭,抬起右手,一股強大的氣息匯集在右手之上,朝著沙雨的手腕就砸了過去。

    “砰!”

    腿長就是有好處,在匕首靠近許一凡麵前之前,許一凡一腳抽在沙雨那看似柔軟的腰肢之上,但是,在腿接觸沙雨的一瞬間,許一凡的表情就變得怪異起來。

    他感覺自己不像是抽在人身上,而是一腳抽在了岩石上,沙雨有沒有事他不知道,許一凡隻感覺自己腿疼。

    要知道,許一凡現在的武道,可是已經入門了,尋常的傷痛,他都可以無視的,然而現在,他卻感覺腿很疼,這足以說明,沙雨的防禦能力有多強,似乎比不佛門的金剛罩差多少。

    一腳無果之後,許一凡來不及多想,一拳砸在沙雨的手腕之上。

    按理說,沙雨這個柔柔弱弱的女子,即便境界不低,麵對如此勢大力沉的一拳,肯定也吃不消,然而,許一凡發現他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許一凡在一拳落下之後,沙雨的手直接斷了。

    是的,沒錯,那隻握著匕首,纖細無骨的手,就那麽被許一凡輕輕鬆鬆一拳給打斷了,準確來說,是一拳打碎了。

    那隻手在脫離手腕之後,在空中就化為沙土,沙土當中沒有絲毫的骨骼血肉,看到的隻有沙子,仿佛那隻手就是用沙子做的一般,而那把匕首也摔落在地,化為沙子。

    ∑(っ°Д°;)っ

    看到這一幕,許一凡傻眼了,也懵逼了,下意識的驚呼道:“臥-槽,這是什麽情況?”

    就在許一凡愣神的功夫,失去一隻手的沙雨,已經欺身而進,整個人貼在許一凡懷裏,從遠處看,就好像是沙雨主動投懷送抱,撲到許一凡懷裏一般。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沙雨在貼上許一凡的時候,許一凡就感覺渾身多了什麽東西,有東西爬上他的身體,讓他感到有些窒息。

    沙雨此時的樣子很詭異,她既像是一塊布一般,死死地纏在許一凡身上,一雙手朝著許一凡的脖子就伸了過去,原本斷掉的手,重新出現,不過,重新出現的手,沒有之前那麽白皙,隱隱呈現黃褐色。

    許一凡不是那個剛離開安民鎮的雛鳥,啥也不懂,他一路走過來,遇到的敵人很多,不管是武夫,還是修士,都有不少,他們的功法技能都很特殊,但是,再特殊也在某個範疇之內,即便是巫蠱教聖女古沫汐,她的攻擊手段也是驅使各種野獸,以及驅使屍體作戰。

    看似很特殊,可隻要明白,古沫汐驅使這些東西,依靠的是巫蠱之術之後,也就釋然了,然而,眼前的沙雨,卻格外的不一樣。

    身體化沙,如此另類的攻擊,許一凡也是第一次看到。

    之前,聽徐肱說沙人很特殊的時候,許一凡有一個大概的印象,可真正遇到的時候,他終於明白,儒家對待沙人為何那麽頭疼了,這玩意兒有些妖邪啊。

    此時,沙雨整個人都掛在許一凡身上,讓他沒有有力無處使,不管是劍技,還是刀技,亦或者是拳法,能給沙雨造成傷害,可關鍵是,許一凡在給沙雨造成傷害的同時,也會給自己造成傷害。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麵對沙雨的時候,許一凡發現他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啊。

    “公子,是不是很意外啊?”

    沙雨的聲音就在耳畔響起,這讓許一凡很不舒服,意外是真的意外,不過,許一凡既然知道了沙雨是沙族之人,自然也有相對應的應對之法。

    “拳罡!”

    許一凡沉喝一聲,許一凡擺了個拳架,其催動體內的內力,在其身上瞬間出現一道透明的光罩,內力化罡,這是許一凡結合真氣化罡想出來的東西。

    當初,許一凡隻是用這玩意兒來增強防禦能力的,算是弄的小玩意兒,沒想到,第一次對敵使用,居然是用在這上麵,這讓許一凡很是無語。

    “咦?”

    原本附著在許一凡身上的沙雨,硬生生被拳罡隔離開來,而這沙雨有些詫異。

    不過,詫異是詫異,可作用不大,拳罡是靠內力維持的,其除了抵禦之外,沒有其他的作用,一旦內力耗盡,那拳罡自然而然也就消失了,說起來,這拳罡有些華而不實。

    “花裏胡哨!”

    沙雨輕咦一聲之後,直接給出評價,然後就看到她抬起手,以手指作刀,朝著許一凡咽喉位置直刺下去,肉眼不可見的拳罡光罩,瞬間凹陷下去,而在其周圍,光罩出現陣陣漣漪,然後出現裂紋。

    許一凡看到這一幕,眉頭緊蹙,他伸出手,雙手握在沙雨的肩頭之上,想要把其扯下來。

    想法很好,然而,現實很殘酷,在許一凡雙手接觸到沙雨身體的時候,他感覺自己抓住的不是肉體,而是一捧沙子,他抓的越緊,沙子流逝的越快,隨著他力氣的增大,除了扯下來一地沙子之外,沒有其他的東西,而沙雨的肩頭,也隻是凹陷下去而已,其身上原本貼身的衣服,此刻變得寬鬆起來。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讓許一凡感到頭疼加蛋疼的是,這些被他扯下來的沙子,仿佛有生命一般,再次匯集起來,它們並沒有朝沙雨靠攏,而是沿著許一凡的褲腳,朝他身上爬了上來。

    看到這一幕,許一凡眉頭緊蹙。

    這不是賴皮嘛,都說武夫最不怕的就是貼身肉搏,而純粹三修也最不怕這一招,可是現在,許一凡發現這個結論是錯的,沙人是最不怕貼身肉搏的,打又打不爛,扯又扯不掉,不是賴皮是什麽。

    但是,許一凡還是很快察覺到,沙雨的實力其實並沒有多高,她是三品修士,而且還是經曆過兩次生死劫的三品修士,實力比一般的三品修士強大很多,但是,似乎她並不擅長戰鬥,因此,實力大打折扣。

    另外,許一凡還發現,沙雨這種身體化沙的詭異手段,雖然很無解,可是她每次使用,對其身體都有一定的損耗,可能是因為這裏不是沙漠,其失去了源力的緣故。

    被動防守不是許一凡的風格,他喜歡主動進攻,既然知道每次他對沙雨出手,都能削弱她一部分實力,那就一直輸出好了,前提是他要在拳罡消散之前,把這娘們兒從身上弄下來。

    說實話,此刻許一凡和沙雨糾纏在一起,看起來無比的纏綿,如果是上輩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做派,雖然讓人很不爽,可也不會說什麽,可在這個世界,如此開放的舉措,還是讓人很是震驚的,尤其是那些出現在現場,準備圍捕沙雨和穀歌的人。

    本來,許一凡是打算用群毆的方式來留下這兩個人,但是,墨白出現之後,許一凡就改變了想法,他想跟沙雨過過招,見識一下沙人的特殊性,也好為他即將去炎城做準備。

    想法很好,結果很蛋疼,沙人比他想象的還要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