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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打臉渣男係統!
青瓦白牆、高大的牌樓,人流如織車水馬龍,這裏是距離驚鴻城最近的飛仙城,仲夏抱著小藍走在人群之中,小藍一雙泡泡眼望著大街不舍得眨一下,時不時甩著尾巴遊過去圍觀,路人隻以為是一隻時新的靈獸,街上有不少帶著靈獸的修士,他們都見怪不怪了。
那日進入仲夏識海的正是小藍以前的主人,她的身體化作了冰雪湖隻留下一抹神識於世,特意留下一抹神識印記在小藍腦海中,隻有當小藍真心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才能激發它,所以小藍遇到仲夏時,就喚醒了神識,之後才有了幻陣和神識進入她腦海的一幕。
所有的謀劃都是為了小藍的未來,這樣的用心良苦,讓仲夏對於這個便宜師傅不得不感到由衷的敬佩。
那女子神識徹底消散之前,告訴仲夏,生前彌留之際煉製了一枚頂級寶器,那枚寶器就是那枚繡床上的珠子,名冰雪珠,乃是一枚空間寶物,其內可容納下整個冰雪湖,也就是說這枚珠子是整個冰雪湖的核心,得其可得冰雪湖。次日仲夏帶著小藍離開驚鴻城之時將冰雪湖整個收進了冰雪珠,至於震驚了整個驚鴻城和太夜宗以及其他頂級宗門並為此派出精英弟子探查此事,就不是仲夏所關心的了。
一人一獸路過一間客棧,“仙來客棧,”小藍默念道,“這名字起得不錯,修仙之人來的客棧所以叫仙來客棧。”,仲夏道,“凡人大多稱呼修士為仙人,卻不知道途之艱難,白日飛仙,千年也未必出一個,為迎合修士起名為仙來客棧口氣未免太大,不過沒有強大的靠山未必有這麽大的口氣,”,仲夏笑盈盈對小藍道,“背靠大樹好乘涼,不如就在這裏住下?看看情況再考慮是否在這裏落腳?”,小藍吐著泡泡道,“好呀,不過你不要問我啦,我又不懂。”
仲夏踏進仙來客棧,其內果然富麗堂皇,靈氣逼人,來往的客人大多練氣高階,少部分築基期,更有氣息內藏如同凡人者,仲夏不敢小瞧轉回視線避免冒犯他。
向掌櫃定了一間人字房,仲夏跟著店小二上樓,客棧一樓是一個大堂,擺了幾十張桌子,客人在此喝酒吃飯大聲笑談,仲夏感覺到那些隱晦打量的視線,片刻之後那些視線若無其事地轉開。
店小二送了飯菜關上門離開,仲夏吃著飯菜,小藍吃不了隻能聞著香味解饞,扭著身子圍著仲夏轉圈,“綿綿為何把臉塗成這樣,為了避免他人覬覦嗎?”,仲夏渾身膚色變成了一種不健康的蠟黃色,青黑色的胎記覆蓋了半張臉,吃著靈菜道,“對呀小藍藍,沒有實力的時候美貌和財富也是一種罪過呢。”,小藍擰著眉頭若有所思。
從便宜師傅那裏繼承的遺產除了整個冰雪湖還有一個乾坤袋,裏麵有大量靈石和一些稀有的礦物原料以及便宜師傅刻印關於功法和劍法體悟的玉符,仲夏大概數了一下,極品靈石一百、上品靈石五百多顆,中品靈石四千多顆,下品靈石多達三十多萬顆,
當時仲夏驚喜交加不已,小月亮一直在她的丹田裏休養沒有恢複,這些靈石說不定能讓它恢複一些。據小藍所說隻是便宜師傅的一部分積藏,其餘積藏中包括靈石丹藥和便宜師傅的法寶甚至本命法寶,全部隨她一起消散了。
突然暴富的仲夏頗有一種做賊心虛之感,恨不得走路都捂著乾坤袋深怕別人來搶。丹田中的“小月亮”聞著靈石蘇醒過來,仲夏將極品靈石和中品靈石給它慢慢吸收恢複。
小月亮用自身最精純的精華修複了仲夏的丹田,?損傷了根本才不得不化作原形在仲夏的丹田中休養,可惜沒有珍貴的天才地寶很難恢複過來,便宜師傅給的全部靈石也隻不過讓它恢複了三分之一罷了。
飛霞城占地千頃,往前是享有盛名的若葉城,往後是驚鴻城,左右兩邊都是無盡的大山,據說大山深處有八階妖獸,一二三階相當於練氣,四五階相當於築基,六七階相當於金丹,七八階相當於元嬰,越往後越難修煉。
荒山野地,懸崖峭壁,一朵嬌豔欲滴紫色深淺交疊狀似喇叭的花長在細細的莖上,隨風擺動,赤紅的細蛇滑過崖麵,冰冷的氣息仿佛撲麵而來,仲夏甚至能清楚看見那細而滑膩的鱗片。
崖麵上藤蔓覆蓋垂下,仲夏躲在這裏觀察已經有一個多月,曾經親眼十數次看見那條赤蛇閃電般鑽進對手的眼睛和其他洞裏,將對方從內部攪碎後緩緩爬出來,場麵簡直太過於惡心,仲夏險些吐了。
此處是飛霞城周圍大山的深處,原本應該綠樹成蔭的地方莫名像亂葬崗一樣荒涼,懸崖峭壁之下濃濃的瘴氣翻騰,要不是仲夏偷偷取了一隻玄鐵鷹的蛋剛巧被人家發現打了個半死,一直逃到大山深處才借地勢擺脫,傷重以致跌下昏迷跌下懸崖掛在藤蔓上,也不能發現這株扶生花。仲夏已經不想回想被凍醒後發現一小赤蛇在她眼前嘶嘶叫的場景了,要不是脖頸上便宜師傅給的冰雪珠自動護主隱藏她的氣息,恐怕她早就歸西了。
赤蛇換緩緩從藤蔓周圍滑過,三角形的蛇頭突然挺直,朝仲夏所在之處滑行,蛇信嘶嘶地探查一番之後緩緩地滑走。仲夏悄悄鬆了一口氣,這條赤蛇不僅對氣味敏銳而且速度像閃電一樣奇快,最重要的是它仗著身體細長喜歡往對手身體裏鑽,簡直是不折手段,作為一個女生,仲夏簡直不能忍。
赤蛇像閃電一樣原地彈跳而起,原地瞬間出現一個小小的坑洞,冰針在陽光下折射出銳利的光,赤蛇扭頭發出陰狠地嘶嘶聲奮力朝藤蔓處彈射而去,不過仲夏早已經不在那裏了
,密集高昂的嘶嘶聲中赤蛇戒備地縮著細長的身體,冰霜悄悄蔓延,寒風隨後而至,赤蛇僵硬了一瞬隨即立刻彈跳開來,仲夏趁機發動梅殺,片片梅花將赤蛇險些切斷,它奄奄一息掛在藤蔓上,仲夏從暗處現身,準備挑起赤蛇的屍體,驟然,赤蛇像一道閃電朝仲夏的眼睛裏射去,卻在中途被仲夏早有準備地一劍砍成兩半,一個多月的潛伏,仲夏看過赤蛇十數次打鬥,怎麽可能再被它暗算?
仲夏將屍身收進乾坤袋,輕輕地采下那朵花放進玉盒之中,此花一種極為罕見的靈植,名為扶生花,據說練成丹藥可活死人生白肉,市麵上有價無市。
物極必反,誰能想到蘊含強大生機的扶生花竟長在長在這般荒涼邪毒之地,也許就是因為懸崖下的瘴氣和崖麵上蔓延的藤蔓這株扶生花才沒被發現。
仲夏看了一眼腳下翻騰的瘴氣望著看不見蹤跡的崖頂,開始考慮怎麽上去,一般情況下作為築基修士完全可以禦劍飛上去,可關鍵是此處竟然操蛋地禁止飛行,莫得辦法,仲夏隻好沿著藤蔓爬上去。
從懸崖下爬上來,望見一片土坡,就像凡人將屍體用席子一裹隨便丟上去的那種土坡,順著土坡走,漸漸看見一點綠意,綠意漸漸擴大。仲夏打開地圖,地圖是進山之前買的,可惜上麵也沒有記載那片土坡,沒有定位不知道往哪邊走。
仲夏神識進入冰雪珠,運用冰雪珠將自身氣息完全掩蓋住,往高階妖獸氣息少的那邊禦劍而去。冰雪珠除了是個空間寶器之外還具有隱藏氣息的作用。
悄悄避過迎麵而來的狗熊精,仲夏從一棵樹輕輕飛到另一顆樹上,爬上樹梢遠遠望見一條小河,對照地圖上來看,往西走就能離開高階妖獸的範圍了。
風輕輕帶動發梢,仲夏瞬時彈開,下一刻整棵樹在一掌之下崩裂,狗熊精大吼著朝仲夏撲來,每當仲夏跳到另一顆樹上,前一顆都被撲倒,狗熊精力大無窮,看著笨重的身體速度竟然也這麽快,接近金丹期的狗熊精優勢在於力大無窮和一身刀槍不入的皮毛,築基初期的仲夏勝在速度上才堪堪能夠逃命。
冰雪珠能隱藏氣息卻不能遮蓋聲音,狗熊精敏銳地聽到一絲不同的聲響才發現了仲夏。
快要力竭之際仲夏終於越過了小河,狗熊精張著大嘴對著仲夏狂吼一聲才轉身向大山深處而去。
流水聲淙淙,仲夏力竭跌倒在草地上忍不住大笑起來,小藍從冰雪珠中遊出來,不解道,“這麽危險綿綿怎麽還笑得這麽開心?”,小藍是精靈之身幫不上忙仲夏讓它呆在珠子裏不要出來,乖寶寶小藍聽到仲夏大笑才從珠子裏出來。
仲夏笑道,“痛快。”其實她原本考慮妖獸都有領地意識,隻要越過這條河出了它的領地,狗熊精就會放棄追蹤,但是它鍥而不舍追了一路了,也許會繼續追下去,兩個猜想仲夏都不確定,若是後者,到時候隻能繼續跑,誰不定遇到金丹修士收了這個狗熊精呢?沒想到它真的沒有越過那條河,倒讓仲夏省了許多力氣。
背著小河的方向繼續禦劍飛行,不過半日就到了飛霞城城門口,仲夏徑直回到租賃的洞府,來到飛霞城三個月,幾乎全泡在大山裏了,真是累慘了,身體累心理也累。第二日迷迷糊糊醒來已經是中午了,從乾坤袋中拿出妖獸肉和靈菇一起煮,美美地吃了一頓開始清點這三個月的收獲。
妖獸肉和皮毛分開放,妖獸皮毛可以煉製武器護甲,很多店鋪收售,等階越高越值錢,獸肉留下肉嫩的一部分,其餘都賣出去,反正留在乾坤袋裏也不會變質,一些普通的靈植賣掉,留下稀有的以防萬一,可惜就算最好的玉盒也不能完全阻擋靈植的靈氣流失,保存的時間越久藥效越差。
餘下的是一顆玄鐵鷹的蛋和扶生花,扶生花仲夏將之保存好放入冰雪珠之中的秘地,而玄鐵鷹一般是一二階,鮮少能突破人類的築基期,一旦突破就證明血統優良有突破金丹元嬰的可能,沒想到飛霞城周圍的大山外圍居然隱匿了一隻築基後期的玄鐵鷹,若讓他人得知必然會引起一場不小的轟動。
可惜沒有辦法證明一隻蛋的血統,價格估計也是按照一般玄鐵鷹的蛋來算,仲夏一想到自己廢了半條命得來的蛋十幾將隻換來十幾塊靈石,心裏就堵得慌,算了,不賣了,自己留著吧,萬一孵化了收個血統好不錯的玄鐵鷹當靈獸也不錯。
將這三個月的收獲中不太稀罕的一部分賣了一共賺了五千多塊靈石,五千塊靈石對於煉氣期來說或許是個很大的數值,可惜對於築基期來說,賺得多花的也多,平時所需丹藥武器功法等等哪一樣都價值不菲,
就拿武器來說,一件築基期稱心的武器最少六七千靈石,而且築基初期覺得趁手的武器,說不定到了築基中期就不稱心了,武器升級所需的金屬材料說不定比武器本身更貴。除去平時修煉所必須的花費,一個築基修士攢六七千塊錢也需要不短的時間,如此種種艱難,所以才說修仙之一途難如登天。
仲夏蹲在坊市的一個攤位上挑選陣法,野外危險多,防禦陣法,藏匿陣法等都要備上一些。一個幻陣引起了仲夏的興趣,此陣可以根據陣主的主導變幻春夏秋冬四季的幻覺迷惑對方,這個陣法配合自己築基以後領悟的攻擊法術一起或許是個絕妙的搭配,
仲夏問攤主多少靈石?攤主聞聲抬起頭,首先看到一個玲瓏有致的身軀,饒有興致的道,“美女”,沒想到美麗的軀體上一張臉上半張臉都是胎記,頓時大失所望,興致缺缺地道,“九百靈石,客人好眼力,這是我這裏最好的一副陣法,要不是我超常發揮也刻不出這水平的陣法。”
仲夏仔細陣盤,質量確實可以,不過價格卻可以再商量一下,“三百靈石。”,攤主苦了一張臉,“這麽好的陣盤您打聽打聽整個飛霞城沒有比我這還低的價了,要不是看您清秀佳人,我也不能照這麽低的價給您。”老板到底沒好意思說出美女這個詞,隻說了個清秀佳人,仲夏皺眉,“九百太貴了,頂多四百!”,攤主道,“八百!”仲夏“五百!”攤主“七百!”仲夏“五百五!”攤主“六百五!”仲夏“成交!”,本來預估價為八百靈石,沒想到討價還價六百五就買下了。
攤主苦笑道,“沒見過像你這麽還價的修士,要是人人都想你這麽還價我這生意可就難做咯。”仲夏得了便宜不出聲嘿嘿傻笑,又在這裏以三百靈石的價格買了一個隱匿陣法,這樣一共花去一千一百靈石。
修士自身的靈力一旦用完需要時間恢複,所以野外生存少不得需要用到符篆,不同的符篆效果不同,同樣的符篆也有等階之分,同階的符篆還有上中下之分,符篆一道入門容易登堂入室很難,錯了,應該說陣法符篆丹藥等等都是入門容易很難登堂入室。
仲夏買了五張二階上品烈火符花了一千靈石,五種屬性之中火威力最大,其他屬性的二階下品符篆也買了一些,雖然都是二階符篆,但是上品和下品價格天然之別,所有二階下品符篆加起來也才花了兩百靈石,一共花了一千二百靈石。
築基期不同於煉氣期,受傷服用的是回生丹,平時修煉服用潤生丹,買完丹藥仲夏算了一下,這三個月所賺的靈石已經花費大半,唉,修煉啊,就是這樣艱難。
仲夏打算去更深入的地方,可惜一個人太過危險,就像上次被變異玄鐵鷹追趕至大山深處,差點沒命出來,再來一次,仲夏不知道自己還能能活著出來。
鐵樹開花容易,找合適的隊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大多數時候都是湊合著互相提防。
根據修仙界慣有的規律,隻要多在坊市無所事事的逛幾圈,就會有修士出麵邀請,特別是仲夏這種有點子名氣的獨身修士。
果不其然,在仲夏逛到第三又五分之一圈的時候,一個腆著大肚子的胖和尚笑嗬嗬地過來搭訕道,“看道友逛了幾圈,沒有看的上眼的?”,仲夏一張臉苦巴巴道,“囊中羞澀啊,原本中去深一點兒的地方獵幾頭妖獸賺點靈石,可惜一個人太危險了,妖獸沒獵到倒把小命送掉了。”,
胖和善嗬嗬笑道,“道友的實力有目共睹,不妨和我們湊成一組,人多力量大,危險就小得多了。”,仲夏就等這句話了,“道友相邀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胖和尚嗬嗬笑著引仲夏去見其他幾位同行的隊友。
仲夏跟著和尚進入一家客棧,上二樓一間廂房,推開門,一張方桌坐著三個人,一位羽扇綸巾打扮的修士站起身道,“久仰仙子大名,真是聞名不如見麵。”,仲夏含笑見禮。
紅衣女子上下打量了仲夏一眼,不屑地哼了一聲掉過頭去,儒士打扮的修士尷尬地賠笑。仲夏早就看見一位紅衣女子貼在修儒衣士的手臂上,沒想到人家看不上自己,既然如此那就沒有打招呼的必要了。
胖和尚哈哈笑著請仲夏入座,當先自我介紹道,“灑家號戒嗔,築基中期,這是陳玉和飛花,分別是築基中期和初期,”指的是儒士打扮的修士和紅衣女子,“李宇是一名陣法師,飛花擅長暗器,”,最後指著一直沉默不語的劍客道,“他是季遠,如你所見是一名劍修,築基中期。”,仲夏聽完道,“我擅長劍法,法術也尚可,築基初期。”
胖和尚笑嗬嗬道,“咱們這也算相互認識了,接下來要好好合作才好啊。”,眾人自然無有不應。
這四人原本以前有過合作,都是胖和尚戒嗔牽的頭,這次打算到大山更深入的地方冒險,為了保險起見增加一名隊員,這才請仲夏加入。四人約好二日早晨大山入口見。
第二日五人小隊準時出發,一路上青衫劍客一聲不吭在前方開路,胖和尚墊後,仲夏和儒衫修士還有紅衣女修走在中間,紅衣女修見仲夏走在中間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仲夏心想你不也走在中間嗎?懶得搭理她隻當沒看見。
一路上綠樹成蔭風平浪靜,遇到幾個小妖獸都被青衫劍客一劍斬殺,仲夏在後麵默默撿靈草。
血腥味順著風飄過來,一群狼無聲無息之間從四麵八方將五人包圍起來,仲夏一眼掃過去估計有五十來頭狼。
這次沒等青衫劍客出馬,仲夏從隊伍裏一躍而出對上頭狼,頭狼額前一揪青毛頗為顯目。
“冰雪劍法”輕而靈巧,看起來無害實則殺人無形,頭狼屬風速度極快,仲夏一擊落空絲毫不氣餒,反刺為撩,霎時在頭狼身上劃開一道口子。頭狼呲牙憤怒地低吼,腥臭的液體從利齒間流出。仲夏與頭狼相對而立,瞬間劃出一道劍氣朝頭狼而去,頭狼吐出五道風刃相抵,不料此時仲夏已經持劍輕巧的貼近了它,利爪揮舞之間與劍身擊出火花,仲夏一擊即退,如此幾次下來一人一狼看似伯仲之間。
仲夏發出最後一擊,“夜白”雪色的劍身發出隱隱的亮光,一劍斬下雪色的劍氣,劍氣刺破了空氣,斬斷了頭狼的利爪將之擊殺。
頭狼的身體被避開,血淋淋地擺在那裏,血腥味濃重,頭狼築基中期的修為,妖丹龍眼大小,仲夏收起妖丹,坐到樹下打坐恢複靈氣。這一劍是仲夏最強的一劍,用一次花費將近四分之一的靈氣,輕易不能使用,若是她單獨行動,原本可以使用更節約靈力的法子,隻是更耗費時間罷了。
待仲夏恢複靈氣,其他四人已經將狼群消滅,狼屍擺了一地。重新上路,仲夏和青衣劍客走在隊伍前麵開路,紅衣女修不敢拿正眼看仲夏訕笑著和仲夏搭話,仲夏隻當沒聽見,懶得搭理她。
潺潺流水聲響起,一條小河在樹木掩映下出現,跨過這條河就是大山內層了,裏麵的妖獸都是築基以上,傳聞最內層有元嬰妖獸。
胖和尚拿出一隻金缽,口中念念有詞,金缽霎時變大將眾人罩住,金光隱沒,從外麵看不出一點痕跡。仲夏用手指戳一下,能感覺到金缽的阻擋,隻不過肉眼看不見。儒衣修士解釋道,“這隻金缽是胖和尚的獨家法寶,防禦力很強,大山內層危險重重,有了這件法寶就多一層保障。”,仲夏含笑點頭,“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法寶,真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長見識了。”,儒衣修士笑道,“我第一次見到時也十分驚豔呢。”
紅衣女子看仲夏二人相談甚歡,恨恨地瞪了仲夏一眼,抱緊儒衣修士的手臂故意大聲問胖和善,“你這法寶如此獨特定不是買的,莫不是師門傳下來的吧?”,仲夏皺眉,五人雖然合作獵妖獸,但實際上卻是相互提防的,而且修士之間切忌打聽身世和法寶來曆,尤其是他們這些無門無派的散修,誰沒有一點秘密?
胖和尚一副老好人的樣子,不在意地嗬嗬笑道,“仙子說的不錯,確是師門傳下來的。”,紅衣女修見好就收,手指繞著頭發轉而誇讚起胖和尚這金缽法寶來,胖和尚笑嗬嗬地聽著。
氣氛漸漸不再緊繃,五人之間的關係也好似拉進了一些。突然,“砰!”的一聲巨響,金缽金光大放,胖和尚噗地吐出一大口血,青衫劍客腳點地揮劍飛身而上。
狗熊精撲上去被金缽擋了一下,跳開怒吼一聲,再一次撲上去和青衫劍客季遠打在一起。
仲夏看著狗熊精有一種人生何處不相逢之感,幾天前被這狗熊精追得狼狽逃竄,沒想到這次又遇上了這妖獸,可不能放過它。
青衫劍客的劍像他本人一樣沒有多餘的花招,沉默不語卻招招致命,劍氣四溢。青衫劍客季遠一劍斬下,將風劈開兩半,卻隻劃開這妖獸的皮毛露出一絲血肉,仲夏趁著季遠的劍勢飛身而上結結實實在那傷口上狠狠又給了一劍,頓時血肉橫飛,狗熊精興許第一次受此重傷現在已經出離憤怒了,熊掌拍得地麵震三震,向季遠撲上去。
季遠修為比仲夏高充當主力與狗熊精戰鬥,仲夏在旁協助,很快狗熊精就渾身傷口,可惜都不是致命傷。
季遠用劍抵住狗熊精的利齒,一腳踢在熊身上借力脫身而去,狗熊精力大無窮又生了一副鋼筋鐵骨,遠攻行進攻完全是找死,真是應了一力降十會這句話。
仲夏和季遠與妖獸周旋,儒衣修士李遠已經部好陣法,仲夏引妖獸入陣法,狗熊精已經開了靈智猶豫不前,仲夏狠狠給了它一劍才將之引了進去。從陣法裏跳出來,仲夏看著搖搖欲墜的陣旗,問儒衣修士李遠道,“你這是幻陣?”,李遠擦掉頭上的汗水道,“妖獸靈智低,用幻陣對付它最適宜,隻不過這隻妖獸力氣太大了,恐怕這幻陣堅持不了多久。”
仲夏剛才在幻陣裏匆匆瞥了一眼,漫漫黃沙的世界裏狗熊精橫衝直撞,如何借助這個幻陣幹掉狗熊精呢?仲夏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一切都要學習。
仲夏閉上眼睛掐訣,專心沉浸到陣法裏。
一片黃沙裏狗熊精狂躁怒吼,往左邊奔了幾步被一道閃電劈中,往右邊幾步又被劈了一道,傷口陣陣發疼,狗熊精憤怒欲狂,橫衝直撞。突然炎熱的黃沙中帶來一陣輕涼,冰雪覆蓋黃沙,梅花樹苗破土而出茁壯成長,梅花傲立枝頭鮮豔欲滴。狗熊精縮著手腳好奇地上前細看,梅花瓣飄落到它鼻子上引得它打了個噴嚏,一陣寒風襲來,凍得狗熊精打個哆嗦,寒冰從它腳下蔓延而上,將之冰封了一瞬,就在這一瞬間,枝頭的梅花瓣蓬鬆的擴散開來,化作利劍將狗熊精包裹起來,頭頂的閃電凝聚起來“轟”地一聲打上麵。
爆炸聲停歇,胖和尚收起金缽,狗熊精已經炸成灰了,偌大一個深坑裏一枚妖獸丹熠熠生輝,青衫劍客撿起妖丹遞給仲夏,仲夏毫不客氣地收了,此次她出力最大收了妖丹其他人也無話可說,在其他受獲裏補償其他幾人即可。
眾人看仲夏的眼神已經大不相同,若是和頭狼戰鬥那次證明了她築基初期的實力,那麽這次與狗熊精戰鬥已經證明她有不輸於築基中期的實力。
找到狗熊精的守護的靈草,眾人在其他妖獸到來之前離開此地。找一個地方等仲夏和季遠恢複靈氣才再次上路。
再次上路五人更加小心翼翼,越深入的地方妖獸修為越高,至少比狗熊精更高。
仲夏一行人繼續往更深的大山內層而去,樹木逐漸遮天蔽日,陰暗的森林裏像蛇一樣盤繞遒勁的樹根深深紮進糜爛的沼澤裏,沼氣彌漫。
仲夏吞下一顆避毒丹,暗道運用靈力將雙腿包裹在沼澤上空飛行耗損靈氣較多,不是長久之計。紅衣女修飛花已經氣喘籲籲半靠在儒衣修士李宇的肩膀上,李宇臉色青白看著也已經不堪重負,劍修季遠和戒嗔和尚倒是麵色沉著。
沼澤地裏咕嚕咕嚕的冒泡聲不時響起,隨即泡泡綻破釋放沼氣,除此之外四周寂靜無聲。季遠驟然停下,仲夏在他身後差點撞上去,眾人都不解的看著他,
隻見季遠麵色愈漸凝重額角滴下一滴冷汗,道,“我自小嗅覺靈敏異於常人,這裏沼氣彌漫,我以為是沼氣特有的腥味,方才這股腥味愈來愈濃烈,我才發現不對勁,像是蛇類特有的腥味。”,
仲夏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如若不是因為沼氣的原因導致這裏沒有生物存在,那麽隻能因為這裏是妖獸的領地,別的妖獸不敢冒犯才避開來,將整個沼澤地據為己有可想而知而知其厲害或者族群之龐大。
顯然其他人也想到了,一時間氣氛凝重,儒衣修士李宇建議返回,這次的收獲已經足夠他們閉關一段時日了,紅衣女修飛花點頭如搗蒜,蛇一類的生物簡直是女修的天敵,戒嗔和尚詢問的看向仲夏和季遠,仲夏也認為該回去了,雖然寶物重要但性命更重要,
季遠沉默了一會兒,道,“我這次來是帶著目的的,不管是生是死都要去一趟,你們回去罷!”,戒嗔和尚正待勸說,突然一陣地動天搖,仲夏感覺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危機感。
仲夏一群人正前方不遠,一顆蒼天古樹矗立,龐大的根係粗壯的不可思議,而現在那個像是樹根的東西正在扭動著蘇醒,龐大的身軀隻露出一部分在沼澤以上,頭顱抬起,腥臭的口水流下像瀑布一般,仲夏險些失聲尖叫,天哪!這是一條蛇啊!
大蛇明顯比想象的更龐大,身軀從沼澤地裏浮出來,頭顱抬起,竟然還要高於那顆蒼天古樹,顯然此時它還未完全蘇醒,頭顱搭在古樹上將樹壓斷了一半。
劈裏啪啦的樹木斷裂聲裏,仲夏一行人頂著從天而降的樹枝倉惶逃命,誰也顧不得誰,紅衣女修飛花體力早已不支,此時抓著儒衣修士李宇的手臂如救命稻草一般,李宇回頭望了一眼大蛇然後針紮眼睛一般倏然回頭,用力掙開飛花的手,急速而逃,仲夏回頭最後回頭看到的一幕,正好是那張深淵巨口將飛花女修吞入腹中,仲夏不敢再看,全速逃命。
那蛇就像一個定製的特大號的推土機,所到之處樹催人亡留下一片平坦的死亡之地,仲夏開啟冰雪珠的隱藏功能,隱藏在樹葉裏全速奔跑,不知道過了多久,地震一樣的震動停止了,仲夏不敢僥幸繼續向前奔跑,前方漸漸開闊隻留下一些小的灌木,直到灌木也沒有了隻有一片懸崖,仲夏才停下來,轉頭四顧,咦?!怎麽這麽熟悉?
原來仲夏一通亂跑竟然回到了上次采到扶生花的那片懸崖,真是無巧不成書。
夜幕降臨,星子多如沙碩,銀河美不勝收,仲夏擺上隱息陣,升起篝火烤靈獸肉吃,再來一些靈果,在一番激烈運動之後真是再好不過了。
肉香四溢,靈果清脆鮮美,用法術將氣味消散,仲夏盤坐在篝火旁打坐修煉。清脆的鳥鳴聲將仲夏從修煉中喚醒,太陽東出、風清日朗,真是個好天氣。
仲夏思索該怎麽出去,上次出去的路線倒是還記得,可是大山深處變幻莫測危險重重,萬不可掉以輕心才是。
正準備動身離開,突然感覺到一陣靈氣波動,仲夏反身一劍,劍與劍相擊造成靈氣動蕩片刻之後才恢複,此時在仲夏麵前的是一個青衫劍客,渾身血跡斑斑傲然挺立,赫然就是前日一起狩獵的劍修季遠,看來他可能也是慌亂之間誤入懸崖之下,懸崖之下怪異不能飛行,他徒手爬上來沒用靈氣才導致仲夏未能及時發現他,才導致兩人之間的誤會。
季遠眉間一片陰霾,眸光銳利,但顯然不是對仲夏,向仲夏一點頭便獨自離去。
仲夏想提醒他此處危險,又想到他既然敢一個人離去自然有所依仗,自己再打擾人家反倒討人嫌,就不再出聲。
靠著冰雪珠的隱藏功能小心翼翼的出了大山,仲夏打算再去狩獵一段時間。大山內層的外圍大多是築基初期和中期,像上次遇到接近金丹期的狗熊精實屬運氣不好。
一個月多月以後,仲夏走出大山,路上行人不多,築基期基本喜歡禦劍飛行,路上都是煉氣期,看到築基期前輩都自動讓行,仲夏坦然受之。
飛霞城上空禁製飛行,築基修士們紛紛回到地麵排隊進城,排在仲夏前麵的兩個修士大聲討論著,仲夏雖然不在意也聽了一耳朵,修士甲說,“這季家真是財大氣粗,為了那個病秧子公子真是下了血本了。”,
修士乙道,“可不是,季家是修仙界有名的老牌世家,如今前任家主和家主夫人意外去世,留下一個病懨懨的小公子,如今的季家家主是這小公子的叔父,為了這個大哥留下的小侄子也算是竭盡全力了。”,修士甲道,“聽說為了得到傳說中的扶生花季家願以整條靈石礦相贈呢。”,
修士乙露出豔羨的表情,“一整條靈石礦脈該是多少靈石啊,如果我有扶生花就好了。”,修士甲不屑地道,“別做夢了,扶生花多少年沒露跡了,上古時候這種奇花都是稀罕之物,到如今有沒有絕種都說不定哦。”,修士甲歎息,“就是可憐了那位小公子了,前任季家家住夫婦可是有名的大善人,怎麽就突然沒了呢,唉。”
仲夏縮著脖子下意識捂緊了乾坤袋,扶生花這種上古奇花就在她的冰雪珠裏,沒有絕種。
現在看來,那次在那個詭異的懸崖上遇到劍修季遠說不定不是什麽巧合,他定然是季家的人,得到扶生花的消息才與他們一同進入大山,所以在隊伍裏所有人都決定離開的時候他說帶著即使失去生命也要達到的目標來的不遠離開,這個目標看來就是扶生花,沒想到的是扶生花早已被仲夏采走。
理清楚了來龍去脈,仲夏一陣慶幸,幸好那次遇到季遠的時候沒有傻缺地說,“哎,好巧啊,我上次也掉到懸崖下麵去了,還采了一株靈花呢。”,若是那樣,她恐怕就被殺人奪寶了,呼,慶幸慶幸。
走進城門,空中浮著一片光幕,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閃瞎人的眼球季家求取扶生花,願以一條上靈石礦脈相贈,不管是哪路道友,季家感激不盡。
仲夏將此次的收獲全部售出,靈石全部收進乾坤袋後,優哉遊哉地逛起了夜市。雖然頭頂著閃瞎眼的金光但依然沒有影響人群的熱鬧。
吊兒郎當地走過街道,仲夏兀地又退回去,好奇地蹲在一個乞丐麵前。
修仙界也有乞丐,一塊爛布裹著身體,一個竹竿一隻破碗,油汙的頭發和手臂不知道多久沒洗過了,這些都是標配。
仲夏麵前的這個乞丐也有這個特征,不過一看就是第一天當乞丐,即使是跪著也像竹子一樣挺拔,透過油汙的黑跡隱約感覺到一絲熟悉的感覺,仲夏仔細看著,乞丐說話了,“看夠了沒?”
季遠?!晴天霹靂,震碎了仲夏對那個修如竹一般的劍修的美好印象。倒不是仲夏對季遠有多深的印象,而是一個明晃晃的築基修士在路邊當乞丐而且一點也不掩飾,簡直讓人想忽略都難。
“沒找到扶生花季家把你趕出來了?不過你也不至於當乞丐呀?”,季遠眼眸瞬間尖銳起來,“你怎麽知道我在找扶生花?”
仲夏笑眯眯道,“你是季家人這很容易猜到,如此一來,上次在大山內層你不顧性命也要找到東西除了扶生花還能是什麽?”,季遠眼睛裏的光一下子滅了,對仲夏愛答不理地道,“走開,你擋著我的光了。”
仲夏挑眉,抬腿欲走,季遠身後黑漆漆的角落裏一塊破布蓋著的地方,一個人挺屍一樣坐起,睡眼惺忪地道,“姑娘晚上好,小生這廂有禮了。”
“額”,仲夏看著那張白生生溫潤如春風一樣的臉,根本不想再看他野草一樣的頭發和渾身的髒汙。
偏生人家根本沒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像從軟香溫玉裏才起來一樣慵懶地對季遠道,“阿遠,現在是什麽時候了?討到錢了嗎?”
季遠麵無表情道,“沒有,少爺。”
仲夏暗道,你這麽一個築基修士明晃晃地擺在這裏,練氣修士避之不及,高階修士視而不見,能討到錢才怪。
那位少爺大手一揮,當先跪到街邊,拿著破碗討起錢來,速度之快季遠都來不及阻攔,反倒被嫌棄礙事給趕到一邊去了。
不一會兒,那位少爺帶著幾塊碎銀子踏著破鞋過來了,一張白臉笑得好不開心,雀躍地說要請仲夏吃蔥油餅,仲夏欣然應可。
這晚的風甚是喧囂,三人蹲在街邊吃著蔥油餅,少爺開心地砸吧著嘴巴,“這俗世的食物就是好吃,比那什麽寡淡的仙靈果好吃多了。”
仲夏覺得嘴裏的蔥油餅瞬間就不香了,大少爺啊,你知道一個仙靈果能買下半個飛霞城嗎?!
吃完蔥油餅,少爺背著雙手愜意地踱步,嘴裏念叨著,“接下來該做什麽呢?”突然一拍手道,“有了!”
仲夏好奇地跟著二人往西邊而去。站在一家醫館門前,仲夏看著屋頂“濟世館”的牌匾,一頭霧水,他這是要幹什麽?
卻見大少爺大刺刺地走進去,停在一個大漢麵前,大漢全身經脈鼓脹痛苦不已,隻見少爺拿起一根銀針刷刷地一陣紮,經脈奇跡地縮了回去。季遠將趕過來的護衛全部打暈走到少爺身邊站立,少爺對大漢道,“經脈逆衝,恐有走火入魔之險,我隻能暫時幫你緩解,根治還需要高階修士幫你梳理經脈。”
說完,嚴肅的神色消失無蹤,玩世不恭地神色又回來了,大笑著走出醫館。
路上仲夏又看到他在橋邊擺出一個小攤子,一麵白幡上書‘解世間不能解之難題’,招牌是很響亮啦,不過,這大晚上的,路上行人都看不到一個了,哪來的客人?卻見少爺老神在在地拿出一壺茶來,倒上三杯請仲夏坐下飲茶,仲夏喝了一口茶,吹著涼涼的風,實在忍不住問道,“大晚上的,有客人嗎?”,少爺不再意地說,“無所謂,我這麽做隻因為想這麽做。”,那模樣任性之極。
吹了半刻鍾風,迎麵走過來一個姑娘,白衣飄飄惹人憐愛,站在攤前捂著胸口問道,“你即說解世間不能解之難題,那麽你說,你能讓顧郎再看我一樣嗎?”,少爺喝著茶吹著凉風,仰頭眯眼砸吧著嘴道,“不能。”,白衣飄飄的姑娘瞬間化作呲牙的厲鬼朝少爺撲過去,過了好一會兒季遠才將厲鬼打散將攤子擺好。
仲夏氣喘籲籲地坐下對少爺道,“你既然知道是厲鬼還這麽刺激人家,你以為築基後期的厲鬼很好打?”吃人嘴短,既然吃了人家一個蔥油餅就不能袖手旁觀看著他被厲鬼吃掉。
“哈哈哈哈哈”迎麵又走來一個人,仔細一看,是個胖肚禿頭的老和尚,“有趣有趣,你們這一群小娃娃真有趣。”
少爺笑眯眯地道,“老師傅可是要解難題?我這攤子可不常開。”仲夏暗道,可不是嘛,今晚上可不是頭一遭嘛。
老和尚倒是和善地坐下了,抿了一口茶,向三人講述了一個故事。
原來老和尚年輕的時候是俗世的一個書生,和村子裏的一個女子相愛,造化弄人的是書生無意間得到一本修煉秘籍,於是在修仙與和心愛的女子長相廝守之間痛苦掙紮,有一天,那女子突然死了,書生痛哭一場後收拾行囊踏上修仙之途,數百年後,書生成了高階修士,而那女子卻成了他的心魔,生生不息,可那女子早已化作黃土一捧,這個心魔怎麽解呢?
老和尚停下講述,問少爺道,“這個心魔怎麽解呢?”,少爺淡定地喝了一口茶道,“既然做了就不要後悔,人生沒有兩全其美之事,選一就不能有二,否則就會如前輩這般心魔橫生了。”,老和尚道,“哦?”眉間一片邪氣湊近少爺笑道,“道理都知道,可是做起來何其艱難,你說我該怎麽辦呢?說不出來就吃了你哦。”
仲夏手臂上升起一片雞皮疙瘩,這老和尚看著慈眉善目的沒想到不是個善茬,想想也是理所當然的,這大半夜的,出來像她這麽閑得無聊的人和少爺這樣無法無天的人之外,哪個正常人會到這橋邊吹冷風?看看,剛送走了一個思戀郎君的女鬼,又來一個心魔叢生的邪和尚,希望少爺的防身寶物給力些,不然他倆湊這麽近,老和尚要是真一口吃了他,她可救不了他。
接下來仲夏見識了什麽叫妙口生花,道家佛家引經據典信手捏來,說得老和尚一愣一愣的,最後竟然一拍手,表情似哭似笑嘴裏哈哈大笑著離去。
仲夏睜著大眼好奇地問,“你給他說了什麽?這麽大威力?”,少爺搖頭晃腦道,“沒說什麽就說他惦念著的那女子就坐在他肩上。”
仲夏若有所思,“你是說那女子的魂魄一直陪著他?”,少爺讚許地道,“沒錯,他當年殺了那女子用她的屍骨練了一串骨珠,那女子的魂魄就附著在那骨珠之上。”
原來是這樣,老和尚講述的時候仲夏一直覺得不對勁,比如那女子怎麽好端端的就死了呢?未免也太巧合了,沒想到竟是老和尚殺了她。
少爺繼續道,“興許是那和尚所修功法特殊,需要最心愛之人的屍骨才可修煉,也可能是他不願離開心愛之人又不願放棄仙途,索性殺了心愛之人練成珠子永遠陪著他。”
仲夏打了個寒蟬,將自私偽裝成愛,不隻是騙了旁人還是騙了自己。
“不過你怎麽知道那女子的魂魄附著在骨珠之上?”,少爺神氣活現地翹著二郎腿,得意洋洋。
充當背景板的季遠跳出來道,“少爺對靈氣極為敏感,魂魄也是一種氣,隻不過與尋常的靈氣不同,常人感覺不出,但少爺能。”
仲夏了悟地點頭,魂魄也是一特殊的靈氣,這也是有修士以吸食魂魄修煉的緣由。不過對靈氣的感知細微到如此地步之人,想必悟性極高資質也非凡,但是眼前這個嘛,仲夏看著翹著二郎腿砸吧砸吧喝茶的人,有點不敢相信。
季遠道,“你不要小看少爺,他隻是生來帶有胎毒才不能修煉,其實資質悟性遠世間難尋。若不是壽數將近他又何必作出遊戲人間的姿態來。”
說得仲夏都有點同情他了,“你們季家這麽有權又有錢,竟然找不到哪怕一株扶生花?”,季遠眸光暗淡道,“扶生花原本就是上古奇花,尋不到也正常,上次在窮奇樓買了一個消息,興衝衝地趕過去,那處懸崖倒是奇特,可惜並沒有扶生花。”
原來季遠也不確定那處有扶生花呀,仲夏暗道,試探地問季遠道,“若是你們知道有一個人有扶生花,而他又不願意給呢?”,季遠眼睛裏滑過的陰狠告訴了仲夏他的答案。
仲夏感歎,唉,殘酷的修仙界呀~
扶生花世間難尋,有人願意用兩條上品靈脈換取仲夏是願意換的,可惜想要扶生花的那個人身份實力太高了,若讓人知道她有扶生花,別說靈脈了,就是人家奪了靈花之後會不會留她一條命都是說不定的。
這種情況之下,想換也不能換。
興盡而歸,接下來幾個月仲夏無視外麵越來越誇張的將整個修仙界幾乎掀翻了的季家人,閉關修煉。
日升夜降,幾個月悠悠過去,仲夏走出洞府,仰望外麵的天空,天朗氣清晴空萬裏,不由得心胸開闊不已。
仲夏漫步在郊外,采下一朵嫩黃的小花細細聞,一顆有點像楓樹的大樹葉子紅的似火。
一個男子倚靠在不遠處,靜靜看著那個其貌不揚的女子愜意地漫步在花叢中,眼睛裏待這淡淡地羨慕。
季遠拿著幾隻兔獸走進,問少爺要怎麽吃,那男子發上的綸巾隨風飄揚,隨口答道,“用野果塗抹其上想必定是不同風味。”,季遠答“是。”
早就發現遠處有兩個人,不過人家即沒有惡意那她也不必過分緊張,何況她現在臉上帶著偽裝,修為也不算低,沒有讓人覬覦的地方和讓人欺辱的弱小。
風拂過帶來一種鬆木的清香,這是一種稀有的靈香,采取無盡之巔上那顆幾萬年的老鬆樹的鬆葉煉製而成,傳聞那顆老鬆幾萬年沐浴朝暉紫氣早已生了靈智具有通天徹地之能,那鬆葉是它渾身修為所化,隻有人類修士獻上合心意的寶物才願意施與一點,而那鬆葉煉製成的鬆香更是供不應求,據說隻有修仙界的元嬰修士手中收藏了一點。
仲夏不知道什麽鬆香不鬆香的,她隻看見一個男子裙踞隨風飛揚,手持玉扇,金相玉質,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嬌公子。花草樹木因他的到來像淋了甘露一般拔起,眨眼之間比人還高,花草舒展鳥兒沉醉。?不是因為他的美貌而是一種清淡的鬆香。
待他走進了,一陣鬆香鑽入鼻腔,仲夏隻覺得四周的一切漸漸虛化,雲縈霧繞之中無盡之巔上懸著一塊崖石,一顆巨大的老鬆矗立在這方天地間,雲霧翻滾之中金黃的圓暈越來越濃終於露出來一顆金黃的太陽,老鬆沐浴著第一抹日光雲霧帶起了鬆針,於是“莎莎”的鬆針碰撞之聲將仲夏整個包圍,仲夏坐在樹下和老鬆一起看日出日落,年複一年轉眼便已千萬年,那顆老鬆依舊在那裏看滄海桑田。
從夢境中醒來,仲夏好似大夢一場,那老鬆和冒出的隱在霧海中半個金黃的太陽還曆曆在目,心境開闊不已,好多感悟還來不及參透,仲夏知道這場造化讓自己產生心魔的概率大大地降低了,靈力流轉地更加順暢了,不管這人是誰,她都應該還這份因果。
睜開眼,那男子對仲夏柔柔的笑,“幾月不見了,江姑娘。”
我去,這聲音?“大少爺?!”看看這渾身深藏不漏的尊貴,看看這嬌弱而不失風流倜儻的氣質,是那個大半夜不睡覺穿著乞丐裝到橋頭擺攤算命的神經質大少爺?有錢人真是變幻莫測。
大少爺對仲夏柔柔地笑,邀請她一起分享期待已久的大餐,仲夏不能拒絕美食的誘惑答應了。
半個時辰過後,拿著烤焦的兔肉無語凝噎,說好的有錢人都期待的盛世大餐呢?原來是自己想多了,無奈隻好重新捕了幾隻野兔烤了給季家二人吃,得了人家的好處總要回報的吧?雖然這回報不值一提。
待大少爺美滋滋地吃完烤兔肉,優雅地擦擦嘴,仲夏問道,“剛才你走過來一陣香味將我帶進了一個奇異的世界。”和二人仔細描述了一番,道,“不知那香是什麽香?效果這般奇特。”
大少爺道,“我姓季名瑜,你稱呼我的字玄齡。”而後淡淡道,“此香名為大夢,對體悟心境很有好處。”
仲夏暗道,季瑜,果然人如其名是美玉一樣清美嬌弱的人兒啊,嗅了嗅,那股好聞的香味依舊濃鬱,可惜再不能進入那個夢境了,估計每個人隻有一次機會吧,之後再聞到此香就沒有效果了。
季遠淡淡地補充,“這種香如今除了劍宗的劍尊之外全在我們少主手裏了。”
仲夏沒忍住道,“平時沒事燒著玩?”
季瑜笑道,“靈石罷了,況且就算燒著玩兒也燒不了幾天了。”
仲夏看著那張美人臉頗不忍心,世人對美人總是偏愛些,況且這人看著極有趣,想著以後修仙界少了這麽一個難得的大美人仲夏就心痛難忍。
但是,仲夏並不打算交出扶生花,當對方的實力淩駕於自己之上時,難道可以因為所謂的不忍心就將自己的性命交到別人手裏嗎?隻賭對方的善良和原則?這種事仲夏從來不會做。
季瑜柔柔地笑,好似清晨的風和初開的桃花都揉進了那抹笑裏,“我雖然據說資質絕世,可從未修煉過,像一隻金貴的玉雕被捧著禁錮著,我這樣的人著實羨慕江姑娘的恣意和灑脫,我沒有多少日子了,我想請姑娘帶我體驗一下修仙之人的生活。”
仲夏心中呐喊,不要再說了,美人柔柔地笑著臉上浮現出憂愁向往的神情試問誰擋得住?但是還是要堅持一下,“你們季家人帶你體驗不就好了,用得著找我這麽一個外人?”
季瑜搖頭,“不一樣,你是自由的,像風一樣自由,肆意灑脫,這是一個人的特質,是我所向往而永遠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仲夏還想再努力一下,“可是我很忙沒空。”
話音未落,季瑜繼續道,“我願意用全部家財相贈。”,說著從腰間解下一條普通的絲絛,仲夏接過來一看原來個難得的儲物法寶,神識進去一看,我草!裏麵閃閃發亮的是什麽?靈石!寶器!寶物堆成了山一樣高,價值幾何不言而喻,絕不比三條上品靈石礦脈低。
仲夏昂耐住蠢蠢欲動的心,狐疑道,“你隻要我帶你體驗一下生活?”
季瑜笑道,“靈石而已,將死之人留著也沒用了。”
仲夏暗道,季家一大家子人呢,就算是將死之人也不會把身家交給一個外人吧?季家是多麽讓人厭惡啊?不過看季家火急火燎地替他尋扶生花,想來也不至於。
接下來一個月,仲夏帶著季瑜去了租賃的洞府,進門就盤腿打坐,示意季瑜隨便參觀,季瑜興致勃勃地圍觀仲夏修煉,一天一夜過去了,仲夏睜開眼睛,季瑜席地而坐捧著臉看得開心,仲夏服了,這人到底是多想修煉啊。
仲夏出了洞府示意季瑜跟上,到達飛霞城兩邊的大山邊緣一路深入,碰到一隻正結著網的大蜘蛛,拔出夜白劍迎上去,一番打鬥之後,仲夏擦幹淨血跡收了蜘蛛的屍身,找到伴生靈草,抬頭就看到季瑜眼睛閃亮亮地盯著自己,無視之,仲夏繼續前進。
在山裏闖了兩個月之後,夜幕再一次降臨,擺上陣法生火烤肉,拿出珍藏的靈酒,仲夏十分愜意地聽著四周聲聲蛙鳴,修仙界也有狀似青蛙的妖獸,劇毒舌頭鋒利無比,蛙鳴具有迷幻作用,吸引獵物上鉤再一口吃掉。
這些蛙獸不超過築基期,仲夏無所懼,愜意地聽著,無視對麵季瑜眼裏深深的羨慕。
兩天前季瑜突然吐了一口血,之後身體愈漸虛弱,仲夏正打算帶他回飛霞城。
回到城裏,季遠帶著季瑜去了飛霞城的季家符邸,仲夏回到洞府。
深夜,季家府邸外,仲夏偷偷溜進去,季瑜給的那條絲絛型儲物法寶裏有一個隱藏氣息的寶物,而且剛好可以破解季家的防護禁製,你說巧不巧?
一路溜進後院,修士能夜視,仲夏選擇一棟最精美屋舍進去,果然見到奄奄一息的季瑜躺在床上。
放下玉盒便想離開,季瑜半睜著桃花眼瞳孔轉向仲夏所在處,“江姑娘,你來了。”
仲夏歎了口氣,“這不是你預料到的嗎?”
季瑜搖頭,“我此前並不確定你有扶生花。”
仲夏道,“你既然不確定我有扶生花還將全部家財給我?你又怎麽確定我一定會冒著危險前來?”
季瑜道,“江姑娘還記得我對‘氣’極為敏感吧?第一次見姑娘我就感覺到你身上生之氣息很濃鬱,千年草木精華之類也有生之氣息,因此我並不確定你有扶生花,加之家叔那邊有了一些關於扶生花的消息。”
仲夏道,“那你為什麽選擇接近我?”
季瑜道,“我羨慕姑娘所以天真地選擇在姑娘身上尋一條活路,而且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天道即讓我存在這世上想必會留一條生路給我吧。”
仲夏道,“那你一直在我麵前演戲?特意設下我能打開的禁製也是有意為之?”
季瑜道,“不,不是,我並不確認扶生花在你身上,我是真的羨慕你,我想著,若是真的要死了,過上一段你那樣的生活也無憾了。”
仲夏暗道,季瑜雖然演了一段時間的戲,但是恐怕也是真情流露,如此便罷了,而且從季瑜將全部身家給自己的時候,不就有了他一定程度上猜到扶生花在她身上這種猜測了嗎?他將全部身家給她不就是為了這個可能性賭一把嗎?如今他得償所願了,經過幾個月的相處,仲夏相信了他的誠意,願意冒險一次拿出扶生花救他。
仲夏不再問,跨出門的那一刻,聽見季瑜說,“江姑娘希望我們以後還能再見。”
仲夏不回頭地揮手,“你先把毒解了再說吧。”
仲夏對於季瑜印象不錯,但為了以防萬一,連夜攜帶巨款離開了飛霞城,這就是仲夏為什麽不喜歡和有權勢的修士有交集的原因了,人家想滅你就滅你完全不需要有負擔,而你卻要整天提心吊膽。
城門夜晚按時關閉,仲夏踩在最後一刻出了城門,一路向東而去。森林裏氣息繁雜便於隱匿,仲夏避開一些狩獵的修士找到一個隱秘的洞穴。
洞穴裏較為幹燥,仲夏幹脆席地而坐,以神識接觸丹田裏的靈植。血紅的莖葉輕顫,伸了一個懶腰,頂端雪色的果子人性化的朝天打了一個哈欠,“你喚醒我有什麽事嘛?”
仲夏取下腰間的絲絛,從中拿出價值最高的一株褐色靈芝,小月亮霎時挺直了莖葉,“萬年血靈芝?這可是好東西,”說著迫不及待地從仲夏丹田裏跳將出來蹦到靈芝上,靈芝化作一團褐色的霧氣將小月亮包裹起來。
仲夏布下陣法防治氣息外泄後就打坐修煉起來,等到月色西垂,那團褐色的霧團終於變淡至完全被吸收。
小月亮整株靈植神采奕奕泛著光,“真舒服,萬年靈芝果然靈氣充沛,這下子我的傷勢好了一大半了,剩下的慢慢休養就行了。”
仲夏當然知道萬年靈芝及其難得,如今的修仙界不比上古時期靈氣充沛,上了五千年的靈植都是有價無市,一旦上萬年就算是一顆平凡的辟穀草也要按極品靈石算的。
收起陣法,仲夏繼續趕了兩天路,依照地圖上看再行十多千裏有座小城鎮,按仲夏的腳程大約半月之後可以達到。
禦劍飛行一日可行數千裏,不過仲夏不急著趕路,禦劍雖快但耗費靈力,如今孤身一人還是穩妥些為好。
四周都是亭亭如蓋的樹木,仲夏腳點了幾下樹幹飛身到樹梢眺望前方,好似置身於茫茫大海之中,樹梢組成的海浪翻滾著,大風吹得仲夏的衣裙翻飛不止,一片樹海之中唯獨一處凹陷,隱約看見幾處建築物的影子。
下了樹風才小了,仲夏沒想到這裏附近居然有一處村莊,想到距離那處城鎮還有將近一半的路程,一路上估計也是荒無人煙,索性不如去那處村莊歇一歇。
日落西垂,遠遠看見一座石碑,上書“趙家村”三字,苔蘚和落葉布滿石碑,若不是仲夏是一位修士恐怕不能通過層層障礙看見那血紅的三個字。
仲夏皺眉,沒想到居然是一座荒村,不過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吧。
夜幕漸漸降臨,唯獨一抹殘餘的光斜斜照在那處石碑上,血紅的“趙家村”三字發出詭異的光芒,不遠處仲夏一步步踏進村莊不一會兒隻留下一個小小的背影。
仲夏拿出一個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籠罩這片方寸之地,小藍搖著尾巴從冰雪珠裏遊出來,望了望四周,大眼睛裏忽閃忽閃地依偎在仲夏脖頸上,畏懼地道,“綿綿這是哪啊?黑黑的好可怕。”,仲夏對它安撫地摸了摸。
這裏雜草重生,許多土胚房已經被樹根吞噬,黑洞洞地似乎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你,四周寂靜得可怕。
繼續往前,這處村莊比想象地更大,或許稱之為鎮更妥帖,仲夏漸漸深入,一棟破敗的木樓出現在眼前,想必以前是村子裏富戶的住處,離開木樓往前走,出現連片荒蕪的田地間或幾個池塘,路過幾顆大榕樹,出現連片的青石板路,石板在夜明珠光芒籠罩下發出綠慘慘的光,那是厚厚的苔蘚。
青石板路兩邊是廢棄的房屋,可以看出這裏以前是一個富庶的小鎮,小藍止不住瑟瑟發抖,“棉棉這裏好可怕。”,仲夏抱著小藍輕輕地“嗯”了一聲。
跳上屋頂眺望,竟然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屋頂。
輕輕躍下屋頂,朝著在屋頂上看到的地方走去,那是一片空曠的廣場,中間樹立一顆高高的柱子,柱子上雕刻了一些奇詭的花紋,夜明珠的光芒不足以使仲夏看見它的全貌,依稀是一種長條形的動物,像蜈蚣一樣盤踞在柱子上。
仲夏在一個角落裏布下陣法,打算天明之時再細看這個村鎮。小藍哼哼唧唧地央仲夏生火,仲夏隻好隨手撿些柴升起一堆篝火。
涼涼的晚風吹過這個荒蕪的村鎮,茂盛的樹木雜草沙沙作響,漆黑寂靜的夜幕下唯有一角閃爍著溫暖的火光,小藍嘻嘻哈哈地圍著篝火轉圈圈,仲夏靜靜地打坐修煉,不遠的雜草之下,映襯著火光依稀可以看見紅色的像蜈蚣一樣的生物一閃而逝。
天色將明,仲夏收起陣法,抱著睡得恬靜的小藍打算再把這個村鎮轉一圈。
站立在廣場上,晨光撒在那顆巨大的柱子上,雕刻其上的生物栩栩如生,那是一條巨大的人首蜈蚣,頭部是一個披發的青年,長眉入鬢,雙眼邪肆,眉間發青,嘴角裂開一個誇張的角度,詭異非常,人首之下卻是一條巨大的蜈蚣軀體盤踞著,千百條足長在一節一節的軀體上差點讓仲夏吐了。
太惡心了,仲夏轉過頭抱著小藍跳上屋頂向村鎮另一頭走去。
這個村鎮比想象中更大,幾個村子圍繞著這個曾經富庶的鎮子而建立,連綿的山脈將村鎮圍繞,隻留村口處一個出入口,連片的水田中點綴著幾個池塘,在陽光下閃著粼粼波光像寶鏡一般。
仲夏花了一整天將這裏參觀完全,日落時分抱著小藍走出村口。
卻發現無論如何也走不出去了,仿佛一塊極其堅韌的薄膜將整個村鎮包裹起來。仲夏喚出夜白狠狠劃出一道劍氣,劍氣化形斬在薄膜上,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破聲,可惜薄膜收縮幾下依舊挺立在那裏。
這是仲夏最強的一劍,可想而知這薄膜的堅韌程度。
仲夏往回走,站立在廣場上那顆詭異的柱子前方,要說整個村鎮最奇怪的地方莫過於這顆柱子,原先她以為這隻是村民們奇怪的信仰,畢竟在修仙界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信仰無所不在,有信仰蛇或者大象的族群,那麽出現一個信仰蜈蚣的村鎮也不奇怪,但是如今看來,事情並不簡單。
荒涼無人的村鎮隻有風吹過的聲音和各種昆蟲爬動的窸窣聲,寂靜的讓人心慌。
小藍圍著仲夏轉圈圈,“這下可怎麽辦呀?要不我們躲到珠子裏去吧。”,仲夏拍了拍小藍的頭,“躲避不能解決所有問題,而且珠子的秘密除了你我二人決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這裏恐怕還有其他人存在。”
既然村口出不去,那麽就去試試其他地方,四周高聳的山脈將村鎮圍在山穀內,仲夏禦劍飛上山脈一劍落下,果然又被薄膜擋住了。
“擋住我們的薄膜估計是某種古老的禁製,將我們留在此地卻不傷害我們,”仲夏看著逐漸西垂的太陽,“等到入夜之後大概就可以知道它們的目的是什麽了。”,說完靜靜坐在一處凸出的崖石上打坐恢複靈力。
太陽收回最後一滴撒在山間的光芒,黑夜無孔不入,仲夏禦使火焰從玉瓶裏飛出環繞四周,火光將方圓一裏之內照得恍如白晝。這玉瓶是從季瑜那裏得來的,不得不說季家富得流油,上等寶器說給就給,要讓其他築基修士得知仲夏身懷上等寶器恐怕會引來不少殺人奪寶的修士。此寶器可攻可守,在這樣的境地之下使用再好不過了。
小藍盤在仲夏脖頸上一動不動,大眼睛戒備地望著四周,四周隻有風聲呼嘯。
夜深了,風刮地更厲害了,仲夏站立在懸崖上靜靜地等待著,青絲飛舞,衣裙被吹得獵獵作響。
風聲掩蓋了雜草之下的窸窣聲,仲夏驅使火焰擴散開來,果然方圓一裏之外已經被密密麻麻的蜈蚣覆蓋,蜈蚣立起身軀足有一人之高,幸好都是煉氣期修為,可以應付。
蜈蚣如潮水般向仲夏湧來,寒夜!冰封!梅殺!將對方冰封擊碎。
終於突破了蜈蚣的包圍,飛到半空中掐訣,陣法無聲無息開啟,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嬌豔的梅花化作旋轉的利齒將蜈蚣粉碎。
仲夏如同一座殺神,手握夜白劍每揮一劍就收取一條蜈蚣的性命,肢節橫飛血流成河,可惜這些蜈蚣像水一樣源源不絕,仲夏改變策略一邊躲一邊觀察。
幾番過後終於發現這些碩大的蜈蚣都是從那個廣場上湧來的,像水一樣將這個被薄膜包裹住的村鎮漸漸填滿,覆蓋了一層又被另一層覆蓋,一條蜈蚣踩死了別的蜈蚣又被另一條蜈蚣踩死,所有蜈蚣在死去的蜈蚣被分解的肢體和血肉中湧動著翻滾著。
“嘔!”場麵實在太惡心驚悚了,仲夏忍不住惡心吐了,不能再忍了,決心發動早已布好的陣法,然後立即進入冰雪珠內。
此陣法名為驚雷陣法,是六品陣法,五品以上陣法威力可比金丹,六品可比金丹後期修士全力一擊,如此可想而知其威力如何了。
寂靜的森林深處,原本是一處村鎮的山穀如今被一層薄膜包裹,從外界看不透裏麵發生了什麽,突然一陣雷聲響起,情況愈演愈烈,驟然“轟!”地一聲震耳欲聾,薄膜爆開來,無數看不清原樣的血肉橫飛出來,浸泡了大半個山穀,仲夏出了冰雪珠看到這幅場景,“嘔!”
禦劍飛行一瞬可達千米,仲夏以最快的速度試圖離開,可惜晚了一步。
巨大的人首蜈蚣從山穀裏血肉組成的湖泊裏緩慢爬出,盤踞在山穀四周的山脈上,邪肆的眼睛盯著仲夏,早已將她鎖定。
仲夏隻有它一隻瞳孔那麽大,強烈的危機感讓她幾乎不能動彈。
如果對手太過強大注定隻能輸的話,不如搶先出擊,或許會有一絲勝算。
仲夏掐訣發動梅花陣,銀裝素裹的世界裏梅花化作利齒向人首蜈蚣而去!可惜對方連皮都沒破一層。
人首蜈蚣嘴角裂開露出血紅的口腔,“嘻嘻!”發出嘲笑不屑的聲音,一節一節的身軀扭動著,引起一陣地動山搖。
仲夏轉而攻向其他部位,一刻鍾後地停下來,人首蜈蚣仰天大笑,“嘻嘻!”,無數條足交錯著,眼看著血盆大口就要將她吞噬。
仲夏撕掉一張七品萬裏逃遁符轉瞬消失不見,隨後“轟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將方圓千裏的森林夷為平地。
萬裏之外的仲夏吐出一口鮮血險些倒地不起,運用最後一絲靈力進入冰雪珠之內後徹底昏迷過去。
再醒來已經是兩天之後,空間裏永遠是白天,二層木樓前那顆槐花樹依舊開得正好,仲夏從秀床上坐起,感受經脈上細小的裂紋,這次遇到的事情真的是遠遠超過她本身的境界了,能逃出來已經是萬幸了。
吞下一顆九轉金丹慢慢修複受損的經脈,九轉金丹是久負盛名的丹藥,具有起死回生之效,所以理所當然地價格昂貴,不過仲夏現在小有薄產負擔得起。
兩天之後仲夏的經脈完好如初,從秀床上下來,出了秀樓就看見小藍窩在小溪裏無聊地吐泡泡,看見仲夏起來了開心地圍著她轉圈圈。